江定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畫軸，遲疑不定，久久都未敢伸出手。
仙術，具有污染！
不是它要如何，對人有如何的惡意，它就在那里，簡簡單單，什么也不關心，萬古存在。
只是其太復雜，太可怕，凡人難以理解，就像是原始古猿要強行理解現代科技，常識沖突，必然會陷入瘋狂之中。
大腦無法接受這些信息，再加上仙術擁有的真切力量，凡人會產生可怕的扭曲和畸變。
沉吟許久，
他通知本體隨時跑路，返回仙門接受中央陣靈計算機的庇護。
不，這樣不保險。
應該設置固定的返回仙門時間，一旦時間到達，不管發生什么，都立刻返回仙門，接受一次最高規格的神魂、血肉、功法檢測，以及至關重要的因果檢測。
本體沒有回應。
他們只是猜想。
目光向附近看過去一眼。
兩人身體僵硬，猶如被一盆冷水澆下，冷汗淋漓，慌忙后退，不住地拱手作揖。
江定深吸一口氣，右手放在劍柄上，左手緩緩伸出，向這卷畫軸抓過去。
“看起來很普通……但是修習因果之道的人，很陰險，這方面要做防備。”
江定的手落在了畫軸上。
似乎被驚呆了，第一次遇到這種等級的東西，在思考，綜合各方面的條件考量。
六道圣子和烈陽劍子腳步一頓。
手臂穩如鐵鑄，沒有一絲顫抖。
許久，本體傳來回答，認同他的判斷。
“可以。”
“既然如此……”
周圍傳來許多注視的目光，許多人見到他如此鄭重其事，心中立刻出現許多讓人浮想聯翩的猜想。
拿起，放在眼前，也沒有任何異樣。
慢慢的挪動，慢慢的挪動。
觸感溫潤如玉，沒有想象中驟然的暴起，或者是萬千耀金利刃迸射，就只是普普通通的畫軸。
“可能危險，但是要打開。”
六道圣子和烈陽劍子二人露出無比的渴望之色，對周圍的牌位傳承看都不看，死死地盯著那一副畫軸。
一個分身，間隔數十萬公里的距離，也許的確不夠安全，仙術這種東西，哪怕只是線索，就是值得如此規格的對待。
江定自語。
待看到那一只手伸出后，眼中的渴望和貪婪越發炙熱，腳步忍不住向前數步，飛蛾撲火一樣。
江定并不在意，思考片刻后，以法力托起畫軸，左手將其徐徐鋪開，露出其中的景象。
這是一副畫工極佳的畫作。
并不繁復，一位雍容溫婉的女子，云鬢花顏，身披霓裳，在湖中嬉戲，濕透的衣服緊貼玲瓏起伏的嬌軀，白霧氤氳。
天邊，夕陽照射而來，給湖面和其中的美人鋪上了一層金霞，美艷不可方物。
“很普通，沒有什么玄奇，無法確定就是我要找的東西。”
江定一嘆。
“需要進一步確認。”
他放開了破滅劍意的防護隔絕，神識涌入其中，仔細體悟畫中的每一個筆畫，每一個扭曲的紋路。
這相當的危險，修習因果之道的人，神識毫無防護的對其進行接觸，無異于將心臟要害放在別人的刀刃上。
但是這是必要的，否則，很有可能帶回一副沒有任何價值的畫作。
觸感冰涼。
江定打了一個寒顫，本能感受到某種陰冷，黏糊的東西和自己的神魂接觸了一下，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度運使破滅劍意掃視全身，尤其是神魂各處。
一無所獲。
就像是，剛才近似道子級直覺的東西，只是一個錯覺。
“很好，很好啊……”
江定心湖如鏡，沒有什么起伏，神識繼續向夕陽下在湖中沐浴的美人看去。
這時，一看之下，頓時發現了巨大的變化。
金色的光！
湖中美人，湖面，夕陽，晚霞，此時都綻放著無窮的光芒，由燦金的耀金絲線編織而成，散發著不朽，鋒銳的氣息，遠遠超出了四階的天材地寶極限。
至少是五階，化神級的耀金！
片刻之后，金光隱沒，晚霞，湖面，霓裳宮裙，美人，再度恢復原本鮮活的色澤。
江定凝神屏息。
湖面的波光粼粼，此時都似乎蘊藏著一根根扭曲的線條，像是五行之金的柔韌；
美人劍尖的眉角，鋒銳之氣沖天，劃破空間，似乎蘊含了五行之金的鋒銳；
晚霞的點點筆墨，又似乎在刻畫五行之金與耀陽之間的因果……
一筆一劃，無不是蘊含了五行之金的一種變化，林林總總，包羅萬象，盡皆玄妙異常，蘊含一位界內無敵者的種種感悟。
江定只是看著這些，心中就不由自主地升起對五行之金的許多靈感，對于飛劍，對于祭煉，銘刻地煞禁制，甚至對大日結嬰秘術，此時都驟然多出了許多想法，想要迫不及待地走入實驗室進行驗證。
“大日結嬰秘術研發進度太慢了。”
江定心中浮現一個曾經想過，又隱藏起來的想法：“如果有大量的金丹修士進行驗證，然后對其進行肉體和神魂解剖，應該能大幅度加快進度。”
“這不違反法律。”
“可以考慮使用九大仙宗的俘虜，又或者使用敵對的金丹修士，仙門死刑犯這些，即使殘酷了一些，都是必要的犧牲。”
“此外，張君圣太怠惰，總是將大量的時間放在修煉上，研發大日結嬰秘術用的時間所剩無幾……”
“還有遠，還有其他化神修士，他們為何不過來幫我？
這些自私自利之輩，只顧自己修煉……”
“還有，江園和我是同胞兄妹，或許有極高的實驗價值……”
不知不覺，江定臉上變得猙獰，一道道青黑之氣在臉上劃過，體內法力暴躁運轉，瘋狂沖擊各處的經脈，要掙脫束縛，進行自由自在的狂歡。
再也不要什么仁義禮儀道德，只要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之中，心外無物，再無其他。
鏗鏗！
破滅劍意嗡嗡做鳴，綻放無窮無盡的破法滅靈之光，將心湖之內波濤翻滾的雜念鎮壓，不服者直接斬過，立成齏粉。
一劍又一劍，膽敢冒頭，都要死。
錚錚的劍鳴聲，狂暴的劍意肆無忌憚地向周邊宣泄，稍微靠近一點的金丹修士如遭雷殛，吐血暴退，驚恐地遠離這里。
最終，心湖平靜下來。
偶然有波濤翻滾，立刻被破滅劍意鎮壓，再無法掀起風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