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泄露情報？而且是第二次。
顯然是星啟號的內部泄密，喬云舸根本就沒和地面指揮中心匯報過此事。
喬云舸自認該為這次行動負上全責。
憋悶讓他喘不上氣，索性出去走了幾圈。
手機突然震動，是吳子玉焦灼的聲音，“喬艦，喬艦！鮑艦下達遠程攻擊程序！您知道嗎？”
喬云舸腦子炸裂般轟然作響，今天全亂了！
他忙回復，“我并沒下達攻擊指令！快去阻止他！”
“但他說和您商量過的！我是在指揮室外給您打......”
吳子玉的聲音刻意壓低。
喬云舸知道一旦執行遠程攻擊，等同和亞特國在太空宣戰！盡管犧牲了兩名戰士，但無論如何也沒到宣戰時刻啊！鮑慶是怎么啦？
“哎呀！喬艦，指揮艙的門我打不開了！它被鎖啦！”
吳子玉的喊聲震得喬云舸耳膜嗡嗡響，他往回狂奔，但越急越慢，還有一半路程。
鮑慶電話不接，只能打給李自省，“馬上終止攻擊程序，是我的命令！”
“啊！”
李自省停頓一下，他很茫然，“喬艦，這，你們沒溝通過嗎？但，鮑艦才是艦長，按規則我得聽鮑艦的呀！”李自省聲音壓低。
“他現在不清醒，阻止他！”喬云舸大吼。
“那，那我調整攻擊目標！”李自省聲音又降低了。
喬云舸一想只能如此，“好，將攻擊目標調到旁邊，不要攻擊到非凡號或雪龍號！”
喬云舸還在拼命跑與李自省的電話始終沒掛，“調整了嗎？”
“調整完畢，鮑艦好像，好像在思考什么？”
“不管了，命令誰都不允許按下最終攻擊鍵！”
“但我們只能聽鮑艦的啊！我已經盡力了，對不起！”
李自省說的是實情，按照條例啟動最終巡航導彈攻擊程序只有鮑慶才有最高權限，如果和喬云舸有沖突情況下，最終決定權還在鮑慶。
“好吧！給我開門，快點！”
李自省身體離開的淅淅索索聲，還有其他嘈雜的人聲。
喬云舸奔到指揮艙大門前喘息未定，吳子玉像只熱鍋螞蟻來回踱步。
紅色攻擊警報突然乍響，星啟號進入了最后發射階段。
該死！喬云舸心頭猛顫，拿起手機對李自省喊但沒人接聽。
指揮艙門開了。
“想辦法停止攻擊程序！”
“老鮑，想辦法阻止攻擊！”喬云舸一路喊過去，明知已回天無力。
“來不及了，巡航導彈進入啟動最后程序！誰都無法阻止！”李自省癱在座位上嘆氣。
奇怪的是，司寒煙冷著臉站在發射臺前，旁邊是擰眉不安的荀元化，鮑慶卻如大夢初醒般一臉困惑。
“你怎么啦？老鮑！”
喬云舸忙奔到他身邊，抓住他的肩膀。
“什么？”
鮑慶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眸看著他，喬云舸腦海猛然閃過崔文耀同樣迷惘的神情。
眼下不是處理事件責任的時候，他得將鮑慶帶離，免得再出幺蛾子。
自己畢竟只是副職，命令屬下將正職帶離拘留算造反嗎？這得請示過宇航司才能定奪，現在維持現狀，先擦完屁股再說。
他必須采取緊急措施否則大禍臨頭，喬云舸仿佛經歷了一場頭腦風暴，“李自省，馬上給我查導彈實際降落地點，以及攻擊效果！吳子玉，荀元化，司寒煙馬上評估出這次攻擊帶來的后果！快點！”
他可預見的最大惡果就是非凡號立即向星啟號宣戰，也同樣發射巡航導彈，被這一枚擊中的后果是相當危險的，雖然科戰艦的外殼使用的材料異常堅固，但也經不起巡航導彈的直接命中。
幸好他們有防空導彈系統。
但自己靜止的狀態，要防范也不容易。
“注意！巡航導彈發射進入倒計時！10、9、8......”紅色警報再次響起，這是星啟號的巡航導彈進入攻擊最后階段的警報。
“報告喬艦，最壞的結果就是引發對方啟動反導彈系統的同時直接對我們進行反擊，另外亞特國也向我們宣戰，其次后果是立刻調動反導彈系統和對我們的攻擊，外交上對我們進行強烈抗議，最好的也許就只是反導彈系統的啟動和對我們的強烈抗議，但第二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吳子玉綜合大家的意見在巡航導彈發射同時向喬云舸做了匯報。
“報告喬艦，巡航導彈接近勇士號目標！”
勇士號停在星啟號與非凡號中間處的一塊地區，喬云舸愕然，怎么不瞄準空地，摧毀勇士號做什么？
這念頭直接滑過，被他忽略，只要不是非凡號就行！
另一個紅色預警炸響，更強烈刺耳的短暫嘯叫響徹指揮艙，眾人的耳膜剛消停下來，李自省在大叫，“非凡號反導彈系統已啟動，一顆巡航導彈向我們飛來！”
“全艦進入戰斗和升龍準備，立刻準備反導彈系統的預熱準備，時刻準備發射！另外給我再次接通齊司長，請他馬上跟我手機聯系，十萬火急！”
喬云舸話音未落。
“報告喬艦，勇士號部分被摧毀！”
“反導彈系統準備完畢，已鎖定來襲的巡航導彈！”李自省還特意說出了目標的具體內容。
“發射！”喬云舸沒有猶豫。
“發射！”吳子玉按下按鈕。
“全體艦員都回艙了嗎？”
“都已通知到了，還有幾名艦員在外面工作的也都回來了，正在減壓艙增壓！”
“命令管伊，預熱核子發動機，準備升龍！”
喬云舸命令，這次太空大戰是免不了，索性放手干一場吧！
綠色警報再次響起，是防空導彈發射的警訊，指揮艙里的全體艦員屏氣等待命運的宣判。
屏幕中突然出現一團白光，“攔截成功！”
“攔截成了了！”
有些人興奮的語無倫次，指揮艙里的人們全忘了喬云舸的噤聲規則。
從屏幕上的回放判斷，從非凡號發射的導彈，目標并非星啟號。
喬云舸隨后命令吳子玉將星啟號的所有遠程導彈鎖定非凡號和雪龍號，它們兩個如果膽敢來硬的就將之摧毀。
“喬艦，齊司長來電！”
“齊司長，發生了緊急狀況！”喬云舸一路奔出駕駛艙，趕緊將實情和盤托出。
后者聽了只是沉默，直到喬云舸提起鮑慶發動遠程巡航導彈攻擊。
“現在情況怎么樣？”對方冷靜的可怕。
“已被我調整了射擊目標，只有勇士號被摧毀！”
“鮑慶他怎么了？他不應該越級下達這種等級的行動！”
“我當然明白，這個權限我們都沒有，除非遇到襲擊，也只能用同等程度的回擊過去！”
“馬上開視頻會議，把鮑慶叫來！”
視頻會議中，朗懷定和鮑慶都到場，在進一步證實了鮑慶擅自發動攻擊后，齊德宣布，“遵我命令，鮑慶您已被即刻解除星啟號艦長職務，由喬云舸暫替！”
面對齊司長的命令，鮑慶猶自不太清醒。
“下一步你們如何應對？”鮑慶被帶離關押后，齊德急問。
“我準備立刻升龍，已經做準備了，我們不能束手待斃，誰在空中誰就掌控優勢。畢竟現在已和亞特國處于戰爭邊緣，至少在這外太空是這樣了，您覺得呢？”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你們按實際情況來判斷和處置吧，既不能主動挑起戰爭，也不要懼怕，我們倒還沒怕過誰！我會立刻將此事件匯報總統府！”
齊德給了喬云舸注入了一次強心劑，喬云舸起身敬一個軍禮，“是！！”
星啟號升龍準備完畢。
喬云舸最后看了看這片棕紅色的大地，外面不知什么時候飄起了雪花，恍若身處地球的世界。
下雪了，我們還會回來的！
“星啟號升龍！”
在全力偵測非凡號動向的同時，星啟號騰起巨大煙塵伴著震耳的轟鳴緩緩升起。
此刻的喬云舸感受到了強烈戰意，多年前駕駛戰機穿越在翼鬼龍之間，自己的戰斗機沖向亞特國的巡邏機那刻，就是此時此地他的心情，戰號奏響，它是如此激蕩讓人斗志高揚。
這是人類之間第一次在太空中進行的星際戰斗，他必須贏！誰輸誰就永遠留在這極寒之地。
星啟號升入近地軌道逐漸穩定。
“報告喬艦，我向您匯報一件事。”
管伊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喬云舸知道在這關鍵時刻他的匯報不會小事，難道破解近地衛星的傳輸程序了？
“說！”
“您吩咐我偵測對外訊息，剛才有出現發自我們星啟號上一個對外的訊號，是時斷時續的，不定時的發送，不太容易辨別。”
“發自哪里？”喬云舸知道泄密問題出在哪里了，他或者她終于現身了，但怎么會以這么個方式，不怕被暴露么。
只有管伊這個設備部的人才有權偵測，還需要能力和設備，這也是喬云舸前幾天就吩咐他做的。
“怎么才查出來，已經好幾天了。”
“喬艦，我......”
喬云舸一想現在真不是追究責任時候，“快請說發自哪個設備，哪個人？”喬云舸特意走出指揮艙，輕聲問過去。
“是陳麗的手機！”
喬云舸這幾天沒時間管泄密的事，現在卻得來如此容易，今天發生的都關聯著它，如果沒泄密，也不至于如此被動！他后悔沒早點重點切入此事。
他剛想喊吳子玉，心念一轉還是叫管伊。
“您懷疑是陳麗手機上傳送出去的？”
“不是懷疑而是確定，艦上每個艦員的手機和頭盔中的耳麥收發系統都有特定編碼，他們的信號只限于內部傳輸，但陳麗這臺有兩條線路，一條是正常的，另一條卻是對外，雖然后一條的信號完全隨機也很微弱。但我發現還有一個偽裝內部網的信號放大源在醫療艙，接受裝置就在星啟號所在地的附近。”
“亞特人玩花樣動心思的法子真不少！”喬云舸想了下，“醫療艙那個信號放大器看到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去看，”
“這條對外的信息源我們先不要掐斷，也不要被任何人知道，從現在起對陳麗這邊的真實消息要封鎖，具體我們再商量怎么做，先去看看醫療艙的放大器！”
他們來到醫療艙，管伊特地帶過來的手持檢測器果然在最里面的角落，一臺醫療器的底座找到了那個信號放大器，它緊貼著底座，應該是用的高能量電池可以持續幾個月的那種。
喬云舸和管伊對視一下，這算實錘了。
“我想了下，手機不必去檢查，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你能不能先將這東西掐斷它的傳輸功能？暫時的，我們還需要恢復的，明白嗎？”
“知道了，我試試看，應該沒問題的，但要花些時間。”
“好，先做著，我去做其他事情了，對了，管伊，近地衛星能不能破解？”
“能，但需要鏈接它的硬件，初始化后才能將它搞定！”
“那好辦，我們將它先回收回來給您操作。”
喬云舸回到指揮艙，先召集了核心隊員在聯合會議室開會。
他向眾人宣布自己成為代理艦長的事，鮑慶也被暫時從禁閉室放出。
鮑慶一臉憔悴。
喬云舸讓大家回顧一下遠程攻擊性武器如何發射的整個過程。
原來當鮑慶宣布進入巡航導彈攻擊程序后，李自省聽喬云舸命令及時調整了攻擊目標，司寒煙在李自省口中得知喬云舸要求停止發射的情況下，依然聽從鮑慶的命令按下發射按鈕，最終導致遠程攻擊的巡航導彈發射出去。
喬云舸有些惱，轉向她，司寒煙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司寒煙，您在最高指揮層存在嚴重分歧的情況下依然按動發射按鈕，這樣的行為是否恰當？”
“我？”
司寒煙咬咬牙說道，“如果指揮層存在分歧，我也不能因此停止行動，首先按規則我得聽從鮑艦指令。其次那些亞特人實在死不足惜，他們不但盜取我們的救命箱，打死了丁卓和其他同士，還用車將孫素碾壓三次，前后來回壓了整整三次啊！直到將她活活給壓死！”
“我也看到了，他們真是沒有一點人性啊！孫素她......”王英猛地哭起來，周圍一片唏噓。
“如果可能還需要來一次，我會再按一次！再按一次！”司寒煙情緒激動，將荀元化拉她的手甩開。
“您先冷靜下吧，值班人員，先將司寒煙她帶回宿舍。”
喬云舸心中嘆息，按規則其實她也沒錯。
只是這丫頭如不加管束會越來越脫序，性格之剛幾乎媲美自己年少輕狂的當初，喬云舸想起當年五味雜陳。
接著他要面對鮑慶，“鮑艦，今天的攻擊行為沒經過法定的程序，是您鑄下的大錯，但我和齊司長也認為其中必有隱情。您也先回宿舍吧，小李，帶鮑艦回去！”
鮑慶沒說一句話被帶離辦公室，等他出去后喬云舸才宣布鮑慶已被軟禁的消息。
大家默不出聲，都在內心品咂著各種情緒。
“軍規無情！希望各位明白！務必謹言慎行！”喬云舸心頭微微顫抖。
“朱飛，您帶五名艦員將近地衛星捕獲回來，交給管伊，需要多少時間？”
朱飛回答，“我們需要精確的衛星位置，另外......”
荀元化在一邊舉手道，“喬艦，我有個建言可以說說嗎？”
得到同意后，他繼續說，“這顆衛星體積可并不小，它有兩米多高吧，我想捕獲它的難度應該不會亞于上次的登月艙。而且我們捕獲它回來是要破解它嗎？那還不如帶設備過去直接在現場破解？”
“我怕太空這樣的低溫條件，電腦承受不了，很容易會死機！”朱飛說。
“那就用救援船稍微改造一下作為臨時保溫房，我們可以在船里將電腦通訊線連接到衛星上面，然后人在船艙里操作，總比捕獲再搞回來，再搞回去好哇！”荀元化笑了。
喬云舸一想也是，捕獲計劃是管伊提出的，現在被荀元化一提感覺確實太費勁，破解后還得將它還回去，多蠢的計劃啊！
“嗯，就先按荀元化的做，如果不行再改用捕獲計劃！”
喬云舸沖荀元化點點頭，發現此人思路清晰，沒因為其他事影響到他的判斷和情緒穩定。
吃飯時喬云舸接到地面指揮部朗懷定的消息，現在的地面聯合指揮部已名存實亡
據最新絕密情報，喬云舸得知蘇美爾帝國已和亞特國組成亞蘇聯合艦隊，他們還被授權可以隨時攻擊星啟號的權限。
喬云舸聽罷心急如焚，他現在還需處理內部的間諜事件，陳麗到底是不是亞特安插的暗銷，他需要切實的證明。
他和管伊兩人快步來到醫療室門口，喬云舸讓管伊先進去。
門未關緊，辯聽聲音應該是陳麗正給艦員問診，管伊讓陳麗出來說有事找她。
陳麗推門而出，見喬云舸頓感局促，喬云舸知道事情不簡單。
“陳麗醫師，您知道我這次為什么找你？”喬云舸將她帶到旁邊一處，輕聲說。
陳麗突然紅了臉。
已在醫療室的管伊支走艦員掩上門，找到陳麗手機，醫療艙那邊的信號接收放大器已關閉，拆手機不會驚動亞特人。
“喬艦，我知道你們在懷疑我和費爾的事，但我仍然可以向您保證，我并沒有向他泄露任何機密！……”
陳麗辯解，話還沒說完，醫療室門打開，管伊急走過來向喬云舸做了個手勢。
喬云舸讓陳麗暫候，他和管伊進入醫療室看到管伊拿過來的手機。
“喏，這就是！”復雜線路板上有一個小圓片貼著。
“難道這就是傳送器？這么小？”喬云舸輕聲問。
“陳麗，這邊請進！”喬云舸招呼門外的陳麗。
“看到吧，這就是傳送器！”
陳麗見狀輕呼一聲，驚惶退后，“啊！怎么會這樣！什么傳送器？”
“這是亞特最高科技成就，無線傳送器。可別小看了它，它自帶電源，不僅能竊聽還能將信號傳送出去，這么小的一片東西，也是世界上最高端的專用竊聽設備！”
管伊說道。
“啊，我沒有，不是我裝的呀！”陳麗臉漲得通紅，舌頭打結。
“您是和費爾私下接觸過的吧？我們指的不是那次在休閑廳你們的見面。我們在監控中看到他到過幾次醫療室。”喬云舸不愿相信她會這么做。
陳麗頹然低頭，“是，是的。”
陳麗不敢看他，喬云舸知道她需要點時間，只是已十萬火急，“陳麗醫師，我明白您很為難，但您知道么正因為手機這東西破壞了我們的所有計劃。您是有責任的！希望您清楚這點！必須丟棄一切自我保護意識，對我們坦誠以待！現在我們已和他們完全撕破臉，馬上就可能爆發星際大戰，這也關系......”
“我說！”
沒等喬云舸說完，陳麗猛抬頭，臉色慘白，淚在打轉，“我是和他發生過一次關系，就是在他們盜取古元藻前天，他來醫護站找我，然后我們就發生，發生了那事。”
她的聲音又低了下去。
喬云舸繼續問，“請回憶一下，離開過他的視線沒有，您和手機脫離過么？”
陳麗眨了幾下眼睛，忽然張大了嘴，“啊！我的手機一般都會插在桌上的手機架。離開視線？有，我，嗯，當時我去里間換了一身衣服，對，大概幾分鐘也或許是十分鐘左右，天哪！他還讓我不要急，對了！我剛要出來的時候，他還叫我等等，他說需要整理下自己衣服。就是他，肯定是他！害死我了！嗚嗚！”
陳麗開始掩面哭泣。
她現在知道古元藻的丟失，丁卓和小孫的命還有十多個傷員都因她而起，拜她所賜，還讓閨蜜司寒煙被關禁閉。
喬云舸輕拍了拍她肩膀，沒多余時間安慰，“為情所傷最多違紀，現在開始您還需要照常生活工作，先別刻意關手機。我們可能會讓您配合著傳遞假情報過去，將功補過！”
“知道了，喬艦，我，真是，糊涂！害了丁卓，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司寒煙她呀！唉！”陳麗哽咽著。
“這事別向任何人談起！”喬云舸臨走前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