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淮生,你今日初入我門,講太多只會讓你心思煩亂,徒增煩惱,來日方長,還有的是時間來交流切磋。”
吳天恩也知道陳淮生剛入門,前幾年又荒廢了,肯定心情迫切,急于入道,但是這種事情急是急不來的,還得要擺正心態,靜候機緣。
“另外,淮生,你既入我門,那便是我門弟子,門中戒律禁條你日后細細知曉熟知,現在你須得向門中把所有一切講清楚,包括你家庭家族譜系,身家財貨,所習道法,……”
這也是應有之意。
宗門尤重身世,世家門閥子弟是萬萬不能入宗門的,否則日后宗門與伱所在的世家因為利益產生沖突,你歸屬何方?
還有這各家道法秘不外傳,你若是囿于家族利益而私相授受,那豈非引狼入室?
雖說非世家門閥弟子亦有這種風險,但一旦你心入宗門,宗門自然就有吸引和約束你的本事手段,讓你難生二心。
“……,家中其實已無至親,……,其他物事并無多有,丹金秘銀各一塊,云石二十二枚,青鋒劍一柄,書冊一本,……,習得太上感應術,但……,”
吳天恩仔細聽了陳淮生的敘述,還算滿意。
身家清白,這就好,至于財貨不值一提,哪怕有一塊丹金和秘銀讓他有些意外。
不過大宗門中人員太雜,多有不肖弟子,私吞采掘出來的礦物和獵物、靈植甚至私自制作的法器法寶拿出來售賣亦不少見。
這也是重華派寧肯弟子少一些,規矩嚴一些,也不愿意廣收門徒,壞了門中門風。
“嗯,我看了你這本太上感應書,看來你自己還是很清楚自己的缺陷,應該是對你十分合適,此書也不知道是何年代何人所著,自稱可以滋養靈根,育長靈識,我倒是真希望能有此效用,……”
吳天恩隨手一看之后也不太在意。
這外間各種散修所著書籍笈冊多如牛毛,便是一些覆沒湮滅的宗門道書也能偶有出現,尋常書冊在坊市上汗牛充棟,多是濫竽充數之作,當然撿漏機會也有。
你要想找到買到一本真材實料的,只要你云石足夠,也是能做到的,但還要適合自身修煉的,那就不簡單了。
“這些東西你自己先行收好,丹金和秘銀就目前來說你可能用不上,你也可以考慮去坊市出售或者與門中弟子置換,當然留著后用亦可,……”
“你既入我門,成為門中弟子,弟子該有的一切你自然都會有,只是我派根基在朗陵,許多派發物事還需要回朗陵那邊才能補齊,……”
“不過此番去蓼縣查探,你既是回鄉,另外亦有一定風險,我先給你一些物事,若有兇險,亦可勉力護身,……”
一瓶佐元丹,三枚法符。
這就不是健步符這類大路貨了。
一枚遁地符,可入地面六尺,潛行三丈,閉氣半刻。
一枚炎陽符,可釋放天火焚燒殺敵。
一枚辟邪符,可定神開眼,護體不受鬼邪所侵。
陳淮生知道這些東西的份量。
這就是宗門的格局氣象,也是真把自己當成了自家人了。
一陣暖意在心中油然而生,這也是陳淮生第二次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善意,第一次是宣尺媚的鼎力幫助。
炎陽符陳淮生還沒有能力使用,這需要靈力催動,而且需要入道之后才能催發。
但遁地符和辟邪符只要是先天道種即可使用。
遁地符最實用。
面對危險,靈力啟動即可入地逃遁,但距離有限,面對修真者這一類敵手,效果有限,但對如沒有靈智的妖獸來說,則能起到一定效果。
辟邪符也很實用,面對邪祟妖鬼都能發揮一定效用,其威力有限,不過對于陳淮生這樣層級的角色來說,已經足夠了。
真要遇上妖魔級別的邪祟和鬼物,小角色就是有再多的法寶在身,一樣只有送菜。
佐元丹能幫助行氣過脈,類似于九蓮宗的行氣順脈丹,但這一出手就是一瓶十二枚。
雖然不清楚現在的市價,但是陳淮生估計一枚佐元丹價格應該都在五枚普通云石以上。
拜入門,還只是記名弟子,就能比自己六年在外奔波辛勞所得還多,陳淮生覺得這大概就是這個時代選擇比努力的最好典范吧?
“多些師伯賜物,弟子感激不盡,……”
陳淮生言出至誠,面帶感激。
“行了,淮生,既然入了我們重華派,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再說這些就是見外了。”
吳天恩仔細觀察著眼前這個青年,身世清白,形象不錯,道骨凝厚,不卑不亢卻又保持著謙和氣度,可以說除了靈根略差,其他方面都不錯。
“我們重華派和九蓮宗的關系你也大略知曉,和九蓮宗比,我們重華派算是小字輩了,九蓮宗是大趙超級大宗門,但大宗門也有他們自己的難處,所以他們很多時候都會在地方上選擇一些盟友合作,和凌云宗一樣,我們重華派算是九蓮宗在弋郡的重要盟友,……”
“但我要說明,我們重華派和九蓮宗是兩個互不隸屬的獨立宗門,他們對我們宗門內部事務沒有任何決定權,我們只是互利互助的盟友關系,凌云宗也是九蓮宗的盟友,無須諱言,九蓮宗比我們重華派和凌云宗實力強得多,所以三家之間,凌云宗和我們都居于從屬地位,但從屬不是下屬,不是分支,不是副門,……”
吳天恩簡單介紹了一下重華派和九蓮宗以及凌云宗的關系,然后道:“此番義陽府連發事端,照理說該是凌云宗為主我們協助來處理,但現在看來情況較為復雜,凌云宗難以照顧得過來,所以我們才會請求九蓮宗的支持,……”
陳淮生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入重華派一大原因就是重華派的親傳弟子在蓼縣蜂桶嶺遇害,自己又恰恰是蓼縣人,家挨著蜂桶嶺很近,對蜂桶嶺十分熟悉,所以要借重自己訪查此事。
“師伯放心,若是有用得上弟子的,盡管吩咐。”陳淮生神色嚴肅地道:“弟子既然入門,那就是重華派的人,派中事宜,責無旁貸。”
吳天恩滿意地咧嘴一笑,點點頭:“嗯,此番去你家鄉,恐怕借重你的地方不少,有什么需要,你也可以提出來。”
“那蜂桶嶺弟子自小就去過多次,蜂桶嶺本地人士中亦有弟子一些朋友熟人,若是需要,弟子亦可聯系,……”陳淮生挺胸表明態度,“至于需要,現在還說不上,有師伯們在一旁,弟子覺得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在官場上好歹也是混過多年的,雖說來到這個世界因為身份的驟然突變,還有些不太適應,但是基本的人情世故卻是沒什么差別的。
什么場面用什么話,總能遞到人家最舒服的地方,這些對陳淮生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了。
吳天恩的確覺得自己沒選錯人,心中不由得惋惜不已。
只可惜靈根不佳這個致命缺陷限制,否則他真想好好培養一下此子,也罷,只要對方能過入道關,自己好歹也要幫他一把。
這一次重華派來義陽府的除了吳天恩外,還有四人,也是聽聞了凌云宗弟子被襲擊之后才過來。
一方面固然是要向凌云宗表示支持的態度,另一方面也就是要借此機會把自家親傳弟子被殺之事也并案在一起,借助九蓮宗的力量來查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