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大紫府真人的夾擊,妖物卻顯得很是輕慢。
一雙籠罩在混沌中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人,突然間變得明亮起來,喉嚨中發出粗重的喘息和怒吼聲,或許是被這兩個自己冒出來的獵物給吸引住了。
陳淮生相信在幾十丈內周圍這些宅邸和屋鋪中,起碼有不低于幾十名修士在悄悄圍觀著這一幕。
他們要看一看這兩名紫府真人對上這個妖物,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如果連這兩二人都對這妖物束手無策,那就真的只有先逃為上了,至于其他也就先顧不得了。
鹿家宅門后也傳出聲音,“看看月廬宗這一位凌月行與東合派的掌門能不能應對得了這個妖物吧?”
陳淮生感應到隔著一道門里藏身的幾名修士,其中應該也有一名紫府,頗感驚訝。
難道像八大家這樣的中小門閥,現在也有紫府真人做依靠了么?
“凌月行是月廬宗三號人物,起碼是凝魂中境以上了,東合派莊永東也有蘊髓高境的實力,他們現在擺出這副姿態,就說明心里沒底。”一個厚重的聲音接上話:“我們得準備一下,萬一不行,我也只能出手助他們一臂之力,但就怕起不到多大作用。”
“九叔,加上您也不行?”周圍似乎還有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哼,這火魃也不知道是從哪里鉆出來的,多半是沖著湖中赤螭赤蛟來的,但現在赤蛟失蹤,這頭妖物又不肯離開,這半年了,就在這一帶徘徊,一兩個月就來襲擾一回,再這樣下去,誰受得了?”被叫做九叔的人嘆了一口氣:“我們和月廬宗、東合派都不是一路人,但是這種情況下,還是得出手相助,否則東合派固然活不下去,但八大家一樣得完蛋,我才凝髓初境,也只比莊永東略強一線,就算是我加入,恐怕也未必能改變結果。”
“那怎么辦?”周圍人都緊張起來,三名紫府都對付不了這個妖物,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不一定,要看凌月行和莊永東的法器威力如何了,如果能堪堪抵擋得住,我再加入行最后一擊,看看能不能將其驅離,……”
“您加入也只能驅離,不能殺死這頭妖物么?”最先那個聲音咬牙切齒地道:“我也加入,勉強可以發動蘊髓初境的法術戰力,……”
“火魃這種妖物,若是這么容易能誅殺,那它也不配叫魃了。”九叔嘆息了一聲:“也好,那就準備一下吧,十三郎,你把陰靈詭刺備好,在最后關頭突進去,我們也許就只有一次機會,都未必能奏效,……”
這邊還在討論,那邊火魃卻早已經不耐煩,率先發動。
只見那妖物身體只是一蹲一躍,數十丈距離一閃及至,雙臂一揮,漫天赤紅色的焰光立即在數丈之內全數彌漫,整個周圍十丈之內熱火焚身,讓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那凌月行手中的法器一動,一道冰霧屏障轟然立起,直接將整個赤紅色的焰光封在外邊,但是焰光與冰霧一撞擊,立即蒸發成為迷茫的水霧,而凌月行袖中一抹黑色魚骨刺劍悄然射出。
而與此同時彈空躍起的莊永東也發出一記水月幻境法術,整個空間一片空濛,從四周向火魃飛舞著卷來,而他著藏身其中,變得如同透明一般無影無蹤。
但這僅僅是莊永東的一個障眼法,他在利用水性法術阻撓火魃進攻之勢的同時,左臂上的法弩也已經在他靈力催動下緩緩啟動,張弓搭箭,三枚幽藍色中混雜著一抹銀白半透明的冰晶狀弩刺自動上弦。
火魃也意識到了敵人的威脅,全身顏色頓時變得更紅,那赤色光焰更認同火焰山上的火焰一邊浮動綿延,熾熱的熱力向四周膨脹蔓延,與兩名紫府真人發動的水性法術激蕩在一起,發出劇烈的尖嘯生,白色的水汽四散彌漫,如同身處沸水池中一般。
這一上來,雙方就展開激戰,而火魃所到之處,幾乎全是一片焦土燃燒,連帶著自己也變成了一具火人巨像,四處飄蕩燃燒。
莊永東在自以為隱匿了身形之后,開始潛行逼近對方,雖然自己手中的法弩與冰芒刺都是高階法物,但是他也知道眼前這具火魃的生命力和戰斗力都非尋常妖獸妖物可比。
這頭火魃的年歲起碼在八百年以上,乃是地底火山巖漿中孕育出來的靈物,后又吞噬了各類靈寶獲得了部分靈智,才開漸漸進化成為這種妖魃。
它和公孫勝當初對決的千年陰魃又有所不同,但是有一點卻是一樣的,都是先天靈物或者妖物,然后又在服食了靈寶之后實現了自我進化,生出了靈智,這才變成了真正的玄靈妖物。
陰魃是陰寒妖尸吞噬靈物所化,而火魃則是火土奇物孕育而成,可謂正好走了兩個極端。
無論是凌月行還是莊永東都沒有癡心妄想過要將火魃擊殺,他們唯一希望的就是給予對方以一擊重創,讓其有所忌憚,不要再在東元鎮上肆虐,如果能讓其感受到威脅,而自行離開東元鎮前往其他地方,那就最好。
但他們也知道這很難,因為這火魃就是沖著通天泊中的赤蛟而來,在沒有遇見赤蛟之前,這家伙多半不會離開,而要將此物擊殺,除非月廬宗紫府真人全體出動圍剿,但是月廬宗卻又做不到,能派出凌月行已經是極限了。
在衛河集月廬宗還在和天鶴宗對戰,而西唐那邊也在對晉州這邊虎視眈眈,月廬宗山門中不可能無人留守,所以要集全體之力傾巢而出來誅殺這頭火魃,風險太高了,比東元鎮被毀冒的險還要大。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想要擊傷或者威嚇這個妖物,迫使其離開東元鎮,無論其去哪兒都行。
但要以凌月行和莊永東二人的法術戰力要做到這一點很難,所以還得要借助法器之力來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