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規,竟然說改就改嗎?”
宋鈺有些啼笑皆非。
換位思考下,如果他是那方立,千辛萬苦修煉至二品,卻莫名其妙換來師父的一頓臭罵...他也得心態大崩!
“呵,主要是借此敲打大師兄!”林無涯摸著胡子,斟酌道:“說起來,大師兄這事做的確實是...逾越了。”
于是,他將打聽來的事,全都告訴了宋鈺。
前些年清源商會生意興隆,攢下不少銀錢,大師兄便借機購入了兩枚淬骨丹,和一部黃階中品功法,授予兩名得力部下,以籠絡人心。
兩人果然不負眾望。
在轉修功法后,雙雙突破了二品,只是在李琰的指示下,一直秘而不宣。
這兩天,趁著秦師兄一脈勢弱,李琰竟是圖窮匕見,欲推兩名部下成為觀主親傳,徹底打垮秦書羽一脈!
誰料,觀主卻大為震怒,竟是直接把門規給改了!
不僅如此,他還散下八極拳前三層功法,直言只有入得三品之后才能成為其親傳。
“山上眾師兄弟停留一品已久,不少都年事已高...就算僥幸入得二品,又怎么可能突破至三品呢。”
林無涯搖頭失笑:“要知道,伍師兄修煉這么多年,也不過三品圓滿之境。”
宋鈺忽然記起,林無涯這貨也是二品,卻并未成為師父入室弟子...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講究。
一念至此,他忽然開口詐道:“林師兄,方立畢竟是清源觀弟子,修為強一些,師父就算不收他為親傳,不也應該高興嗎?”
“這不一樣,”林無涯搖頭道:“問題就出在那門功法上。”
“大師兄購了那功法,師兄弟承了他的情...這恐怕會大大打擊師父的威望。”
宋鈺頓時恍然,林師兄怕是也修的其他功法。
“別說私自轉修功法這事,就算他們修的是‘八極拳’,恐怕師父也不會將他們收入門庭!”
“哦?師兄,此話怎講?”
宋鈺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他上山時間不算長,并不清楚其中門道。
此時多記一些,也方便他日后行事。
“這些年,兩位師兄的明爭暗斗,師父當然看在眼里,沒有制止是因為...那本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師父求的是鎮里安定,為他持續賺取修煉資源。以往兩位師兄勢均力敵,自然合他心意...只是眼下,這個平衡已被打破了。”
“若是再收大師兄脈的兩位弟子入親傳,山下恐怕真就是大師兄說了算了。”
宋鈺忽然想到一事——清源商會的易少龍是三師兄的人,而聚賢莊執事刑復則隱隱倒向大師兄,或許,這也是觀主樂意見到,甚至是親自安排的?
‘這簡直像是帝王心術。’
他心中暗忖,對觀主的做法不置可否,但腦海里那個朦朧形象,卻是漸漸豐滿起來。
“幾位師兄都...還好吧?”
“別提了,除了唐師弟無恙,其他幾位師兄都落下了殘疾,就連閆雷那廝,今日巡山時也被一頭惡虎所傷,在家躺著呢。”
“惡虎?”宋鈺蹙眉,只不過見師兄未繼續說,他也就沒問。
只是暗暗感慨閆師兄的勤奮,剛回來就上崗了。
“唉~”
林無涯突然重重嘆了口氣,惆悵道:“希望大師兄能把那事放在心上,認真找回各位師兄的尸骨吧。”
他起身向著山下走去,只是才走出數十米,忽然回頭道:“大后天晚上,何師兄設宴春風樓!別忘了去!”
說完,便徑直下山。
宋鈺惘若未聞,喚來在田里蹲麻了的靈芝,兩人一起分食了師兄帶來的點心。
“嗚~好次!”
靈芝丫頭滿臉開心地坐在桌前狂炫,眼里全是小星星...宋鈺算是看明白了,這丫頭愛吃甜食,怕是很好騙。
半晌后,天光黯淡。
靈芝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歡天喜地下山買糖葫蘆去。
宋鈺則回到屋內,打算開始自己的苦修生涯。
“嗯,空間袋里吃食足夠,定個小目標,十天不出門。”
山中局勢,以及方立的敵意,都讓他感到不安。
以自己這點微末修為來看,
變得太帥,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覺著,起碼得有秦書羽那般實力,才能得到相應的尊重,否則,頂著這張臉到處跑,只是在給自己拉仇恨。
屋內。
宋鈺擯棄雜念,將心思收攏,看向面板上那門功法。
功法金剛雷澤頂經后天卷(一層圓滿)(可突破)
幾日前,他在黑風嶺將其加點至一層圓滿,到了此時還未作突破。
不使用“修煉券”,是因為宋鈺想試試,不依靠系統之力,自己到底能不能突破。
于是,扎穩馬步,拳風陣陣,開始呼嘯屋內。
在將整套拳法打了足足十遍后,宋鈺已是汗流浹背,氣息微微繁亂。
可下一刻,一絲靈機浮現心頭。
“喝!”
宋鈺穩穩抓住,而后重重揮拳!
隨著這一拳揮出,他全身骨骼發出一串暴響,氣息猛地攀升一截,
身高微微增長了那么一公分。
片刻后,宋鈺徐徐收功,臉上風輕云淡:“小爺果然天資縱橫。”
他看到了面板信息。
功法金剛雷澤頂經后天卷(二層0%)
這門地階功法,已然突破!
“哼哼,繼續。”
拳風浩蕩,再次呼嘯屋內。
直至夜半,宋鈺躺倒在地,氣喘吁吁看向面板,他才接受了現實。
功法金剛雷澤頂經后天卷(二層0%)
“小爺的資質,還是不夠高啊!天元洗髓丹,還得再來點!”
這夜。
精疲力竭的宋鈺并未修行那門長春功,而是沉沉地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
在急促的敲門聲中,宋鈺起了床...只是當他看到屋外來人時,面色頓時一沉。
“方師兄,沈師兄,大清早的,兩位有何貴干?”
那兩人對視一眼,方立忽然笑道:“宋師弟,我們自然是來拜訪商會的新成員啊,不知可否討些茶水吃食?”
“還有不少事情要交代你呢...勞駕?”
少傾。
兩人愜意地坐在院前石凳上,喝著麥茶,磕著瓜子。
只是絲毫不搭理宋鈺的問話。
如清源商會具體有些什么事務,總共有多少人,他又需要做什么...一概不應,當宋鈺是空氣。
宋鈺難受之余,也把兩人當做了空氣,不予理會...只是不敢入屋修煉,于是跟著靈芝丫頭在田間澆水除草。
順便檢視這兩人。
兩人倒也未有什么動作,只是在院前嘻嘻哈哈,失手打碎一只茶杯,不太認真地向宋鈺告罪。
小丫頭倒是極講義氣,當方立兩人望來時,會狠狠地幫宋鈺瞪回去。
好像這么做,宋鈺就會稍微開心些。
待到日落,那兩人才走,靈芝也干完活走了。
“這兩人貌似不認識靈芝丫頭,”宋鈺忽然松了口氣:“那蘇晴姑娘應該不是山上哪位師兄的夫人...大抵是山下豪紳,金屋里藏的嬌?”
“嗯,重大利好!”
夜里,修完地階練武功法,結束了這一天。
只是,第二日。
那兩人又來,失手打碎一只茶壺,靈芝開始氣鼓鼓地在田里叉腰示威。
第三日。
人還是來了,不過方立臉上掛彩,一只胳膊蜷縮進袍子里,以繩子吊在頸間。
“宋鈺!倒茶!”
宋鈺忽然擠出一絲笑容,在上完茶之后,親切問候師兄:“哎呦!方師兄!您這是怎么了?!”
“咳咳,”方立面色不太自然:“受了些小傷罷了。”
“宋鈺!你少在這里陰陽怪氣!”沈衛青立刻站出來打抱不平:“鎮上好些人都被那惡虎給害了,你沒聽聞?方師兄昨夜去天虞峰狩虎,是想為民除害...”
方立急忙打斷他這番古怪的解釋,強硬道:“不錯,只是那惡虎體魄強悍,估計得有三品實力,這才受了點傷。”
“料想那惡虎,也不好受!”
他話音一落,忽然一掌切向那玉石桌,劈碎了半角,切口平滑如鏡。
“師兄神威!”沈衛青頓時馬屁道:“若不是昨夜喝了點酒,那惡虎想來也是奈何不得師兄的。”
“那是自然。”
聞言,方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那是薛光師兄送的...’宋鈺臉上看不出神情。
“伍師兄后日休沐,將帶隊狩虎,這頭惡虎猖狂不了多久了!”
“是極是極!我看啊,伍師兄可能踏入了四品,他若出手,這惡虎斷無活路!”
...而后,那兩人自顧自聊了起來,再次將宋鈺無視。
宋鈺強壓心中怒火,回到了田里。
“師兄,這宋鈺當真殺了四品武夫?”
待宋鈺走遠,沈衛青忽然問道。
“不可能!”方立面色陰沉:“且不說越階殺敵有多困難!若真有這等實力,這兩日我們在這里惡心他,他早就忍不了了!”
“八成是秦書羽那脈弟子,在給他造勢!”
他獰笑一聲:“想成為老子的師兄,可沒這么容易!”
靈田那處。
靈芝氣鼓鼓地叉著腰,目光仿佛要將眼前之人殺死。
只是她的目光,卻是直直盯著宋鈺。
“你看我做甚?”宋鈺皺眉,不理小破孩,蹲在地上除草。
誰知靈芝也蹲下,繼續盯向他,良久,忽然小嘴一癟,指著宋鈺道:“縮頭烏龜!”
“你說什么?”宋鈺急了,瞪大眼看向她。
稚童的無心之語,卻將他胸中怒氣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