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大衛把他的媽媽葛洛麗亞扛到了醫院--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他把阿奇多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了心里。
他有種感覺,如果他昏迷了,如果他們親自把老媽扛到醫院,沒有每分每秒都看著她...
阿奇多暗示的那個未來,絕對會發生。
他親手把母親放到了紅衫精神病院的擔架床上--葛洛麗亞在這里買有保險,經常把尸體送到這來處理。
然后他就這樣愣愣地看著醫生。
“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醫生吧,你可以在外面休息一下或者直接回去。
不過我建議你回家,最便宜的套餐是不包含探病服務的,你可以回家等消息。
你看起來還是個學生,應該還要上學吧?別耽誤了學業,你媽媽我們會幫你處理的。”
醫生說完就把病床往手術室推。
咔。
病床忽然被拉住了。
“我要看著她。”
醫生皺了皺眉頭:“那伱就交錢,交不起錢就別耍橫。”
“我們沒錢了...”
“那就滾!窮鬼!”
醫生啪的一下打在了大衛的手上,然而這下子仍然沒打掉大衛的手。
真奇怪--這小子看上去都快累死了,頭上還在流血。
大衛腦袋有些發愣,他只是看著醫生--這一幕把醫生都給看毛了。
要不是這小子沒裝戰斗義體,他都得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賽博精神病要發作了。
現在嘛,他估計是這小子腦震蕩還沒緩過來--和這女人一樣。
骨折、挫傷、腦震蕩,輕微失血、燒傷...不算大毛病。
身子還值錢。
干了那么多從尸體上摸寶貝的活,現在輪到她自己了。
“我...”
醫生嘆了口氣:“聽著,孩子,沒錢就回家,我們會救好你媽媽的,好嗎?規矩就是規矩...”
啪!
大衛像是著魔一樣給了這醫生一巴掌,那手勁,完全不帶收力的。
“給你嗎一巴掌...還犯不犯賤?”
大衛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就記得阿奇多之前和他說的那些話,然后照做了。
扛著葛洛麗亞從圣多明戈的西邊一直到東邊的科羅拉多農場邊上的紅衫精神病院。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頂過來的,再加上腦震蕩帶來的惡心和暈眩感,他腦袋里只是片段性的閃過一些畫面。
其中就包括阿奇多之前叮囑他的那些話,這是他最近最清醒的時候了。
這一巴掌甩出去甚至還抓著手槍,砸得醫生腦瓜子嗡嗡的。
“你...”醫生剛想暴怒,就看到大衛手里明晃晃的手槍,暗自咽了口唾沫。
行吧,不是賽博精神病,是拿著武器的精神病。
“哎,那你就加點錢....”
話還沒說完,大衛又是一巴掌過來!
砰!
這次不只是扇巴掌了,槍都走火了!
醫生甚至以為自己死了,腳下一軟:“我錯了我錯了!我讓你看著她!我會救她的!別殺我!”
就這樣,大衛艱難地推著老媽進了治療室。
而旁邊坐著一個吊著手的科羅拉多農場工人,一臉看戲的表情。
......
“事情就是這樣,老大,這方法還是我教那小子的,我厲害吧?”
車子上,阿奇多給里爾講故事打發時間。
不得不說,這小子還真有當司機的潛力,不止車技不錯,眼見力也不錯,知道坐車無聊還會找話題。
就是這故事,聽著怎么像賽博朋克邊緣行者的重制版?
要是大衛放聰明點,他老媽估計也不用死。
“你說的那小子...他媽是不是紅頭發的?”
“呃...這我還真不知道,給我講故事的...前同事,就說這小子和發神經一樣,挺有意思的,算是歪打正著。
那家醫院本來就不是什么正經醫院,專門關著精神病給清道夫賣貨的。”
“紅衫精神病院?”
“對,就是那家,老大你也知道?”
“我就是問問,行了,車子停這吧,我自己進去。”
“對了,老大,下午我得幫瓦倫蒂諾干活...”
“知道了,我可以自己坐地鐵--你別開著我的車去干活。”
“懂的懂的,走了老大!”
黑色麥基諾在荒坂學院門口和豪車們格格不入。
不過這車子雖然丑了點,大了點,便宜了點,旁邊的豪車卻都得躲著開--這要是被蹭一下虧大發了。
里爾從車上走了下來,朝著荒坂學院走去。
這一整天,里爾除了學習就是在思考下一步操作。
數據壁壘已經搞定了,他們三人的行動路徑圖也在賽博空間上是斷續的。
現在只需要把...漢堡國王買賣傻逼大人物這個腦殘名字一扔,再干一單大活,沒人會把兩個東西聯系起來。
不過,最高級的假名就是你知道這是個假名,但你找不到真的線索。
所以里爾打算繼續用這個名字,不過處理手段要復雜一些。
最好的狀態是做成某古巴殺手阿拉吉爾那樣,一個可以出現在全球各地,成功率100%的超級殺手。
沒人知道阿拉吉爾是一個活著的死神,又或是一群盯著同一個名字的殺手。
“干脆把這名字搞成都市傳說好了...”
下一步就是直奔生物科技去了--切入點在于他們在夜之城的研發總監喬安妮科奇。
就是這人和紅赭石部族簽了合作協議,搞得紅赭石都快死光了。
搞清楚生物科技到底在做什么實驗,令生物科技的骯臟實驗曝光,其他公司就會像嗅到鮮血的鯊魚一樣施加壓力。
再把喬安妮綁過來,借她的口,把DNA編輯裝置騙到夜之城來。
最后,完成大計劃的最關鍵的一步,搶劫。
搶完之后,就可以搞定蜥蜴藥水,成為蜥蜴人...不對,是給自己續命。
這活干起來很危險,要有足夠的掩護。
走在路上,里爾忽然聽到前方的巷子傳來了交談聲--這會兒荒坂學院的小孩都應該回家了才對。
里爾經過的時候,恰好目擊事件:校園霸凌。
“快點退學吧,大衛馬丁內斯。”
三個衣著華麗的荒坂學院學子正圍著衣服破破爛爛的大衛,為首的那個西瓜頭正在高談闊論。
“我不是針對你家窮,其實我是很開明的,你生在窮人家也不是你的錯,也沒有規定窮人不能讀荒坂學院。
但前提是,你得付得起學費--但我真正在意的是其他事情。”
大衛嘆了口氣,滿不在意地回答道:“所以呢?我沒聽懂你說的話。”
“這就是我在意的!”為首地那個學生忽然掏出口袋里的手指向大衛,“你不屬于這里,怪胎!
永遠無法融入我們的垃圾,如果置之不理,只會弄臟別人...”
里爾聽的津津有味--不得不說,在荒坂學院上學就是不一樣啊。
要放在街頭,這都是一句CNM能完事的,這小孩還真能說出一大串。
不過這一吃瓜,就讓里面的大衛給看呆了--
那個人!
那個男人!
是那個在圣多明戈逃出六街幫圍堵,然后又殺了回來,在高速路上截殺了賽博精神病,據說甚至打到了阿羅約的帶頭大哥!
“喂!馬丁內斯,你有沒有在聽!”
大衛沒把他放眼里,這帶頭的反而急了,他順著大衛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里爾。
還有他胸前的荒坂成人教育學院的胸章。
廉價的衣服、廉價的頭發、看上去就很瘦弱的身體...
“嘖,又是個垃圾,你就該和他一樣...別管你不該管的事情,快讓開!”
田中勝男--也就是講話的這人掃描了里爾,結果是幾乎什么義體都沒有。
于是他手下的兩個小弟就湊了過去。
“田中,我勸你別惹他...”大衛好心提醒,反而招致白眼。
里爾嘆了口氣。
不過田中勝男還在講話,似乎是里爾嘆的這口氣戳到他的敏感點了,他直接把矛頭轉向里爾,一步步貼了上來:
“就算是繼續教育,也不是窮人能負擔得起的,像你這種人,肯定是在從事犯罪工作吧?
從事犯罪工作,妄想著學點東西就能翻身--一樣的垃圾...”
“是啊。”里爾攤了攤手。
“欸?”田中勝男愣了一下,“你說什么?”
“我說,你說我在從事犯罪工作,我說是啊--趕緊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