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龍王遠遠的觀察著銅樹部落,這已經是它觀察的第三天了,也見到了從自己手中逃離的子嗣青鈴。
青銅巫王確實沒有騙它,這只是一個小部落,還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部落,甚至只需要它龐大的身軀一個打滾,就能夠將其覆滅掉。
但它總覺得哪里有什么問題,就這點小部落,何至于青銅巫王如此謹慎?
對于人類的部落,它還是有著不少的了解在的,以銅樹部落的情況,最強的也就是那個名為繪的巫了。
至于其他人,連當它的食物都沒有價值。
不過它也不是什么收獲都沒有,比如那個名為蝸的巫,對方給自己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名大巫。
然而其實力,怎么說呢,它吹一口氣就能夠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正是因為這種詭異的反差感,這才讓碧空龍王沒有在抵達后的第一時間動手。
而青銅巫王的子嗣,那個名為夔的人,碧空龍王根本就沒有看見,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
作為大巫的子嗣,碧空龍王還是有著辨別能力的。
它又不是沒有見過大巫的子嗣,初期的時候確實是跟個廢物一樣,而一旦激發血脈里大巫所遺傳的力量,則是極為強大的。
甚至某些強大的大巫子嗣,能夠輕松殺死一只封王的兇獸。
當然,這些是有前提的,比如需要其身上的血脈極為擅長殺伐之類的。
不是所有血脈都能夠戰斗,不過殊途同歸,發展到最后都是要戰斗。
“不在部落里,莫非是死了?”碧空龍王心下疑惑。
它沒有第一時間動手的原因,除了銅樹部落奇怪之外,還有就是怕誤傷到夔。
不用想都知道,夔還沒有激發血脈里的大巫之力,因此是廢物一個,它要是胡亂動手,一個不小心就能夠讓對方死亡。
至于激發了力量?那怎么可能會被一個小部落給抓住。
在觀察了三天,心里也是越發無奈,很可能是它來晚了,導致青銅巫王的子嗣已經死亡了。
那現在麻煩就很大,它沒辦法給青銅巫王交代。
并且青銅巫王會拿它泄憤,屆時自己就算是想跑都跑不了。
什么?吞食了青鈴這最后一個子嗣就能夠與青銅巫王匹敵?
在此之前碧空龍王它確實是有這個想法,然而已經煙消云散掉,這種想法屬實是太過于天真,特別是它經過數個王庭時,充分感知了一下諸多巫王的實力后,就明白了雙方的差距有多大。
“那…該怎么辦。”碧空龍王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銅樹部落很可能用某種圖騰法術,替換掉了青銅巫王留在夔身上的圖騰法術。
所以這才會給了青銅巫王一種他的子嗣并沒有死亡的錯覺。
它如果動手覆滅銅樹部落,那么這種錯覺會立刻消失,下場是什么樣子它也猜到了。
青銅巫王只會認為是它覆滅銅樹部落的時候,連帶著他的子嗣都一同誤傷導致死亡,根本就不可能認可它的說法。
而轉頭去找青銅巫王說明真相?
這個倒是可以,然而對方惱羞成怒,那自己泄憤是必然的。
無論是哪一個辦法,都是死路一條。
逃命…這個倒是可以,雖說不至于死路一條,但卻是九死一生,以它的情況,逃離青銅疆域的存活率并不高。
一時間讓碧空龍王有種窒息感,簡直是從頭到尾都是死路,一點活路都不給它留。
做了這么多年的獸王,困難不是沒有遇見過,但可以說這一次絕對是最為棘手的困難,逃都沒有把握。
以前好歹還是有退路的。
一番思索過后,腦海里忽然閃現出了一道靈光來。
“如果我能夠找出偽裝成夔的人,讓他來作為誘餌為我拖延時間…”
解決是不可能解決了,但是逃卻沒有多少問題。
只需要拖住青銅巫王一段時間即可,那么它就能夠借著這個機會形成的時間差,順利離開青銅疆域。
離開青銅疆域,青銅巫王就是有通天的力量,都沒有辦法找到它。
除非他想要變成獻祭給圖騰的一份祭品,不然最大的可能只會放棄追殺它。
死一個子嗣而已,雖說大巫很難有子嗣,但是他們壽命悠長,在漫長的歲月里再誕生出一個子嗣來也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這個行為會得罪青銅巫王?
這件事根本就不是碧空龍王該考慮的事情,本來就是獵人和獵物的關系,就算是辦成了青銅巫王也不會放過它。
更不會念它的好,只會想著讓它當祭品。
“青鈴,你怎么了?”蝸察覺到盤繞在自己右臂上的碧空之龍扭動著細長的龍軀,似乎是在不安。
青鈴抬起龍首,雙目落在天空上,發出了輕聲的龍吟。
“你是說,云里頭有什么東西在?”蝸第一時間就理解了青鈴的意思。
這讓蝸給嚇了一跳。
他知道,青鈴肯定不會說謊騙自己的。
因而急急忙忙的去找繪,把情況和繪說了一下子。
繪聽到之后,則是凝重的思考著。
“應該是兇獸吧。”繪猜測性的回答。
不太可能會是王庭使者,韮是死了,王庭確實會再安排新的王庭使者來調查,但是速度不可能這么快。
他們銅樹部落距離王庭不近的,哪怕是九紋的圖騰戰士,都要以月作為時間單位。
“還在嗎?”繪又問道。
青鈴趕忙點點頭,表示依然還存在。
“奇怪,你怎么感知到的?”繪也是疑惑。
雖說青鈴是碧空之龍,但卻只是條幼崽,實力最多在兩道血紋上。
所以在感知方面,肯定是不如繪了,繪卻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出來,不過卻也沒有直接否認青鈴的說法。
聽到繪的話,青鈴卻是搖頭晃腦的,似乎想要表述些什么,但是因為過于凌亂,哪怕是和它有著血契的蝸都沒有辦法明白含義。
但是蝸察覺到了青鈴的不安正在加劇。
“要不然去找呂?青鈴很不安,好像在害怕云里的東西。”蝸的想法很簡單,遇事不決就找呂行世。
“不安和害怕…”繪的神情一下子就凝重了起來:“你說,會不會是碧空龍王?”
這句話一出來,青鈴是跟小雞啄米一樣瘋狂的點頭,表示沒錯,就是它的父親來找自己了。
一時間,營帳里的兩人都沉默了。
“呂,他能解決嗎?”良久,蝸這才開口。
“我不知道。”繪回答的很樸實,他哪里知道。
就目前的情況,完全已經超出他能夠接觸的層次。
一個小部落的巫,別說是接觸到一只封王的兇獸了,就是龍類兇獸,除了蝸血契的青鈴之外,就只有當初的那頭毒液飛龍了。
再多根本就接觸不到。
現在好了,一只獸王,還是龍類獸王在頭頂的云間上注視著他們,這種驚悚感如何讓他們能夠適應。
“不過呂沒有動手,應該是有把握吧。”繪此時也只能寄望于呂行世了,不然他也解決不了啊。
九道血紋的圖騰戰士,在碧空龍王跟前,不過是一塊會跑會跳的肉罷了。
唯有成為了大巫的巫王,才能夠解決掉這件事。
然而事實很明顯,碧空龍王能夠在如此肆無忌憚的觀察好他們銅樹部落,必然是得到了青銅巫王的默許。
這很正常,畢竟他們銅樹部落和青銅王庭的關系因為夔這個巫王子嗣已經是處于冰點了,并且還殺了一名王庭使者。
青銅巫王沒有親自過來覆滅銅樹部落,那還是礙于夔‘沒死’以及自恃身份,不然現在的銅樹部落早就已經是一片廢墟了。
所以在得知碧空龍王的目的是他們銅樹部落的時候,青銅巫王根本就不可能攔著它,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它進來。
“那要不要和呂說一下,或許是他沒有察覺到呢?”蝸擔憂的問道。
“不行,你忘記韮是怎么死的嗎?”繪一把拒絕了蝸的想法。
碧空龍王能夠這么肆無忌憚,和蝸當初闖下的禍絕對有著關聯。
如果韮沒有因為發現呂行世的實驗室,就不會死,青銅巫王自然是不會這么做。
正是因為一名王庭使者的死亡,使得青銅巫王暴怒。
“要是讓碧空龍王察覺到呂的情況,你覺得會是什么下場?動一動腦子,就算在力量上比不過呂,好歹不要當一個傻子。”繪發現,蝸似乎越發的依賴呂,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巫,是需要獨當一面的。
特別是部落巫,他們不像是王庭巫那么有安全的保障,一不小心很可能就會死亡。
“那…先拖一段時間,看看碧空龍王到底想要干什么。”蝸換了一個思路。
既然沒有第一時間動手,那么它肯定是有著自己的目標。
“不用看,它的目標肯定是夔。”繪瞥了眼天空,碧空龍王的肆無忌憚是青銅巫王的默認,但絕對是以這位巫王子嗣為籌碼才換取了這份默認。
因為沒有能找到巫王子嗣,它不敢直接動手,生怕波及到了夔。
這對于銅樹部落來說是一個好消息,短期內不用擔心碧空龍王會動手,只不過時間一長把耐心消耗干凈后,還是會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