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臉不大一口咬定,李不瘋要偷他的油。
李伴峰生氣了:“這油是粘在我身上的,我嫌棄還來不及!”
臉不大怒道:“有本事你別帶走!”
“誰說要帶走了?有本事你收回去!”
“你先把衣服脫了!”
“衣服是我自己的,憑什么就脫了?”
“你不脫,就是要偷油!”
講不清道理,李伴峰接著逃跑。
叢林里狂風太猛,不時有沙石撲面而來。
李伴峰頂著風往外沖,臉不大從身后追了上來,一把抓住李伴峰道:“來不及了,你隨我來。”
“什么來不及了?”
“你來就是!”
臉不大帶著李伴峰往叢林狂奔,到了一棵巨樹附近,看到了一處地穴入口。
臉不大對李伴峰道:“鉆!”
李伴峰皺眉道:“為什么非得鉆這個?”
“不鉆必死無疑!”臉不大率先鉆了進去。
李伴峰感知到兇險迫近,鉆進這地穴也確實是避險所在,他跟著臉不大一并進了地穴。
地穴里的構造非常復雜,能看到巨樹的根系,還能看到巖壁之上大大小小的洞窟。
臉不大找了一個地勢很高的洞窟躲了起來,招呼著李伴峰一起進去。
過不多時,地穴之中出現了積水,水位迅速升高,處于低位的洞窟都被積水淹沒了,就連李伴峰所處的洞窟,水位也即將到達洞口。
這是哪來的水?
李伴峰把手伸到洞口外邊,取了些水,觀察了一下。
雖說很清澈,但水稍微有點黏。
小臉不大揉了揉鼻子道:“我剛流了點清鼻涕。”
李伴峰順勢把手上那些“水”抹在了臉不大的身上,誠懇的說道:“我真不是來偷你油的。”
“那你說伱是怎么來到這的?”
“我在新地打獵,不知道什么緣故,就掉進油湖里了。”李伴峰瞎編了一個理由。
“新地?哪塊新地?”臉不大還是不相信。
李伴峰也給不出更好的解釋,索性接著胡編:“在綠水灣的新地。”
“綠水灣?有這地方么?
我想起來了,以前是叫花子灣,后來那地盤被綠花子拿走了,變成了綠水灣,這么說,是綠花子讓你來偷油的?”
李伴峰皺眉道:“我跟綠花子都不認識!”
“那是誰讓你來偷油的?”
“你怎么就認準了我是來偷油的?”
“不然你還能來做什么?”
李伴峰說不清楚。
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不如這樣,你把我身上的油都帶走,一滴也別剩下,你了卻一份心思,我也洗清嫌疑,但衣服是我自己的,堅決不能留給你。”
臉不大思考片刻道:“也好,這地方不合適,咱們先出去把事情辦了。”
李伴峰看了看洞外的清澈液體,轉臉又看看臉不大。
“要不咱們等會再出去,你這還沒退潮呢。”
“退潮好說!”臉不大深吸了一口氣。
咕咚!
他把鼻涕吞了。
李伴峰轉臉再一看,潮水退去了,只有地面還有一點潮濕。
跟著臉不大走出了地穴,李伴峰弄清楚了大致構造。
這片樹林,是臉不大的鼻孔,茂盛的樹木,是臉不大的鼻毛。
剛才的地穴,是臉不大的毛孔。
臉不大帶著李伴峰離開了鼻孔。
轉眼之間,兩人來到另一片森林,這片森林更加茂盛,不僅看不到邊際,甚至看不到樹木的高度。
這是胡子吧?
臉不大這胡子不短呀!
小臉不大站在李伴峰面前,咳嗽了一聲,李伴峰身上的油脂盡數消失不見。
“好了,油沒了,你走吧!”小臉不大沖著李伴峰揮了揮手。
“告辭!”李伴峰轉身離去。
剛走兩步,小臉不大怒喝一聲道:“你腳底下沾了我的油,還說不是來偷油的!”
李伴峰不知該作何解釋:“咱講理行不?你這到處都是油,我怎么可能沾不上?”
小臉不大思索片刻道:“我是想和你講理,可這事不合理,你在花子灣新地轉悠,不應該跑到我這來!”
李伴峰道:“不合理的事多了,我在你臉上,你現在又在我面前,你覺得這事合理么?”
小臉不大想了一想,是挺不合理。
等他抬眼再看李不瘋,李不瘋早就沒了蹤影。
“你往哪去?給我站住!”
李伴峰頭也不回,只管往前跑。
這事說不清楚,干脆就別說了。
之前既然去過鼻孔,我就往鼻孔里鉆,鉆到一定程度,讓你一個噴嚏把我噴出去!
小臉不大似乎看出了李伴峰的意圖,高喊一聲道:“你去個試試,我直接把你淹死,用黃鼻涕把你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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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水城,城東,陸春瑩宅邸。
陸春瑩仰著臉,讓肖葉慈給她翻眼皮。
“媽,你看仔細點,我眼睛里到底有沒有血絲?”
“囡囡呀,媽給你翻了半個鐘頭的眼皮了,你現在眼睛通紅,到處都是血絲的呀!”
陸春瑩揉揉眼睛道:“邱大哥跟我說了,見過段夫人,就要留神眼睛,要是多了血絲出來,就要出大事了。”
肖葉慈也放心不下,幫陸春瑩檢查了半晌,搖頭道:“囡囡呀,先閉上眼睛休息一會,等血絲退了,我再好好看一看。”
陸家大宅,邱志恒正在小樓里看報紙,章懷義敲門走了進來。
邱志恒一臉驚訝:“章公子,什么時候來的?”
在此之前,邱志恒曾叫他懷義,現在一律稱呼章公子。
章懷義笑道:“我媽親自下廚,炒了幾個菜,叫你過去吃飯。”
“少虹夫人來了?”邱志恒故意提起了段少虹。
“我說的是……”章懷義神情一陣尷尬,他看著邱志恒道,“邱叔,我其實是……”
邱志恒靜靜等著他說完。
章懷義不知該從何說起。
三天后,李伴峰和小臉不大,并排坐在一條峽谷之中,一人抱著一只烤雞,慢慢的啃嚼。
這條峽谷,是小臉不大的抬頭紋。
李伴峰抱著烤雞檢查了很多次,還是不太放心:“這只雞,不是在你臉上長出來的吧?”
小臉不大怒道:“你見過臉上長雞的么?這是我去外邊打獵打回來的!”
別說,這烤雞味道不錯,就是膩了些。
“有青菜沒?解解膩。”
“解什么膩呀?”小臉不大不高興了,“我小時候能吃上一回油葷,都得高興好幾天,你還想著解膩!”
李伴峰啃著雞翅膀,問道:“就因為小時候吃不上油,你就弄出這么多油來?”
小臉不大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嘆道:“油有什么不好,又香又滑,世間美味珍饈,都在油上,
沒油水的菜上不了席面,沒油水的人上不去臺面,只要桌上還有油水,這日子就不算難過,你不覺得油是這世上最好的東西么?”
李伴峰點點頭道:“沒說油不好,可我真不是來偷油的。”
小臉不大點點頭道:“我信你,咱們相處了這三天,我能看出你人品還是不錯的,
但有件事,你做的不對,你不該在我臉上撒尿。”
李伴峰道:“我也沒轍啊,整整三天了,我還能尿哪去?”
小臉不大還是覺得難受:“你可以尿在腮幫子上,但不該尿在我嘴邊!”
“我光看見那有樹了,誰知道那是你的嘴!”
“那不是樹,那是我胡子!”小臉不大一臉憤恨道,“我是真想放你走,可我心里放心不下。”
李伴峰勸道:“你放心,你要是再不放我走,可就不是在你臉上撒尿這么簡單的事情了。”
小臉不大看著李伴峰道:“不瘋啊,你知道我所在的地方,我是怕你把消息泄露出去,內州的人再找到我這,
我不是信不過你的人品,萬一你被內州的人抓了,對你嚴刑拷打,你能保證不說出我的下落么?”
李伴峰道:“這你放心,這事我肯定保證不了,
但你可以不讓我知道你在哪,你把我送走之后可以換個地方!”
“我換不了地方,我動不了。”
李伴峰一怔:“為什么動不了?”
“就是,動不了……”小臉不大的表情有些凄然。
兩人默默吃著烤雞,吃的將近一半,小臉不大對李伴峰道:“你說你稀里糊涂來的,我信你了,想辦法把你稀里糊涂送出去,讓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的,就當咱們沒見過。”
“行!出去之后,我就當沒見過您,這事絕不告訴任何人!”李伴峰放下半只烤雞,拍著胸脯答應下來。
小臉不大嘆口氣道:“這世上,還有我道門的弟子么?”
“你說的是油修吧?”
小臉不大點點頭。
“有!我遇到過兩個。”
小臉不大眨眨小眼睛,臉上露出了些許興奮:“他們都還好吧?”
這可怎么說?
一個是燈泡,在外州,被我打了一根辣條,應該沒什么大礙。
他是暗星局的人,日子應該過得算好。
還有一個叫容進安,耿家藥行的支掛,差點把小胖折磨死。
他被我喂給娘子了,這個算不算好?
“好!都挺好!”李伴峰按照自己的理解,給出了答案。
“都好就行,還有弟子就行!”小臉不大起身道,“以后等見了貨郎,記得告訴他一聲,讓他來救我。”
“好,我答應。”
小臉不大怒道:“剛才不是說不告訴任何人么?現在就要告訴貨郎了!”
“那是你讓我……”
沒等李伴峰解釋清楚,小臉不大沖上來了,李伴峰撒腿接著跑。
小臉不大一路追著李伴峰,穿過了綿延數十里的廣袤森林。
森林中間有不少油湖,李伴峰沿著湖岸逐一繞行。
小臉不大喊道:“這是我眉毛!”
額頭之后到了眉毛,之前吃雞的地方還真是抬頭紋。
李伴峰沒心思欣賞景色,接著往前跑,跑了沒多久,前方出現了一片荒原。
沒有草,沒有樹,空無一物,只有荒野,整體平整,略有起伏的荒野。
“這是我的眼睛!”小臉不大從身后追了上來。
李伴峰接著跑。
臉不大臉上的一顆疙瘩,都能形成一座湖泊,按照李伴峰的理解,一只眼睛的面積估計得接近海洋。
可他沒看見海洋,只看見了荒野,漫無邊際的荒野。
他跑了不知多久,荒野終于消失,地勢漸漸向上,前方有一座高山,這地方李伴峰來過。
臉不大喊道:“這是我鼻子!”
李伴峰回頭喊了一聲:“我沒看見你眼睛!”
“蒙上了!”
李伴峰不解。
小臉不大又重復了一句:“我的眼睛,被蒙上了。”
蒙眼睛的。
他說內州有蒙眼睛的。
他的眼睛被內州的人給蒙上了?
又跑了許久,小臉不大喊道:“停下吧!”
李伴峰暫且停了下來,拄著膝蓋不停喘息。
其實他也習慣了,這三天他把道門手段用到了極限,想盡辦法和臉不大周旋。
小臉不大站在十幾米開外,問李伴峰:“你會老火車的步法,還會唱《火車謠》,你是老火車的朋友吧?”
“我是他兄弟!”
“好,我信你!”臉不大微微點了點頭,“你說沒偷我的油,可我的油為什么少了?”
這事我怎么知道?
該不是手套那個賤人把油給偷了吧?
這事可不能亂說。
李伴峰道:“可能是流走了吧,風吹日曬,蒸干了也說不定。”
“蒸干了?”臉不大笑了,“你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我真不知道!”
臉不大四下看了看,嘆了口氣:“這地方苦,真苦,我過得真苦,我想告訴別人我苦,可沒人跟我說話!”
李伴峰沉默片刻道:“我這些日子跟你說了不少話。”
“是,是說了不少,我放你走,送你去花子灣的新地,但是油不能讓你帶走!你往前接著跑!”
李伴峰又往前跑了幾十里,一陣狂風吹起,李伴峰的身體飄在了半空。
臉不大喊道:“油不能讓你帶走,我全都收回來了!”
李伴峰身上的油水消失的干干凈凈。
“如果遇到老火車,你告訴他,燒油就是比燒煤好!”
氣流急劇上升,李伴峰從一道縫隙之中飛了出來,先是一片漆黑,接著是一片濃密的煙塵,讓李伴峰半天睜不開眼睛。
等煙塵散盡,李伴峰墜落在了地上,等睜眼再看,李伴峰看到了一棵朽爛的大樹,和纏在樹上的根根藤蔓。
這是新地常有的景象,李伴峰似乎來過這里。
綠水灣的新地,對李伴峰來說都不算陌生,只要摸索出方向,李伴峰很快就能找回正經村。
坐在地上歇息片刻,李伴峰把手套拿了出來。
“說,是不是你偷了油?”
手套把食指當做腦袋,連連搖頭道:“我偷那東西做什么?”
“你真沒偷?”
“沒偷!”手套很委屈,“我就偷了半只烤雞,還是你吃剩下的。”
說完,手套把烤雞吐了出來。
李伴峰一笑:“看你那點出息,你偷雞做什么?”
還別說,臉不大做的烤雞很好吃。
他到底經歷了什么?
他是油修的祖師么?
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認得火車公公,還認得貨郎,火車公公不好找,改天要是遇到貨郎,千萬記得問問。
其實也不一定非得問貨郎,我自己就可以去見他。
等以后,我有更多手段和他周旋的時候,也不妨再去油湖看看他。
李伴峰拿起烤雞,想再啃兩口,忽見烤雞不見了。
“誰?”李伴峰一驚!
耳畔傳來了一名女子的聲音:“行,我答應了。”
李伴峰一愣:“你答應什么了?”
女子回答道:“開始考校吧!”
地塊周圍亮起了一片光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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