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可典當的？”
沈漢生等人看出于素華來歷的不尋常，主動退出大堂，三名金吾衛則守在典當行的門外。
有洞府信物的收獲在，臨時做個當丁又如何。
于素華沒有半點客套，“回呂祖，是破丹成嬰的機緣，我們女兒國只有這個能拿的出手。”
“哦？”
沈煉瞇起眼睛。
他現在的狀態非常微妙，準確來說，內丹依舊處在破丹成嬰的過程中，卻難以更進一步。
韻靈內丹如今宛如一顆布滿裂縫的雞蛋，外殼在不斷分崩離析，道嬰卻沒有因此誕生。
職業面板顯露的信息也能看出端倪。
境界：元丹（破丹成嬰）
沈煉略顯無奈，內丹表面的紋路形成四片花瓣。
花瓣裂縫顯得玄妙無比，卻難以晉升道嬰七境，而鬼葫蘆的藥酒都已經消耗掉八成。
沈煉猜測，問題應該出在陰陽長生樁本身。
三次蛻變的陰陽長生樁在同境界功法中數一數二，奈何融入的內丹術沒有一門涉及道嬰七境。
外加晉升蓮化血種后，韻靈內丹已經超脫尋常內丹的范疇。
光靠頓悟推演的粗淺法門，實在勉強孕育道嬰。
沈煉能想到的辦法，只有蓮化血種晉升四階。
但四階必須合成妖魔職業，并且一時半會填不滿經驗進度。
于素華見到沈煉愿意聽自己詳談，連忙解釋道。
“呂祖你與我們這樣前路無門的修士不一樣，所以道嬰七境的瓶頸堅如磐石，破丹成嬰極難。”
“你天賦很差？”
“女兒國方士的人首越少，說明天賦越是出眾，四首晉升神游八境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于素華取出一顆看似平平無奇的蟲卵。
蟲卵不過指甲大小，里面封禁著一只生機黯淡的蠕蟲。
“女兒國以蠱蟲作為道統傳承的手段，髓蟲便是記錄法門的載體，煉化即可掌握法門。”
“并且隨著蠱蟲的成長，法門的威力也會上升。”
沈煉似笑非笑問道：“我怎么知道髓蟲中有無暗手，你應該清楚洞府背后都是一群妖魔。”
于素華臉色慘白。
她哪敢肆無忌憚的談論曠世妖魔，甚至只要有一個念頭，身魂就有可能遭受重創。
“呂祖……”
“你叫我少東家就行。”
沈煉一聽到呂祖兩字，腦袋就隱隱作痛，希望今后白骨夫人不會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吧。
“少東家，女兒國根本心法的載體是魂蟲，一旦煉化融入三魂七魄，不可剝離。”
于素華面露恐懼，“普通髓蟲只記載尋常法門。”
“比如，此髓蟲蘊含的法門名為先天三層蟲衣。”
“先天三層蟲衣與修行無關，是有助破丹成嬰的秘術，女兒國統稱為成嬰法。”
于素華說話間，張嘴吐出自己的道嬰。
她的道嬰半人半蟲，有點像是凡間常見的鍬形蟲，同樣長著四顆腦袋，身穿一件破爛長袍。
“少東家，成嬰法唯有元丹六境可以修行，至少能平添三成把握，一旦晉升道嬰七境，髓蟲就會羽化成道嬰穿著的蟲衣。”
沈煉掃過半人半蟲的道嬰，蟲衣像是一件法衣護佑住道嬰，不過幾乎已經衣不遮體。
“蟲衣能幫助抵御外力吧？不過我咋感覺，一旦損毀，蟲衣無法通過尋常手段修復。”
于素華點點頭，“少東家好眼力，髓蟲就是因為隨時能祛除，才能讓其余洞府的方士趨之如騖。”
沈煉接過蟲卵。
先天三層蟲衣的髓蟲
由子母河孕育而出，煉化后可掌握先天三層蟲衣，利于破丹成嬰，髓蟲成嬰后即刻羽化。
是否消耗3點數，掌握先天三層蟲衣
沈煉暗自取消，四階慧眼能夠分辨髓蟲的利弊，看來女兒國方士主要受困于所謂的魂蟲。
于素華松了口氣。
“少東家，先前招惹你的蘇坊已經被宰相禁足，今后絕不會出現在鹽山一帶，請您放心。”
沈煉把玩著髓蟲卵，試探性的推給于素華。
“活當還是死當？”
“自然是死當。
“先天三層蟲衣放在成嬰法里足以位列上乘，哪怕少東家你不參與子母河都無妨，可以通過喂食鬼物殘骸促進髓蟲成長。”
于素華把一冊書籍放在柜臺上，其中記錄著成嬰法的詳細。
“如果我想參與呢？”
于素華面露狂喜，她此行就是接到宰相的命令邀約，女兒國提供的資源是一個也不敢私自留。
“少東家，你們外人需要女兒國方士帶領前往子母河。”
“我會盡快告知宰相，讓女兒國派遣單首方士來交接。”
沈煉眉頭一挑，“有區別？”
“恩。”于素華遲疑著解釋道：“在子母河出世那天，女兒國方士有可能會…身魂失控，而我們多首方士的失控風險極大。”
“失控？淪為妖魔？”
“是的。”
“沒事，就伱吧。”
沈煉翻閱著書籍，平淡的說道：“我看你更像人一點。”
于素華沉默無言，鄭重的取出靈符，“若是少東家踏足女兒國，可以憑借靈符感應到我的位置。”
“行的。”
沈煉隨手收起靈符。
“距離子母河現世還有二十五日，不再打攪少東家了。”
“慢走不送。”
于素華與王信等人打過招呼便匆匆離開，顯得如釋重負。
衙門解除警戒，街道巷弄很快恢復熱鬧。
沈煉翻完成嬰法的書籍，通過鑒定的信息能分辨，書籍上的內容確實沒有臨時修改過。
“女兒國的法門很有意思，可以幫我完善陰陽長生樁。”
沈煉一頭鉆進高老莊。
白骨脊椎一閃而過，在眾鬼物膽戰心驚的注視中，三四頭鬼物慘叫連連的拖入鬼當鋪。
“先天三層蟲衣入門需要用血水混合怨氣刺激蟲卵，持續七日才能順利孵化，掌握法門。”
沈煉抓起一頭鬼物，強行迫使后者散盡怨氣。
鬼物發出毛骨悚然的哀嚎。
沈煉毫不在意的運轉坐禪金剛身，已經四層的橫練武學，使得血肉骨骼能死死鎖住怨氣。
掌心有血珠冒出，精準無誤的夾雜怨氣滋養蟲卵。
不知過去多久。
“嘿嘿。”
蟲卵都還未孵化，沈煉就與蟲卵生出關聯，同時職業面板顯露先天三層蟲衣的提示。
先天三層蟲衣（蟲卵）
沈煉通過書籍得知，女兒國的法門進度分為蟲卵、幼蟲、蟲繭、成蟲。
相當于初窺、小成、大成、圓滿。
可見女兒國的道統傳承確實獨樹一帆。
沈煉溝通蟲卵，引導著勁力涌入其中，片刻后蟲卵散發出一層璀璨光芒包裹住韻靈內丹。
韻靈內丹再次生出破丹成嬰的征兆。
“不愧是成嬰法，女兒國的誠意滿滿啊，難道真是我那個便宜老娘殷溫嬌安排的機緣。”
唯一的缺點就是，先天三層蟲衣晉升小成需要的點數頗多，哪怕目前的沈煉都消耗不起。
是否消耗8點數，晉升武學：先天三層蟲衣（幼蟲）
沈煉目前點數恢復到61，主要是想用在武學合成，而且他發現成嬰法是能融入樁法的。
先天三層蟲衣不滿足條件，無法合成陰陽長生樁
“只要成嬰法達到圓滿，就能融入武道的修行體系，哎，沒理由錯過女兒國的機緣啊。”
沈煉肯定是不滿足一門成嬰法的。
據說子母河出世，會有海量蘊含成嬰法的髓蟲供人挑選，不整個十門八門，說不過去啊。
“不過女兒國又不是做慈善的，憑啥讓其余勢力染指子母河。”
“子母河很可能暗藏兇險，實在不行，我搜刮完成嬰法就立刻跑路，反正有傳送樹在。”
沈煉一甩白骨脊椎，剩余幾頭鬼物紛紛暴斃。
坐禪金剛身淬煉完肉身后，再把殘留怨氣當作蟲卵養分，奈何蟲卵吸收的效率確實不高。
成嬰法書籍也有提及，髓蟲單純依靠吞噬鬼物殘骸，很難達到圓滿的層次，唯有子母河水，才能刺激髓蟲茁壯成長。
沈煉卻感覺可以接受，畢竟自己背靠著高老莊，頂多費心費力。
“什么子母河洗禮，絕對不趟渾水！！！”
沈煉繼續找尋鬼物，不禁懷念起鬼爹，要是鬼爹的言出法隨在，直接量產鬼物即可。
忙活大半個月。
坐禪金剛身成功突破六層。
沈煉今后即便在妖魔氣息濃郁的洞府，也無需勁力護身，可惜蟲卵只是勉強孵化。
先天三層蟲衣（幼蟲）
啪嗒。
青紫色的蠕蟲爬出，體表的花紋有幾分像是道韻。
沈煉捏住幼蟲，力氣稍微加重，職業面板的成嬰法字跡就變得模糊起來，隨時可以抹除。
幼蟲驚恐不已，連忙吐出半虛半實的蟲絲。
蟲絲形成薄薄的三層，包裹住韻靈內丹后，破丹成嬰的征兆愈演愈烈，不過依舊相差不少。
“髓蟲無法收入體內，呵，我現在可以肯定，女兒國方士的腦袋是用來容納蠱蟲的。”
“否則稍有不慎，秘術、修為直接前功盡棄。”
沈煉把幼蟲塞進尸魔刀鞘。
在髓蟲羽化成蟲衣前，都得隨身攜帶，很難想象掌握十幾門成嬰法后，豈不是滿身是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