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千秋帶著令狐沖、藍鳳凰等人進入了崇南坊,七拐八拐后,進入了一家平平無奇的酒樓。
令狐沖鼻子動了動,驚喜的說道:“香氣芬芳,想必酒質一定醇厚,是好酒!”
“哈哈哈令狐兄弟不愧是愛酒之人啊!”
祖千秋大笑著說道:“這家店是我尋了許久才發現的,老板取臘酒糟,配以五斗之中雜以二斗半之谷糠,傾入蒸鍋之內。繼而,覆以錫制鍋蓋,嚴絲合縫,不使絲毫蒸汽外泄。乃生火加熱,令蒸汽匯聚,自特定之出口涓涓滴落,所集之液,即為醇厚燒酒矣。”
“錫鍋蓋之內,需預蓄冷水,以防鍋蓋過熱,致酒液損耗,量減質衰。故而當鍋蓋之水過熱之時,須即刻傾去,復換新水。此過程需持續不已,直至察見滴下之酒液漸趨稀薄,方知蒸餾之工已畢。”
“如此,才有了這美酒啊!”
令狐沖聽后,更是大喜:“工藝之復雜,真是瞠目結舌啊!”
“所以,這里的酒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到的。”祖千秋樂呵呵的走向柜臺處,跟掌柜的說了幾句。
掌柜的拿出一個記賬本翻了翻,笑著說道:“原來是祖先生,您前年預定的酒早就準備好了,且稍等,我這就幫您抬上來。”
“速去速去!”祖千秋又補充道:“另外,再給我上鹵煮火燒、爆肚、白水羊頭.醬牛肉有么?”
掌柜的笑著說道:“有的有的,這不是前些日子朝廷把蒙古韃子打得落花流水么?牛肉羊肉的價格跟著被打下來了,咱這小店也跟著占了光,羊肉、牛肉管夠。”
祖千秋一聽這話,更是高興,果斷開口道:“那就再來五斤醬牛肉!”
“好嘞!”掌柜的應了一聲,然后喚來正忙碌著的店小二,讓他去后廚報單。
令狐沖一行人悠然落座于大廳的一隅,目光掠過那日益充盈、人聲鼎沸的大堂,三個店小二都快腳不沾地了,仍舊顯得捉襟見肘,應付不暇。
賓客們所點的菜肴琳瑯滿目,從鮮嫩的牛肉、羊肉、馬肉、豬肉,到滋味豐富的雞鴨魚肴,無一不體現出食客們的挑剔。
如此情形,不禁令他們心生感慨,這京城之地,果真是繁華非凡,富庶之人比比皆是。
隨著他們的美食上桌,特色酒也端了上來,祖千秋為令狐沖倒了一杯。
令狐沖低頭看了看,見其顏色透亮、晶瑩剔透,看上去十分清爽。
他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一口灌下,味道醇厚甘冽,清香純正,咽下去后從胸腔有一股火辣感,酒香濃郁純正,沒有一絲雜味。
“好酒!!!”
令狐沖大喜過望,沖著祖千秋說道:“就憑這一口酒,這京城就沒白來啊!”
“哈哈.令狐兄弟,喝口酒再吃口菜,別有一番風味。”祖千秋指了指桌上的幾道菜,笑著說道。
“好!”
祖千秋在酒樓訂了五壇酒,在令狐沖這種酒鬼面前,一頓飯的功夫就全給糟完了。
酒勁一上頭,除了藍鳳凰以外,一個個都醉的七倒八歪。
無奈之下,藍鳳凰只能將這些臭男人轉移到不遠處的客棧之中,將他們一股腦的扔進了同一間房。
客棧小二見此,訕笑著提醒道:“女俠,咱京城晚上氣溫很低,這幾位客官這般睡,怕是會凍出個好歹來啊!”
“要你多嘴?我不比你更了解他們?”藍鳳凰白了一眼小二,轉身進入隔壁房間時,腳步頓了頓,又補充道:“給他們一人一床被子。”
“好嘞!”
次日清晨,藍鳳凰走下樓梯,映入眼簾的是令狐沖一行人萎靡不振的坐在大堂之中,手中捧著熱氣騰騰的老姜湯,鼻涕橫流,時不時還打個噴嚏。
藍鳳凰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調侃道:“諸位可都是名震江湖的高手,怎料得區區一夜寒風,竟也未能抵擋得住?”
令狐沖苦笑一聲,說道:“妹子別笑話哥哥們了,喝醉之后,哪還有心思運轉內力御寒啊!”
“啊啾!”
祖千秋打了個噴嚏,無精打采的說道:“今日是出不了門了,這京城之事,有勞藍教主辛苦兩日,待我等恢復些了,再協助你。”
“哈哈哈好吧!”藍鳳凰大笑幾聲,倒也沒有為難幾人。
她獨自一人走出了客棧,在京城之中閑逛起來。
若是在別處,她這一身異族打扮自然會引起眾人圍觀,但在京城,人們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畢竟,從鴻臚寺走出的藩國使節,其衣著打扮五花八門,各種奇異服飾屢見不鮮,早已讓京城百姓習以為常。
藍鳳凰轉著轉著,便來到了報國寺,發現這里書鋪林立,文人墨客穿梭其中,熱鬧卻又不那么喧嘩。
這種奇怪的氛圍讓她有些好奇,便也湊了上去查看。
恰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聲稱這是成化十四年拓印的版本,但書上根本沒有記載。再者,仔細觀察這紙張的質地與紋理,分明是屬于弘治年間的特征!”
“姑娘誒,這就是你不懂啦!”
那書販笑瞇瞇的說道:“這本《四書集注》的確是成化十四年拓印的版本,不過不是在我朝拓印的,是在海外東瀛拓印的。我花高價從東瀛使節手里購得,弘治十六年才在京城二次拓印。”
“是以原版,就是成化十四年的。”
“你、你為何不早說?!”
書販雙手一攤,賤兮兮的說道:“姑娘也沒問啊!咱這店小,買定離手,概不退貨。”
曲非煙被氣笑了,自從跟了公子之后,她還沒受過這種氣。
不過在自家公子的熏陶下,她不像以前那般任性,而是點了點頭說道:“好,我這就去找方丈,讓他來評評理。”
“姑娘盡管去,我在此等候。”書販也不帶怕的,反正他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過兩月再來,還有誰記得今日的事?
就在這時,書販突然感覺脖子傳來一陣刺痛,他隨手一拍,感覺像是摸到了一只什么蟲子,嚇得他一個激靈,差點跳了起來。
可接下來無論他怎么努力,都碰不到背后的蟲子,甚至感覺蟲子爬過的地方,就像被鞭子抽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哈哈哈”
藍鳳凰走出來,看著曲非煙說道:“幾年不見,非煙倒是知書達理了。不過對付這種無賴,只講道理可不行哦!”
曲非煙看著藍鳳凰微微一愣,有些驚訝的說道:“藍教主,你為何會在這里?”
“我啊!自然是有事而來,倒是非煙怎么會來這里啊?”藍鳳凰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等曲非煙回答,那書販就痛哭流涕的說道:“姑娘姑娘,我把錢還你,書我也不要了,求求你,把我衣服里的蟲子拿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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