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關！
西征！
復仇！
把戰火燒到敵人家里去！
這是自古以來中原王朝的夙愿，也是無數血海深仇疊加起來的執念。
以人類為主體民族的中原帝國，以半人馬為主體民族的游牧帝國，此消彼長，雙方在邊境線上廝殺爭斗了數千年，但誰也沒法將對方徹底打死！
然而，從大臻立國以來，除了最初那幾十年武德充沛，將勢力延伸到了關外，其余時間幾乎完全處于被動防御，且一年不如一年。
這是國力下降導致的大勢所趨，就算后來將受封于南方的駱明調到西北雍州鎮守，也僅能止住頹勢，再無向外開拓的余力。
于是，作為種族沖突的最前線，雍州被動挨打了幾百年，邊境百姓心頭的苦悶憋屈幾乎要將人逼瘋。
如今，聽到‘寇可往，吾亦可往’七個鏗鏘有力的大字時，在場所有人無不激動得熱淚盈眶，渾身發抖。
終于！
終于有一天，我們要讓那些四腳畜生嘗嘗家破人亡的痛苦！
環視在場眾人瞳眸中爆綻的仇恨兇光，朱灝淼拍拍為首官員的肩膀。
“收攏潰兵，重新整編，國與國的戰爭，不能僅有無堅不摧的箭頭，還得有如梳如篦的大軍，將廣袤的大地犁一遍。”
“進而建立永久的穩固統治。”
“否則，不過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輪回罷了。”
意有所指的叮囑一番，黑衣少年徑直離開混亂的縣城，來到野外一處偏僻的樹林。
“指揮官。”
幾十名炎黃武庫的降臨者守衛著這里，見到朱灝淼后禮貌問候。
“嗯，準備得怎么樣？”
“還在做最后的調試。”
聞言，朱灝淼點點頭，踏入茂密的樹林，很快來到一處被平整的空地。
隔著老遠，一根十幾米長，近一米粗，完全不符合時代畫風的科幻火箭佇立中央，以白靈瓏為首的一群人正圍著它忙忙碌碌。
“推進劑注入完成。”
“第七次自檢完成，未發現問題。”
安靜等待良久，直到他們忙完了，朱灝淼才走到白靈瓏身邊，與她并肩而立，仰望高大修長的火箭。
“每次看到這玩意，總是有種不真實感。”
“這還是在古代嗎？”
聽到黑衣少年的感慨，白靈瓏抿嘴一笑。
“除了一些特殊幻域，只要有足夠的未來科技真物，別說火箭，高達都能手搓出來！只不過沒法量產罷了。”
“但我們現在好不容易攢出這根獨苗，可別炸了……”
“呸呸呸！烏鴉嘴！”
沒好氣的瞪了朱灝淼一眼，白靈瓏重新將注意力放到火箭上，瞳眸中閃爍著無數玄妙符號，宛如數據洪流奔涌不息。
“不會炸的，你要對我的工作有信心。”
“嗯，那什么時候能發射？”
“馬上。”
話音未落，一個如釋重負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第九次自檢完成，系統正常，硬件正常，可以發射。”
“好，工作人員撤離。”
聽到白靈瓏的命令，現場的降臨者撤出空地，只留下幾個藝高人大膽的家伙近距離盯著火箭。
“點火！”
隨著倒計時結束，一道刺眼的火光從火箭底部點亮，熊熊烈焰呈錐形噴射，推動著幾層樓高的龐然大物緩緩升空。
炙熱尾焰撲面而來，但隔著體表幾寸距離，被一層看不見的罡氣阻攔。
朱灝淼目送著火箭飛快消失在云端，保持著仰望的姿勢輕聲問道。
“要多久才能啟用？”
“入軌，展開，調試，大概需要一兩個小時。”
白靈瓏凝視蒼穹，瞳眸中無數細碎符號明滅不定。
聞言，朱灝淼點點頭，安靜等待。
“逃逸塔分離……”
“助推器分離……”
“一級火箭分離……”
“二級火箭分離……”
“進入預定軌道……”
“太陽帆展開……”
“衛星啟動……”
“量子通信網絡展開……”
伴隨著白靈瓏的呢喃，無數蜂鳴在同一時間響起，在場所有人取出自己的智能終端，欣喜的看著上面的鏈接信號。
“原子鐘校準完成！”
“天眼展開！”
微微翹起嘴角，白靈瓏手指隔空虛點，一副半透明的屏幕在空氣中成型，展露出一片廣袤大地。
“超凡雷達探測！”
“光學雷達跟蹤！”
“態勢感知啟動！”
玄妙的超凡之力釋放，半透明屏幕中的畫面瘋狂變化，浮現出無數跳躍變動的數字符號。
下一秒，畫面里的廣袤大地飛速放大，聚焦于中心一片區域。
旋即，代表敵方的紅點浮現，并以點為中心，輻射出大面積的半透明淡紅區域。
看著那密密麻麻，幾乎占滿了大半個雍州，并還在“緩緩”向外擴張的紅色區域，白靈瓏皺起眉頭。
“敵人的數量太多了，咱們這點人手恐怕不夠。”
另一邊，同樣凝視著屏幕，朱灝淼平靜道。
“我們現在擁有情報和質量上的優勢，完全可以避實就虛，形成局部絕對優勢，不斷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
說到這，黑衣少年幽幽笑道。
“況且，你們只要把這些散落的蛆蟲攆到一起，剩下的可以交給我。”
聽到這話，白靈瓏表情復雜的看了他一眼。
“就算這里面有天命之子？”
“當然。”
看著朱灝淼渾不在意的平靜表情，白靈瓏深切體會到他匪夷所思的自信，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
普通的初階霸權可做不到一人敵一國。
他的實力根本不是能級……甚至天位可以表達的！
自己和他的差距，比看上去更加龐大！
莫名的，白靈瓏想到了一個詞——天淵！
但那是形容凡天命面對神天命的絕望無力感。
作為頂級神天命的天之驕子，從來都是別人仰視她，白靈瓏從來沒有想到，她竟然有一天也能體會到這種感覺。
打量著少年俊美如玉的側顏，白靈瓏再次幽幽嘆了口氣。
讓頂級神天命心生絕望，如視天淵，你到底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