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中將的猜測與他不謀而合,只不過這個猜測并未有足夠證據支撐。
他告訴各支援艦的總指揮,一旦發現高智體蹤跡,立即撤退并且通知他。
母體周邊,基本都會有戰士守護。這么久以來,白中將只看見過藍星那跟人類合作的母體身邊沒有蟲人戰士。
貌似,每次蘇小菜出現在前線,都有點意外發生。不是提前發現母體,就是半路截胡教授,打得敵人措手不及。
蟲人殺手?犯罪克星?
白中將一心二用,思考著母體出現要如何應對,他的機甲是否有機會派上用場。
“注意點,小心是母體的計謀。”
胡平這邊的支援艦回應:“明白。”
機械星球內部還是要進的,就算不能安裝備用能源開啟,也要從里面敲碎天幕,讓機甲能夠停靠里面,進而進行下一步。
天幕材比較特殊,本來就是用來做緊急出口的。從外面很難破壞,內里摧毀則比較容易
支援艦指揮立即給長在天幕的蟲人起名“鱗殼”,以便下命令時,能夠準確表達。
“繼續實行推進計劃。”
經歷過剛才一幕,一部分人進去對付鱗殼,一部分對付地面蟲人,也就是懦蟲兵。
胡平跟剛剛與自己合作挺好的軍人一起做探路前鋒,得益胡平好幾次相救,他們對胡平是徹底信服的。
這幾人自行組成一隊,并且私下組個頻道,給胡平做小隊長。
長官說不能給權限,他們還不能偷偷合作么。
這些軍人也是怪精明的,胡平指揮更好,活命率更高,而軍功也算他們一份,何樂而不為。
通話可能會被錄音監聽,不過這是小事,只要他們不明著喊胡平做小隊長,上級不會追究。
小隊長也默認這個決定,他還沒胡平老道,不如放權保命。
胡平自認實力還不錯,不說是將領級別,至少是老手了。
蘇小菜前前后后給予的戰爭訓練,合計有數千場,這是什么概念,一個在軍中十年的軍人也是經歷差不多場次。
不間斷地用訓練考驗反應力,神經的敏銳比大多數人都強。
這就是真實模擬的好處。
模擬艙不設限,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要不是蘇小菜一直關注著,都不知道要往醫院送多少趟才有今天的身手。
一進入機械星球的訓練場。
周邊觸手再次襲來,地上的蟲人很想搶個先手,它們很餓,餓得想吞食同類。
但腦海里一直有個聲音阻止它們行動,令它們困惑懊惱,又不敢輕舉妄動。
不許它們出去尋找食物。
那食物不請不自請來呢。
沒了幾只鱗殼,空隙也多了,有蟲人往上一跳,跳出了重力約束圈,撲向洞口。
做先鋒的胡平舉刀,一刀捅進撲過來的蟲人身體。
其實也不能算捅。
不能游走的宇宙的蟲人,撲來是直線,根本不用猜它半途會不會改變路徑,刀尖直直撞上去就行。
他甩了甩刀,串在上面的蟲人甩到鱗殼觸手上。
飄蕩的蟲人血剎那引起鱗殼行動。
鱗殼毫不客氣,一把薅住沒用的同伴,拉進自己殼里。
鱗殼的殼不大,而被胡平當串燒串的懦蟲兵體積卻不小。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鱗殼吞下蟲人的一幕,耳邊仿佛能聽見嘎吱嘎吱的咀嚼音,懦蟲兵這么被一點點擠進殼里。
在擠壓過程中,有一部分組織壓出體外,碎末飄蕩,其他鱗殼瞬間分食。
好惡心!
胡平這邊的解說找不到形容詞形容眼前的一幕,只簡單地說了句:“鱗殼吃東西,似乎不太講究。”
彈幕:
“蟲人吃東西,什么時候講究過。”
“魔眼就挺講究的,它喜歡吸食。”
“別說了,有畫面了,幸好我選了限制畫面自動打馬賽克。”
“不看真實場景,怎么體會前線艱辛。我就不一樣,我讓直播畫面自動漫畫化,好受多了。”
“哈?直播還有這個功能嗎?等我探索一番。”
“說走就走,直播間人數掉了一半,不敢看就不敢看,拙劣的借口,嘖嘖。”
逃去其他直播間的觀眾很快又回來,他們本來想去其他菜農的直播間轉一轉,結果發現,還是胡平這邊手段柔和。
馮婉莎那邊血肉橫飛,劉洵成了癲狂絞肉機,潘明桀陰森搞偷襲,吳翡揚橫沖直撞,禮善淳把蟲人攆得雞飛狗跳。
各有各精彩,但無一例外的,都主打粗暴。一旦打上馬賽克,幾乎不能看,主角都會被糊住。
相比之下,胡平這邊也就蟲人吞蟲人而已,馬賽克也只是打在蟲人身上。
至于季恒,在機械星球中心位置,正在做攻入準備,有點無聊,觀眾準備等會再打開看。
剛回來胡平直播間,只見又一條觸手越過鏡頭,伸向黑翼。
黑翼快如閃電捉住它,然后旋轉機甲腕部,一秒轉上百圈。
鱗殼很輕松地扯出殼,脫離殼的部分格外柔軟,喂它一顆電磁彈,就能電得外焦里嫩,直挺挺地長眠。
發現這點后,他通知小隊的人一起干活。
別說,看著胡平這番操作,還挺解壓的。
拔蘿卜似的,一拔一條,一拔一個坑。
觀眾看爽,雖然還有人在為吳卿卿惋惜,但她師父和父親態度都是謝絕關心的樣子,也沒多少人再多管閑事,相關的人都不關心,某些心思不正的,甚至猜測吳卿卿并不受人喜歡。
吳卿卿“死亡”的熱度不升反降,搗亂者氣得捶胸口。
平日聽風就是雨的沖浪人,為何這么聽蘇小菜的話,有毒,絕對有毒。
“嘿嘿,阿平你是有點詭計的。”
“阿平是有點魅力,我這做男人的,都有點喜歡。”
“我老公也喜歡他,嗚嗚嗚嗚,你們這些臭男人,怎么還跟我搶。”
“好復雜呀!看不明白,我繼續看看,就喜歡你們這些凌亂不堪的關系。”
熱度猛漲的胡平不知道彈幕怎么說,他自己玩得挺開心的。
拔掉幾十條之后,危機感突發。
他瞥頭一看,剛才清理過的鱗殼,邊緣出現很多毛邊狀的小觸手,似乎在互相融合,生成新的觸手。
所以觸手并不是蟲人本體,殼子才是!
跟母體構造何其相似,都是通過特殊生理結構,自我衍生。
不能動的東西,為何能繁殖那么多,胡平心生寒意。
他更深刻知道蘇小菜的用心良苦,每次給他們訓練,她估計都要絞盡腦汁給他們制造不同的危機。
只為了他們能夠通過觀察快速判斷新事物的特性,避免大意。
“小心那殼。摧毀它。”
一時大意,很可能就要點蠟。
小隊里,真有人沒留意這點。給鱗殼的殼子逮著機會,碰到機甲的殼子,漂出像菌子的網狀粘液,植根機甲表面。
“啊,這是什么鬼東西,我機甲臂動不了。”想撥開,撥不走,它死死粘在上面,企圖組成新的殼,只要再一會兒,它們甚至能摧毀機甲表面,享用獵物。
“高溫。”胡平馬上在公共頻道說道。
這些鱗殼生活在太空,極寒環境,機甲按下釋放高溫,將能源堆積的一部分熱能分散到機甲表面。
機甲表面一下子熱騰騰的。
溫度反差下,鱗殼的網狀粘液變成一攤液體聚合飄開。
有用,隊友感激不盡。
“謝了,兄弟。”
“小心點。”
胡平的發現,讓他們后方又多為了幾位機甲師進入訓練場,先鋒負責“撥蘿卜”,后面的人解決鱗殼的殼。
鱗殼太多,短時間清理不完。
胡平只能先解決通往訓練場的能源供應處的道路,與他一起的小隊,兩個做后衛,防御擊退或殺死懦蟲兵。
小隊長和胡平,一左一右護送背負能源器的機甲師去能源供應處。
這條路不長、
正常駕駛機甲,一分鐘就能航行到達,今天,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
“你大爺的,這懦蟲兵也太多了,對面邊境哪來這么多懦蟲兵,鐵定有母體。”
源源不絕從四面八方過過來,跟蟲海戰術沒兩樣。
胡平心頭升起猜測,恐怕還是新生的母體,很有可能貪婪者進化的母體。
那種母體的智商不如天生母體那么高,繼承的基因記憶也有限,但這樣的母體實力強呀,甚至能力壓蟲人戰士。
要知道,戰士從貪婪者進化,進化線的能量積累是一樣的,要進化母體,本身也要有母體的特征。
例如頭頂上方的那些。
胡平咬緊牙關,突然明白白中將在各訓練場設下臨時補給點的用意,每個訓練場都是機械星球的節點,無法推平,就得把機械星球炸成一份份。
節點斷開,備用的反重系統也會啟動,自動脫離機械星球。
脫離部分會往外飄,這是機械星球一種自保機制。
分而化之,讓蟲人無法及時支援,再逐個擊破。
想明白后,胡平知道,每個環節都很重要,他的任務必須完成。
他指揮隊友開始攻入能源供應處,看那里的破壞情況。若及時切斷能源,蟲人是不會過來破壞的。
不同于022機械星球已有人工智能,其他機械星球沒有人工智能輔助,要切斷能源,就要主控室輔助。
而眼前的能源供應室,很多儀器被蟲人撕得稀巴爛,明顯主控室沒能及時關掉。
幸好保護能源的外殼一破,儀器也自動切斷了。
也算挽救了一部分設備。
背負能源裝置的機甲師是高級維修師,掃過供應室后,判斷道:“趕快,可以修。”
“留兩個保護維修師。”五名機甲師和小隊長堵門,胡平帶著其他人去清理供應室內的蟲人。
維修師快速扒開舊的能源設備,毀壞的地方進行緊急修復措施,保護殼被破,需要拆開內部,讓保險器重新接上。
這個胡平懂。
看著維修師在用工具擰零件下來,胡平用機甲手指尋找薄弱處,機甲指頭用力,把薄薄的小金屬板弄穿了一個洞。
然后雙手掰,保險器就在里面。
“緊急情況緊急處理,不用遵從維修規則。”
其他人看向他。
“哥們,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死里學,再加個蘇教練,你也會懂很多的。”
還能為什么,蘇小菜教的,蘇小菜簡直全能王者,實踐起來,胡平才知道自己學了多少東西。
胡平清楚機械星球是被放棄,之所以還花大力氣清理,只是因為東西可以回收。
還有就是,這樣的建筑很容易讓蟲人鳩占鵲巢,成為能夠保護蟲人的大本營。
“蘇教練能特聘來軍隊訓練一下我們嗎?”不需要像胡平那樣,學點皮毛也好,這個進攻過程,胡平若加入軍隊,累積的功勞能直升一等兵。
后面他還會繼續指揮。
有些人,優秀得很難升起妒忌。
這里的機甲師,從大學畢業的沒幾個,他們不是不想考,是沒條件考。
機甲師這門專業的門檻太高了,但沒讀過大學,大多沒法提升至少將級別。
因為腦中留存的知識沒有讀過大學的高。
他們本身就局限這點,臨場反應不如胡平這類大學生靈活。
而這里的高級維修員,雖然大學畢業,但他典型的比較倔,容易走死胡同,也沒胡平想得深入,所以采取保守的維修。
胡平一個掰開,給他整無語,但他也明白胡平是對的。
做完這個,胡平帶著小隊清理蟲人。
高級維修員指著一條拳頭粗的能源傳輸線道:“順便幫忙看看這條支線管道有沒有損毀,如果有發現,要用修補液做臨補。”
隨之,他拿出兩支補合液,“知道怎么用嗎?”
“嗯,需要高溫,先加入藍色這支,能堵住漏洞,再用綠色的。如果損毀直徑超過十厘米,寬度超過五毫米,就不能用這種補救方式。我會通知你。”胡平不是為了顯擺學識,而是再次確認自己這么做是否正確的步驟。
這也是一種降低風險和責任的做法。
他不是高級維修員,這份工作本是高級維修員的,他接過去了,就要承擔一部分責任,不能任由自己拿主意。
“不錯。”
得到維修員的肯定,胡平帶著隊員出發,排除供應室的危險。
建筑內部只有指路的熒光條,其他地方很黑,他們升起幾盞懸浮燈,推了推燈,它們便往前飄,將周圍照得亮堂。
既然要修補管道,沿途檢查必不可少,其他人不懂怎么檢查,這工作交給胡平。
胡平很快看到了第一處毀壞點,被鋒利的東西切開了一段口子,長度超過十厘米,是一二左右,但這毀壞寬度只有兩毫米,可以修補。
胡平和軍人們加緊修復工作。
墻體上方的排氣口這時候爬出兩只蟲人,同隊友上前殺,胡平則做修補。
不能損毀線管,又在相對不夠寬敞的地方。
戰斗起來,束手束腳。
一只口香糖蟲人跳下來,身體張開,如同一張飛毯,從通風口擠出來,空中轉向,直沖胡平背后。
旁邊的隊友及時支援,一記磁力彈打過去。
由一架特殊的機甲打出,該機甲安裝了強力吸磁器,吸磁器前方測試絞肉機似的武器。
當口香糖蟲人渾身帶磁,瞬間就被吸過去,絞成爛泥。
這武器就對它效用最強。
畢竟這種口香糖蟲人最麻煩,一旦粘著人,拉扯力會越來越緊,子彈打它都要把它打成篩子才勉強打死。
太空沒火攻,室內也用不了炸彈。
這就針對性的開發了兩件武器。
通風口不斷擠出“口香糖”,它們沒有鋒利的爪子,卻有著容易變形的身體,往外冒的姿態像擠痘痘的狀態。
恨不得噗一下擠出來。
小隊的隊友:“還好這里沒有吐酸……”
“呸呸呸。戰場上禁止說任何flag。”
“嘿嘿。”
胡平修復好線路,抽出手:“咱們把這管道封了。”
“好的。”
“你們上塞子。”塞子是小隊長帶著的,這東西就是個壓縮小球,丟進要修補的地方,就可以進行暴力修復。
這種修復是一次性的,被修復的東西不能進行二次修補,也無法進行回收。
反正這情況也用上就對了,先堵著。
“沒問題。胡小哥,你說怎么做。”
“我一二三,在三的時候,往通道口這里開一槍磁力彈,我數到四,沒吸磁,數五,你丟進通風口。”
“行。”
共同協調好。
胡平抽出蟲戮,飛到通風口附近,一邊數數,“一,二……”蟲戮一邊往下劈。
“口香糖”擠出通風口的部分,被整齊切去,而蟲戮傷到的部位,似遭受重擊,收縮起來,“三。”
磁力彈順利打出去,能看見隱約的藍光閃現。
“四。”強力吸磁,一下把堵在通風口的那些蟲人吸走。
此時,他們能看到里面“水泄不通”,做得結實的通風口已經有點變形了。
“五。”
小隊長旋轉了一下塞子,果斷地丟進通風口。
塞子涌出無數黑色泥狀物,里面什么材質士兵們都忘記了,很長的名字,一種類似膠狀的東西,能硬化,直到布滿通道,通道堵死。
而一張很普通的盾牌死死壓著通風口這邊,塞子的東西自然只能往內里延伸,擠壓口香糖蟲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