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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倆扭打在一起,不多時,法堤瑪匆匆趕來,她臉色發青地看著眼前一幕,低聲吩咐一旁的仆人將兩人分開。
「一會兒家里還有客人,」法堤瑪低聲道,「不要再鬧了!」
「客人?」克洛伊回過頭,「誰?」
「別多問,」法堤瑪看向希娜,「看好你妹妹,不要讓她出來亂跑。」
克洛伊想了一會兒母親的反應,她甩開了希娜的手,只片刻就得出了自己的結論:「是不是和那個監察官有關!」
從法堤瑪的沉默中,克洛伊明白了答案,她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就是她們把科蒂弄得遍體鱗傷的是不是?我現在就去把她們全都撕爛!」
「克洛伊!」
還不等仆人上前阻止,克洛伊自己已經因為起身太快而眼前發青,腳下沒有站穩,一下倒在了姐姐身上,希娜再次吃痛,發出一聲尖叫。
法堤瑪扶住了額頭,低聲念了幾句祈禱詞,轉身吩咐自己的貼身侍從,暫時把克洛伊鎖進房里。
城市另一頭的醫院,科維希克在一陣劇烈的疼痛中睜開了眼睛。自從前幾日被抬下角斗場開始,生活就變成了一場折磨。在所有的非睡眠時間里,他都不得不忍耐身體各處的劇烈疼痛,即便睡去,也會被各種噩夢不斷驚醒。
然而,比起身體的疼痛,科維希克還是更在乎自己的名聲。角斗當日,他就偷偷派人出去散步流言,說那位尤加利其實也是個水銀針,其真實身份是肯黛的私生子,雖然現在看起來人微言輕,但既然被毫無理由地調來了十二區,將來肯定也是要被培養起來的。
如此一來,他的受傷也就沒有那么可笑——畢竟是輸在了一個水銀針手下,而且他在徹底落敗前還和對方打得有來有回呢。
「先生,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科維希克的仆人俯身在他耳邊低語,「那位簡·赫斯塔下周就要正式覲見了。」
「下周?她要正式就職了嗎?」
「沒有,只是皇帝陛下打算先召見她。我剛剛打聽到消息,她的隨行家屬——就是那位尤加利,今天上午又去了特里昂的府邸,特里昂男爵不在,是法堤瑪夫人獨自接待了她。不過她沒有待很久,只待了一刻鐘不到就離開了。」
「……她去那邊干什么?」
「聽說是為了探望克洛伊小姐,」仆人道,「她為了您一病不起,直到前幾天病情才有好轉。」科維希克發出一聲輕哂,一想到克洛伊,他就覺得煩悶。如果這個姑娘能稍微識大體一些,他現在就有借口去特里昂府上了解詳情了,然而……
「也許她很快就要正式就職了,」科維希克喃喃道,「沒理由來了埃芒里亞這么久,還一直在外面閑逛。」
「再有,我打聽到了那位尤加利現在的工作
「在哪?」
「市圖書館。」仆人說,「她是新任的預約圖書登記員,我在圖書館的官網上查到的。」
「……你核實過嗎?」
「還沒有線下確認過,但從入職時間看應該是同一個人。」
「去確認。」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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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赫斯塔躺在沙發上,看著黎各在客廳的吊索上晃來晃去。
「所以今天,法堤瑪是打算把前幾天那個種植園送給你嗎?」
「不是送園子,」赫斯塔輕聲道,「是送二十年的經營權。」
「那不就是送給你了嗎?」黎各道,「你怎么說?」
「我說我做不了主,得回來親自問問"赫斯塔女士"。」
「她好端端的為
什么要送你園子?」「……我前段時間讓她幫忙留心房子,當時不是為了找機會打探打探鯨人嗎。」赫斯塔道,「結果她今天和我說,如果總是找不到心儀的房子,那最好的方式可能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搭一棟。」
「那鯨人呢,你去種植園的時候看到了嗎?」
「種植園里沒有鯨人,只有棚居者,都是一些這里的原住民。」赫斯塔道,「西莫婭看起來對這些方面也不太了解。」
「你沒問法堤瑪?」
「問了,她說她不知道什么是鯨人,」赫斯塔道,「而且也從來沒在自己的種植園里見過。」
黎各笑了幾聲:「這人真是說謊不打草稿——聚集地里的人保守估計過,這幾年送到特里昂院子里的鯨人不下兩千個,她會不知道?」
「我猜,她的意思是,如果我收了她的園子,自然也就會知道答案;如果我不肯收,她就無可奉告。」赫斯塔道,「關鍵現在肯黛那邊盯著我,西莫婭如果知道有這么件事——」
「等下,」黎各猛地伸腳,重新站回了地面,「聽你的口氣,是打算收下這份大禮?」
赫斯塔望著她:「在考慮。」
黎各微微張口,一臉不可置信。
「西莫婭要是在這里,現在肯定又生氣了,」黎各學著西莫婭的語氣,「"我早提醒你了,跟他們走那么近干什么?現在待得腦子都不清醒了。",簡,你現在都還不是正式的監察官,這么大的事——」
「肯黛那邊基本把我所有的信息渠道都堵死了,就連我調閱法亞拉爾荒原卷宗的權限也被她以"有違母城安全"為理由駁回,她沒有半點想和我合作的意思。」赫斯塔道,「既然如此,只能找找別的出路了。」
「但是——」黎各皺著眉頭,「我是不太清楚細節,但這么做風險是不是太高了?這種程度的經濟犯罪萬一被發現……還是說你已經想好應對方法了?」
赫斯塔沒有應聲,她兩手疊著后腦勺,眼睛半睜著望向天花板:「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黎各攥著吊索,望著沙發上的赫斯塔,一時無言。
「……怎么了?」赫斯塔看過來。
「我在想,要是圖蘭在這兒,會是什么反應,」黎各道,「這真不像你會做的事情。」
「"想要理解一切,就必須自己站在游戲之中,"」赫斯塔輕聲道,「之前在船上的時候安娜給我留過一封信,你還記得嗎?她說過的,"不承擔風險,就無法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