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贏了,哈哈哈,我贏了!”,他大笑著把自己手中的牌摔在桌面上,興奮的情緒讓他忽略了周圍人的目光都沒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他身后的事實。
他伸手去摞桌子上的錢,卻看到桌子邊的人們連錢盒都不要了,轉身就逃離了這。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轉頭看向了路邊。
在這個過程中,他能夠感受到一種他說不上來的東西在召喚他,就像是他突然獲得了訪問命運的權力。
他看見了自己的命運線,在下一秒,斷開了。
兩名槍手坐在汽車中,他們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正好對著他。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暫停了下來,他的眼神也變得格外的好,他甚至能夠看清楚這兩名槍手的模樣!
他的大腦讓他的身體作出閃避的動作,但時間暫停了,他的身體根本做不到這些。
他很想罵一句臟話什么的,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時間恢復了。
臟話最終沒有罵出口,就被槍聲所淹沒。
噠噠噠的子彈撕裂了剛剛平靜沒有多久的街道,他從椅子上跌落下來,還想著要爬回到熟食店中,但他中了太多槍,在地上簡單的掙扎了一下就沒有了動靜。
車輪快速旋轉以至于在地面上摩擦冒出了一陣陣青煙,車子呼嘯著消失在城市的街道上,熟食店里的一些他的屬下拿著武器彎著腰從熟食店里沖出來,已經連汽車的尾氣都吃不上了。
他們看著已經倒在血泊中的首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一處小廣場上,一名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什么太大區別的家伙手里拿著一袋鴿子食,他的身邊聚集了大量的鴿子。
他喜歡喂鴿子,不是因為鴿子是和平的象征,僅僅是他覺得這些小東西很可愛,沒有人那么復雜。
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來到這里,把鴿子吸引過來。
他來的次數多了,顯然鴿子也不那么的害怕他了。
那些潔白的羽毛象征著純潔,和這些小動物相處他沒有任何的負擔,這也是他排解自己壓力的一種方式。
他坐在長椅上,又抓了一把稻谷玉米之類的東西,丟了一些出去。
大批的鴿子撲騰著翅膀在他面前爭奪地面上的鴿食,他瞥了一眼遠處幾名手下,腦子里想著的是幫派后續的發展。
藍斯明顯要強勢統一港區,他不甘心被別人統治。
最初的時候是兄弟幫控制著這里,然后是狼幫,現在又來了一個藍斯家族。
他們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的站起來?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其實沒有太多的選擇。
要么留下來繼續對抗,要么就地離開。
就在他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突然有幾個人朝著這邊走過來。
他的手下主動擋住了這些人的去路,并且用他隱約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如果你們不想惹麻煩,最好換條路走!”
他朝著那些人看去,他沒有那種圣母的心態,也沒有讓他們放行這些人的想法,這是屬于他的特權,他完全有資格享受這些。
“最好別嚇著我的鴿子們!”,他嘟囔了一句,如果對方嚇到他的鴿子,他會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然而下一秒,突然響起的槍聲讓大片的鴿子受到驚嚇的飛上了天空之中!
撲騰著的鴿子以及它們驚慌失措振翅高飛落下的羽毛,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甚至還要用手臂保護住自己的頭部。
等鴿子開始在空中盤旋,他也終于能夠看向槍聲傳出的地方。
他的手下躺了一地,四名槍手已經站在了離他不到五米的地方,并且舉起了手中的手槍。
“我……”,他想求饒,但下一秒他就看見了那些槍口隱約可見的火焰。
一股股力量鉆進了他的身體里,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眼中最后殘留的,是天空中盤旋著的鴿子。
一坨鴿子屎從空中落下來,滴落在他的臉上,他眼中的神采緩緩的消逝,再也不見!
“法克,法克!”
城市街區的巷子里,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正在瘋狂的奔跑!
他臉上全都是驚恐的表情,因為就在剛才,有兩名槍手朝著他射擊了!
他反應了過來,他的兄弟幫他擋了幾槍。
這本應該是一個類似保羅和他表兄弟之間類似的“佳話”,可如果考慮到他推了他的兄弟一把,可能這個故事就不那么完美了。
總之,他躲過了第一輪槍擊,并且跑進了巷子里。
他對這里很熟悉,他一邊還擊,一邊狂奔。
聯邦的巷子很干凈,這里根本沒有那么多雜物用來阻擾后面的人追上他,因為但凡稍微值一點錢的,都被流浪漢想辦法弄走賣了換錢。
那些不值錢的東西,比如說木頭,能夠燃燒的東西,也被他們拿走變成了柴火,丟進廢棄的油桶中點燃,作為冬天取暖的東西。
所以這里除了垃圾,屎,尿,其實沒有其他什么東西。
后面的人追得很緊,他感覺自己的肺部已經開始燃燒起來。
自從他不再像過去那樣需要經常奔跑,來躲避一些麻煩后,他就很少劇烈的運動了。
這也導致了他的體力出現了巨大的退步,以至于還沒有跑多久,就開始氣喘吁吁起來。
跑,跑得更快,不然會死!
明明背后只有兩個人,但他就是有一種感覺,只要停下來,就會死!
他此時要詛咒所有把這個箱子里稍微有點用的東西,都拿走的那些蠢貨,還有流浪漢。
他同時希望他的手下能夠盡快追過來,幫他逃過廝殺!
只要能夠躲過這一次刺殺,他保證,立刻離開港口區。
他其實是知道的,知道是誰安排的人來刺殺他,他現在也有一點后悔,當初為什么要反對?
他恨自己,也恨藍斯,為什么藍斯不派人私底下找他談?
狼幫,教授,沃爾夫,他們不都是這么做的嗎?
眼看巷口的亮光越來越強烈,他臉上有了一絲一縷逃出生天的笑容!
只要能沖出巷子,過了馬路,那邊就能看見他的人了!
火辣辣的肺葉似乎好了不少,疲憊的步伐也重新變得輕盈起來,當他沖出陰影擁抱陽光的那一瞬間,一輛車快速的把他撞飛了出去!
他躺在地上,身體不斷的抽搐著,鮮血緩慢的從他的嘴里,鼻子里溢出來。
他現在動都不動,只有眼珠子還能轉一轉,他還活著,但是離死已經不遠了。
兩名槍手沖出了巷口,他們把武器插進了槍套里,然后快速上了車,從他身邊離開。
一股股強烈的嘔吐欲望從心底升起,鮮血越來越多,他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夏天,他明明沐浴在陽光中。
卻依舊感覺到,他不僅變得越來越冷,周圍的一切還在不斷的被黑暗吞噬……
車輛回到了公司,槍手們從車上下來,把武器交給了槍匠。
雖然金港城的警察現在不一定敢來找藍斯的麻煩,但是總要做好準備。
他們交了槍,就去向藍斯復命,并且詳細的描述了一下是如何解決這個家伙的。
藍斯聽的很認真,當他聽到對方被撞倒后已經開始吐血,抽搐后,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去梅羅那邊領取這次的任務補貼,你們接下來會有五天的假期。”
“你們可以繼續工作,把這些假期累積起來,也能去好好放松一下,火辣辣的姑娘們在等著伱們!”
槍手們包括司機都笑著離開,又是上百塊的補貼,這就是他們為什么愿意為藍斯工作的原因。
從來不拖欠,只要工作結束,立刻就能拿到錢。
門重新關了起來,藍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名單,“還有兩個沒有干掉,一個沒有找到,一個……已經提前跑了。”
他把這份名單放在了桌角,看著坐在角落中的莫里斯。
明明是大夏天,他的腿上也蓋著一層薄薄的毛毯,時不時他還會咳嗽兩聲,也會露出痛苦的表情。
肺部的手術已經做完了,也在恢復當中,這可能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至于能恢復成什么樣子,誰都不知道。
“這件事交給你了。”
莫里斯臉上露出感激的表情,他不希望自己真的成為一個廢人,能夠為家族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他現在活下去的信仰和動力!
“咳……交給我了。”
藍斯微微頷首,然后看向了埃爾文,“去告訴那些幫派成員,要么收拾好東西滾回家找個班上,要么就去其他地區,別他媽停留在我的地盤上。”
“這里不需要他們!”
“另外,告訴小伙子們,把這里街區上的比較有地位的街老都找過來,我有事情要和他們說。”
“德瑞西去負責選址,我們在港區最少要開二十到三十家酒吧,選好地方就直接開業,一切都照舊……”
藍斯有條不紊的布置著每一項的工作和任務,很快就結束了所有的安排。
他隨后給布魯分局長打了一個電話,“港口區分局現在有新的分局長人選了嗎?”
“有了,你找他有事情?”,布魯分局長試探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藍斯找他們干什么,但先問問肯定是沒錯的。
最近藍斯的行情還在不斷的走高,在參議員的晚會上很多人都看見了他和參議員身邊的人交談。
也看見了他和州務卿交換名片,而且旁邊還有威廉姆斯議員作陪。
盡管很多人都認為這是因為藍斯家族協助參議員解決了港口罷工的問題,盡管手段有些激烈,但的確解決了!
現在碼頭上已經沒有人罷工了,地上的血也都被新的難民工人用毛刷清理得干干凈凈,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那樣!
藍斯做得很漂亮,沒有給任何人惹麻煩,所以他得到了接見和表揚。
不過也有一部分人認為,他已經走了五大家族的老路,開始擠入上流社會當中。
現在五大家族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帕斯雷托家族因為“內亂”元氣重傷,現在弗朗西斯科壓制不住他那些爺爺叔叔嬸嬸們,只能自保。
柯達家族這次沒有參與到這一系列的事情中,他們想要置身事外,但明顯他們的行為算是對金港城既得利益群體的背叛,所以他們后面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卡西亞家族的滅亡已經進入倒計時,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基恩和蒂塔家族在收拾掉了熊幫之后,就會來對付卡西亞家族。
五大家族基本上也面臨著一次洗牌,藍斯就有那么一絲機會,能夠成為新的五大家族之一。
有些人認為藍斯家族有可能會取代卡西亞家族,成為新五大之一。
不過這種事很難說,因為還有些幫派也在競爭,藍斯并不是沒有對手。
只不過在這些“候選人”當中,藍斯家族的整體實力沒有受到什么太大的損傷的同時,還在繼續擴張。
擁有兩個地區的藍斯家族,基本上已經領先了絕大多數黑幫了!
一旦他們成為新五大之一,自然而然就會變得更加不凡。
所以布魯分局長愈發的“熱忠”起來——
熱情,且忠誠!
藍斯能感受到布魯分局長的小心,以及好奇,他解釋了一下,“我已經拿到了金港城最大的兩個區,現在我有資格重新制定一部分規則了。”
“你們過來,我們聊聊。”
“好,我立刻把他喊著一起過去。”
布魯分局長掛了電話之后就開著車直接去了港口分局。
城市警察局的局長職務是由市長確定下來的,但是分局局長的職務則是由城市警察局局長決定的,現在城市警察局局長位置暫時懸空著。
據說亨特已經重新提交了一份申請,他自薦自己成為新的警察局局長,什么時候能看見結果還不一定。
不過大家都覺得,可能性很大。
雖然現在沒有局長,但是亨特也有了一點資格,他們利用了一些手續上的漏洞,直接任命了分局局長。
港口區新的分局局長叫做杜克,一個本地人,和大多數分局局長一樣,在警察系統中干了不少年。
不是那種特別出挑的人,但也不是默默無名的。
如果他真的默默無名,亨特也不會選他。
布魯分局長說明了一下情況之后。杜克就直接上了他的車。
克利夫蘭參議員的火車剛啟動,藍斯那邊就對港區剩下的幫派首領動了手。
精準得如同手術刀一般的刺殺讓他多少也有點忐忑,畢竟有傳聞說約翰就是藍斯干掉的。
警察局長他都敢殺,他這樣一個分局局長,可能就更沒有放在藍斯的眼里。
兩人很快就抵達了藍斯的辦公室,在簡單的介紹后,他和布魯分局長坐在了藍斯辦公桌的對面。
藍斯打開了煙盒示意他們可以吸煙,兩人都取了一支。
“我一直覺得現在的一些規則有些不太合理。”
布魯分局長和杜克分局長兩人湊在一起點著了香煙后,對視一眼,只是點頭,但沒有說話。
藍斯繼續說道,“比如說,黑幫在向路邊的經營者收規費,警察這邊也在向他們收規費,一家店鋪一個月的收入大部分都進入了別人的口袋里。”
“港口區占據了很多地理環境上的便利條件,它應該比現在更繁華。”
“但就是因為一些這樣那樣的原因,比如說混亂的規費,讓這里的商業環境不盡人意。”
他雙手十指指肚抵在一起,拱成了一個塔尖形狀,“我的想法是,制定一個收費標準,統一起來。”
“不管是我們,還是你們,都不直接向商鋪收取規費,很多人其實并不守規矩,我就遇到過。”
他說的是約翰,明顯的超收,破壞了規矩不說,還給了經營者巨大的經營壓力。
“不能今天這伙人來收了一次,明天那伙人還要來一次,我們要做的是培養環境,而不是破壞環境。”
“港區越繁華,對我們來說也就越好,無論是從收入方面來說,還是從其他什么方面。”
兩名分局長又是對視了幾眼,他們都想要讓對方開口,最終還是布魯分局長開的口,他和藍斯更熟悉,也能更好的說話。
“藍斯,其實……我們談過這個問題,我們有很多問題在這需要解決,警察的收入太低了,而且太危險了。”
“這筆錢收上來對我們是一種激勵,更是一種保障,萬一出了一點什么事情,至少不會因為沒錢而產生遺憾!”
藍斯點著頭頗為認同,“你說的沒錯,我沒有說不收,但是要有標準,我們成立一家公司來做這件事。”
“我不是不相信你們,但有些事情的確需要認真的對待。”
“每個月怎么收錢,這筆錢怎么分,都必須有一個規章制度,公開,透明。”
“并且我說一句,我們這邊不從中獲利。”
兩人考慮了一會,杜克分局長終于開口了,“懷特先生……”
“我們是朋友,朋友都叫我藍斯。”
“藍斯……,你打算收他們多少錢?”
“我們又能分到多少錢?”
藍斯向后靠了靠,“只多不少,這就是我能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