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豐盛的晚餐!”,坐在車上的查爾斯夫人一邊對著鏡子補妝,一邊說了一句。
今天是新年的第二天,熱鬧的上流社會社交已經開始了,因為查爾斯先生不在的緣故,所以查爾斯夫人需要開展更多的“夫人社交”來維持他們家在上流社會中的熱度。
其實當一個有權有勢的人也有很多的煩惱,比如說:
如果你或者你的家庭在關鍵的節假日時并沒有出現在人們的面前,他們就會懷疑,你的家庭是不是遭遇了什么麻煩,以至于你在需要出現的時候居然沒有出現。
但如果你出現的次數太多,太勤快,他們又會懷疑,你是不是在籌謀著什么陰謀算計,從而疑神疑鬼。
今天查爾斯夫人已經在外面應酬了一整天,上午她參加了一個比較高端的時尚沙龍。
一些金港城上流貴婦圈里的玩得好的貴婦人們聚集在一起,一些時尚品牌的經理,藝術總監,也在現場,他們帶著今年春季的新品畫冊,向她們宣傳今年的時尚風潮。
也順帶著邀請他們去參加今年的春季發布會,說不定有誰頭腦一熱,就訂購了一套華而不實的時裝。
她們主要的工作就是互相恭維,然后互相品鑒一下那些新品的畫冊,最終結束。
整個時尚沙龍用時兩個小時的時間,然后她立刻回到家里換了一套著裝和飾品,緊接著又出席了舉行的“新年午餐”,也是夫人社交圈。
另外一些關系不錯,或者地位相同的貴婦人們聚集在一起用餐,在一個陽光房中,周圍都是盛開的花朵,濃郁的香味讓她都有點反胃。
不過好在菜肴不那么的油膩,紅酒也還不錯,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聊天,聊的都是一些毫無意義和營養的話題,一直持續到下午一點半。
然后她馬不停蹄的回家又換了一套衣服和配套的飾品,參加了下午的茶話會。
一樣是夫人社交,兼顧了另外一批——這些圈子有重合的地方,但也有不重合的地方,有可能只是多了幾個人的變化,就演變出了好幾個圈子。
女人總是非常的復雜,特別是在“你是不是我的人”這個問題上!
好在中午陽光房里的“花之約”讓她沒有什么胃口,茶話會上她稍微吃了一點糕點,甜得齁人,但咖啡不錯,稍微中和一下。
茶話會一開始談的東西比較正經,國際形式,然后國內的形式,但是談著談著,話題就轉移到那個東西到底需要多長,才能讓一位優雅的淑女感覺到滿足。
查爾斯夫人也提供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她認為不只是長度的問題,還有硬度和熱度,都很重要。
當然年輕的軀殼和英俊的外表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
這些私生活混亂的女人們談起這個渾身是勁,有些夫人饑渴一直在吞咽唾沫,可以想象她們茶話會結束之后肯定需要好好釋放一下。
查爾斯夫人也有點饑渴,不過她沒有時間去解決饑渴的問題,因為她必須盡快回家,更換衣服,飾品,甚至是發型,接著和她的兒子一起,去參加一場晚宴。
她很想罵人,但又樂此不疲,因為這是每個貴婦都需要經歷,并且還會再次經歷的事情。
晚宴很豐盛,幾十道菜肴,這次不只是夫人們的晚宴,還有那些先生們。
查爾斯夫人不太方便一個人出席這樣的場合,所以她和她的兒子,小查爾斯一起。
忙碌了一整天,終于能夠放松了一會,她收起了化妝鏡,脫掉了高跟鞋,揉了揉腳踝,累壞了。
坐在她對面的小查爾斯只是很無聊的點著頭,他還處于“花花公子”的人生階段。
查爾斯先生的富有和權勢讓他一出生就站在了別人的終點線上,他哪怕什么都不做,盡情的揮霍,那些錢也只會越來越多。
他只需要盡情的享樂就好了。
很顯然,這些他父輩舉行的晚宴并不是一個享樂的好地方,處處都是令人不耐煩的規矩和禮儀,他受夠了這些東西,還有那些永遠都記不住的臉和他們的名字。
他很敷衍的回答了一句,“還行吧!”
查爾斯夫人斜睨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我聽說你最近和……家的小姑娘經常在一起。”
她的表情很平靜,并沒有那種對兒子新女友充滿好奇探究的欲望,“你可以和她玩一玩,但是不能和她結婚,我不想再重復這件事,也不想再上演那次的事情,明白嗎?”
這句話讓小查爾斯更不滿了!
他瞪了自己母親一眼,然后轉身看著窗外,點了一支煙。
他曾經熱戀過一個女孩,他非常的想要和那個女孩結婚,但是查爾斯先生警告他,他這樣不夠優秀的人,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為查爾斯家生下更多的后代。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只要不夠優秀,就只能成為生育機器,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
但即便是生育機器,也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行的,他必須服從家族的利益選擇,娶一個他沒見過,或者他不喜歡的人,然后瘋狂的造人。
利益的結合,才能讓家族不斷的壯大。
前幾年時他還很年輕,他總覺得自己能戰勝查爾斯先生追求到自己的真愛,他讓那個女孩懷孕了。
他本想等孩子出生之后,再告訴查爾斯先生,然后把這件事做實了。
但他太小瞧了他父親對他的“保護”,很快這件事就被查爾斯先生知道,當有一天他如往常那樣去找他的女友時,卻看到女孩倒在了血泊中。
肚子被捅了一刀,然后割斷了脖子,那一刻他沒有憤怒,只有無盡的恐懼!
他開始戰栗,然后嘔吐!
他被帶回家,面色慘白的他被丟到了查爾斯先生的面前,查爾斯先生很平靜的坐在椅子上,翹著腿的,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個親生的兒子。
“我讓她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說她就算死,也不會照做。”
“我滿足了她的愿望。”
他看著小查爾斯,“你在學業,經營家族方面不夠優秀,你承擔不起這方面的責任,你就要承擔起另外一方面的責任。”
“在你結婚并且有了兩三個孩子之前,我不希望再聽到有私生子出現,懂了嗎?”
從那天之后,小查爾斯就更……放縱了。
反正他的人生,已經被決定了下來。
他不想說話,查爾斯夫人則繼續說道,“你不要怪你的父親,我,你的父親,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以后等你長大一些,你就會明白這個道理。”
“你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不會害你!”
小查爾斯沒有說什么,只是繼續看著窗外的景色。
在即將路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突然間他瞇起了眼睛,刺眼的光芒照的他睜不開眼,他下意識的抬起手臂遮擋住光源的方向,然后瞇著眼睛看了過去。
就在他看清發生了什么的時候,他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
一輛卡車直接撞在了這輛車上,巨大的慣性推著車直接撞向了路邊。
事情發生得太快,快到保鏢車輛上的保鏢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程度,緊接著幾輛車以極快的速度插入了發生事故的十字路口,那些從車窗中探出的人手中拿著沖鋒槍,很快就解決了前后兩輛保鏢車上的保鏢。
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三十秒,接著兩個人來到了這輛車邊,用力拉了拉車門,沒有拉開。
其中一人舉起手中的武器對著車窗就扣動了扳機,但子彈只是讓車窗產生了裂痕,并沒有擊穿車窗。
此時才反應過來的查爾斯夫人突然驚聲尖叫起來,小查爾斯則扶著腦袋有些驚魂未定的看著充滿裂紋的玻璃窗上,不斷出現新的彈孔。
司機此時還能保持鎮定,他轉過身對著小查爾斯說道,“你腳下有一個盒子,能抽出來,里面有槍。”
小查爾斯立刻抽開了座位下的盒子,有些手忙腳亂的把一把手槍拿了出來,雙手哆哆嗦嗦的對準了車窗外。
然后他扣動了扳機。
司機大聲罵了一句“法克”就抱著腦袋低下了身,伴隨著“piu”的一聲,緊接著就是一些火花亮起,小查爾斯猛的抱著大腿臉色漲紅的慘叫起來。
這么狹小的空間,朝著有弧度的防彈玻璃開槍,你真他媽是個天才!
查爾斯夫人因為兒子的受傷反而平靜了下來,她轉頭看向司機,“他中彈了,你得幫幫他!”
外面的人還在想辦法破除窗戶,司機則從前面爬到了后面來,他撕開了小查爾斯的褲子,看著上面的傷口,臉色不太好看。
“傷口很深,出血量有些不對勁,我不能確定是否撕裂了什么血管,我們得立刻去醫院。”
“否則他有可能會死!”
查爾斯夫人目瞪狗呆的看著司機,看了一會她又看了一眼正在試圖用“救救我,媽媽”來喚醒她母愛的兒子。
她眼神直勾勾的發了會呆,最終還是咬著牙點了點頭,“開門吧。”
只有開門,才能去醫院。
但只要開門,外面的人就能進來。
司機松了一口氣,他在車門上按了一個按鈕,一個內置的通風口打開了,讓他的聲音可以傳出去,“別開槍,我馬上就打開門。”
門外的人果然停止了射擊,他等了幾秒后,慢慢的打開了門。
不愧是花了十多萬定制的豪華防彈車,哪怕受到了卡車的撞擊,門也并沒有出現無法打開的變形。
在踹了幾腳后,它就被輕松的踹開了。
司機第一個出去的,他高舉著雙手鉆出了車子,“小查爾斯先生中彈了,他需要醫生。”
車門外的兩人對視了一眼,滿臉的困惑,他們并沒有擊穿玻璃啊?!
司機有些尷尬的解釋來一句,“他在里面開了一槍,擊中了自己。”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但他們還是尊重了一下小查爾斯先生。
他和他的母親被人從車里拖出來,然后塞進他們自己的車中,快速的消失在街頭。
早就抵達現場的警車這個時候才拉響警報烏拉烏拉的進入到案發現場中,他們早就來了。
如果藍斯家族的人攔截沒有成功,他們就會主動把這些人攔截下來。
理由?
那太簡單了,超速駕駛!
至于綁架?
抱歉,沒看見!
很快現場的車輛和尸體都被運走,現在的金港城居民已經變聰明了許多,他們聰明到明白一個道理。
現在城市中如果發生這種幾乎毫不掩飾的交火,那一定是藍斯家族在做事情!
查爾斯夫人和小查爾斯被綁架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查爾斯莊園,查爾斯先生的管家立刻撥通了這個電話。
眾議長代為轉達了這件事。
他說完后查爾斯先生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用力搓了搓臉,并緩緩的呼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過了大概四五秒的時間,他遮蓋住臉部的雙手突然攥成拳頭狠狠的砸在桌面上,惡狠狠的瞪著威廉姆斯市長,然后看向藍斯。
每個人都知道,這一定是威廉姆斯市長和藍斯做的,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破壞這次“逼宮”。
“我……需要暫時離開。”,他說著雙手撐著桌面支撐著自己站起來。
很麻煩,這件事。
一旦他的兒子死了,他很大概率就不會再有繼承人,他的兄弟姐妹,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樣他的這些財產就沒有了繼承者,就能被他們瓜分。
越是大家族,越是以利益為樞紐的大家族,他們對親情越是冷漠,淡薄,他們的眼中只有利益。
努力這么多年,奮斗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為了自己爽?
如果只是為了自己爽,他早就可以停下了,他獲得的地位和財富足夠讓他爽一輩子了。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一代代的傳承下去,讓人們始終知道查爾斯家族中,有他這么一個“英才”。
眾議長沒辦法在這件事上阻攔他,只能點了點頭,他拿起外套一邊穿一邊朝外面走去,等他出門后,還能聽見他在外面的咒罵聲。
眾議長也忍不住看了一眼藍斯和威廉姆斯市長,兩人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眾議長也不好說什么,萬一真的是巧合呢?
查爾斯先生一離開,調解就很難進行下去,并且他也意識到,他很大概率是搞不定這些人的。
他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東西,搖了搖頭,“看起來今天晚上我們是談不妥這些事情了,等查爾斯先生的事情處理好后我們再談,正好也給我們一些緩沖和考慮的時間。”
“那么……”,他拿著文件站了起來,藍斯和威廉姆斯市長,以及坐在對面另外一些先生們也都站了起來。
眾議長環顧了一下兩撥人,把文件放進了公文包里,“先這樣,稍后我會給你們消息!”
他說完點了一下頭,就提著公文包在秘書的引領下離開了。
威廉姆斯市長臉上也帶著淺淺的笑容,他露出了一個遺憾的表情,和藍斯一同朝著外面走去。
就在他們進入電梯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去的時候,查爾斯先生不知道從哪跑了過來,準備沖入到電梯里,但是被攔住了。
他站在電梯外,看著那些把手插進胸口衣服后的保鏢,臉色格外的難看。
透過這些人,他看向了威廉姆斯市長,“這就是你的方案?”
威廉姆斯市長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我的你的?”
查爾斯先生深吸了一口氣,“你越線了,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市長輕哼了一聲,“綁架亞瑟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對你自己說這句話?”
他不給查爾斯先生任何繼續溝通的機會,“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你有時間在這里和我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不如想著怎么把你的家人找回來,或者重新生一個?”
他嘴角浮現一抹譏笑,隨后讓人關閉了電梯。
電梯緩緩上升,威廉姆斯市長面對著電梯門,“你說他會回去嗎?”
藍斯撇了撇嘴,“他能不回去嗎?”
威廉姆斯市長臉上終于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這是今年到現在,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隨著電梯門叮的一聲,兩人從電梯中走出去,隨后簡單的說了幾句,各自回房。
另外一邊,眾議長回到自己的房子后,就給國會方面打了一個電話,他把這邊的事情詳實的匯報了上去,并且加上了自己的觀點。
“我認為他們雙方都拒絕調解,繼續強迫他們坐下來,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的想法是……就讓他們去做,只要不讓事態擴大,總有人會贏。”
“而且就算現在讓他們放棄了矛盾,以后說不定還會爆發矛盾,到了那個時候如果出現問題,破壞性比現在就解決大得多。”
“我們要考慮到戰爭時的情況。”
接電話的參議員思考了一會后沒有立刻回答他,“我們討論一下,你的調解工作暫時停下來,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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