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一臉高興的說道。
對于臣子而言,當日嬴政代替趙封母親作為長輩坐在了長輩一席,這就是無比的榮耀。
“大王坐在了長輩一席?”
聽到這。
趙氏的眼中泛起了一抹波瀾來。
“是啊,娘。”
“這也是大王對夫君恩澤有加。”王嫣笑著回道。
對于如今的朝堂而言,趙封可是當之無愧的朝堂新貴,而且還是被譽為未來必有可能登臨國尉之位的人。
“這,或許真的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吧。”
“政哥哥,你坐對了位置。”
“這也算是了卻了我心中的遺憾吧。”趙氏心底暗暗想到。
時間一晃!
很快。
又是兩天過后。
今日的趙府空前的熱鬧。
整個村子的人都來到了府上,府中坐不下,在府外也擺設了宴席。
今日是趙封舉辦返村舉辦婚宴的日子。
雖然此番婚宴沒有如在咸陽那般權貴縱橫,但今日的婚宴也是空前的熱鬧,全村無論是曾經的老村民還是如今的新村民都得到了參加婚宴的機會。
對于趙封而言,自然是不在乎那么多的錢財消耗,這一次歸來也是特意設宴的。
整個村子里。
到處都是忙碌的廚子,還有忙碌的親衛。
也幸虧人手夠,要不然還真的忙不過來。
當然。
對于桌子,大部分還是村民自帶的,哪怕趙府內也沒有那么多的桌子。
為了圓滿自己娘親的夢。
今日的趙封仍然是穿著黑色的婚裝,王嫣也是如此。
內堂外。
趙氏坐在了長輩一席。
吳里正也坐在了長輩一席,而在趙氏的強烈要求下,讓夏無且也入了長輩一席。
在這府上。
再次來了一次婚宴之禮。
如若說昔日在咸陽時是為了給王嫣一個盛大的婚禮作為交代,那么這一次就是趙封給自己母親的。
時間荏苒!
趙封待在家中也是十分的愜意,享受著久違的寧靜。
每日帶著妻兒去山上逛一逛,然后又陪著自己的母親,這種日子對于趙封而言簡直就是天倫之樂。
十分享受,也十分沉醉。
不過。
趙封向往的是變得更強。
一個月時間一晃即過。
村口。
趙封也重啟了歸程。
“娘,你真的不隨我們去咸陽嗎?”
“妹妹她都要跟著我一起去了。”趙封有些不舍的問道。
“你們去吧。”
“正好娘在家里也清靜清靜。”趙氏微微一笑著,說道。
“那夏爺爺。”
“你也不回咸陽?”趙封有些擔憂的看著夏無且。
一個月的相處。
從稱呼上就可聽出趙封對夏無且已經有了些轉變了。
“哈哈。”
“咸陽對我而言如牢籠,往后老夫就去大秦各處游歷行醫,你回去就告訴大王,等到想回去時,老夫自會回去的。”
“他也無需去找老夫。”夏無且笑著回道。
“你可是大王最看著的人,你要是不回去,那大王可是不會放心的。”趙封嘆了一口氣。
“無妨,到時候他要追問起來,你就拿出老夫給伱的手書就行。”
“在咸陽那么多年,老夫也累了。”夏無且十分釋然的一笑。
特別是看著自己女兒的樣子,他也清楚自己女兒所想,如果自己回了咸陽,要是被看出什么就不好了。
一切,隨緣吧。
他真的不想再失去自己女兒了,還有自己的外孫他也要保護好。
那些人就是瘋子啊!
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的瘋子。
“行吧。”趙封也只能無奈點頭。
“穎兒,你可真的想清楚了,真的要跟哥一起出去?去軍中?”趙封再次看向了妹妹問道。
“自然。”
“我可不想在村子里被人說。”趙穎很是堅定。
“行,到時候你可別后悔就行。”趙封也懶得說什么了。
“啟兒,靈兒,給你們祖母道別。”趙封對著一雙兒女道。
“祖母,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恩,我也一樣。”
兩個小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說道。
隨后。
車隊啟程離去!
趙氏與夏無且則是靜靜的目送著。
“冬兒啊。”
“或許我不回去能夠避免暴露,但我不回去的話,大王或許更會深究。”
“只要你是趙封的母親,總有一日都會見到大王的,不可能不見的。”
“大王很聰明,他會發現的啊,一切都是你將大王想的太簡單,還是覺得大王如二十一年前那樣。”
看著身邊的女兒,夏無且一嘆。
他都按照自己女兒的想法去做了,但結果如何,夏無且也可以料到。
二十一年前的秦王政或許還可以糊弄過去,但如今的秦王政不可能了。
不過夏無且也不會主動去點破的。
咸陽!
章臺宮內!
“大王。”
“上將軍一家已經歸城了。”
任囂快步來到了殿內稟告。
嬴政放下奏折,頓時來了興趣:“他們一家子都入城了?”
“臣不知,但想來應該是如此,畢竟如今上將軍在咸陽已經有府邸了,自然不會留著母親與妹妹在沙丘生活了吧?”任囂略帶猜測的說道。
“孤還未曾見過趙封的母親與妹妹,今日正好一見了。”
“傳孤詔諭,讓趙封一家直接入宮。”
“孤正好也賞賜他家人一番。”嬴政當即說道。
如若趙封能夠將家人全部留在咸陽,嬴政自然是對趙封更加的放心,用起來也更是毫無顧忌。
對于君王而言,在外統兵的將領必然是要有把柄握于手中了,這也是王權掌控。
“臣領詔。”任囂一拜,當即退了下去。
行至咸陽城內。
“主上,前方有禁衛軍前來。”
看著前方馳騁而來的任囂,張明立刻轉頭稟告道。
趙封立刻掀開了幕簾,一看。
“上將軍。”
任囂策馬上前,對著馬車內的趙封一拱手。
“任統領,可有何要事?”趙封微微一笑。
“大王有命,讓上將軍直接入宮。”任囂恭敬說道。
“吾妹妹與妻兒都在馬車上,直接去王宮嗎?”趙封略帶詫異的問道。
“大王說了,正好想要見一見上將軍的家人。”任囂立刻回道。
“如此,那好吧。”趙封點了點頭,也并未拒絕。
雖說是除了娘以后的家人一起入宮,如果換成那種宮斗大戲,那種朝堂爭斗,那一個將領攜家人入宮可不是什么好事,說不定還會有什么伏殺之類的。
但現在是在大秦。
可是秦始皇。
在歷史上,秦始皇可是沒有殺害任何功臣,所謂功高震主對于秦始皇而言根本不存在。
很快。
章臺宮外!
趙封帶著王嫣,還有趙穎,以及自己一雙兒女在外等候。
“哥。”
“大王是什么樣的人啊?”
“會不會是那種動不動就發脾氣的?”
來到了秦王宮,還是大秦最高的權柄中心,此刻趙穎也是有些忐忑。
她原本就是一個普通的民女,哪里又遇到過這種陣仗。
“那可說不準,等下你要是亂說話,說不定就要把你關起來。”趙封轉過頭,故意嚇唬妹妹。
聽到這。
趙穎俏臉立刻就浮起了害怕的樣子:“真的假的?”
“夫君,你就不要嚇穎兒了。”
王嫣看不下去了,立刻開口說道。
然后又對著趙穎道:“穎兒,你不要聽你哥的,大王可不是那種胡亂發脾氣的人。”
“哥,你就知道欺負我。”趙穎頓時不滿的瞪著趙封。
“哈哈哈。”趙封笑了起來。
章臺宮內!
“啟奏大王。”
“趙封上將軍攜家人已經在殿外等候。”任囂恭敬稟告道。
“宣。”嬴政放下奏折,一揮手。
“大王有詔。”
“宣上將軍一家人覲見。“任囂當即對著外面大喊道。
應聲。
趙封緩步走入了殿內。
王嫣帶著兩個小家伙,還有趙穎也跟著趙封步入了殿內。
“臣參見大王。”
趙封躬身對著嬴政一拜。
“參見大王。”
王嫣還有趙穎也是立刻欠身行禮,都低著頭,不敢直視。
“免了吧。”嬴政一揮手。
但隨后目光只是一掃,略帶疑惑:“夏大醫呢?還有你母親為何不在?”
“回大王。”
“夏大醫他云游行醫去了。”
“至于臣的母親,她不想離開故土,所以就未曾來咸陽。”趙封笑著回道。
“夏大醫他云游行醫去了?”嬴政臉色一變,頓時涌現了一種擔憂之色:“你怎么不攔住他?”
“大王,臣攔不住他。”
“這是夏大醫的手書,你親自看一眼吧。”趙封無奈,只能從懷中拿出了夏無且的手書,對著嬴政一遞。
夏無且沒有任何猶豫的將手書接了過來,直接打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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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了手書上的內容后,嬴政那緊張的樣子才稍微緩解了幾分。“唉。”
“看來,咸陽對于岳父而言終究是如囚籠啊。”
“他竟然如此想要遠離。”
“罷了,就如他所愿吧。”
嬴政心底一嘆,終究是沒有再追問什么,而是將手書放了下來。
這時!
嬴政目光微抬,看向了王嫣還有她身邊的趙穎。
“你們都低著頭做什么?”
“孤又不是那等吃人的王。”
“都抬起頭來,無需怕。”嬴政微微一笑。
應著他的聲音。
王嫣與趙穎同時抬起頭。
不同于王嫣的幾分平靜。
趙穎則是帶著一臉的忐忑不安。
可就當嬴政看到了趙穎的一刻,目光不由得呆住了。
“冬兒?”
嬴政忍不住的一聲驚呼。
“什么冬兒?”
趙封一愣,不解的問道。
回過神來。
只看見嬴政直盯盯的看著自己妹妹。
“不好。”
“這大王不會看上穎兒了吧。”
“我可不想變成秦始皇他哥,而且我妹也不能嫁給老男人。”
只是一眼。
趙封心中就涌現了一種不安感來。
如今秦王對自己還可以,但這也不能打自己妹妹的主意啊。
“大王。”
“這是臣的妹妹趙穎。”
趙封立刻側過身,擋在了自己的妹妹面前。
“你妹妹嗎?”
嬴政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心中卻是在翻滾。
“好像,太像了。”
“至少有六分的相似。”
“好像年輕時的冬兒啊。”
“難不成真的有這般湊巧嗎?”嬴政心底此刻則是在思索著,他是第一次看到與冬兒如此相似的一個女子,而且這個女子還是他最恩寵臣子的妹妹。
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這世間真的會有如此相似的嗎?
“你妹妹倒是長得與你不像啊。”
嬴政收回目光,帶著幾分調侃的看著趙封說道。
“臣長得像父親,妹妹長得像我娘。”趙封笑著回道。
“趙穎是吧。”
嬴政緩緩開口道。
“民女正是。”趙穎還是十分有禮的回道。
“第一次來咸陽嗎?”嬴政十分溫和的問道。
“恩。”趙穎點了點頭。
“孤聽說你們家里就是你與你哥還有母親相依為命。”
“你來了咸陽,那你母親豈不是一人在鄉了?”嬴政微微一笑,說道。
“我們勸娘一起來,但是她不來,說不習慣都城的繁華,喜歡鄉間的寧靜。”趙穎如實說道。
“可惜了。”
“孤還想看看能夠為我大秦培養二十歲上將軍之母的風采呢。”嬴政帶著一種失望之色的說道。
趙封一笑:“大王放心,以后要是大王去沙丘,臣一定會帶母親一同覲見的。”
“這可是你說的。”
“他日孤去了,你可別藏著不見。”嬴政大笑道。
“大王這話說的。”趙封也是有些沒好氣的回道。
“今天你剛剛回來,孤就不與你多說什么了。”
“你先行回府吧,明日上朝之后,再議定大營設立之事。”嬴政對著趙封擺了擺手。
“臣領命。”趙封也不猶豫,直接點頭同意。
隨后。
趙封就帶著王嫣他們離開了。
而嬴政則是面帶沉思,目光凝視著趙穎的身影。
“像,太像了。”
“這背影,這臉,都有著六分相似。”
“難道真的是巧合嗎?”嬴政此刻臉色十分的凝重,面帶深思。
哪怕是最難批閱的奏折也未曾讓嬴政如此過。
“頓弱。”嬴政大聲喊道。
不一會。
頓弱立刻自內殿來到了嬴政的面前。
“請大王吩咐。”頓弱恭敬道。
“將趙封的籍貫冊錄再拿給孤。”嬴政沉聲道。
“諾。”頓弱也不問為何,直接轉過身進入后殿,不一會,手中捧起了一封冊錄。
這正是嬴政當初看過的。
沒有理會頓弱。
嬴政直接打開了這冊錄,仔細的看了起來。
持續了好一陣后。
嬴政并沒有從這冊錄上看出什么異狀來。
“這冊錄是你親自去查的?”嬴政抬起頭,看著頓弱問道。
“全部都是臣親自去查的。”
“自官府戶籍,又派人去其村子暗查,冊錄編寫絕對無誤。”頓弱立刻回道。
“趙封之父戰死于邯鄲城。”
“趙封之母籍在丘臨村。”
“母精通醫術,趙封也對醫術有所涉及。”
“你說,會有如此巧合嗎?”
“會不會,孤讓你找的人就是趙封之母?”
當問出這話的時候,嬴政的目光都變得炙熱起來。
“大王。”
“臣當初見過冬兒姑娘,也曾經描繪了冬兒姑娘的畫像。”
“而趙封之母并不是她。”
“大王派去趙府的管家乃是黑冰臺暗士,也熟記冬兒姑娘的畫像,不,應該說所有黑冰臺暗士都熟記冬兒姑娘的畫像,如若趙封之母是,那早就上奏了。”頓弱又解釋道。
聞言!
嬴政帶著一種失望之色。
“罷了。”
“或許是孤想多了吧。”嬴政嘆了一口氣,又問道:“黑冰臺暗士未曾遠離夏大醫吧?”
“請大王放心。”
“夏大醫無論走到何處,身邊必然都會有暗士保護。”頓弱立刻回道。
“如此就好。”嬴政點了點頭。
“如若無事,臣告退了。”頓弱躬身一拜,就準備離開。
看著頓弱要離去的身影。
嬴政心中還是有些不死心:“等等。”
頓弱立刻停步,躬著身,等待嬴政下令。
“讓在沙丘趙府的暗士畫上一幅趙封之母的畫像,畫完之后,立刻呈奏于孤。”嬴政沉聲道。
“諾。”頓弱躬身領命,隨后退了下去。
“冬兒。”
“或許希望渺茫,可只要有任何可能,孤絕對不會錯過。”
“而且……岳父此番去沙丘有些太過突厄了。”
“孤必須查清楚。”嬴政喃喃自語道。
趙府!
從王宮離開,回了家后。
“哥。”
“這個大王看起來很威嚴,我在他面前都怕開口說話,生怕他一生氣就要砍了我。”趙穎十分委屈的對著趙封道。
“大王的確很威嚴,但也不是那種喜怒無常之人,所以你大可放心。”趙封笑了笑。
“夫君,你準備怎么安排穎兒?”
“難道你真的要帶她去軍中吃苦不成?”王嫣有些不忍的道。
“嫂子。”
“哪怕在軍中也是做一些醫師的分內事,談不上吃苦。”
“再而。”
“在軍中或許也可以提升我的醫術。”趙穎笑著回道。
“你還想直接去軍中?”趙封似笑非笑。
“難道不行?”趙穎臉色一變,古怪的看著自己哥哥。
“想要成為軍醫必須先在在大醫殿學習半載,然后方可編入軍中,再而,你哥的大營都還未曾組建,軍醫營也需要填補諸多軍醫,你還需要在咸陽留下一段時間。”趙封笑呵呵的道。
“憑我的醫術還要學嗎?”趙穎有些傲嬌的說道。
“你在家學的醫術是醫術,但軍中的醫術則是有所不同,等你入了大醫殿就明白了。”趙封搖頭一笑,也懶得去解釋什么了。
畢竟。
昔日在沙丘時,趙穎所需的是治病,但是在軍營則是療傷。
兩者之間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嫣兒。”
“給穎兒安排一間房。”趙封交代道。
“好。”
“穎兒,你跟我來。”
“這里以后就是你在咸陽的家了。”王嫣立刻牽著趙穎的手,溫柔的道。
在她們離開后。
趙封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偏殿。
“辟谷丹已經煉制了幾十爐了,接下來煉制一些恢復內力,還有提升修為的丹藥。”
“還是需要繼續收集藥材。”
趙封召出了自己的煉丹爐,隨后熟悉的煉丹。
章臺宮之中!
“臣李斯求見。”
殿外,李斯一身官袍,恭敬大喊道。
作為九卿之一,可直接入宮覲見,只不過在章臺宮外還需要通傳。
看到李斯。
趙高的先是點了點頭,然后恭敬道:“廷尉稍等。”
隨后趙高進去通傳。
“大王有詔,廷尉可入殿覲見。”趙高走出來,恭敬道。
“有勞了。”李斯道謝一聲。
他是一個聰明人,對于趙高這個宦官也沒有那般的看不起,與那些大士族截然不同。
走入了大殿后。
嬴政仍然在批閱奏折,作為一個勤勉的君王,每日的任務就是處置各種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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