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背影倉皇的向遠處大船管事住所走去,想要尋求張家人的幫助,還需要通過管事一層層傳遞才行,畢竟張家的那位小爺在那位姜楠姑娘的大船上居住。
張氏來到管事處,被守門的侍衛攔住:“站住,此地乃是管事住所,過往客商不得靠近。”
張氏連忙道:“我有要事求見你家管事,就說此事涉及到張家嫡系。”
這世上能被稱之為張家的,當然只有一個張家,大家都是走南闖北行走江湖討生活的人,怎么能沒有聽說過張家的大名?
涉及到張家嫡系,誰都不敢怠慢。
只是那侍衛看著張氏普普通通的衣衫,眼神中露出一抹猶豫,但想到對方或許是猶如老媽子一樣的人,卻也不敢隨意阻攔,只是開口詢問了句:“此事當真涉及到張家嫡系?你可莫要騙我。你要是胡說八道,到時候我會被責罰,你也少不得被問罪。”
聽聞那侍衛的話,張氏面色焦急道:“此事自然是涉及到京都張家,你莫要啰嗦,將你們管事叫出來,不要耽擱我時間。”
眼見著張氏態度強硬,侍衛心中倒是相信了幾分,于是扭頭迅速走入屋子內,不多時那中年管事腳步匆匆的走來,上下打量張氏一眼,雖然對于張氏的一身普通衣衫頗為懷疑,但涉及到‘主子’的事情,卻也不敢馬虎,而是開口詢問了句:“是你說有事關乎到張家嫡系?著急忙慌要見我?”
“是我!我要見你們小爺!現在事態緊急,你莫要耽擱時間,立即帶我去見你們主子。”張氏的聲音很強硬,她知道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事到如今危急時刻,只有自己表現的越強硬,就越能將事情辦的順利。
如今張諶已經到了危急時刻,耽擱不得半點時間,如果再和眼前的管事敘說前因后果,從張諶的出身開始介紹,只怕張諶早就涼透了。
果然張氏強硬的態度叫管事的面色鄭重起來:“你說事關張家嫡系,你有何憑證?”
“只管叫沈家的小爺出來,我自然和沈家小爺說,此事關乎機密,豈是你能問的?”張氏面色不虞,聲音中充斥著不滿:
“況且這種事情誰敢開玩笑?”
張氏這句話說的倒是沒錯,這種關乎貴族的事情,沒有人敢開玩笑。如果張氏敢開玩笑耍人,別說她看不到明日的太陽,就連她身后的家族,也要在勛貴的怒火焚燒下灰飛煙滅。
管事果然不再多問,他也是在看到張氏的態度后,怕聽見什么不該聽的秘密,于是對著張氏道:“你隨我來!”
一行人走出門去,碰到了張鼉圍和張蜚,然后就見管事打旗語,船隊行動緩慢下來,有人將小船下水,然后一行人乘坐小船,前往沈家小爺居住的大船。
大船上,全都是煉就了武道的精銳,一個個身上穿著鐵甲,站在那里猶如一根根木頭樁子,整艘大船戒備森嚴沒有死角。
船艙內
來自于廣濟的大小姐姜楠,正在和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年男子下棋。
踏入這屋宇,仿若置身于珍寶琳瑯之境,奢華之氣撲面而來。
但見那地上,鋪著的是海外進貢的織錦地毯,色澤明艷、圖案繁復,踩上去綿軟厚實,每一步都似陷進了云端。正廳中央,擺著一張梨花木八仙桌,桌面紋理細膩如絲,四周鑲嵌著精美的白玉,觸手溫潤。桌上擱著一套官窯燒制的青花瓷茶具,杯盞瑩潤潔白,繪著栩栩如生的花鳥圖案,在燭光下泛著柔和光暈。
再看那墻邊,一溜兒排開幾個雕花樟木大柜,柜門皆用純金打造的合頁相連,上面雕刻著龍鳳呈祥、麒麟獻瑞等祥瑞圖案,線條流暢,造型靈動。柜中擺滿了各類奇珍異寶,翡翠如意、瑪瑙擺件、珊瑚樹等應有盡有,在燈光下閃爍著迷人光芒。
屋內四角,立著四盞鑲滿寶石的琉璃燈,燈盞上的寶石五彩斑斕,將整個屋子映照得璀璨奪目。那垂落的燈穗,亦是用金線編織而成,隨風輕輕晃動,發出細微悅耳的聲響,盡顯奢華與氣派。
角落里有容顏絕色的小丫頭此時正提著水壺,似乎在烹煮什么東西。
“啪”
伴隨棋子落下聲響,就見那少年人哈哈大笑:“大表妹,你輸了!”
少年人身著月白色錦袍,繡著的暗紋金線在日光下隱現,仿若流動的星河。身姿挺拔如蒼松,長身玉立間貴氣自生。劍眉斜飛入鬢,雙眸深邃似幽潭,眼波流轉間透著與生俱來的矜傲。鼻梁高挺,薄唇輕抿,線條冷硬又不失俊逸。舉手投足優雅從容,恰似清風拂過,盡顯世家公子的卓然風采。
在少年人的對面,端坐著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少女,就見那少女蹙著眉毛,羅衣飄拂似流霞。雙眸明澈含星,瓊鼻秀挺,櫻唇不點而朱。一頭烏發如瀑,金釵搖曳,周身散發著靈動與嬌俏,明艷不可方物。
姜楠手中拿著白色棋子,眉頭皺起舉棋不定,看著那黑黑白白的棋盤,一時間有些猶豫不定,不知該落子何處。
就在其舉棋不定之時,門外傳來侍衛通稟:“公子,管事李忠有急事求見。”
“李忠?他有什么事情?”少年撫摸著白色棋子,對著門外管事道:“叫他進來。”
不多時客船的管事李忠走入屋子內,對著男子和少女叩首一禮,然后恭敬的道:“少爺,有人自稱鎬京張氏嫡系,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公子。”
“鎬京張氏?”少年人把玩棋子的動作一頓,眼睛里露出一抹好奇:“鎬京張氏的人怎么會出現在那下等客船內?此中必定有蹊蹺。不過我沈家與鎬京張家乃是老親,如今對方找上門來,卻不可不見。”
扭頭對著少女道:“今日既然是老親來了,表妹正好順路認認親。”
然后對著那李忠道:“去將他們請進來。”
不多時李忠將張氏三人請入屋子內,李忠對著張氏道:“此乃我家公子,此次船上的所有事情,皆由我家公子做主。”
張氏看到少年人,連忙起手一禮:“原來是沈家的公子哥,夫人這廂有禮了。”
沈丘看著眼前婦人蹩腳的禮儀,不由得眉頭一皺,面帶懷疑之色:“你說你是上京張氏的人?”
上京張氏規矩森嚴,就算是仆役也懂禮儀,張氏的禮儀十分蹩腳,完全不合乎規矩,不由得叫沈丘起了疑心。
張氏倒也不啰嗦,口齒伶俐的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從張諶那便宜父親被拐,到張諶想要到金陵沈家投靠,乃至于遭受暗算的事情說了一遍。
伴隨著張氏的敘說,一旁姜楠面露好奇之色,豎起八卦的耳朵靜靜傾聽,而沈丘則手中攥著棋子,面色露出陰晴不定之色。
待到張氏敘說求取丹藥后,沈丘吸了一口氣,上下打量著張氏一家三口,心中知曉此事十有八九差不了,只是這件事……
“你說你們是上京張家的人,可有憑證?”沈丘不陰不陽的詢問了句。
“我家兩個孩子俱都覺醒了張家血脈,可以操控鬼魂之力,絕對做不得假。”張氏早就想到了一切說辭。
沈丘聞言瞇起眼睛,心中暗自道:“血脈之力做不得假,比任何憑證都有用,難道那倒霉蛋張諶當真是我那便宜妹夫?只是此事難辦,不說其身上的罪籍身份,就是家中的事情……小姨留下來的好處,許多人都盯上了,甚至于都已經被人給瓜分了受用不少,現在債主上門了!其中有些造化,也被我給分潤了,這丹藥我決不能給他。如果我那便宜妹夫死在這里,那簡直再好不過,所有事情一了百了,若不然到時候回了金陵,怕又是一場風波。”
想到這里沈丘面色陰沉下來:“你這婦人,紅口白牙就會糊弄人,我問你要憑證,你和我說血脈之力,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也!”
“你若有憑證,倒也罷了!若沒有憑證,我可是要將你趕出去了。”沈丘冷聲道。
“公子,我們雖然沒有憑證,但他們身上的血脈做不得假,您只要一驗證便知啊。”張氏聞言連忙指著兩小只道。
“這世上血脈之力千千萬,奇奇怪怪的血脈多了去了,能力相同的血脈也數不盡數,你可知道我沈家的丹藥有多珍貴?嫡系子弟一生只有一顆,你紅口白牙一張,就想要我護命丹藥,簡直是異想天開。你們想要丹藥,等你們去京都張家驗證了身份再來開口吧!不過在沒有驗證清楚血脈之前,我也不將你們趕出去,也不遷怒你們,我會差遣人將你們送入京都張家,你們若是想要打著主意來我這里詐騙,待血脈查驗清楚之后,可休怪我不留情面。”沈丘站起身,眼神中滿是冷酷。
他不能對張氏動手,更不能做出驅趕的動作,免得到時候事情查明真相之后,被張家給問罪,但自己拖延住時間,不犯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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