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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當前所在位置:龍之谷中文>>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

第120章 蘇武蘇子卿

更新時間:2025-02-12  作者:祝家大爺
進得樞密院去,里面倒也并不寬大,除了中院一個議事列班用的大堂,其他地方都是一間一間的小屋。

蘇武只管跟著那小吏往里進,走人的回廊里,人來人往,卻多并不是武夫之輩。

直到一個側間的小屋,那小吏轉頭來,依舊驕傲:“請吧,相公在里面呢。”

蘇武自己邁進去,里面就兩個人,一個微胖的漢子端坐,程萬里站在他的頭前一旁。

倒也先不打量,只管躬身一禮:“見過樞密相公。”

那樞密相公的話語就來:“嗯,你便是蘇武,不錯不錯,只當看一眼,便是好軍將,不必多禮。”

如此,蘇武往前走去,才打量了樞密相公一眼。

童貫,倒也看起來不矮,有幾分人高馬大,一張豎圓臉,大概是因為發福所致,面色白皙,大概是因為養尊處優,倒是目光里炯炯有神。

長得不丑,反而看起來很舒服,他頜下有胡須,雖然不多,但也根根分明……

便是說話之聲,也不是那種閹人的公鴨嗓,甚至還有幾分渾厚,身形看起來,也是高大壯碩模樣。

一眼看去,與正常男人無異,乃至還比一般男兒威武雄壯幾分。

蘇武一時不解,不是閹人太監嗎?

“多謝樞密相公!”蘇武站定,再是一語。

童貫臉上有笑:“只說尋個時候招你來見一見,沒想到你與鵬遠先來了,也是正好,只當是我召你們二人入京來,那趙良嗣把你夸得是天上地下獨此一人,哈哈……當面看來,怕也不差!”

蘇武第一次知道,程萬里,字鵬遠。

不免想起另外一個人,此人叫做岳飛,字鵬舉,此時應該正在相州晝錦堂下韓氏的家中干雜活。

“樞相抬舉!”蘇武再是一禮。

程萬里在旁便說:“恩相,如今河北東路,怕是真要起大賊之事啊!”

童貫點著頭:“我知也,你前幾日來的公文,我已然與朝廷諸公都說過了,也與官家說過了……”

“那……”程萬里故意言語猶豫。

童貫擺擺手:“有我在京,如何能罪在你身?放心就是。”

“學生拜謝恩相。”程萬里也是躬身一拜。

童貫點著頭,看向蘇武:“你來說說京東兩路之事。”

蘇武看了一眼程萬里,見程萬里點著頭,方才開口:“樞相有知,軍備廢弛之語,不敢妄言,堪用之兵著實不多,末將麾下,也不過兩千堪用之兵,那賊勢已然成千上萬之多,那賊人躲在水泊之中,只有后山有陸路可去,那后山卻是地險墻高,關卡險要,難以破之,唯有水陸并進,四面圍攻,才能有破賊之可能。”

程萬里也補充來說:“恩相,雖然學生有這制置使的名頭,卻是官小位微,其中難處,恩相豈能不知,蘇武,也不過是個五品游騎將軍,兩路大小州府十八個,都監總管一大堆,又豈能做到令行禁止?”

童貫擺著手:“這些話就不必說了……”

程萬里立馬點頭:“多是學生無能,恩相海涵……”

“倒也不是說你無能,萬千之賊,又豈能比得上昔日黨項之強?我領樞密院,若是面對這點賊人,還滿天下去調兵遣將,豈不讓人以為我是樞密院行事無能?官家知曉了,豈不更輕看與我?唉……”

童貫看了看兩人,他也有他的難處,只待他稍稍一頓,才再說:“軍備廢弛之語,蘇武說來,我豈能不知?但你我三人之間,說這話,倒也無妨,這話卻萬萬不能說到官家耳中去,若是到得官家耳中,軍備廢弛,豈不就是樞密院之罪也?”

這番話,蘇武聽懂了。

童貫知道天下州府,大多軍備廢弛,但他又似乎也解決不了這些問題,卻還要表面上粉飾這個問題……

再去一想,軍備廢弛這件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而成,更不是在童貫這一任而起,是歷代而下,越發廢弛,從開國年間,就埋下了根子。

這又豈是童貫一上任,就能解決之事?

若是真的山東起了賊,還需要滿天下調兵去剿,那豈不就是在把這個問題剖開了給天子看?給天下人看?

童貫這官,看來也不好當。

程萬里聽得這番話,已然就往前開口:“恩相不易,這賊人之事,定是要在京東之內剿滅之,學生定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不敢推脫。”

童貫稍稍點頭,也是嘆息:“這話就對了……有些事啊,我這樞密院萬萬不能做,但別人興許為了給我使絆子,說不定真要做呢……”

“恩相是說……河北東路之事?”程萬里來問。

“是呢……河北東路起賊,自不是你之罪也,終究卻又是我之罪也……”童貫自己苦笑。

蘇武真是在學在聽,程萬里自然是賊起之后再去補任,起大賊怪不得程萬里,程萬里可以甩鍋。

但童貫甩不了鍋,他都已經到頂了,他掌樞密院,掌的是天下兵事,任何地方起賊,他都有鍋,童貫若是再甩鍋,那就只能往天子身上甩了……

程萬里面色帶悲:“恩相難也……”

童貫卻又來說:“這不算什么,還有難呢,河北東路賊勢一起,不知多少人要來參一腳,不急,慢慢來,他們若是覺得自己行啊,就讓他們來……終究,最后還是我,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說著,童貫看向程萬里與蘇武,又說:“便是這個爛攤子啊,還是你們二人去收拾,錢糧軍械,我知你們差得許多,但我這里,給不得太多,天下州府何其多?哪個不要?西北也要,廣南兩路也要。而今,河北東西路,乃至河東路,更是急需,一旦宋遼開戰,他們便是前線。”

話語到這里,程萬里看了一眼蘇武,便也是對視。

程萬里皺著眉頭:“恩相之難,學生頭前不曾多想,實屬無知,恩相海涵。”

童貫又是擺手:“不過,禁廂編制之事,倒是可以操弄一二,換個法子嘛,而今你們一個是封疆大吏,一個是兩路管軍,怎么能沒有法子呢?”

“還請樞相教誨。”蘇武心中大喜,連忙一禮。

童貫真教:“你們看啊,十八個大小州府,難以調動,或是并不真心效死,也無傷大雅,本也就靠不住,但你發文去,讓他們上交各地禁廂之名冊數目,就說是樞密院令,他們當是要敷衍一二的,你拿著各地州府禁廂之數,只管每一地都刪減一些,你自己多報一些,報到樞密院來,樞密院里大印一蓋,刪減出來的員額,自就歸你了……就好比是你,從各州府抽調了兵馬……”

蘇武兩眼一睜,還能這么操作呢?

倒也不是如何長見識,還真就是不在其位,難謀其政,屁股坐在哪里,才懂得哪個層面上的事情。

“拜謝樞相指教。”蘇武一禮,心中自是更喜,但也還說:“還請樞相給個實數。”

童貫就笑:“蘇總管當真直白,是個軍漢的性子,好軍將,就該是這般,倒也不是我要給你多少,給多了,你養得活嗎?”

蘇武先不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末將今日一見樞相,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更知樞相之難,還知樞相心中,皆是國之大事,剿賊之事算不得什么大事,海上之盟,宋遼之戰,才算得上大事,末將既已知曉這些密事,末將所想,定是治得一彪堪用之兵,來日為樞相先鋒敢死!”

童貫轉頭來看,當真目光如炬,看著蘇武。

程萬里在一旁說了一語:“恩相,蘇武此番隨同使金,一心為國,一心為恩相之事,當真生死置之度外,著實堪用。”

童貫點著頭:“我心知肚明,只是怕你們當真養不活,不說養不活,便是真給個兩萬之數,便是你們招刺都招不滿……”

童貫之語不假,大宋朝招兵,那是千難萬難之事,誰愿當兵?

除了流離失所的災民難民,以及那些祖祖輩輩就這份營生的人,哪個好好的人家,愿意去當兵?

蘇武此時絲毫沒有緊張局促了,只管一語:“樞相,兩萬員額,與遼開戰之時,末將定帶出一萬堪用強軍。”

便是蘇武也知,到得童貫這里,不必弄那些彎彎繞繞了,童貫是此時這大宋,為數不多當真知兵之人,整個東京城里的官,也唯有他一人,真正上過戰場。

該是蘇武給態度給承諾的時候了,換的就是前程,童貫其人,給出去的東西,自然也要回報。

蘇武也看了一眼程萬里,程萬里接了一語:“恩相,這兩萬人的資費,可還要造船呢……”

童貫看向程萬里:“還要造船,你支應得開?”

程萬里滿臉便秘,支應得開還是支應不開,此時此刻,還能說什么呢?

程萬里只管一語:“恩相當面,如此抬舉看重,學生豈能還有二話?定然剿滅這伙大賊。”

童貫左右看了眼前兩人,輕輕用手指敲打了一下座椅扶手,微微點頭:“允了你們就是……只等他們各自登場唱罷,你二人當真把爛攤子一收,前程自不必多言!”

這還真與談買賣異曲同工。

程萬里已然一禮:“定然不負恩相!”

蘇武自也一禮!

童貫點頭:“樞密院今日還當下公文去督促河北東路各地州府嚴加防賊,明早朝會,我也當再去與諸公說說,與官家再說說……此事便就如此了,許多事啊,你們二人心知肚明,倒也不必我來多言……”

蘇武倒是真聽明白了,就在那一句“各自登場唱罷”,樞密院雖然是軍事主官單位,但也并不代表樞密院當真就統領天下兵馬。

就好比還有一個殿前司,雖然樞密院名義上是個總管機構,但這殿前司,又有其一定的獨立性,以往是直接統管天下禁軍。

而今里,也是京畿禁軍的直屬統管衙門。

換句話說,樞密院,更多是軍事行政單位,殿前司,就直接是軍事管理單位,直接統領兵馬。

童貫是靠著西北軍功而起,再有天子恩寵,所以他成了樞密院使。

但也并不代表童貫真的就在軍事上一手遮天,那些久在京中的大佬,乃至中書門下的大佬,他們的勢力自也錯綜復雜。

這剿賊之事,一旦真上升到了這個層面,童貫是有競爭對手的,競爭的東西,就是在天子面前解決事情的能力。

終究是這天下之事,都在一人,都在天子身上,眾人得爭寵,在天子面前爭寵。

倒是童貫也不急不怕,他太清楚那些人都是什么玩意了,他甚至知道這件事不一定是壞事,興許還是好事。

你們要上,那讓你們上,你們要搶點什么,讓你們先搶。

弄得個雞飛蛋打,童貫再出來收拾爛攤子,豈不更顯得童貫之能?

也是這京中,誰懂軍事?一個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罷了。

蘇武明白這些了,也就知道之后的事怎么弄了,其實是放開了手腳,也符合他的利益,誰上都雞飛蛋打,但他蘇武上就大事能成,豈不也是利益?

養賊自重這種事,與此一比,落了下乘,以后是另外一個思路了。

興許,這就是所謂大宋朝的政治。

程萬里只管點頭:“學生明白!”

童貫看了看程萬里:“你也不易啊,你還能打馬飛奔了,怕是遭罪不小,看你走路已是羅圈,哈哈……”

程萬里立馬是個一臉尷尬的模樣:“恩相見笑……”

童貫擺著手:“你這笑話,焉能不是我昔日的笑話?沒什么見笑的,以往還擔憂你不行,而今吶,良才難得,你自放開手腳去做,我在京中,定也不讓你受了委屈。”

“拜謝恩相,恩相情義,學生銘感五內,不敢忘懷。”程萬里其實心中澎湃,就童貫那一句“良才難得”,程萬里聽來,如食仙藥神丹。

“好了,你去尋個醫,治一治,涂抹一些藥膏,過些日子就好了,往后打馬,也就習慣了。”

童貫點著頭,又看了看蘇武,再說:“蘇武啊……”

“末將在!”蘇武自是軍漢做派。

“知你奮勇敢死,只待你再立功勛。”童貫自是勉勵,說是御下之道也行,但還真有幾分真誠其中。

“末將謹記。”

“去吧去吧……”童貫擺著手,卻又起身了,好似要相送幾步。

程萬里連忙說道:“恩相留步。”

童貫只管擺手:“我也出門,入宮去。”

便是當真相送……又好似只是順路。

出得樞密院大門,童貫上車往左掖門,蘇武與程萬里上了馬,只等童貫先走,再動身。

程萬里來說:“你是不是好奇呢?”

蘇武一時未反應過來。

程萬里接著說:“恩相啊,起于微末,成人年歲了,才凈身入宮去……”

蘇武立馬明白過來了,難怪一個太監長得又高又大,還有胡須,說話也沒有公鴨嗓,乃至待人也和善,自稱都用“我”,也難怪西軍那些驕兵悍將,真能服他童貫,真能為他效死。

“走了……”程萬里已然在拉韁繩轉向。

“相公往哪里去?”蘇武就問。

“回東平府!”程萬里如此一語。

“相公既然回京了,不回家看一看?”蘇武又問。

“唉……罷了,家中一個浪蕩子,他不來看我,我卻能去看他?如今我這般奔走,所為何也?哼!人生啊……無趣……”

說著,程萬里馬腹一夾,當真就走。

蘇武自也就跟隨,倒是如今程萬里打馬,還真有幾分架勢了。

“不知……令郎可有婚配?可有兒女?”蘇武找閑話來聊,便也是想著不看兒子吧,孫子總該看看。

程萬里眉頭一皺:“倒也不怕你笑話,本有婚配,教人家退了……”

蘇武聽來一愣,這是什么故事?這種事,程萬里也與自己說的嗎?

如此故事,這位兄弟,是不是也當說一句,莫欺少年窮?

再看程萬里,便是也知,哪里有那么多莫欺少年窮?

只看程萬里如此奔走的模樣,努力上進,當是一句,莫欺老……中老年窮。

其實,蘇武更想的是……可見以往,程萬里在這京城里,混得著實不怎么樣,不然何以被人退婚?又何以拜在童貫座下?

這程萬里啊,起初還真小看了幾分,如今再看,其實有幾分敬佩。

就聽程萬里繼續說:“真說起來,我豈能不是心中有那不忿?”

程萬里在這東京城里,似乎真有一種傾訴欲,卻還把蘇武選作傾訴的對象。

“只管來日,衣錦還鄉,自大不同。”蘇武安慰,想來程萬里真有許多傷心事。

“是極,就是這么想的,若是看不到抓不住,便也罷了,如今,既然看得到了,好似也抓得住了,豈能不使上渾身力氣?誰人不想一個出人頭地?”

程萬里真說心事,與蘇武一點不隔。

“相公此番定能出人頭地,風光回京。”蘇武再來一語,也說自己,用命去搏,也當搏個出人頭地,再說那為國為民之事,沒有出人頭地,在亂世里,便是連談為國為民的資格都沒有。

還有力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這是多難的事?

若真去想,蘇武便是想得夜里都睡不著,一切,沒有多久了。

“蘇武啊,你好似沒有字吧?”程萬里忽然如此一問。

蘇武心知,得找個理由借口,便答:“父母去得早,也不曾行過冠禮,便未想這些……”

古代的大多數禮儀與風俗,但凡需要錢的,從來都是富貴人家專屬,底層百姓哪里能顧得上這些?

婚喪嫁娶也好,冠禮及笄也罷,乃至中秋吃個月餅,但凡花錢,那就多只是貴族專屬。

冠禮取字這些事,那就更是讀書人群體的專屬了。

“我與你起一個吧……”說著,程萬里便是去想,片刻之后,再開口:“嘿,倒也不必多想,蘇武蘇武,本就是名人,國之干城也,你就字子卿吧……子呢,男子美譽也,卿,自就是高官之意,也是天子對臣子的愛稱,與你那武字一配啊,只愿你為國效命,前程遠大!”

蘇武點頭:“多謝相公!”

“蘇武蘇子卿,好聽呢……若是見于后世史書,兩個蘇子卿,豈不也是美談?還要后人前后辨一辨,豈不有趣?”程萬里自己也很滿意。

“再謝相公賜字。”蘇武心中,其實感動。

慢慢的,蘇武也越發覺得自己與這位相公、這位領導,已然真有了一種超越上下級的關系。

人之情感,難以言說。

便是再也不想什么向上管理之言了,只管想的是當真齊心協力奔個前程。

“子卿!”程萬里笑顏來喊。

“在呢!”蘇武笑著點頭。

“走,回東平府!”程萬里再夾馬腹,馬速稍稍一提,好似真的干勁十足。

蘇武打馬隨去,這一趟如此短暫的東京之行,當真好似改變了許多事。

路邊尋了個醫藥堂,給程萬里兩腿內側擦了一些藥膏,又帶上一些,一行人只管出城快走。

路上,程萬里再也不埋怨吐槽了,上馬就走,下馬吃睡,乃至只要不是落夜黑下了,也當多趕幾步。

又是兩天多,程萬里已然出現在府衙之中,他如今有一件大事要做,那就是弄錢,給蘇武弄錢。

這府衙之中弄錢,不外乎開源節流,這事,宗澤會啊,但得罪人。

程萬里這廝,只管讓宗澤去做,讓宗澤去得罪人,他便是只管嘿嘿笑著,好似都不知府衙里發生了什么事一樣……

反正就是這個要錢沒有,那個要錢也沒有,乃至以往該給的錢,還要仔細核算苛刻……

什么?有人來告狀?

程萬里嘿嘿笑著,只說,你自去與宗老再商量一二,這些破事,莫要拿來煩擾本府,本府如今乃是兩路制置使,日理萬機,哪里管得這些雞毛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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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萬里倒也真忙,這不還得下公文到十八個州府去嗎?樞密院來的令,命各地州府清查禁廂之數,速速上報。

一封一封的公文,都等著程相公來加蓋大印,程相公在書房里,蓋得是頭暈眼花。

乖女自然在旁幫著翻攪一下印泥,讓印泥稀松柔順一些,便好沾染加蓋。

也問:“父親,見到童樞密了嗎?”

“見到了。”程萬里點著頭。

“那你說了嗎?”乖女又問。

“沒說……”程萬里哐哐就是蓋。

“怎么能不說呢?”乖女有些急。

“急什么?初次見面說這些?怎么說?也當是童樞密與蘇武有幾番交情了,如此,童樞密體恤下屬,禮賢下士,再過問一二,才算水道渠成的合理……”

程萬里豈能沒有個章程?

“啊?”

“你啊……這些事就一點都不聰明了,這事啊,明面上,就不是咱們的事,當是童樞密起意去問去說,如此才合情合理,才是一樁美事……”

程萬里再解釋。

“哦……”乖女終究是明白的,只是稍稍有些失望。

“你又年紀不大,這么急作甚?”父親還來問。

“我沒急啊……”乖女起了嬌嗔。

“還沒急呢?”父親來取笑。

“哼,你自己來攪吧……”乖女把印泥一放,轉身就去了,便是與父親撒嬌。

程萬里只管哈哈來笑,也是心情正好,好似如今也有了拿捏乖女的手段了。

卻是程萬里喊了一語:“還有一件事呢,蘇武的事,你不想知道嗎?”

果然,乖女停在門口,回頭來問:“蘇武什么事?”

“他如今,有了表字,你怕是還不知呢。”程萬里故作神秘,也是滿臉在笑。

“喚個什么?”乖女立馬來問。

“子卿。”程萬里答著。

“蘇武蘇子卿……”乖女口中重復著,倒也不是真走,腳步又回來了,還是幫著翻攪印泥……

程萬里嘿嘿笑著,乖女低頭羞怯幾番。

兩人還偶爾對視,豈能不是個父慈女孝?

蘇武那邊,正也在軍中議事堂里坐著皺眉,眼前有一個很大問題,招刺,即便不刺字,就是招兵,至少要招八千人。

上哪去招?

童貫之語沒錯,誰愿當兵?

昔日里,便是這兩千人,還主要都是獨龍崗三莊來的,這不一樣,別的地方,如何招得來?

倒也不是一點都招不來,但來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棗,蘇武又怎么能要?

蘇武就想要良家子,還得是體格子不錯的良家子,如今麾下兩千人,主要就是良家子,這才是蘇武這支軍隊有一定戰斗力的主要原因之一……

更還得是子弟兵,獨龍崗三莊,對如今的蘇武而言,那就是子弟兵。

就好比項羽八千子弟出江東,也好比劉邦那幾百人出沛縣。

唯有子弟兵,才更愿隨著效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要想體格子不錯,還得是良家子,其實很難,因為這般人,一般都出身在較為殷實的家庭,至少要能吃得飽,所以能發育好,但這般較為殷實的家庭,在這大宋,又怎么愿意讓孩子去當兵?

也可見,獨龍崗三莊,是一個多么難得的存在,更也是蘇武走的運氣。

先把招兵旗立起來再說吧,興許也能招一些良家子來當子弟兵,有一個算一個。

蘇武忙碌一番,親自往城門去,就在城門口處,立一桿大旗。

蘇武還特意讓眾人穿了甲胄,還在身后停了一列好健馬。

便是大小軍漢到處在喊:“招兵了,招良家子,不黥面不刺字,蘇將軍親自來招,一月兩貫錢。”

這話,自然是蘇武讓說的,言簡意賅,沒有什么花里胡哨。

倒是真聚了不少人來看,乃至也有人來問,卻多是閑談打趣,并沒有人當真留冊。

蘇武也嘆了一口氣。

一旁武松來說:“哥哥,不急,只待消息傳出去了,過幾日,說不定就有人來了。”

蘇武點著頭:“是啊,但是與其這么等,還不如就派人往鄉村里去,去尋訪去問。”

“嗯,那就讓杜興兄弟派人到處去尋訪……”武松點著頭。

就看頭前,忽然有一個少年郎在問:“將軍,是不是入了麾下,就發馬發甲胄?”

蘇武聞言,心中一喜,這兩樣東西,好似對少年郎還真有一些吸引力,蘇武只管來答:“發,只要在軍中操練得好,立馬就發!”

“那……那我來!”那少年郎已然就要去登記。

卻是少年郎身后,奔出一個婦人來,上前拉:“兒啊,你失心瘋了?這是上陣打仗呢,要死人的,快跟我回去。”

身后又來一人,是個中年漢子,也來拉:“看看熱鬧就行了,莫要發癲,好男不當兵,當了兵去,教人笑話,又不是家中缺你一口吃食。”

這話啊,聽得刺耳,便是當初獨龍崗來的那些人,當初他們也不知道真要上陣打仗。

而今,當真是要打仗的,便更難幾分了。

這一幕,蘇武也說不得什么,開不了口,總不能說一定不打仗吧?更不能說一定保你們兒子活著吧?

至于說那些家國大義、保家衛國,在這個時代,于底層百姓而言,更沒有什么意義。

那是讀書人的口號。

要想普通百姓都有這般覺悟,那還差了一千年的教育與政治工作。

除非,這些人的家,就住在邊境,當真有外族隨時入侵,比如西北,比如西軍。

西軍的戰斗力與凝聚力,就來自這個原因,西夏黨項人真會來打來搶。

卻又看那少年郎在掙扎,在說:“我就要去,打仗我也去,我多殺幾個人,立功得了錢,給你們多買幾畝地,有何不好?”

那婦人就哭:“兒啊,你要為娘命去啊,你若真要去當兵,娘現在就投了井去……”

那父親也在喊:“沒了你,要那地作甚?”

“咱家不是有兩個兒子嗎?我若真沒了,蘇將軍待人好得緊,也當有大筆錢,你們只管買地去……再說,蘇將軍何等威勢?東平府里誰人不知?只管是百戰百勝,每戰有功,賺錢還不容易?”

少年郎更是掙扎,卻也不知多少人在看熱鬧。

蘇武還是走了過去,拍了拍少年郎的肩膀,說道:“先隨你父母回去,在家里商量好了再說,好好說,商量得好呢,就來,商量不好,不要自己偷偷來……到時候你父母來尋,某只管把你再趕回去……”

少年郎便也急:“將軍,小人愿意就行了啊,小人愿意啊……穿甲打馬,多威武!”

蘇武笑了笑:“你聽某的就是,回家好好說,某等你來!”

少年郎左右看了看,回頭又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嘆了一口氣,轉身而去:“先出城回家,倒是教人看了笑話……”

他父母,心中一松,連忙跟著去。

也聽那少年人喊:“蘇將軍,小人可不是孬種,小人就是近來聽得將軍之事,愿意投軍,小人名叫宋正,小人一定來!”

蘇武笑著回:“好,等你來!”

一家三口,拉拉扯扯,出城去了,那父親也在說:“莫要胡說,莫要胡說……豈能欺騙蘇將軍……”

蘇武看著,心中其實很暢快,還真期待這個叫做宋正的少年郎能來。

忽然也感覺招兵這件事,興許沒那么難了。

也聽武松之語:“哥哥如今,深得人心,興許還真能招上不少良家子。”

“只管讓杜興派人去各處鄉村里尋訪吧……”蘇武點著頭,也多了幾分期待。

“還當多派些人,到各地縣城豎旗去喊……”武松如今也想事謀事,當真成熟不少。

蘇武點頭:“嗯,只管吩咐下去……”

城門那邊,一騎快馬而來,正是燕青,蘇武眉頭一皺,轉身先往無人之處去走。

燕青近前下馬來說:“叔父,是高唐州,打起來了!”

“可知詳細?”蘇武立馬又問。

“只聽得那高唐州遇賊,那高唐州的知府還命城中人馬出城迎賊,兩戰大敗虧輸,死傷慘重,后來緊閉城門不出了。”

“賊勢多少?”蘇武再問。

“五千!正在圍城,也在打造攻城器械,那高唐州里,派了許多快騎出城,想來是到處求援,若是援軍不能快去,只怕那高唐州守不住……”

燕青做這份差事,是真的做得不錯。

“五千……那定是守不住了。”蘇武如此一語,便是知道,如今山東河北地面,援軍這種事,就是個玩笑。

就如故事里的青州,賊人都走了,援軍才會趕到。

也是哪些總管都監,哪個又打過仗?哪個聽得大賊,會當真如他蘇武一般,真的大軍急行去救?

哪個不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也是這般山東河北地面,攏二十萬大軍,來日去打遼國,被遼國幾千從北邊女真戰場退下來的殘兵敗將,打得一潰千里、抱頭鼠竄、尸橫遍野。

百十年不戰之地,加上這腐朽大宋之軍備廢弛,還談什么戰斗力?

那高唐州的知府,更是做傻事,明明大賊寇城,他堅守城池就是,還讓城中本就不多的兵馬出城迎戰,這是哪本書看壞了腦子?

也是這些讀書人,哪個懂得打仗之事?

蘇武想得這些,與燕青再說:“你再去,還是親自去,多帶馬,盯著,一旦梁山之賊回來了,立馬來報。”

“得令!”燕青翻身再上馬,飛奔再去。

戰事要來了,蘇武眉頭緊鎖,又不知要死幾個傷幾個……

而今的梁山,自打宋江一心從賊之后,便是一日一個樣,即便此時宋江帶兵出門去了,那梁山的渡口,更是絡繹不絕的來投之人。

只道梁山一百單八將,其實不然,那些所謂好漢將領許多自是不凡,但那三五萬的嘍啰,才是基礎。

只道那故事里,頭前打仗,都是三百二百,不得多久就是五百一千,再不得多久,就是五千之數,又不得多久,便是成千上萬。

這才是梁山勢力變化的寫照,而不僅僅是那幾個好漢上山。

戰爭,也從來不是靠幾個好漢打贏的,更是靠那成千上萬的嘍啰沖鋒陷陣。

又好比那方臘,便是朝廷一個不察覺,反應稍稍一慢,方臘就是城池州府肆虐數十,招攬席卷裹挾之人,也敢說是幾十萬眾。

顯然,蘇武知道,又到了該給梁山踩踩剎車的時候了,此番高唐州一破,梁山短時間內,必是不愁錢糧,勢力就真的上臺階了。

這個臺階可以上,但也必須踩一腳剎車,不能真的一個沒注意,瞬間就養出三五萬嘍啰。

還有自私之念,也是蘇武自己缺錢,他不能去那城池里搶府庫搶大戶,但他可以搶梁山。

倒是蘇武也知,而今宋江入高唐州之后,心態就不一樣了,立馬大變。

入城之后,先說一語,百姓秋毫無犯。

這便是入了高唐州,知道發大財了,再也不似以往苦哈哈的日子,就開始要名聲了,已然也就開始往招安去打算了。

要真想招安,就不能真的做得太過分,奸淫擄掠之事,就要止住,更不能做那濫殺無辜乃至屠城之類的事來。

忠義之名,宋江是要的,以往是沒辦法,而今局勢不同了,也就得立出道德旗幟了。

便是梁山上替天行道的旗幟再打出來,那句話是這么說的:酷吏贓官都殺盡,忠心報答趙官家。

是替天子行道,是忠心報答天子。

招安之心,自不用說。

顯然,宋江與方臘,大不同。

許多并不作奸犯科之人,為何也甘愿留在梁山?比如安道全之輩,只因為他們真的認為宋江招安之事,必然能成,也等著搭上這輛車,混個官身。

乃至一些本就出身官軍的軍將,他們私下里與宋江去談,必是也作此想。

真說起來,梁山上的人心,興許反倒是招安這件事凝聚出來的,至于故事里梁山林沖之輩,誰又在乎他怎么想?

宋江其實很聰明,更有手段,這不免也是政治。

想得這些,蘇武回了營中,已然也開始整軍了,這番再開戰,便是許多事都要提前準備,該備的糧草要備,特別是馬的嚼喂,該攏的輔兵也要提前去攏……

馬匹車駕輔兵,輜重后勤,乃至隨軍的醫生,該帶也要帶。

還得提前出發,如此時機地上上選擇就多,也好半路去截。

(兄弟們,說明一下,水滸里關于怪力亂神的,一概不用,整個,都不會出現,主要還是貼合歷史來寫。今天更得早些,只想給兄弟們臉上一人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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