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谷中文
龍之谷中文
 
首頁 • 全本
玄幻 • 奇幻
武俠 • 仙俠
都市 • 言情
歷史 • 軍事
游戲 • 競技
科幻 • 靈異
搜索:
 
您當前所在位置:龍之谷中文>>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

第126章 入陣蘇將軍入陣

更新時間:2025-02-12  作者:祝家大爺
欽差來了,換個更準確的詞,天使,天子使者。

也是那殿前司太尉高俅時時都在關注戰況,對呼延灼寄予厚望。

還有呼延灼也主動請高俅幫忙……

天使來了,帶來了天子的問候與高太尉的囑咐,還帶來了轟天雷凌振,還有天子賞賜的美酒。

那軍營里,自是一番熱鬧,喝了天子的美酒,似乎連士氣都能起來一些。

只可惜這天子的美酒,蘇武并沒有嘗到。

只待凌振一來,呼延灼要再次開始進攻了,當真要進攻山寨。

進攻之法倒也想得極好,凌振帶著他那些花里花哨的東西,只管上船入水,從側面往那山寨里打進去。

是用石砲去扔,或者用簡易的火炮竹炮去打。

船只倒是也有,八百里水泊,漁民也不少,攏了小船許多,大船也有一艘,大船也沒有多大,但能架起來石砲,就是類似于投石機之類的軍械。

為何要如此?因為凌振這些砲與炮,著實射程太近,那后山雖然不高,但也難以輕易打上去。

梁山之地,本就好似水泊里的一個小小半島,既然正面打不上去,上船之后,其實就是到了梁山側面,側面地勢和緩許多,如此就好打進山寨里去。

呼延灼正面去打,兩相配合,試試能不能打破山寨。

蘇武自又觀戰,看著呼延灼開始排兵布陣,也有許多簡易的長梯之類。

凌振也開始帶著人裝東西上船。

梁山也有應對,蘆葦蕩里,混江龍李俊帶著阮氏三兄弟等人,這些人在水里,那當真是蛟龍一般的能耐,一口氣閉去,幾分鐘十來分鐘不在話下。

是鑿船也好,是上船幫也罷,手段都了得非常。

蘇武看著,倒也不出手,更也知道,凌振這一遭,才一出手就要栽。

呼延灼哪里又真知道梁山這些人的本事?凌振何嘗又真的打過仗,便是當真以為自己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一發出去,就能把梁山之人嚇得抱頭鼠竄……

而今這大宋朝,上上下下都透著一股子天真之感,這個也厲害,那個也厲害,這個覺得自己能行,那個也覺得自己能行。

到得最后,還真覺得有那天外仙人撒豆成兵也能行。

呼延灼這邊已經準備妥當了,陣勢也列好了,只等凌振那邊諸般花里胡哨的火器一開,只等那山寨里一個個嚇得驚慌失措,便是一鼓作氣而上,定破山寨。

卻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也不見山寨火起,更不見山寨里驚慌。

呼延灼立馬呼喊:“來人,速速去水邊看看,那凌振怎么這么慢?”

自有那快馬去看,也有那快馬就回:“將軍,打起來了打起來了,那水里船里打起來了!”

“什么情況?”呼延灼急忙又問。

“有賊人沖上船去了,還有許多舢板都翻覆了……反正就是打起來了。”

呼延灼無奈,連忙自己打馬去看。

好家伙,那賊人當真沖上了凌振的船上,倒也不知是從哪里沖上去的,三四十個賊人而已,便是把船上那些東京軍漢殺得人仰馬翻,好似全無抵抗之力。

船只其實離岸邊不過百十步,呼延灼看著只能干著急。

甚至親眼看著那凌振都被梁山賊寇抓走了去,那船只也往那梁山側邊的水寨行去。

呼延灼心中有一驚,好生悍勇的賊人。

呼延灼下意識轉頭去看了看遠方那一彪觀戰的馬軍,也看那領頭之人蘇武。

呼延灼沒有說話,但心中卻想,這伙賊人,何以這般難打?何以這般兇悍善戰?

此番差事,何以這么難。

蘇武看得清清楚楚,便是也懶得多看,大手一揮:“回了,今日無戰事。”

便是又回營寨里去。

還有武松開口說道:“我還以為東京來的人,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物什呢,正要親眼瞧瞧,卻是被三四十個賊人殺得個人仰馬翻……東西都還沒使出來呢!看來那隨著天使來的人,也是個草包貨色。”

蘇武卻答:“那人叫凌振,倒是個人才,只是他們輕敵而已,也并無上陣的經驗,此人,我倒是想要他。”

“哥哥,他都被賊人抓去了!”

蘇武笑著說道:“無妨無妨,我自看上他了,那宋江吳用,該與我送來才是!”

武松想了想,點頭:“嗯,倒也不難,尋個時候,隨便抓個賊人與他們換就是,抓賊人這事,不在話下。”

武松如今也學會了,這當然也是蘇武所想,沒有救命之恩,人家好好的東京甲仗庫副使,憑什么跟他蘇武干活?

武松又說:“這么打下去,倒也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啊,這得打到哪月哪天去?那呼延灼這么多人在這里,只管吃咱們的喝咱們的……也不干活啊!”

蘇武便又來說:“這幾日,大概就真要開戰了。”

“啊?哥哥,何以見得?”武松立馬來問。

蘇武一直都教:“這幾日,派了許多人貼近山寨去查探,那山寨里啊,都是操練之聲,這般操練,為何?”

“哥哥,臨陣操練,有什么用?為何呢?”

“自是操練破敵之法,你看那呼延灼的連環馬,說難打,那自然難打,雖然士卒不精,但連起來之后,自是陣型不亂。但說好打呢,也無甚機巧,只管讓那人仰馬翻,那連環馬便都成累贅……”

“哦,哥哥是說,山寨里的人,正在操練什么人仰馬翻之法。”武松腦子在動。

蘇武笑著也等:“你想想……”

武松當真能想通透:“莫不是用那長兵刃去壞馬腿?”

“正是。”蘇武點頭,便是欣慰,武松,真能行,假以時日,真能獨當一面。

“是啊,我都想得明白?莫不那呼延灼想不明白?”武松更有疑惑。

“他啊,興許也想得明白。”

“那他怎么想得明白,還要這般?”武松還問。

“他興許還明白一件事,就是真的知道自己麾下萬數的京畿禁軍并不堪用,他是已然知道了這一點,只有無奈。”

蘇武興許當真猜中了呼延灼的心思。

“哦……”武松點頭,再說:“定是如此,他本以為麾下軍漢精銳非常,一戰之后,便知道麾下軍漢不堪一用,便是真讓他列好戰陣,就他麾下那些兵馬,只怕賊人一沖就散。所以,他不得不如此緊密軍陣對敵,不是他不明白,是他無計可施,唯有此法。”

“呼延灼這個將軍啊,當得憋屈,除了他親衛那一彪還算有用,其他的,當真不堪一擊。”蘇武搖著頭,倒也不是真為呼延灼可惜,而是為整個大宋可惜。

就是這樣的兵馬,起二十萬,去打遼國,遼國起初還嚇得六神無主,甚至還有求和之意,實在無奈,唯有起幾千殘兵敗將之哀兵,本是想著去拼了算了,沒想到一戰輕松打崩。

這是連遼人都沒想到的事,宋人更沒想到,女真人也更想不到。

就是這么當著全天下的面,現個大眼。

更別說后面還有三五萬女真人,就能圍著百萬人口與二十萬兵的汴京城一通猛打,打個國破家亡。

蘇武知道這些故事,此時再看眼前這些京畿禁軍之精銳,倒是真的“理論”與實際結合起來了。

這種不堪到了極致的表現,赤裸裸出現在蘇武面前。

吃飯,睡覺。

每日去那戰場看幾眼,今日無戰事,便是在營,等著。

直到四天之后,蘇武又帶兵馬去觀戰一二。

還沒趕到地方,就有游騎飛奔而回:“將軍,賊人出來了,賊人當真出來了。”

蘇武聽得一愣,隨后倒是一喜,只管說:“走走走,加快馬步,快去看看!”

只待蘇武趕到觀戰之處,梁山那邊呼呼啦啦不知出來多少人,只怕六七千不止,前面的已然列好隊,后面的還在整隊,正是忙碌非常。

呼延灼這邊,那更是忙碌非常,馬隊不斷出營,繩索不斷去綁,看起來動作極快,卻又看起來紛亂。

這是兩軍就要對壘的姿態,倒是梁山之人也謹慎,并不趁著官軍未穩馬隊沖陣。

呼延灼更也謹慎了,只管一匹馬一匹馬去連,便是沒這連環馬準備妥當,他便心中一點底氣都沒有。

武松也看得新奇,只問:“哥哥,何以……”

一時間,武松不知說什么,反正就覺得不對勁,沒說上不對勁在哪。

蘇武來說:“你是不想說……何以梁山出擊,那呼延灼不緊守營寨,還出來對壘?”

“對對,那呼延灼本就心虛,既然敵人出擊,何必對壘?”武松找出了不對勁之處。

“他是官軍,奉旨來剿賊,賊人不出,他本就無可奈何,他也知道那梁山之上糧草充裕,久困便也無解,到時候不免也是退兵而去。此時敵人好不容易出來了,他豈能不決一死戰?便是怎么也要打一打,若是賊人出來了,他都不打,回頭如何與那殿前司的高太尉交代?”

蘇武解釋的是人心,也是政治。

戰爭,本就是政治的延續,連天使都來了,呼延灼怎能龜縮不打?

便是龜縮,又有什么意義?此時反倒是個機會,說不定,說不定呢……一戰贏了呢?

不打,那就一定輸,輸了,呼延灼將門虎子,豈能不是個牢獄之災?

都是無奈。

武松明白過來,便也點頭:“這是打的什么仗……”

蘇武卻起了精神,呼喊一語:“弟兄們,今日要戰,準備了!”

令兵左右去,便是甲胄要穿好,馬匹要安撫,隊列要整齊起來,不得松散,精神也要進入狀態。

那戰場兩邊,倒也是慢慢有了一些區別,就看梁山那邊,呼喊大作,便是嘶吼不止,兵器連連高舉。

官軍這邊,倒是噤若寒蟬,只管連好連環馬,一個個沒有話語。

甚至蘇武不在當面,也能想象到那些禁軍精銳那煞白的臉色,乃至那出汗的手掌與顫抖的雙腿……

為何有這些區別,便是心理狀態的不同,一方是個工作,是來上班的。

另外一方,那真就是生死存亡。

一方絕大多數人以往從未見過殺人場景,另外一方,還真有許多作奸犯科之輩,殺人奪財的強人。

鼓聲起,兩邊鼓聲都在起,轟轟隆隆。

連環馬,倒也不能如何去奔跑,便是往前走去,馬背上的騎士,倒也不知是一種什么心態,便也只看得那些騎士都在左顧右盼,乃至頻頻回頭去看。

人之常情,人家本也多是泥瓦匠、裱糊匠、石匠、燈籠匠……當兵只是個“副業”,誰能想到,在京畿當兵,還真要打仗?祖上三代都沒打過仗了。

再看對面,梁山大賊,只待鼓聲一起,呼喊震天,沖殺而來,腳步飛奔,奔起來倒也談不上什么隊形了,只管往前去奔。

倒是前有盾牌,中有鉤槍,后有弓弩……

弓弩先起,倒是官軍這邊,三千連環馬,大多有好甲,只管是個叮當作響。

官軍這邊,弓弩也回,還真就把梁山那邊射得不少人倒地。

兩軍還有機動騎兵,此時都不動,騎兵之法,如此對壘之時,便是等著,等著尋得敵陣之破綻,再來一頭扎去。

蘇武眼前場景,就是連環馬大戰梁山賊。

兩軍一接,馬背上的騎士,長槍只管往前亂捅亂刺……

那梁山賊,一邊捅刺馬背上的人,一邊去勾那馬腿,要的就是馬匹倒地,一排連環馬,三四十匹,只待真倒得七八匹去,這一排也就難以動彈了。

再橫去幾排,便是連著幾排若都難以動彈,整個連環馬,其實就都動彈不得了。

遠方觀戰之武松,也有評價:“這些賊人,還真算悍勇。”

“總有一些悍勇之輩打頭陣,若是再加豐厚賞賜,重賞之下,豈無勇夫?”蘇武如此說著。

“哥哥你看,還有人從山寨里出來呢?”武松抬手遠遠去指。

當真那山寨里又出來二三千人,個個手持長槍,如此,這山寨幾乎能打的都出來了。

蘇武稍稍皺眉,說道:“那是防備咱們的……”

“那宋江吳用之輩,還真有些謀略呢……”武松第一次對宋江與吳用有了一些認可。

蘇武笑道:“那宋江,你倒也認識呢……”

武松點著頭:“認識,他還給過我一些盤纏,說起來,這人還真有好名聲好做派,我心中對他也有幾分敬佩,奈何如今他是大賊,我是官軍,倒也無奈,若是真的刀槍之間碰上了,我自留他一命。”

以往,蘇武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此番來問,武松也答得直白。

蘇武點著頭:“嗯,如此也算好漢,若是真教你碰上了宋江,你饒他命去一回,我自也不怪你。”

武松便笑:“我就知,哥哥最是知道我心中所想,與哥哥說話,便不需藏著掖著。”

就看那剛出寨的二三千長槍,直往側陣而去,便是東邊,也是蘇武這個方向。

蘇武又說:“倒也不全是防咱們,也防呼延灼往北面去沖。你看,那花榮領著五六百騎,卻在西邊,如此,便是護住了兩翼,只等呼延灼連環馬一潰,那梁山就是大勝。”

武松便來問:“哥哥,那咱們怎么辦?”

蘇武擺著手:“不急,打得還不亂,讓他們先打。咱若是去早了,即便勝了,那呼延灼與麾下軍將便只以為咱們是去搶功勞的,更覺得是他們自己奮勇作戰得勝,讓咱們撿了便宜,營中還有天使,那天使只管聽他們的,不會聽咱們的……”

“哥哥當真想得多想得遠呢……若真是這般,到時候咱們辛辛苦苦的,還得了罪過。只待他們打不過了,潰敗了,咱們再去!”

武松點著頭,也來氣,許多事,真麻煩,也不公平。

直往那戰場遠遠看去,連環馬倒了一匹又一匹,那馬背上的官軍騎士,也是倒地許多。

那賊人似乎并無有什么大損失,反倒越打越是士氣大漲。

只待那連環馬的第一排走不動了,便是整個連環馬皆是一止,本來騎兵機動,前面倒地,后馬自動會必然阻礙往前再沖。

奈何都連在一起,前排一止,后排便也動彈不得。

豈能不就是曹操赤壁被火燒連營?

任何戰法,有其優點,定然也有其缺點。

若是連環馬上的騎士當真善戰,也不至于輕易落入這般境地,手中的長槍那也不該是燒火棍一般無用。

這連環馬,當真是說破就破,雖然還沒大破,卻依然成了個笨重累贅放在那里。

呼延灼豈能不急,那心中的急切,比那身后的鼓聲還急。

就看呼延灼打馬就起,這回他身后馬隊可多了不少,便也是軍中矮子里拔出來的高個子,五百來騎,轟鳴而動。

往西急奔,便是要突襲賊軍側陣,只要突襲得當,賊人前后不接慌亂而起,也還能得勝。

這般,呼延灼起,那邊花榮自也在動。

兩股騎兵一碰,又不知多少人落馬,卻是換了角色,此番,那呼延灼不再勒馬轉向了,直奔梁山側陣去繞。

花榮卻在勒馬轉向,他倒是不去沖那連環馬,更不去沖連環馬身后的步卒,只回頭去追那呼延灼的尾巴。

如此,亂戰就起,呼延灼一頭扎進賊人側陣,前面入陣了,后面卻被花榮追著掩殺。

呼延灼哪里去管身后,只有那雙鞭四處去砸,馬背高大,銅鞭勢大力沉,路過之人,只管一個一個腦漿迸裂。

有武松評價:“哥哥,那呼延灼也算悍勇呢。”

蘇武皺眉點頭,心中也知,呼延灼真是倒霉催的,此戰若敗,還真不是呼延灼敗了,是大宋朝敗了。

就看那一匹一匹的連環馬,連連在倒,馬背上的騎士,落地之后,哪里還敢往賊人去沖?

再看……

那還沒倒地的連環馬,也見得那馬背上的騎士自己解繩想機動而起,乃至有些人,直接就下馬回頭了……

就看那梁山之賊,不斷往連環馬隊里去,那連環馬是動也不動,只停在那里。

也還看那呼延灼親自沖陣而去,大殺四方,殺得那賊陣之中,個個去避,當真沖陣驍勇,高俅其實沒看錯人。

卻是那陣中,呼延灼回頭去看,身邊身后之人,那是越來越少。

他還能如何?只管咬牙去撐,拼命打馬,只求鑿陣而出。

這陣又如何好鑿?若是先破綻,興許事半功倍,奈何那連環馬絲毫不顯威勢,他提前啟動,硬來鑿陣,便是千難萬難。

即便他兩柄銅鞭砸得無人敢擋,他身后之人,卻是落馬無數,若不心腹,誰能愿意這么隨他來鑿?

卻是心腹,著實又真是第一次上陣。

蘇武看得當真是于心不忍,其實這一彪都是好軍漢,乃至那些好馬匹,一匹一匹倒地,不知廢了多少。

只待鑿陣片刻,呼延灼再去回頭,先喊一語:“彭玘!”

哪里還有回音?

再喊:“韓韜!”

卻也無人來答,身后還有花榮隨之掩殺,五百騎,粗略一看,剩不下一二百人了。

那彭玘韓韜,早已不知淹沒在何處,興許是被小賊長槍挑落,興許是被大賊困得不得動彈,興許是被花榮從后追來拿住。

無錯版本在69書吧讀!69書_吧本。

不知道,呼延灼是完全不知道,卻也不敢停馬,只管再咬牙打馬向前。

他本是將門之后,并不真的愚笨,他心中已然知道,要敗了。

著實也是他武藝高強,膽魄不凡,只管埋頭鑿陣,殺得不知多少賊人,再一抬頭,眼前一空,他鑿出來了。

馬匹不停,轉頭去看,身后竟只有一人相隨!

呼延灼心中劇痛,馬匹依舊不停,飛奔往北,便是要回本陣,只待他繞場打馬回得半途,那連環馬上,哪里還有一個人端坐?

那營寨門口,更是喊殺震天,漫山遍野,都是奔逃的官軍。

這般場景,看得呼延灼心中一堵,兩眼發黑,險些連馬鞍都坐不穩了。

這般大敗大潰,豈是他大軍開拔之時能預料到的?

人生之難,已然無以復加。

只待發黑的兩眼稍稍緩過來,呼延灼從馬鐙上站起,四處去看,天塌了,天真的塌了。

卻是隱隱之間,呼延灼看得遠處那一隊觀戰馬軍,呼延灼下意識呼喊一語:“快,快去請蘇武將軍來救!”

那是一根稻草,呼延灼下意識呼喊而出,卻是也知,那根稻草不過五百人馬,在這雙方近兩萬人的戰場里,好似也不能奏效。

但還能如何?

身旁最后一人,便是來答:“遵命!”

話音落下,那一騎飛奔往蘇武而去。

呼延灼馬步也不停,只管繞場狂奔,看得漫山遍野的潰敗,心中急得不行,便是繞場狂奔,更是熱鍋上的螞蟻。

遠方,武松看得清清楚楚,賊軍已然起勢,官軍正在潰敗,最頭前的賊軍,竟是連官軍步陣都沖散許多,離那營寨門口都不遠了……

那官軍步陣,倒也不是被賊軍沖散的,只待那連環馬上的騎士下馬往后奔逃的時候,步陣就已經開始亂了……

一場大戰,敗起來,著實太容易。

也好比故事里的梁山,在高唐州一戰之后,但凡宋江吳用出手,與官軍作戰幾番,乃至攻陷州府,從來沒有哪一場戰事打得如何艱難,好似每一戰都贏得這么輕松。

亦如今日一般。

武松在問:“哥哥,咱們還不動嗎?京畿禁軍已然在潰敗了……”

蘇武沒說話,只是緊盯戰場。

也看一騎遠遠而來,蘇武似乎也有意在等他。

等他有什么意義嗎?其實意義不大,就是名正言順而已。

蘇武主要是在等那連環馬徹底無主,乃至那連環馬徹底落入賊人控制之下。

也免得來日,誰還有臉面開口找他蘇武來要。

更等梁山之人真的覺得自己勝利了,當真一戰勝得京畿萬數禁軍精銳,等他們真的信心大作。

然后,一戰而去,讓他們信心再落谷底!

都是人心!

那一騎渾身浴血,奔到蘇武頭前,聲音嘶啞,雙眼通紅,拱手開口:“蘇將軍,我家將軍請將軍快快入陣!”

蘇武點點頭:“好!正欲相救,只等軍令,軍令既來,豈能坐視?”

“好好好,蘇將軍,快!”那軍漢喊得急切不已。

蘇武抬手一揮,打馬就走:“隨我來!”

五百鐵甲騎,轟轟隆隆就起。

只看這一幕,南方遠處,梁山后山關隘之上,不知多少人面色一緊,心中更緊。

宋江抬手去指:“那蘇武入陣了!”

吳用連忙也說:“哥哥勿憂,他只五百騎,已然備有兩千七百號長槍去堵。”

宋江卻還是面色發緊:“我豈能不憂?學究不知那蘇武之悍勇啊……”

吳用倒是栽了幾番,都但栽在手段上,而不是戰場上,心中擔憂的是蘇武的手段,此番蘇武并非主將,吳用倒是心安許多。

但宋江真的見過蘇武麾下悍勇之兵,那爬墻前赴后繼,一番就能上得清風山的寨墻,那真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絕望。

而今戰場再遇,豈能說勿憂就不憂了?

一旁還有晁蓋,此時見得宋江如此模樣,便是來說:“賢弟何必如此失了穩重?那蘇武雖然強,而今我梁山有萬兵之數,他不過五百,能奈我何?”

說著,晁蓋便是左右去看,也讓眾人看他沉穩自若的模樣。

那宋江,卻還是一臉擔憂:“且看且看,堵得住最好,兄弟們個個奮勇,當是能擋蘇武!”

晁蓋立馬再說:“那蘇武三頭六臂不成?萬兵在手,正是大勝,他區區五百人能如何?”

吳用也說:“哥哥且看著,那蘇武討不好處,自就退去了。”

吳用倒是也知,那蘇武一人三馬,來去如風,拿是拿不住的,只能等那蘇武自己討不到好處退去就是。

卻是也還有念想,此番一戰,當也讓蘇武嘗嘗苦頭,知道知道梁山如今不同以往,往后也知道個忌憚。

便是如此,也是心中爽快。

臥薪嘗膽也好,厲兵秣馬也罷,不就是為了這一點心中爽快嗎?

只看那蘇武打馬往那戰場而去,竟是并不著急入陣接戰,竟是正在繞場狂奔。

宋江立馬反應過來:“不好不好,那蘇武怕是想甩脫長槍堵截。”

吳用也在皺眉,卻是還說:“不怕不怕,即便擺脫了堵截,萬數大軍,那蘇武從哪里入陣都難!”

晁蓋老神在在,鎮定自若,只來一語:“我軍陣不亂,官軍已然大潰,他蘇武如之奈何?他還能把潰兵攏得住?”

他蘇武如之奈何?

倒也讓宋江看出來了,蘇武自就是要擺脫那堵截之長槍,倒也不是怕,是不必去沖,那側翼之軍不是重點。

蘇武要入陣,就從剛才呼延灼沖出來的地方再沖進去,那里還有花榮麾下三四百騎。

先打崩花榮,再入陣去攪。

那官軍營寨里有亂戰,雖然官軍到處在逃,但那營寨里也還有二三千軍與數千輔兵,一時半刻,賊人在那營寨里,只會亂戰。

營寨進出之口不多,也不大,只管眾人都堵在一處,便是一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那些堵在營寨里的禁軍與數千輔兵,已然要死了,終也要作幾番困獸之斗。

只待真斗起來,不論打不過得多,只要梁山后陣不能源源不斷沖進營寨,那剛才沖進去的賊人,便不算多,最多一二千號。

在一個狹小的地域里,近萬人與一二千人,直接的對比之下,不說如何大勝,總也有個僵持對峙。

所以,蘇武得截住往那官軍營寨里沖的賊人。

那兩三千賊人長槍又怎么跟得上蘇武馬步之力?

稍稍一繞,即便就近處跟來一些,蘇武眼前,只管長槍去捅,麾下精銳鐵甲,更是連連在捅,這些軍漢訓練良久,上陣幾番,打馬捅人,早已熟練,哪里有一合之敵?

入陣!

蘇將軍入陣!

迎面去,就是花榮之騎正在側面陣外攏隊,見得蘇武已至,豈能不迎?

兩軍當面,馬速如飛。

剎那之間便是相接,蘇武不知練了多少次打馬捅刺,出手的時機已然刻在了蘇武肌肉筋骨之中。

穩準狠一下,看似簡單非常,當面一騎,瞬間落馬。

身后便有那鐵蹄踩踏鐵甲骨骼之聲,又是刺耳,又是清脆。

長槍再收腋下,馬速帶著身形,身形帶著長槍,再是一下,又是一人落馬。

蘇武出槍殺人,好似并不比拿筷子夾菜難多少去。

再看身側就是武松,他只管高舉碩大樸刀,甚至身形就在急速飛奔的馬鐙上半蹲半站,那長槍來刺他,他用手臂護臂一砸就偏。

只看他碩大的樸刀從天而降,便是當面一騎,甲胄碎裂迸濺,人還端坐,卻是半邊肩膀已落。

碩大樸刀順勢再下,兩馬高速之下,已然正在交錯,那賊人之馬好似還在奔著,卻是一顆馬頭落在自己正在飛奔的腳下,只待四蹄都還邁得一步,馬身才轟然往前栽倒。

只道是蘇武每天練打馬殺敵?

武松何嘗也不是每日在練打馬殺敵?他這輩子,最喜歡做的就是練身體,弄兵刃,馬更是男兒心中的激情,武松已然不知練了多久,就為這一刻。

真男兒,當如是也!

那樸刀再回,再舉,再是從天而降,有詞來說:人馬俱碎。

轟轟隆隆五百鐵甲騎,入陣看來,只如一柄尖刀,騎士們不知練得多少,長槍捅刺起來,如臂指使,卻又哪里是那剛剛學得打馬上陣可比?

賊人便是強如花榮,鐵槍來去一番,便是心中大驚,便是覺得當面之騎長槍出手一瞬,他若不擋那一下,也強行出槍,定是個兩敗俱傷。

他又如何舍得與一個小兵換命?

便是這些小兵,何以又敢來上陣換命?

花榮不解,第二次不解,不解何以蘇武麾下之兵,從來如此悍勇?

卻就是瞬間一錯,再遇第二騎,花榮正要去捅,卻看左右連來三槍,他格擋也快,卻是心中一懵,怎么回事?

余光左右,花榮陡然驚覺,一個照面,他左右之騎四五個,個個落馬,也就是說他自己身邊,竟是沒人了……

所以,才有這三槍來捅他一人。

只待三馬再錯去,花榮連忙打馬偏了偏,有意去讓頭前鐵甲再來,便是轉頭去喊:“歐鵬,薛永,鐵牛,聚起來聚起來……”

無人答他話語,倒也不是都落了馬,而是這般高速對壘之中,哪個眼前都是長槍如林,哪里有那空閑去答他話語?

唯有那李逵嗷嗷在喊:“直娘賊,俺劈死你們!”

為何如此大喊?

只因他心中郁悶不已,他拿兩柄板斧,剛才與呼延灼對壘,左劈右砍,不知砍殺幾人,此時面對長槍如林,他竟是手也短了,板斧更短。

眼前這一彪騎士,好似天生就會保持距離,也知道怎么出槍,這些細節并不易察覺,只讓李逵感受到一種憋屈,他板斧夠不到人,人卻能夠到他。

這不易察覺的細節,便是來自每日操練演練,唯有真的好多番的打馬對沖的演練,才能讓人下意識里知道如何把控這些細節。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從來不是假話。

便是李逵憋屈不已,真說起來,這些軍漢,沒有一人捉單打得過他李逵,卻是電石火花之間的快馬相錯,都逼得他李逵只有防守的余地。

兩股騎兵,很快交錯而去,一邊蘇武,正式入陣,一邊花榮,已然沖到空地曠野。

花榮連忙勒馬,不斷大喊:“聚過來,攏起來!”

再看左右,一陣呼延灼,五百騎成四百騎,一陣蘇武,四百騎再來一看,許是不到二百騎了。

花榮看著眼前失去主人亂走的馬匹,面色煞白。

再往頭前看,蘇武已然入陣去,身后轟轟隆隆,那五百騎似乎不見少,仔細去尋,才能尋到幾個落馬官軍,還有個落馬的官軍竟是從地上爬起來再上馬去。

為何差別這么大,花榮實在不解,唯有心中大驚。

再看那入陣蘇武,那步陣之中,只如針入細綿,已似毫無阻礙。

那大小嘍啰,在鐵蹄之下,個個在倒,人人在嚎。

這可如何是好?

花榮一時有些懵在當場,還是李逵一語:“氣煞俺也,花榮兄弟,趕緊下令再沖啊!俺還沒尋到那個蘇武是誰!”

花榮心中有些空,口中說道:“沖,沖沖,再沖!”

打馬再起,去追入陣蘇武之后軍。

卻是那蘇武入陣,卻依舊馬蹄飛快,好似絲毫沒有阻礙一般,花榮馬蹄再起,加速,卻看那蘇武后軍越來越遠,只待馬速加起來了,才勉強沒有拉開距離。

快追快追!

花榮卻也看不到,那鋒矢之處,蘇武一桿長槍,便是一會兒在左邊,一揮在右邊。

蘇武腦中,什么都不想,蘇武眼前,只有一個一個即將靠近的賊人,馬速飛馳之下,左邊去捅,右邊去扎。

一捅一個窟窿,一扎一個血人。

那武松已然不再半蹲半站,只是安坐馬鞍,雙手持刀,身形一會兒左邊去傾,一會兒右邊去斜。

只管是賊人舉兵刃來擋也好,有無甲胄也罷,反正一刀,定是一團血腥駭人。

那心肝脾肺腎,那大腸小腸……四肢也好,頭顱也罷……

滿地都是,便是看這一幕,不知嚇壞多少賊膽。

竟是口中還有話語:“這般殺敵才是痛快!”

剛才呼延灼一沖,雖然不散,卻也生亂,此時蘇武一沖,便是這賊陣之中,已然開始亂作一團。

更看蘇武,并不是那般直來直去,還在陣中稍稍專向,畫個弧形,便是不愿出陣太快,就是要在陣中亂攪。

那高處山寨關隘之上,視線之中看得一清二楚。

宋江抬手指出去,卻是手指都在顫抖:“這這……這蘇武……”

晁蓋再也不能鎮定自若,臉上不止皺眉,也有白色,他開口來問:“學究,這般快快應對!”

應對?

吳用已然滿臉焦急,怎么能不應對呢?他得想出法子來應對才是……

想法子……

對對對,拒馬,當打造大量拒馬,拒馬為何物,就是幾個大木頭拼出來的三腳架,一排一排擺在一起,可擋馬蹄狂奔。

拒馬……吳用一拍腦袋:“當打造無數拒馬帶入陣中擺放才是……如此,那蘇武沖陣之時,定然難以這般橫沖直撞。”

晁蓋來言:“此時再說,豈不晚矣?”

“晚了晚了……”宋江口中嘟嘟囔囔,便是又來一語:“當鳴金收兵……”

吳用連忙來攔:“不能鳴金,此番還可戰也,只念兄弟們悍勇去戰,正是犬牙交錯亂戰之時,前軍已然沖進了官軍營寨,此時一旦鳴金,大潰也,必是損失慘重,那官軍定然卷土重來。”

“那當如何是好啊?”宋江再問,便是再不應對,那蘇武當真來去鑿陣幾番,豈能不也是大潰?

吳用實在想不到辦法,便是一語:“快,寨子里還有一兩千人,快都派出去,往陣中去堵那蘇武!帶著那些桌椅板凳去,每個人都去搬,櫥柜之物也搬去。”

吳用已然是盡心盡力絞盡腦汁了。

宋江立馬點頭,左右一看,何人可用,便是來喊:“戴宗兄弟,你去你去,你奔得快,你速去。”

“得令!”戴宗,本并不擅長搏殺,卻是此時無奈,只管來用。

卻是還有一人正在打馬繞場狂奔,正是呼延灼,也正看得蘇武入陣,大殺四方,看得是目瞪口呆,口中下意識喊了一聲“好”!

卻是心中立馬五味雜陳,但卻又抽打馬尻,看著蘇武那鑿陣要出的方向,便是想趕緊去迎。

(兄弟們,今日寫得累,寫完,靈魂已出竅,精氣全空,半死不活……)

在搜索引擎輸入 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 龍之谷中文 或者 "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 lzgzw" 就可以找到本書

上一章  |  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目錄  |  下一章
其他用戶在看:
龍之谷中文 - 免費小說閱讀網 版權所有 www.lzg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