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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當前所在位置:龍之谷中文>>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

第149章 愿納投名狀

更新時間:2025-02-12  作者:祝家大爺
夜里,梁山,聚義堂旁邊的偏房之中。

宋江吳用兩人對坐,皆是愁眉不展,各處水路回來了一些人,三五個,十幾個……

一萬多大軍,卻也只回來了七八百人,只待夜里不斷派船去接,在那水泊邊的蘆葦叢里到處去等……

宋江吳用也知道,只怕再怎么接,也接不回來太多人了,在外之人,軍心已然散了去,怕是有許多人已經開始外逃了,從哪里來的,又往哪里去。

也好……不回來了,也少一副碗筷。

但朱仝回來了,四處出擊之策,依然大敗虧輸。

兩人沉默了許久,還是吳用先來說:“哥哥,這兩日,那蘇武在濟州演兵,把那軍漢都裝在船上下水來來回回……想來又是個水陸并進了,后山打造的那些碩大器械也越來越多,怕是生死在此一番!”

宋江只有疑問:“他哪里來的這么多錢財?哪里來的這么多人手?”

實在是不能理解,蘇武本是一個縣都頭,說他會鉆營,升了官,也不過是個東平府下兵馬總管,至于那什么京東兩路兵馬副總管,那不過是個虛職。

那么多甲胄,那么多好馬,又是造船,又是打造攻城器械,他哪里來這么大的人力物力?

吳用慢慢來答:“只聽得人說,那蘇武最會攫取錢財,生財有道……”

宋江搖著頭,心急,他早已急過了,此時冷靜非常,只道:“水軍,那蘇武既是要水戰,便是再勝他一回,勝完這回,要想辦法見一見那個……童貫。”

“哥哥是想以童貫來招安?”吳用問。

“那高太尉身死,那宿太尉又并不能說動天子,也就唯有……近在眼前的童貫了,只要此番水戰再勝,見到童貫,便是豁然開朗……”

吳用卻有擔憂:“哥哥,你當真覺得此番水戰必勝?”

“怎么?”宋江已然一驚。

“哥哥……那蘇武不是高俅,且還有高俅敗戰在前,那蘇武何以還敢從水路而來?咱們與那蘇武打了這么久的交道了,那蘇武從來不是一個魯莽武夫之輩,豈能不是心中有萬全之準備?”

吳用沒想事,想的是人。

宋江聽得心中一緊,卻是大手一揮:“他蘇武再如何,也不可能有一支比我梁山還強的水軍!”

吳用點頭:“倒是這個道理啊,只是許多事,有前車之鑒,必有應對之法,那蘇武已然對咱們水軍的手段清清楚楚……”

“吳學究,今日你是怎么了?怎的滅自己人威風?那蘇武還能飛過水泊不成?學究向來都是智計百出,不論遇到什么難事,只管鎮定自若出謀劃策,怎的今日……嗯?”

宋江起了一些情緒。

吳用沉默片刻,再來開口:“哥哥,不是我今日不鎮定,而是局勢到了這般緊迫之時,生死已然就在此番……咱們打了許多次仗了,不知與多少人交過手,便是十三萬大軍也應對過,如何,又是蘇武,與蘇武打交道,當真從未討過便宜……從未……”

“吳學究,你到底想說什么?”宋江嚴肅來看。

“想說什么……其實也是以往說過的話語,那蘇武曾經讓我與哥哥帶過話,這話口有了,是不是可以與那蘇武對談一二?哥哥……”

吳用其實顯得很恭敬,語氣也多是試探。

“與他對談?與他求和求饒不成?”宋江來問。

“倒也不是求饒求和,我等本欲想方設法招安,此番樞密院使童貫就在東平府里,我們若想見他,何其難也?那蘇武要見他,容易非常。頭前,咱們能高太尉談妥一些事,而今里,說不定也能與蘇武談妥一些事呢?只看蘇武要咱們做什么……若是真需要咱們做點什么,豈不當真是個話口?”

宋江皺眉一想,卻是擺手:“只有再勝一戰,才好招安,到時候,只管直接去見那童貫……如此,才可招安!”

“哥哥,為何非要如此?”吳用有些不解。

宋江嚴肅來說:“那蘇武,一介武夫之輩,他豈有資格招安何人?若是通過蘇武去招安,那我等豈不這輩子都要被那蘇武壓上一頭,到時候說不定還在蘇武麾下,乃至就是做個小小軍將,此非我所求也!”

“哥哥所求是……”

“學究,你我都是讀書人……”宋江如此一語。

吳用只管點頭:“那是那是……”

讀書,也是真讀了一輩子書,一個做了縣衙的押司,一個做了村里的教師。

何也?

考不上……

若是考得上,何必如此?

如今這般,求的就是與考得上的人同朝為官……

宋江再來一語:“不求什么高官厚祿,但怎么也當教人稱你我一聲相公,哪怕……哪怕……是鄆城知縣也好,學究……”

吳用再點頭:“那是那是……”

卻是吳用又說:“哥哥,當真招安,只怕也只能任由朝廷來用,豈又是我等可以隨意去選……”

“學究啊,說的是這么個意思……”

“哥哥,若是萬一,此戰敗了呢?”吳用忽然這么問了一語。

“敗了……”宋江直接起身,左右踱得幾步,微微咬牙,說道:“那就是我等時運不濟,那就走出這水泊,往別處去,兄弟們即便是散去各處了,來日再選一地,只管往南去,這里有蘇武,南方可沒有蘇武,去江淮,乃至去江南,近來也聽得江湖消息,說南方好似也有人要鬧起來了……說不得,還有東山再起之日。”

兩人密談,從來交心,說的都是大計。

吳用聽來,又是點頭,只管先認同,再來說:“若是一敗,就怕出不去了……”

“學究,且莫說這些,此番,水戰怎能不勝!”宋江氣勢陡然而起,話語鏗鏘有力。

吳用點頭,一時也說不得什么來……

兩人再坐一會兒,散了去,各自休息。

卻是吳用入了自己的屋,剛要脫衣去睡,卻是有人敲門。

打開門看,正是風塵仆仆今日剛回的朱仝,迎進屋內落座。

只看得朱仝滿臉的凝重,吳用便也問:“何以朱仝兄弟這般夜里還來尋我有事?”

凝重的朱仝,卻又一時說不得話來,只管嘆息一聲,坐著沉默。

吳用腦瓜子轉得快,似乎想起了什么,想起了自己的幾番遭遇,便問:“朱兄弟是不是……回來之前,見過那蘇武?”

“學究何以知曉?”朱仝愣了愣。

吳用還是嘆息:“昔日里,我又何嘗不是也見了他呢?”

朱仝心中一定,立馬就問:“這我倒是知曉,那學究與蘇武相見,說過一些什么?”

吳用看了看朱仝的模樣,便是直接一語:“招安……”

朱仝心中更定:“他也與我說的是類似之事。”

“我知曉……”吳用點著頭,已然猜出了個大概。

“那……”

“你先說說,那蘇武怎么與你說的?”吳用稍稍用了點心眼。

“他說……他看上了咱們寨子里的水軍,說可留一命,說……他只看得上這些人。”朱仝也就和盤托出。

“他已然開口要了……”吳用聽來,只覺得是蘇武開價了。

“那學究如何作想?”朱仝立馬又問。

吳用卻是搖搖頭:“我又能如何作想?我作不得多想……”

“可……可是公明哥哥不愿?”朱仝直白來問,對于從來不愿從賊的朱仝而言,興許蘇武真是最好的選擇。

吳用不答這話,只道:“朱仝兄弟,此番大戰,你一定莫要沖殺在前,不論勝敗,保住性命就是……”

這不是暗示,已然是明示。

朱仝只管點頭:“省得省得……”

吳用還要來說:“水戰若能擋,那還有回旋余地,水戰若是不利,這山寨啊,也就擋不住那蘇武的兵鋒了……”

“學究,那蘇武……”

“好了,不說了……你此番歸來不易,早早回去歇著吧。”吳用送客。

朱仝起身拱手,也不好多留。

戰事,說起就起。

蘇武已然上船動身了,那水泊里埋伏的人,也等了兩三日去,今日已然就要決戰。

宋江站在梁山高處,俯視整個水泊,便是再如何極目去望,其實什么也看不見,只能看到山水盡頭,茫茫一片。

只待眺望幾番,那后寨里陡然也起了鼓聲。

宋江連忙又往后寨去看,果然也是擊鼓聚兵,前軍是那秦明,中軍是一千鐵甲,左右兩翼,一個張清,一個索超。

那高聳的云梯車,一排數去,三四十架,其實,這小小關隘,近前擺滿了,也擺不下這么多云梯車。

那石砲車也是一樣,關隘頭前的空地之上,擺得是滿滿當當,甚至許多已經擺到了射程之外。

后面還有各種車,沖撞車,轒轀車,如是都一窩蜂往前去,便是連去關隘的路都要堵得水泄不通。

蘇武為何還要這么造呢?因為以往不知多少年,誰都沒真正造過了,此番閑著也是閑著,只管讓大匠也好,小匠也罷,乃至學徒之人,都真正把這些手藝學好學會。

這是匠人們的一次大演習大操練,來日當真有那攻城之戰,這些匠人再造這些東西,必是手到擒來事半功倍。

石砲已然開始在打,巨大的投石機,嘎吱一響,一顆幾十斤重的石頭,便被拋向高空,一去二三百步不止。

砸在關隘之上,爆出巨響。

宋江連忙下關隘去躲,只因為那石砲車剛才只是試射,如今,已然是二三十具,開始同時在發。

好在那小小關隘的高墻,加固了好幾番,被那巨石砸來砸去,依舊堅挺。

宋江卻還是心急,生怕這加固了幾番的高墻真的會轟然倒塌,便是來說:“學究,當是要派人出戰,與那官軍力戰一番。”

說著,宋江就去看身旁不遠的病大蟲薛永,而今梁山上下,真正陸戰打仗,就薛永還算堪用了,只因為薛永家里就出自西北老種經略相公門下。

卻是薛永聞言,面色一沉。

好在吳用立馬來勸:“哥哥,此時此刻,緊守高墻為要,這高墻定是輕易破不得,若是出戰,而今不比以往,寨外那三個軍將,雖是客軍,但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那中軍還有蘇武麾下精銳鐵甲步卒,更是輕易難勝。”

薛永聞言大氣一松,與吳用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宋江一時心急過后,又回了冷靜,點頭:“嗯,倒也不急,只等他們上前來送死!”

倒也沒人上前來送死,只管是石砲一直在砸,乃至又看得有人往前推出一些東西來,竟是那床子弩,倒也不多,十幾具,也開始發射起來。

關隘城頭之上,哪里還站得住人去?

也好在,官軍此時也不會爬墻來,只待石砲床弩不發射了,再上人去也不遲。

卻是這石砲與床子弩,一直不停,甚至還有一些往前在推,推到一百五十步之處,再來發射。

竟是把巨石與弩箭直接拋到了山寨之中去,山寨里的人,只管是到處去躲,只管慶幸,好在不多,好在關隘近處逼仄,擺不得太多。

此時此刻,水泊之中。

十幾大船,一二百小船,載著兩三千號鐵甲兵,開始進入水泊深處。

那混江龍李俊早已在水泊深處埋伏了許久,此時終于看到官船了,也有幾分激動,只管左右來喊:“兄弟們,來了來了,上回怎么勝的,這回自也是再勝就是!”

左右之人許多,似也都信心滿滿。

卻是看著看著,官船竟是不往東來,而是調頭往北去了。

左右之人立馬就問:“李頭領,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他們不是來攻寨子的?”

“無妨無妨,快都上船,小水道多的是,跟著去,他們興許是想繞路,只待他們去繞就是,北邊那里也有可埋伏之處,那邊也有阮氏兄弟,咱們直去支援就是。”

李俊倒也真是臨危不亂,冷靜非常。

眾人只管上那小船,不斷搖櫓,在水汊小道里跟著往北,只待一個多時辰之后,只看官船終于往東了,開始進那水泊的狹窄之處,也是那蘆葦浮臺島嶼掩映之處。

李俊自是大喜:“兄弟們不必留手,只管本事都使出來,此番大勝回去,公明哥哥自有大賞賜。”

“得令!”

身旁眾人拱手,搖船的搖船,下水的下水,上島的上島,倒也從容,也是官軍船只,其實行的不快,更是這個時代的內河船只,都行得不快。

那高大樓船之上,蘇武就站在高處,開始四處張望,顯然也有緊張,雖然他自己也操練演習了幾番,但畢竟是第一次水戰,不同以往。

一旁還有宗澤,他倒是更顯鎮定,開口來說:“子卿,按照頭前定計,當放火箭了。”

蘇武點頭,開口大呼:“放火箭,只管看得蘆葦蒹葭之物就點了。”

火箭準備了不少,引火也麻煩,但一切都有條不紊,只管火箭到處去放。

一望無際的蘆葦之中,慢慢起了火光,風去一吹,火勢開始蔓延。

不知哪里忽然射來箭矢,不必蘇武下令,只看箭矢來處,眾多軍漢早已也演習操練了幾番,只管放箭回擊。

蘇武還在大喊:“加快加快,沖出這里去!”

樓船下面,搖槳之人,那是袒胸露乳,拼命去搖,只因為一筐一筐黃澄澄的銅錢就擺在頭前,所有人都看得到,將軍說了,只管快搖,搖完就賞,賞完再搖,搖完再賞。

也有軍漢左右來巡,只管催促:“快!將軍下令了,快些!”

船上的風帆也是鼓蕩不止,船工們當真賣力氣,那要賞賜下來的錢財還未落袋,豈能不賣力氣。

便是真想不賣力氣,那來去巡的軍漢手中的長鞭可當真來打,前兩日,可有不少人挨了打,但那將軍也好,好吃好喝,乃至當真也賞。

船只快速行去。

卻是陡然間,火光之處,冒出來不少人,當真不躲了,箭矢不斷再射。

船只之上,自也不斷回擊,絲毫不慌亂,只射得是哀嚎不斷。

各處水汊里,忽然來了不知多少小船,正是要來堵住去路,好讓水下之賊從容來鑿。

樓船高處的蘇武,也有應對的軍令:“放箭放箭,沖過去!”

就是這么簡單的軍令,就是不糾纏,小船堵路,便讓他堵,大船何等慣性?總能沖出去。

遲滯一些速度也無妨……

要鑿船底,只管來砸。

就看船頭已然在撞,船速慢慢在減,船只下層的軍漢,更是大呼小叫在催:“使勁,沖出去,便是大賞,快使勁!”

“嘿呦嘿呦!”船工喊著號子,拼命去搖。

當真有那悍勇之賊,駕小船靠幫,一躍而起,便是要殺人去。

船邊長槍林立,好似早已準備,只管看得人影,便去捅刺,那賊跳到半空,就看無數槍頭捅來,只管落水而去。

官軍大船之后,還有小船,船幫低矮,水賊換了目標去打,上次,就是這么打官軍的,只管上了船,長刀劈砍去,官軍一個個嚇得不敢相迎。

此番再去,一個水賊從自己的船上跳進官船,卻是人還未站穩,官軍竟是不慌,無數人提槍就來打。

只看槍尖無數,一瞬間,這水賊就做下了決定,轉頭跳入水中去。

這賊也是好本事,卻是心中大急,在水中失去了蹤影,遠處才再冒頭,左右一看,又換一條官軍小船再潛水而去。

再一躍上船,無數槍頭立馬就來,唯有再躍入水中。

不同不同,真是與上次大大不同,按理說,只要上了船去,官軍就會驚慌失措……

此番怎會是如此?

這水賊不再去尋官船,只在水下不斷潛游,偶爾起身換氣,就聽得四處大呼小叫:“快快快,射那個,那個露頭了。”

一口氣剛換,聽得呼喊,這水賊連忙又潛下去,往那最高的樓船去潛,因為那邊,正在鑿船,只要把那樓船鑿沉,在這逼仄的水道里,那就直接堵住了一大排,官軍自會亂了陣腳。

卻是那樓船依舊不斷在行,雖然不快,卻是一直在走,顯然頭前并沒有完全堵住。

這到處潛游的水賊,名喚阮小二,便更是使勁,往那樓船船底去游。

只待近前一看,阮小二心中就知,不好不好……

那船底黑黑一片是什么?不是鐵還能是什么?甚至許多處已然開始有了些許銹跡。

鐵生銹極快,便是這么放在船底,不得多久去,就要銹成一片……

可是,此時并未太多銹蝕,阮小二急忙來問:“小七小七,如何了?”

又那剛剛出來換氣的賊人立馬來答:“一時半刻,怕是鑿不動啊!”

“快使勁快使勁,這鐵皮絕對不厚,再鑿再鑿……”阮小二已然急了,這若是再往前開去,不得多久,可就要進廣闊之處了……

阮小二自己也潛入船底去,接過旁人的工具,只管也砸,鐵皮完全不比木頭,當真是又濕又滑,水中還不好使力,這些都是其次……

主要是這船只不停,還得不斷踩水去追,更費力氣。

船上之人,自也發現了船下有人,便聽大呼:“搬大石來,只管看哪里有人露頭換氣,只管大石去砸!”

咚咚咚的大石砸水之聲,激起水花幾丈之高。

這是蘇武的定計,箭矢再如何大力,也難以入水,這巨石雖然入水之后也沒有多大威力,但畢竟重量在那里,總有效果,乃至激起波浪,也能讓水下之人來去不穩。

樓船船頭,已然有人取來長長的木桿,左右去撥開堵路的船只,船只上也還有大火,想著用火來燒官軍樓船,自是撐開去就是。

船頭前箭矢也在不斷去放,樓船當面,已然沒有賊人敢輕易暴露身形。

樓船繼續在走,一直在走。

阮小二技藝著實了得,終于在水下鑿卷一塊鐵皮,已然看到木頭了,卻是陡然發現,頭頂船只忽然快了幾分,連忙奮力踩水去追,便是要追到剛才之處。

卻是船只越來越快,阮小二心中立馬泄氣,便知頭頂大船駛出了水汊,要去寬闊之處了。

阮小二連忙去拉頭前的阮小七,用手勢比了比,走,得走了!

如今已然氣力使去了大半,若是真跟著到了寬闊之處,只怕再想藏身而逃就難了,到時候不免就要換氣露面,官軍小船左右散開來,豈能看不到?得走了。

哪里知道,阮小七還不愿,指了指自己頭頂,已然也是鑿破了鐵皮,看到了木頭,舍不得就此退去。

卻是阮小二伸手就去拽,一把拽住阮小七,便是身形一頓,那船底已然遠去好幾步,再頓一頓,船底又去好幾步。

只待船底遠遠行去,兩人才敢稍稍露出水面換氣,已然也是憋氣憋到極限了。

那阮小七還來一問:“哥哥,我已然就要鑿開了,你怎不等等再拉我?”

阮小二無奈來答:“你自是本事大,但鑿開一處有何用?”

阮小七微微一想,便也是,兄弟們都不曾鑿開,他一人鑿開一處,沒有意義,船內之人,說堵就堵住了。

唯有到處漏水,才能沉船,一處小漏,不是大礙。

阮小七轉頭問:“哥哥,這可怎么辦?官軍船只已然全力往水寨去了。”

“還能怎么辦?趕緊尋船去,往山寨去援你五哥!”阮小二如此說著,立馬潛下,當去尋船快歸了,阮小五守在水寨。

水寨,便是梁山岸灘靠近水邊的大寨,官軍登陸之后,水寨首當其沖。

破得水寨,官軍便可直沖入山寨,再也無有阻擋。

宋江倒也不是沒想過要把整個梁山都用高墻圍起來,便是岸灘這邊,也都建起高墻。

只奈何……工程量太大,無異于建造一座不小的城池,實在難以做到。

不僅需要無數的建材,也需要大量的人手,這些都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時間,若是再等得兩三年,興許這件事還真能做成。

回過來想,若真是岸灘已然被占去,即便建了這么一座城池,意義也不大了,梁山高處之上,連水源都沒有了,困在孤山之上,要不得幾日,死期也就到了。

所以,守山,就要守水寨。

阮小二阮小七,此時擋不住官軍去路,那就只有一心回去守那水寨了。

混江龍李俊,自還在后,不知頭前發生了什么,只看得官軍之船都往那寬闊處駛去,便是又急又罵:“阮家兄弟這是干什么吃的?怎的放了官船出得水汊?”

“李頭領,怎么辦?”身旁問話的,是出洞蛟童威。

怎么辦?

李俊往前去看,只看那官船越行越快,還能怎么辦?便是大喊:“快,回水寨去守。”

水寨有兩座,梁山下岸灘邊,左右各一座,互成犄角之勢,左邊是阮氏兄弟,右邊自就是李俊與童威童猛。

官兵已然過了水汊去,李俊更是親自去搖櫓,搖得飛快,便是怕那官軍船只先到,怕那童猛一個人守不住右邊水寨。

只待李俊奮力搖櫓,靠水寨而去,就看那官軍船只,忽然慢慢都在停了,就停在岸灘一二里之外。

山后,宋江只聽得官船就要登陸,連忙驚慌而來,當真看到了官船在遠處,入得李俊右寨而來,便是喝問:“何以未把官船堵住?”

李俊委屈不已,只答:“哥哥,官船未走我這邊,走的是北邊,我自連忙去追去幫,哪里知道,阮家兄弟忽然就放官船過去了。”

一旁吳用聽來,便是面色一黑,連忙解釋:“哥哥,阮家兄弟必不會輕易放官船過來。”

宋江大怒,抬手指向水面:“那他們是怎么過來的?”

吳用一時無言,其實也沒想明白。

卻見宋江腳步就起,往那左寨而去,恨恨在說:“便是當真吃里扒外,當場擒拿斬殺。”

吳用立馬跟隨而去,在后面說:“其中定有曲折,哥哥一定問個清楚,萬萬不能臨陣斬將……”

宋江只管上馬去,打馬快走,吳用飛快也跟。

那左寨一入,不等宋江呼喊,阮家兄弟已然近前拱手。

“來人吶,把這三人綁了!”宋江大呼,顯然已是怒上心頭來。

三人連忙跪地就拜,阮小二開口就說:“公明哥哥容稟,那官軍之船,都在船底裝了鐵皮之物,著實鑿不開啊,且那官船行得極快,沒那么多時間去砸,著實又擋不住,非我等不盡力!”

吳用連忙也來拉:“哥哥哥哥,定是不假,定是如此!那蘇武何許人也,豈能當真無備而來?豈能當真又走那高俅的老路?是我算計不深啊!我之罪也,請哥哥饒恕了他們兄弟吧……”

宋江此時,才略有冷靜,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那水面遠處,兩手一攤,只問:“學究,而今,如何是好?”

宋江話語說完,似已然有些無力了。

后寨正在打得激烈,官軍那石砲已然把墻頭上的垛口都砸平了。

前寨,官軍已然就要登陸……

“事已至此,放手一搏就是,哥哥,咱兄弟們個個不怕死,咱拼了就是……大不了……定還有再起之日啊!”

吳用連連在說,也往宋江的心坎去說,再起之日,便是宋江頭前之語。

宋江更有了幾分冷靜,看去水面,問得一語:“學究,怎的官軍又停船了?”

吳用此時才松口氣去,先與阮家兄弟擺擺手,示意三人退一些去,再定了定心神,想得一想,再說:“官軍大概是在等援軍到來。”

宋江左右踱步,皺眉不止:“當有個應對之法才是!”

是當有個應對之法,吳用努力去想,又是緊張不已,左右去看,前后也看,如何應對?

“決死岸灘就是!”吳用這么來應對。

宋江微微抬頭仰面,看了看天,再閉眼,一口氣嘆去……嘆得長長……

那阮小二來說:“我兄弟自是駕船再去,與那官軍決死在水中!”

吳用立馬大急,連連擺手:“官船高大,難以攀登,與其如此,不如緊守水寨,讓官軍來打,可占地利也!”

宋江張開眼睛,仰面擺正,看得左右,只淡淡一語:“學究,你就在前寨坐鎮,后寨也是緊急,我往后寨去安軍心,你我同心,共渡此番劫難!”

說著,宋江起步也走,阮家兄弟又如何真能殺得?即便要殺,也不是此時此刻了……

發泄了一番怒氣,宋江徹底冷靜。

吳用看著宋江背影而去,微微有些愣神,山東呼保義也好,鄆城及時雨也罷,孝義黑三郎又如何?

許是……

宋江打馬去也!

吳用愣神也恢復了,只管左右來說:“緊閉寨門,準備官軍來打!”

阮家兄弟拱手一禮:“得令!”

看著漢子們開始忙碌,吳用往高處去站,看著漢子們臉上那略顯驚慌失措的表情。

吳用轉身去看那梁山,也深深一口氣嘆去……

許久之后,遙望水面遠方,大船小船無數,正在匯合……

官船開始再動,不論大小,皆往岸灘駛來,大船百十步再停,小船開始直接登岸,再又小船又回,去接那大船之人。

也看著官軍如此忙忙碌碌……

按理說,官軍登陸,合該上前去擊,趁著立足未穩,興許能把官軍再趕下水去……

吳用卻是沒有下令,只看那最初上岸的官軍,看那鐵甲漢子手中拿著的碩大的樸刀,吳用沒有下令……

便是也知,就憑水寨里的這些人打殺出去,自當是有一番血戰,又能如何?

勝不了的!

雙方多死幾個人罷了。

卻見另外一邊的水寨,當真沖出一隊人去,直有一二千號,往那岸灘去奔。

岸灘上的官軍,才上來四五百個,竟是也不整什么隊列,就往那邊去迎。

吳用微微閉眼,不看了……

大勢已去了!

一會兒……

那蘇武蘇將軍,上得岸來,應當又會來喊一喊吧?

喊著,吳學究在不在,見一面如何?

或者來喊,學究,好久不見,故人來了,豈能不出來一會?

吳用想著想著,轉頭去看那梁山,還有無數慌亂的老弱婦孺之輩也在山寨之中,想來蘇將軍不是那濫殺無辜之輩……

看一眼去,就看那邊水寨與官軍對壘大戰,其實已然早有預料,蘇武軍中許多消息早已打探了好幾番,那官軍領頭一個,定是東平府下陷陣營武二郎,那武二郎就使大樸刀。

那大樸刀掄起來,哪里會有一合之敵?

那一千兩人,何以能是蘇武座下陷陣營的對手?

哪一次,山寨里的大軍,打得過蘇武麾下的軍漢?

人多也好,人少也罷,哪一次遇到那蘇武,不是落花流水死傷無數?

今日,亦然。

身邊阮小二還來問:“學究,要不要出兵去助?”

吳用不答話。

阮小二著急不已:“學究,官軍登陸還少,正當出擊一戰啊!”

吳用還是不答這話,而是轉頭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阮小二,問了一句突兀之語:“二郎啊,你會不會怪我昔日帶你去劫那生辰綱?”

“學究這……”阮小二愣了愣,便是再說:“學究這是哪里話?”

“那生辰綱劫來了,兄弟們也沒過上多好的日子……我怕你們兄弟三人怪我呢……”吳用如此說著。

昔日劫生辰綱的領頭人,說是晁蓋,其實是吳用。

“不怪不怪,豈能怪學究,便是沒過上什么好日子,劫得那奸佞蔡太師的錢財,我心中便也舒爽!”阮小二答道。

“不怪我就好啊……”吳用點著頭。

“學究這是怎么了?”阮小二再問。

“我興許還將帶著你們做一件事,你們當也不會怪我,是嗎?”吳用問著。

“學究,便是生死之時了,生也不怪,死自也不怪,咱們兄弟,生死自在一處就是!”阮小二莫名也起了幾分悲憤。

“好好好……”吳用連說三個好,再看那岸灘大戰,那武二郎已然就沖到了右邊水寨之外了,一路殺的人,頭腳相連,枕去一地。

不知多少人在抱頭鼠竄。

那武二郎把腳步停在水寨之外,正是耀武揚威,好生了得。

只看身后,那大船的人也開始乘小船上得岸來,還有許多物資在搬運。

那蘇武當是上岸了,岸上絲毫不斷,幾千人開始在整隊,那武二郎也帶著陷陣營在回。

吳用心中在猜,猜蘇武是先去打那右邊水寨呢?還是會先來左邊水寨。

吳用猜定了,左邊,自己這邊。

果然,那蘇武大軍未動,帶著百十人就往左邊而來。

吳用就在寨墻高處,遠遠去看。

那蘇武來了,百十步之外,開口放聲:“右邊李俊童威童猛,左邊阮家兄弟,未想,學究竟然就在水寨之中,幸會!”

吳用拱手一禮:“吳用拜見蘇將軍!”

“好說!”那蘇武點著頭,果真來問一語:“吳學究,出來一會?”

“也好!”吳用并不錯愕,立馬就答。

卻是左右,阮氏三兄弟一臉錯愕,就看吳用轉身,兄弟三人立馬去攔。

阮小二開口:“學究,何以中他奸計啊?”

阮小五接著說:“學究,此去,他定拿你性命威脅我等!”

“是啊是啊,學究,你這一出去,豈還有命在?”阮小七更是攔得最前。

吳用左右看著,并不急著走,而是說道:“我已見他兩番了,你們也不是不知,我心中有數,這不過是第三番而已。”

“學究,以往不同,此番正是決生死……”阮小二再來說。

“是啊,決生死,所以,我才更要去見他……”吳用嘆息著。

“這是為何啊?”阮小二更來問。

吳用笑了笑:“昔日帶你們兄弟三人去劫生辰綱,你們信了我,今日,我帶你們生死之間,尋條生路,你們也當聽我的……”

“啊?”阮小二愣在當場。

“什么生路?”阮小七更是聽都聽不懂。

卻看阮小二忽然讓開了路去,只道:“學究,當真可行嗎?”

“我若心中無底,自不敢如此,放心。”吳用鄭重點頭。

阮小二讓到一旁,左右來說:“讓學究去吧……”

阮小五已然讓開,阮小七愣了愣神,直到阮小二輕輕來推,才把道路讓去。

吳用立馬快步而下,水寨門開了個縫隙,吳用就出。

外面也就是蘇武那百十號人,蘇武等在遠處,倒也不急,看著吳用快步走來,臉上微微在笑。

因為看得那吳用快步極快,但身形卻躬,那雙手拱在頭前,就這個姿態,蘇武豈能不笑?笑得爽朗。

與聰明人打交道,真是省心。

“拜見蘇將軍!”

近前,吳用已是躬身大禮。

蘇武抬手去扶:“學究,你我已然老早相識,神交已久,豈需多禮?”

“將軍神武不凡,一介村夫,豈敢無禮。”吳用雖然被蘇武扶起,但話語之中,不敢隨意。

“好了好了,來……學究隨我轉頭去看,那邊還有一座水寨,當如何是好啊?”蘇武問著。

“回將軍,那三人依托水路,販賣私鹽出身,多是悍勇之輩,那童威童猛算是……老實人……”

“嗯?私鹽販子里還有老實人?”

“將軍容稟,那李俊是義氣之輩,昔日乃揭陽一霸,與那催命判官李立最是交好非常,李立卻早已亡于將軍之手,他又最是拜服宋押司,將軍想要好水軍,但此人怕是難以馴服,那童威童猛,雖然也重義氣,但多多少少,還有馴服的余地……”

“你去勸說?”蘇武問。

“在下愿去勸說童威童猛,但不是現在……”吳用躬身答著。

“那是何時?”蘇武再問。

“還請將軍……攻破那水寨!”吳用躬身一禮。

蘇武點點頭:“怎么打?”

“在下愿納投名狀!”吳用一語。

“這個時候……”蘇武猶豫一番,再說:“這個時候納投名狀,倒是還來得及,算是最后的機會了,吳學究善于心計啊!吳學究,請!”

(兄弟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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