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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人物可都認識了?”荀攸見二人獨坐塌上。與四周格格不入,輕聲問道。
“文若都給介紹了。”曹禪輕聲回答道。
“只是此間人物說話往往天馬行空,插不上嘴。”王耀有些郁悶道。
“多看,多聽。且少說話。”荀攸回頭笑道。
多看,多聽,少說。
看著這幫人為一字一句爭論不休,為國家政事爭論不休。為邊關防務爭論不休,或是為各地刺史諸侯們權利膨脹擔憂。
而且是多面性的,一人開頭,必定有數人反對。在這種環境下,兩種不同的手段甚至是數種不同的手段被這些人搬出,在一件事情少動嘴如刀,廝殺不斷。
比如說近期邊章,韓遂,馬騰等起兵造反。
“如今雖然改年號為中平,但國力疲弱。各地小股黃巾,流匪無數。各地郡守,刺史已經疲于應付。朝廷大軍應該更注重這些小股的匪患。邊章等人應該先安撫,而后緩緩圖之。”以近期禍亂無比的西涼之變為由,鐘繇道。
“哼,正是因為國力疲弱。才應該派遣大軍剿滅邊章,韓遂等,以立威望。震懾天下諸侯。”戲略雖然形體單薄,臉上有些病態。但卻剛硬如鐵。冷哼一聲道。
戲略字志才。
戲志才。史書上只留下一筆。但卻讓人遐想無比的人物。贊曰籌畫士。是魏武曹操器重的人物。荀彧先舉薦戲志才。而后才有郭嘉。
戲志才,郭嘉。以功績歷史地位。戲志才比郭嘉根本不能相提并論。但是論起智謀才能,卻因為戲志才早亡。后人無法猜測。
但卻也更加引人遐想。
或天妒英才。或早亡抱恨的人物。東漢末年多的是,曹禪并不因為曹魏五大謀臣,數位重臣耀眼的光芒,而忽略了戲志才。
反之,曹禪對戲志才的觀察,比觀察郭嘉這個成名人物更加的細致。
剛硬如鐵,行事鋒芒畢露。講究的是立威望,行王師橫掃天下不臣。行事剛硬可見一斑。
但千萬別被表現所迷惑。行事過剛的人,反而是天生大才。
行事偏軟弱,懂權謀的人也是大才。
相比起來,取自中庸不軟不硬的人物,都是庸才。
而位列這里的人物,都有各自獨特的一面。行事起來,劍走偏鋒。一路到底。都是程昱一類的人物。
“其實根子還是在朝政上,如今宦官禍國,大將軍又非人臣之才。才導致了現今局勢糜爛,不能撥亂反正。”陳群嘆了口氣,又把話題扯到了朝政上。
“哼,大將軍如是人臣之才,這天下恐怕得易姓。看看他所作所為。不過是為操弄權術。以打擊十常侍使得自己威望日隆而已。”郭嘉冷哼一聲,反駁了陳群。
只是這話卻是太過了。天下易姓這事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咳咳。”作為主人,荀彧咳嗽了一下。笑道:“今日天色晴朗。只談風月,不談國事。不談國事。”
這些人說起來是智謀高深,慧眼如炬之輩。其實也不過是見風使舵的奸詐之徒。一會兒,話題又轉到了詩詞歌賦上邊。
但又不是隨便談談,反而朗朗上口。篇篇洋洋灑灑的詩詞隨口而就。這其中,最為出眾的是又是陳群。
出口成章,滿腹文才。
“口若懸河,妙。”荀彧哈哈一笑,看向陳群的目光掩不住的贊賞,道了一聲妙后,輕輕拍掌。
主人開頭,自然是引得眾人爭相拍掌。
輕拍了三下,荀攸回過頭來,看向曹禪道:“宗嗣可看出了什么?”
“各個性格鮮明,行事獨特。或智高謀國。或文采冠世。”曹禪隨口道。
“然也。都是我行我素,心若堅石。即使泰山崩于前,也絕不動搖之輩。”荀攸笑道。
隨后,荀攸又道:“你能入此間,也是如此。”
“喔?”曹禪驚訝的抬起頭,看著荀攸。本以為只是博得了荀攸好感,才能參加這么私密的小型宴會。沒想到還有下文。
“此間者。或口若懸河,辯才無雙。或是才高志高。又或是談國事,能治國的人物。但卻與我一樣,都是紙上談兵。夸夸其談者。而你,卻是實干者。論筑造城池,領兵殺戮。我等不及。”頓了頓,荀攸又道:“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你的長處,就是我等的短處。”
“長短互補。自然成友。”最后,荀攸還是掩不住對曹禪的親近之意,笑道。
“臭味相投,也可成友,宗嗣可飲一杯?”更旁邊的郭嘉耳朵機敏,聽見這邊的動靜,樂呵呵一笑,舉杯道。
“臭味相投也不必是酒啊。比如說烈馬。美人。歌舞。雅樂。其中烈馬,美人是我所好。奉孝呢?”曹禪當然戒酒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不會破戒。于是笑道。
“烈馬,美人。”郭嘉歪著頭,看了眼曹禪,見曹禪并沒有共飲一杯的意思。于是笑道:“與我相同,當飲一杯。”
以郭嘉的機敏,當然看出來了曹禪是在推卻酒水。但也無所謂,郭嘉行事從不強迫人。
不過烈馬,美人。還是真是他所好的東西。笑抬頭,飲下了一杯。
“臭味相同。以后為友。該慶賀一杯。”荀攸見郭嘉主動上來與曹禪說話,而且話中也不乏親近之意,自然是推波助瀾一番。笑著舉杯道。
旁邊的王耀默默舉杯而飲。看著意氣風發,能與這些人物相談投合的曹禪。說實在的王耀心中有些發酸。
我雖然能混進來。但此間卻不是我的舞臺啊。
但王耀生性和善,陽光。心中的那點酸澀只是停留一會而已,片刻后就消散不見。
說起來,這妹夫還是我親自把關挑選的呢。我雖然不是那能馳騁天下的千里馬,但也是小小伯樂啊。
當痛飲一杯,心中歡暢。王耀的臉上忽然開懷了起來,倒酒再飲了一杯。
“說起這個烈馬,我聽公達說宗嗣在襄邑太守下邊的馬販子手中,淘換出了一匹上等的大宛良馬。不知道今日帶來了沒有?”忽然郭嘉興致勃勃的問起了曹禪道。
“是還在康復中的病馬,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沒敢帶出來。”曹禪笑道。
“喔?公達啊,這你可沒說。”郭嘉訝異的看了眼曹禪,回頭對荀攸埋怨了一句道。
“那馬兒神光炯炯,精神上佳。遲早會康復的。要是真想見識見識,等改日去叔父家中看看不就行了。”荀攸笑看著還像個孩子似的郭嘉道。
“那就等些時日再去見見。”郭嘉點點頭道。
今次小宴,曹禪算是與鐘繇,荀彧,陳群,戲志才等人見禮。與郭嘉初為朋友。郭嘉的重要性,史書上都書寫了無數贊美的詩歌。如今年弱冠,已經初為才士,與荀攸,荀彧等為群黨。
本就打著結交四方豪杰。引為外援的主意。結交郭嘉,曹禪自然心中暢快,席間也放棄了觀察其他人,只與荀攸,郭嘉一起暢談。
忽然,遠處傳來喧嘩聲。荀彧的面色立刻就不好看了起來,召喚了一個家奴過來,吩咐道:“去看看何人敢在我府外喧嘩。”
“是。”家奴應命一聲,快步離開。
“趕來荀府喧嘩的人,恐怕也只有一個了。”戲志才冷笑一聲,揚聲道。
“襄邑太守。宋襄。”位列在此的十數人中,立刻有人附和道。
潁陰內,荀氏一家獨大。輻射四邊的一等一豪強。縣上是沒人敢動他們的。而四邊州郡的豪強也都是與荀氏互為表里,共同進退的。如陳群的宗族,陳氏就是潁川的又一霸,盤踞許縣。
只有身為潁川太守的宋襄才是外來人,也才會對荀氏做點小動作。
正議論間,荀彧派出去的家奴已經回來。
“稟告老爺。府門外的是荀衢老爺的家奴,說是要見曹老爺。”家奴的回答出乎的大廳內所有人的意料。
“帶進來。”荀彧看了眼曹禪,曹禪則是沉穩如山,嘴角隱隱的掛著一絲冷笑,事情果然大條了。
很快的一個家奴打扮的壯漢被帶了進來。家奴被帶進來后,連對荀彧的行禮都免了。火急火急的對曹禪道:“潁川侯被當十數名蒙面壯漢當街襲殺,這潁川都被捅破天了。潁川太守襄邑懷疑公子是指使者,派了重兵包圍了莊子。讓老爺交出公子。還好老爺見機的快,派了小的從隱秘處逃出。來通知曹公子,請曹公子快走。”
潁川侯被當街襲殺。別說是小小的潁川太守,就算是刺史也吃不下這種罪責。也難怪宋襄會火急火急的來抓人。
只是為何是他?十數人一齊的把目光看向了曹禪,隨后又看了眼坐在曹禪旁邊的荀攸,其他人都對曹禪不太了解。曹禪是荀攸帶來的,有疑惑當然是詢問荀攸了。
荀攸渾身一震,立刻想起了前些日。曹禪單手握拳,言送走了一位故人。他曾經懷疑曹禪要取潁川侯性命,但很快的就釋然。劫殺劉氏宗族,尤其是侯爵位的男丁。是誅九族的大罪。曹禪何來這等膽子。
沒想到卻還是看輕了他。派遣心腹沿街襲殺一代列侯。膽大包天,有當年曹緞的風范。荀攸掃了神色平靜的曹禪一眼,心中震驚。
“還愣著干什么,快走啊。”旁邊的王耀心中震驚無以復加,但從不懷疑曹禪的膽大妄為,加之深知曹禪與潁川侯等諸人的恩怨。更加堅定了派人襲殺潁川侯的人就是曹禪。
震驚過后,又見曹禪泰然自若。焦急之下,上前拉起曹禪,就準備離開。
“伯父也是關心則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我潛逃離開,才真是坐實了謀殺潁川侯爺的罪名。”王耀的關心使得曹禪心中溫暖,但卻并沒有立刻起身,而是伸手撥開了王耀的手。理了理衣衫,這才神色自若的起身道。
潁川內,法家盛行。培養出來的也都是天才絕倫,又是謀自身,更重于謀天下的人物。陳群,荀攸,戲志才都是如此。
相比起來,荀彧則要遜色很多。荀攸富貴終老。荀彧則是命喪政治斗爭中。
眼見曹禪禍亂在前,卻面不改色。荀攸心中豪氣頓生,不過是小小潁川侯而已。我潁川荀氏可是整個宗族,前代有荀氏八龍。今日也有無數英杰。四方結友。暫且不說曹禪是不是陰謀害了潁川侯,就算是確有其事。又如何?
“然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此時避逃,恐怕真是坐實了罪名。株連九族。何不如與宋襄辯上一辯,且看他有多大能耐。”荀攸起身笑道。
“早看他宋襄不順眼了,出于小小陳留宋家,也敢欺壓潁川。”郭嘉放下了酒杯,伸了伸懶腰,笑著起身道。
何等聰慧人物,雖然荀攸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木訥的臉色能掩蓋住他一切的情緒變換。但是王耀的態度,卻是差遠了。
郭嘉敢肯定就是眼前這人派人襲殺了潁川侯。
相識既友,且先去看看熱鬧。如果那宋襄逼人太甚,就群起而攻之。郭嘉知道在座的人,少有看那潁川太守宋襄入眼的。
這里可是潁川,高仕宦,好文法,喜爭訟,多朋黨。可不是說說而已。
鐘繇有先祖鐘皓,與陳寔、荀淑、韓韶并未潁川四長。與荀氏世代交好。
陳群祖上更是不凡,比之荀氏也差不多了。父輩有陳紀、陳諶都是海內名士。朋黨遍布天下。
庾道本身出于潁川望族,父親庾乘亦是海內名士。文友無數。
列坐的其他人,也不用多說。不是父祖顯赫,就是世代豪強。當地望族。
潁川,天下名望之地。
“宗嗣可與宋襄有仇?”朋黨之間當然是共同進退,十數人包括荀彧,陳群,鐘繇,戲志才等都起身。陳群問曹禪道。
“父祖輩的事情了,算是世仇吧。”曹禪笑道。
“談他你們當然不知道。但是談到曹緞你們應該有些印象吧。”荀攸笑道。
“曹緞?難怪聽的陪城曹氏這么耳熟。”其中年紀較大的大約三十余的一個人,恍然道。
曹緞如果還活著,現在大約也是四十余的年紀。當年在潁川與荀爽翻臉,也是赫赫有名的。不過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在坐的或是親耳所聞,或是聽見父輩提起過。
陳群,戲志才,鐘繇,荀彧等立刻深意的看了眼曹禪,如果是父輩傳下來的脾氣秉性,這廝殺了潁川侯倒也可能是真的。
但也像荀攸一樣,在坐的人都沒退縮。諸多豪杰了站起來支援,曹禪心中卻是有些苦笑。
他不惜高調入郡城陽翟,隨后又命典韋沿街擊殺潁川侯。確實是為了讓宋襄上鉤,捅一個馬蜂窩。
但沒想到讓他捅了更大的馬蜂窩。他不過是與荀攸有點關系,與郭嘉是剛交的朋友。但在場的人卻力挺。
真是出乎意料的講義氣。
“一起去見見那宋襄。”戲志才冷笑一聲,傲然走出了大廳。
“理當如此。”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的順利并且效果巨大。曹禪哪能退縮,哈哈一笑,挺身昂然走出。
郭嘉,荀攸,荀彧。陳群,鐘繇,庾道陸續也隨著二人跨出大廳。
“千萬別鬧大了,千萬別鬧大了。”一個個人物意氣風發,唯有王耀手足冰涼,喃喃道。
他也算明白,在坐的父祖都是顯赫人物。一個個傲氣凌云,有話家國不懼一切的資本。但曹禪卻沒有啊。
曹禪祖父也是官居太守,但死去多時。父親曹緞天縱奇才,但卻樹敵無數。屁股都還沒擦完。
也就是說,如果這件事升級成為了朝堂爭斗。成了何進,十常侍兩大集團的碰撞。不管是輸贏,首當其沖的是就是曹禪。
無父祖庇佑,為何膽大自此啊。前一刻王耀還羨慕曹禪膽大有才,這一刻,王耀只剩下了滿心后悔,后悔帶了曹禪來潁川,后悔沒看出來曹禪對潁川侯的殺機到了要沿街襲殺潁川侯的地步。
為何膽大自此。為何膽大自此啊。
宗室權貴。死于街頭。這是整個大漢朝的屈辱。再加上眼前,郭嘉,荀攸等蛟龍行云布雨折騰來折騰去。
事情,真的大條了。
父親啊父親。宗嗣雖然人杰,卻也是蛟龍。一朝出陪縣,就是雷厲風行。還不如坐困陪縣,安生立命呢。
苦笑著,王耀抬起腳步追了上去。
見機行事,要是事情不對,就動手劫走曹禪,大家一齊亡命天涯吧。
一眾人出了大廳后,立刻帶了各自的仆人隨從。策馬往城外荀衢莊子奔去。
荀家莊子內早已經不復當初曹禪來此時候的悠閑了。莊子外邊滿目都是鐵甲森嚴,手持長矛的兵丁。還有上百弓箭手躲在后邊,彎弓欲射。
漢代的兵丁皮甲才是防護的主流。只有有地位的司馬,將校等才有資格穿戴鐵甲,才穿戴的起鐵甲。
但每支強大的軍隊都有清一色穿戴鐵甲的士卒。是軍隊中王牌。最精銳的士卒。
換而言之,曹禪派遣典韋當街襲殺潁川侯,是多么強烈的觸動了宋襄的神經。
得到潁川侯被殺的消息時,宋襄頭暈目眩,就像泰山崩裂在前一般的大驚失色。當即就點兵了人馬,來了潁陰找曹禪算賬。
要怪就怪當日曹禪高調入城,太高調了。不管是不是曹禪殺的,宋襄都需要一個替罪羔羊。
在轄地內,死了個宗室列侯。他身為太守牽連很大。宋襄需要曹禪頂替罪名。
既是名正言順,也是公報私仇。何樂而不為。
大廳內,宋襄跪坐在一邊。臉色森然,心中殺機爆閃。
荀衢的臉色則是難看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