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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李孟是崇禎六年的臘月二十八才回到了萊州府膠州逢猛鎮,不過這個春節也是靈山衛所和逢猛鎮過得最歡樂的一個。
李孟在濟寧城帶回了大批的年貨,這等繁華之地的各種貨物可比膠州城中的要好不少,都是作為福利給跟著李孟的私鹽系統的人發了下去,這是第二個春節,第一個春節跟著李孟的那些人雖說也是賺了些錢,但不知道第二年還能不能賺到,所以把錢留著防備急用。
今年的情況不一樣了,李孟已經是鹽政巡檢,手下近千精兵強將,萊州府和相鄰的青州東,登州西,誰要想做私鹽的生意要是李孟不同意,一斤鹽也販賣不動,看這趨勢,只有越來越好,好日子還在后面。
大家都是放心下來,也敢寬裕些花錢過個肥年,相比較這里的歡聲笑語,其他地方的年景也是越來越差,所以半個萊州府的豬羊都是賣到了膠州這邊。
下面的人為了過上好日子高興,李孟身邊的那些核心人員卻是更加的興奮,賺來了大筆的銀子,意味者什么,代表李孟還可以進一步擴充自己的人員和勢力,說明整個鹽竿子的勢力還要膨脹。
寧乾貴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當日跪在李孟門前的那個決定是正確的,這才沒過幾個月,李孟居然翻云覆雨的賺了這么多銀子,那手段簡直是聞所未聞,本來那些鹽丁隊長彼此談論什么李孟是二郎神附體,他還嗤之以鼻,心想鄉下人見識淺薄,跟在李孟身邊這些日子,寧乾貴也是漸漸的相信這個說法,要不是神明附體,哪有這么一連串的手段出來,本以為在濟寧也就是賺這一次的銀子。
誰想到還有后續的手段,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一個衛所長大的武夫,哪有這么多行商賺錢的方法。
逢猛鎮和靈山這邊歡聲笑語,青州府和登州府的鹽販子則是叫苦不迭,原本亂糟糟的萊州府私鹽販子們突然出了李二郎這樣一個怪物,手段狠辣,大力的擠壓他們的市場,青州和登州也是靠著海邊,也有鹽場,可同樣的條件下,這鹽根本沒有辦法和對方的質量相比,價錢一樣,大家自然愿意用好貨色。
可自己這邊要是提高鹽的質量,那就只能是賠錢了,本來南邊是淮鹽的地盤,還能在東面和北面販運,現在東邊都被李孟盤踞,他們只能是在北面靠著濟南府這里買賣了,濟南府這一圈是一省首府,交通便利,鹽價又不高,賺錢越來越少,登州府的情況和他們差不多,只是那邊剛剛鬧過兵災,販鹽的都是些單干戶,在李孟的面前甚至沒有發言的權利,估計再過一兩個月,登州府的私鹽買賣就完全的落入李孟之手了。
走投無路的青州鹽販,單干戶們干脆放棄這個營生,本身就是殺頭的買賣,既然賺不到銀錢,那何苦還去買賣。還有些人是本地的地主土豪,一般都是買來私鹽朝著四周的民戶零賣,他們求的就是穩定,這些人已經是準備去投靠李孟,據說在那邊賺錢安穩,有人保護,到時候朝著下面發賣就是,比從前還是操心少了。
至于青州府幾個大的鹽梟,這些人才是在青州私鹽獲得最大利潤的人,他們從鹽場和其他的地方把鹽販賣給單干戶和那些地主土豪們,現在李孟占了這些事情的大頭,他們已經能賺到的錢越來越少。
這幾個青州鹽梟對李孟是恨之入骨,可關鍵的問題是,拉出人來打,沒有人有信心能對付的了李孟手下的鹽丁,要是告官,山東一共四個巡檢,駐膠州鹽政巡檢負責查緝的區域恰好是就是青州,萊州和登州三府。
現在這些鹽梟都知道李孟要向外擴張,可按照李孟的使用鹽丁的方式,沒有更多的人根本無法在新擴張的地方設卡查緝攔截,只能是再招人擴張,現在手下的那七百五十人已經是慣例的上限了。
如果李孟繼續招兵買馬,就去官府告他一個圖謀不軌,然后使上銀子,就讓李孟等著被大軍捉拿吧,要是不招收新丁,保持目前的局面,那自然是青州鹽梟樂不得的事情。
崇禎七年的正月二十,靈山衛所各個千戶所,和膠州城各個城門處,都是豎起了一根木樁,這木樁差不多有海碗口粗細,六尺多高。
邊上都是站著個穿著灰色厚土布短袍的年輕人,看這個打扮大家都是知道,這是李二郎的鹽丁。
鹽竿子成為鹽丁,已經快要一年的時間,膠州城內的人都是知道這些鹽丁和從前不同,做事很講規矩,不欺壓百姓,所以好奇的眾人也不害怕,都是直接上前發問,至于在靈山衛所那邊,軍戶子弟這么多,更是彼此熟悉。
看著問的人多了,在木樁下的那名年輕人就開始揚聲的喊道:
“我家李大人,趁著這正月年節,給大家多個節目助興。”
李孟的權勢和財富膠州城和靈山衛所的人都已經是耳聞目睹,不過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還都是有種神秘感,這正月期間,大家都是圖個熱鬧,一聽這邊喊多個節目助興,又圍上不少人。
“這事情不難,只要是你把這木樁搬到城內的巡檢衙門那宅院門前,就給搬木樁的人二兩白銀,現銀支付,絕不拖欠!”
說完之后,這人直接揚長而去,若是在衛所,則是把這木樁搬到薛家千戶所的西村去,不管是膠州城還是靈山衛所,搬運這木樁的距離差不多都有將近兩千步,這木樁看起來份量不算輕,這可是力氣活。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膠州城門那邊和靈山衛所哪里的鹽丁,都只是喊了一遍,然后就揚長而去,也不留在那解釋。
這到底是為什么,眾人都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