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魯郤姬訓練的歌伎,都被送入各家族府中,順便幫助趙氏探聽消息,那是趙武布下的一局閑棋。
當然,在這個通信不暢的年代,趙武不認為幾個女間諜能起什么大的作用,只是魯郤姬閑著沒事,自告奮勇而已,趙武出了大堂,他已經把這事拋到了腦后。
后堂大殿內,窗明幾亮,碩大的落地窗鑲嵌著奢華昂貴的透明玻璃,現在這些玻璃窗全大開著,微風吹來,淡藍色的窗紗妙曼飛舞,活像太懂的舞妓無聲起舞。在大殿門口,趙武脫了鞋子,穿足衣(襪子)的腳踏上木地板。柞木制作的木地板刷著光亮油漆的,油漆有點淡白色,讓柞木地板顯出北美楓木的色彩——當然,這時代人還不知道什么是……北美楓木。
趙武走在美倫美央的木地板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在殿門口稍停了一下。此刻,廳內刻意壓低的音樂聲如絲如縷地飄入耳中。韓起坐在客位首席,一邊欣賞音樂,一邊狼吞虎咽著。在韓起上前,孤零零的擺放著一張幾案,趙氏嫡長子趙成單獨坐在那里陪客人,而趙成的弟弟妹妹則圍坐在另一張大桌子邊,興高采烈地邊吃邊聊天。此外,趙氏與韓氏的家臣也另成一堆,一邊吃一邊嬉笑著欣賞歌舞,嘴里談論著奇聞異事。
高處不勝寒,這或許就是高位者必須的孤獨。
趙武進入飯廳后,武士們停止談論,依次向趙武行禮,趙武懶散的穿過半酣的人群,走到趙成面前坐下,招了招手,示意孩子們過來一起吃,但他那些孩子卻一起搖頭,只有唯一的女兒藍兒響應了父親的號召。來到趙武與趙成的桌子上坐下,搶過哥哥的盤子中的食物,狠狠的咬了一口,吐了吐小舌頭,說:“哥哥桌子上的食物,與我們的味道一樣啊!,,原以為要好吃一點。”
趙武溺愛的看著女兒,順手替女兒到了一杯果汁。藍兒大大的喝了一口,回答:“阿父不要喊了,其他的弟弟們不會過來,師保(老師)曾教導說:嫡長子身份不同。按規矩只能單獨吃飯,或者與父親同一個桌子招待賓客。師保還說,連母親都不許與他同桌吃飯,這是規矩。”
趙武看了看沉默寡言的趙成。輕輕的搖搖頭:“這種規矩培養下,兄弟姐妹之間還有什么親情”嗯。他們都不過來,你為什么敢過來?”
藍兒挨個嘗嘗哥哥桌子上的食物,快嘴快舌的回答:“我不一樣啊。我是女人,不需跟哥哥講規矩。再說,父親溺愛我,我跟父親搶食物,家臣們也不會斥責的。”
趙武摸了摸女兒的頭,又摸了摸趙成的腦袋,感慨說:“只要我趙氏和睦,外人怎么會侵犯我們,”
韓起咽下一口酒,插嘴說:“我才才聽說叔孫豹又來了,他向你辭行,是吧?”
趙武點頭:“我讓他走甲氏那條路。”
韓起隨口說:“那條路是我們預備偷襲齊國的,叔孫豹提前知道了,會不會傳到齊國去?”
“無所謂了,戰爭已經迫在眉睫。齊國人即使知道了,也來不及調整部署了。”
稍停,趙武又補充:“叔孫豹在宮城遇到了祈奚,他正在向國君推薦中軍尉與上軍侯如…”
韓起聽了趙武的解釋,評價說:“老狐貍!”
趙武點頭附和:“果然是老狐先推薦自己的仇人解狐,別人都以為他走出于公心推薦的,但解狐是誰?我平常雖然不喜歡跟公卿交往,所以對解狐不太熟悉,但祈奚這個人,絕不可能找一個比自己年紀小很多的人做仇人。而祈奚這廝是去找國君要求退休的一他都要退休了,解狐還能干幾年?所以答案是:解狐一定也老得干不動事了。
這家伙先推薦一個垂死的仇人。讓別人以為自己做事很公正,而后“公正,的推薦自己的兒子上位。狡猾啊。”
韓起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按你的說法,祈奚“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是一句省略說法了,完整的說法應該是:外舉不避仇臨死的;內舉不避親我兒子”哈哈哈!”
趙成憨憨的插嘴:“這樣的人假仁假義,把好名聲都得了,肚子里卻滿是壞水,實在令人厭惡。”
趙武嘆息:“我平常在人前裝憨厚。可你只學了我的憨厚,沒有學會我的智慧兒子,這樣的人,能當面否定嗎?你一定要跟上眾人一起夸獎,這樣,別人才以為你是真憨厚。要不然,你聰明外露,這不是提醒別人防范你嗎?”
韓起俯身向趙成教導:“趙氏在“下宮之亂。中幾乎滅族,那場混亂中,元帥與三砒都想占便宜,最后趙氏的封地卻落到不聲不響的祈奚身上。祈奚,在國內向來有公正正直的名聲,這個公正的人卻是“下宮之亂。最大的獲益者,他不聲不響占據了趙氏的領地,如果他對下宮之亂沒任何功勞,國君會把趙氏的領地賞賜給祈奚嗎?”
趙武跟著補充:“這個人啊,簡直像一個隱藏在石頭縫下的毒蛇,偏偏此人還享有公正正直的名聲,如此人物能輕易招惹吶?你怎么能當面評論他?”
藍兒嘴里喊著食物,點頭說:“我明白了,明明知道石頭下面有蛇,如果你不想捉蛇,就不要去搬動那塊石頭,一旦搬開了石頭,就不要讓蛇逃出你的手心,,父親,是這個道理嗎?”
趙武夸獎說:“還是我家寶貝藍兒聰明。”
趙成有點沮喪,趙武摸摸他的頭,安慰說:“你年紀還還不知道這里面的人心險惡。不過沒關系,父親擺出拒人千里的態度,跟其他家族很少交往,就是想保護你。一旦趙氏確立了這個家規,今后你就不用擔心與其他家族交往過程中,被人出賣了還幫對方數錢。”
韓起關切的插嘴:“那還需要給孩子留下幾個好的家臣”哦,國君準備任命上軍侯奄嗎?我怎么不知道你打算讓出侯奄這個官職?吳熏你打算怎么安排?”
趙武回答:“吳熏,我打算抽回來,專門研究家族的武器配置,上軍今
韓起噗哧笑了:“得了吧!你把那些官職都交出去,今后趙軍還能像以前那樣攻擊犀利嗎?”其實。我有時挺羨慕你的,你說你領軍出戰多少年,軍中五吏你見過幾次面,能認全嗎?哈哈,軍中所有的瑣事都是你的家臣在打點處理,趙氏家臣的忠誠與能干,真令人羨慕啊。”
“趙氏家臣真能干啊”稍后一段時再,行走在甲氏的叔孫豹也發出同樣的感慨。
現在是冬天,樹葉已經落盡,道路兩邊的行道處光禿禿的,樹枝上壓滿了皚皚的白雪,叔孫豹的馬車行走在平直的大路上,他左右觀察著道路兩邊,向自己的侍從感慨:“你看甲氏這條路,筆直寬闊,其中沒有一點拐彎,逢山開山,遇木搭橋。行人走到這條路上,簡直不用考慮駕車問題,只管驅趕馬匹就行了。”
叔孫豹現在坐的馬車也是趙氏馬車,有車篷,車門口掛著厚重的布簾,左右兩側開著觀察口,以便車上的人能欣賞路過的景色。
冬天里,行走在道路上的旅人并不多,馬車走很遠才能遇到偶爾的行人。那些人行色匆匆,車上裝滿了貨物,車主都披著厚重的皮裘,臉龐隱藏在遮寒的衣服里面,只露出兩個眼睛。
在趙氏這種馬車上,車右的位置可有可無,甚至已經變成陪人聊天的角色。叔孫豹的車右正在低頭翻看著手上的地圖,他揚了揚手,回答:“我在研究趙武子給的這份地圖,剛才,趙氏家臣伯州平反復叮嚀我要對地圖保密,我想研究一下,他為什么對這份地圖如此慎重?”
叔孫豹漫不經心的問:“研究出來了嗎?”
車右回答:“趙氏修了兩條趙直道:一條是趙西直道,它從國都穿越趙城,筆直的通往北方的通城、太原,趙氏的幾個著名大城都在這條直道兩邊;另外一條,就是我們現在走的趙東直道,它從翼城直接通往”通往黃河岸邊的河津城,而河津城對岸就是齊國。”
叔孫豹一驚:“趙武特別叮嚀我走這務道路,原來原因在這一修這樣一條路需要好幾年的時間,這說明晉國幾年前就在考慮對付齊國。
車右贊同:“沒錯,這條東直道中途分出兩條岔道,一條岔道向南通向衛國,一條向北通往中山一齊國人一定沒有注意到,通向衛國的道路尾端,居然通向了他們的側翼。趙氏騎兵馬快,趙武擅長偷襲。一旦晉國下定決心動手,元帥荀偃如果領兵從王野前往我們魯國的話。那么趙氏會穿過這條東直道。直接攻擊齊國的側面。”
叔孫豹精神振奮:“啊,不錯。元帥(荀偃)領軍從王野走是正規線路,他甚至無需帶太多兵,因為齊國人知道元帥來了,一定集結全國的軍隊奮力迎擊,那時,他們國內就完全空虛了;那時,如果趙武的騎兵能夠長驅直入,”
車右嘆了口氣:“可是,晉國的新君明年才能正式上位,這意味著我們魯國要堅持到明年亦此時,齊國針對魯國的攻擊并沒有停止,魯國的多個小邦被齊國攻陷。等到這年末,齊魯邊境上唯一能夠抵擋齊國兵鋒的只剩下盛武仲(盛訖、盛孫、盛武仲)的封地防城(在今山東省費縣東北,為盛訖封地)。
盛武仲當時任魯國司寇。喊氏家臣受執政叔孫豹帶回的消息感染,上下一心準備全力抵抗齊國。因為盛武仲尚在魯國國都任職在封地“防城。主持封地防御的是盛氏族人減堅,他吩咐族人:“我盛氏向來與趙氏和睦。盛氏受到圍攻,趙氏絕不會放任不管,如此一來,我們必須與趙城的溝通保持暢通。叔孫豹說趙氏有條路通向衛國,通向齊國的側翼,你們處理好家族事務,我親自帶人去看一看那條路。”
家臣們勸解:“齊國人咄咄逼人。如今野外已經不安全了,到處是四竄的齊國軍隊,城主親自去恐怕不安全,不如讓下面的人去吧
盛堅否決他們的提議:“我知道趙氏的商隊都有護衛,那些護衛弓馬嫻熟,兩三個卒(一卒含五輛戰車。合計約三百五十人)的盜匪難以進行騷擾如果趙氏誠心打算救援我們,把他們散布在魯國的商隊護衛集結起來小股的齊國軍隊就難以在我們的田野上縱橫,這對趙氏通商也有益處,所以我必須親自去看看。如果能找到趙氏商隊,那么可以懇求商隊護衛協助,”
左右建議:“那就讓眺叔訖、盛疇、減賈三位勇士帶領三百甲士護衛。齊軍今后萬一圍城,也可讓這三名勇士帶隊,去給趙氏送信求援。”
正貉著,左右匯報:“司寇大人到了,他回防城了。”
盛武仲邊進因邊說:“我從趙氏除賬購買了三十萬桿箭,特地給你們送和”。
稍停,盛武仲盯著自己的家臣,問:“叔孫豹帶來的消息你們都知道了嗎?晉國正在全力籌備戰爭。但他們的國君沒有上位之前,晉國的軍隊不會來,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堅守,一定要堅守到明年夏天以便給晉國人足夠的時間調動軍隊
喘了口氣,盛武仲鼓動說:“晉國這次下狠心了,一旦他們來,將是雷霆萬鈞,會一勞永逸的解決我們魯國的憂患,但是他們需要時間,需要我們給他們爭取時間。你們有信心堅守一年嗎?”
盛堅堅定的回答:““防城。堅固。我們城里已經籌集了足夠的糧食。絕對有信心堅守一年,請主上放心,我們絕對能守到援軍到來。”
盛武仲拍拍盛堅的肩膀,夸獎:“好得很,如果防城堅守一年,我們什么都有了,齊國人從此不再成為我們的憂患
幾名武士慌慌張張跑進來,打斷了盛武仲的話,匯報:“齊軍來了。他們來了七百乘戰車,軍隊里面打著齊國國君的旗幟,齊國國君親自領著軍隊來圍攻防城。”
盛堅站起導來,下令:“立即護送家主前往“旅松(在今山東省細水縣)”通知全城:準備戰斗
不要怪盛武仲遇到戰斗想要逃脫。當螞蟻與大象戰斗的時,占道盅跑的螞蟻才是聰明的螞蟻。尤其是。眾只螞蟻剔袋大象的跟班晉國已經答應救援魯國,魯國現在需要的是:面對齊國這只大象,堅持活到晉國這只大象上場為止。而盛堅等人身為領民,他的責任就是保持領主的存在,讓晉國出面的時候有庇護“防城”的政治依據。
防城的人動員起來了,防城三勇士一眺叔訖、盛疇、盛賈整理兵甲。帶足了三百甲士,護送盛武仲離城。
可憐的魯國人,這次英勇突圍的創舉,他們甚至記錄到《春秋當中,大書特書的使之流傳百世。但這也體現了小國寡民與霸主國的差距一晉厲公曾擁有八百甲士,但在晉國卿大夫眼中這點兵力不值一提。前任元帥殺晉厲公的時候,像三只手捉螃蟹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將這八百甲士擊潰,俘獲,,
而這事如果擱到趙武身上,他若聽說對方只擁有三百甲士,也許連眼角都不瞥對方一眼”想當初。趙氏最為窮困的時候,可憐的趙武擁有一千五百甲士,帶著這樣的軍隊參加郗陵大戰,他晃悠到哪里都受到晉國卿大夫的恥笑,以至于他惱羞成怒的安慰自己的士兵我不教別人聰明。
然而,防城能湊出三百甲士,卻是在《春秋當中大書特書的英勇
這三百甲士服裝并不統一,其中高級武士家境富裕,穿著趙氏援助的軍用板式青銅甲,而下層武士穿著從趙城流傳下來的、棒球隊員使用的柳甲(木甲),然而,這好歹是三百名全副裝甲的武士,當這些人雄赳赳氣昂昂集合在防城城門時,盛堅看了很滿意,他指著三勇士向盛武仲解釋:“我們魯國一向與趙氏親厚,所以能湊齊三百副趙氏鎧甲,這在魯國公卿當中,已經很不容易了。
主上請放心,齊國雖然大軍圍城,但他們還沒有準備與晉國翻臉,我防城突然出現三百個穿著趙氏鎧甲的武士,齊國人拿不定主意,恐怕不敢攔截
盛堅的預測果然正確。
三百甲士簇擁著盛武仲的戰車趙氏馬車,不緊不慢的走出防城。一路上,他們在刻意模仿晉國軍隊那種刻板的追求隊列齊整,以及不慌不忙的神態。對面的齊軍見到這種現象愣了,他們大眼瞪小眼的。望著這支魯軍用散步姿態穿過他們的陣營…
在《春秋的記述中,經常見到大軍圍城時,某些勇士以散步姿態穿過敵營的描述這并不奇怪。越是紀律嚴明的軍隊越講究“令行禁止”也就是說:士兵沒接到命令禁止私自出去。
見到魯國人穿越圍城的部隊。先期接觸他們的齊軍士兵不知所措一
如果他們自己出擊,違反了軍令不說。萬一有戰損,算誰的?
拿不定主意的齊國人派出傳令兵去請示軍隊統帥,這位傳令兵是用腳走路的。他在行進的同時,穿越敵營的勇士也在行進,等齊國傳令兵匯報了本軍元帥,敵人也差不多走出本軍的營寨,即使統帥毫不猶豫下令攔截,等這位傳令兵走到陣地前沿,通知出擊部隊調遣,估計敵人已經穿出整個營塞了。
論起來,這時代軍隊的主動進攻精神,大約只有趙武屬下那支卑鄙無恥、不講究戰場禮節的、專門貪占小便宜的軍隊,才會做出“先拿下、后請示”的狂妄舉動。
不過,無論怎么說,能夠孤身穿越數萬軍隊,那也需要絕頂的勇氣一在數千數萬的目光注視下,要鎮定自如的保持正常步伐緩緩前進。那不是一般人干的。現代,許多人走上講臺的時候,面對四五十個。人的目光,都已經口話燥了。
魯國這些人確實是勇士,他們平靜的穿過了齊國的十里大營。盛武仲在成功后擦了把汗,感慨說:“齊國人居然不敢進攻我們這群衣甲駁雜的人其實,我們偽裝晉國人偽裝的并不成功,晉國人向來講究整齊,像這樣不整齊的“花衣。隊列,大概只有趙武子窮困的時候,才做的出來。”
眺叔訖回答:“這樣做才對了!趙氏的輔兵衣甲混亂,而他們的商隊從來就是由輔助兵擔任護衛的。我們衣甲越是混亂,越是像趙氏的商隊護衛,齊國人越是猶豫,越讓我們有更多的時間通過。
三勇士當中,其余二位使勁點頭。表示贊同眺叔訖的話。
盛武仲停了一下,感慨:“霸主國的氣勢真是讓人向往,我們魯國僅僅擺出趙氏商隊的模樣,已經讓齊國人不敢輕舉妄動了,這或許就是霸氣吧,”
盛武仲是魯國圣人,“圣人”這個詞在春秋意味著特別有智慧。但盛武仲說的這話,說明他并沒有徹底了解齊國人沒做出反擊的根本原因。這并不怪他。因為要想理解齊國人的反應遲鈍,需要從心理學,以及信息學方面著手,而在整個春秋戰國時代,雖然有層出不窮的智慧人士,卻沒一個發覺其中的奧秘。
防城士兵的戰車粼粼的走在冬天堅硬的地面上,盛武仲回首眺望,這時在齊魯大平原上已經見不到人影活動,除了背后的齊國軍隊。齊國人聲勢浩大,已經讓魯國百姓驚恐逃亡,現在,附近的城邦已經開始閉城堅守,野地里沒有膽敢私自活動的百姓。
盛武仲在這樣的氛圍下,被三百勇士一路護送到旅松日光之下并無新事,百年后,溫泉關上,斯巴達三百勇士面對二十萬波斯軍隊坦然無懼。而現在,三百名魯國勇士提前展示出類似溫泉關戰事的勇氣,鎮定自若的穿過了二十萬的齊軍大營。
這還沒完,盛武仲在旅松城門口,與迎接的魯國官員寒暄數句,隨行的三百勇士卻不愿意進城,他們躬身向盛武仲告辭:“主上,防城守衛薄弱,我們這三百人離開之后。防城甲士數量不夠,萬一齊軍攻城,恐怕百姓會因為家主的離開,而戰斗意識不強烈,所以,請家主允許我們回去保衛自己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