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心中暗罵這幫小子,臉上卻堆出笑容:“何老先生不是去香港準備婚禮了嗎,怎么連夜趕回來了?”何天生奇怪的看著蕭宇:“誰的婚禮?”
一旁的芬妮忍不住笑出聲來,蕭宇看到何天生的神態已經明白了大半,自己終究還是上了這幾人的當,看來芬妮壓根不是何天生的未婚妻。
王覺也是一臉的窘態,連忙把話岔開:“芬妮小姐是何先生的孫女……”蕭宇呵呵笑了起來:“你不是說她是何先生的未婚妻嗎?我把給他們的結婚禮物都準備好了!”蕭宇不失時機的反戈一擊。
王覺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何天生已經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罵了一句:“胡鬧!芬妮不懂事,你們這幫人也不懂事?要不是阿宇心胸寬廣,換成其他人早就跟你們翻臉了!”姜是老的辣,他輕輕松松一句話,弄得蕭宇也無法追究下去,表面上把王覺一幫人訓了一通,其實是巧妙的回護了他們。
時間已經是午夜,蕭宇雖然很想和老頭子多聊幾句,可是也知道現在的時機不對。何天生隨便問了蕭宇幾句,然后說:“明天清晨如果你有空,陪我一起去喝早茶!”蕭宇知道他答應和自己單獨談話,欣喜的點點頭,借機向何天生告辭。
何天生對芬妮說:“今天的事情都是你攪出來的,你把阿宇送回酒店,當作向人家陪罪!”芬妮高興的答應下來。
蕭宇留意到王覺看芬妮的表情有些特別,他的心中不由得一動,難道王覺對芬妮產生了感情?
回去的路上,蕭宇故意板起了面孔,芬妮一邊偷看他的表情,一邊笑了起來。蕭宇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笑什么?”
芬妮嬌媚的看了蕭宇一眼:“你生氣的樣子很帥!”蕭宇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我這人最禁不起誘惑,小心我色心一起,辣手摧花!”芬妮笑著咬咬嘴唇:“爺爺說的沒錯,你真的很有趣!”
蕭宇奇怪的問:“丫頭,問句我不該問的話,你整一個洋妞,從頭到腳也沒一點東方味道,怎么跟何老爺子扯上的血緣關系?”
芬妮笑著說:“我奶奶是法國人,我媽咪是瑞士人,我的身上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蕭宇忍不住想笑,丫的挺逗,按生物學上的觀點,她爸爸是雜交一代,這妞是雜交二代,怪不得身上找不到中國人的特征,看來是西方的遺傳基因占優啊!
芬妮看到蕭宇的樣子,料到他沒想什么好事:“我聽爺爺說你很能打,有機會我要領教領教!”蕭宇搖了搖頭:“我從來不打女人,再說了,談到能打,朱候比我厲害,你還是找他練吧!”
芬妮說:“中國的男人都很虛偽,做任何事情都喜歡有所保留!”
蕭宇聽她這話就來氣,別以為長兩根金毛就把自己當洋鳥:“你懂什么,這叫含蓄!”芬妮看了看蕭宇:“還有,中國的男人特別大男子主義!”
蕭宇忍不住搶白說:“外國男人也沒什么好,除了毛多,我沒看到有一樣長處!”芬妮有些生氣的看著蕭宇:“你知不知道你這人很沒有風度?”
汽車駛到皇都大酒店,蕭宇開門下車,走前又回過頭來:“丫頭,知不知道一句話?”芬妮修長的眉毛向上挑了挑。
“話不投機半句多!尤其是跟你這種假洋鬼子!”蕭宇撂下一句話,差點沒把芬妮氣個半死。
回到酒店,卓可純聽到動靜過來看他,蕭宇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今晚跟王覺多喝了兩杯,害你擔心了!”卓可純溫婉的笑了笑,她遞給蕭宇一封信:“剛才有位服務生送來的,你是不是有朋友在澳門?”蕭宇有些奇怪的搖了搖頭。
蕭宇打開信封,里面只有一張照片,當他看清照片上的人究竟是誰時,他的表情馬上變得僵硬起來。
照片是黑寡婦秦萌的,照片上的她拿起手槍,槍口的位置正朝向鏡頭。蕭宇明白當初幫助紅粉虎的事情已經被春秋社知道,看來敵人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譚自在終于對蕭宇完全絕望,他不會讓這個潛在的威脅繼續存留下去。
卓可純并不知道蕭宇的這段秘密,可她從蕭宇的表情已經看出事情相當的嚴重。她關切的問:“出了什么事情?”蕭宇把信裝入衣袋,他對卓可純說:“今晚你最好在我的房間睡,明天一早我會送你先回臺灣。”
潛在的危機讓蕭宇無法入睡,面對面的戰斗并不可怕,最讓人恐懼的就是這種看不清方向的等待。
卓可純也沒有入睡,她很想為蕭宇分擔,可是她又清楚,一旦蕭宇決定隱藏在心里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讓他說出。更何況,蕭宇對于自己自始至終都只是一種平淡無奇的友情。
蕭宇熄滅了房間內所有的燈光,他透過窗格遙望著漆黑的夜空,這場風波注定會到來,他并不怕面對,只是害怕這場風波會波及到身邊的朋友和兄弟。
黑暗中卓可純輕聲說:“我決定留下來跟你一起!”
蕭宇點燃了一支香煙,煙頭時而明滅的火光映射出他復雜的眼神。
卓可純又重復了一遍那句話。
蕭宇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低沉有力:“我曾經得罪了一個殺手集團,現在他們已經找到了澳門,我擔心會連累到你!”
卓可純柔聲說:“你不要忘了,我們是合作伙伴,你答應過我,要為我復仇,再沒有完成這件事以前,我不會離開你!”
蕭宇沉默了下去,他何嘗不知道卓可純真正的用意,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身邊的這一份份的深情,他現在所能做的只有沉默!
清晨七點的時候,蕭宇為卓可純收拾好了行裝,經過一晚的時間,卓可純似乎突然改變了主意,她答應先離開澳門。兩人來到酒店大門的時候,看到一身黑色便裝的芬妮正好走了過來,她是來接蕭宇去喝早茶的。
蕭宇讓她順道把卓可純送往機場,卓可純的眼神顯得十分的憂郁,看得出離開澳門她并不情愿。蕭宇特地囑托她:“這件事不要告訴四震他們,我自己應該可以應付!”
從機場前往茶樓的路上,芬妮問:“卓小姐是不是你的情人?”蕭宇有些不耐煩的說:“你這人好像對別人的事情特別關心!”芬妮笑著說:“不是對別人,是對你,你覺沒覺著我對你和別人不同?”
蕭宇拱手告饒:“謝謝!您是一世界級大美人,我哪有那資格讓你高看一眼,我這人又虛偽,又大男子主義,典型的一個中國小男人。”
芬妮看了看蕭宇:“我喜歡你!”蕭宇差點沒被她這句話給噎死,這洋妞不是有病吧。
芬妮補充說:“你聽清楚,我只是有些喜歡你,并不代表愛你!”蕭宇吐了吐舌頭:“你也聽清楚,我這人最喜歡的就是東方女性,對你這種洋妞壓根就沒興趣,你千萬別誤會我會愛上你。”
“你一定會!”芬妮充滿了自信。
蕭宇笑著說:“看不出你們洋人都有自我陶醉的毛病。”
“蕭宇,我告訴你,只要我看上的東西,我都會得到。”
蕭宇把身體縮在座椅上,作出禱告的樣子:“圣母瑪麗亞,就當我蕭宇求你,讓這洋妞把我當一屁,給放了吧!”
芬妮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這時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盲女突然從馬路橫穿了過來。蕭宇慌忙提醒她,芬妮將剎車踩到最大,汽車輪胎在地上滑出兩道深痕。
那盲女嚇得跌倒在地上,手中的拐杖也丟到了一旁,她膝蓋的皮膚被粗糙的地面磨出了一大片血跡。芬妮也被這突發的狀況嚇得面孔煞白,雙手緊緊捂住胸口。
蕭宇推開車門,跳了下去。那盲女一邊摸索她的拐杖,一邊哭泣。蕭宇把拐杖拾起,遞到她的手中,把她的身子從地上扶了起來。
“你有沒有事?”蕭宇關切的問,那盲女一邊搖頭一邊站起身來,芬妮也從慌亂中清醒過來:“我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那盲女雖然這么說,可是傷口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芬妮滿懷歉意的說:“是我不小心,這樣,我還是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盲女嘗試著走了一步,可是馬上又痛苦的蹲了下去,蕭宇估計她可能是在剛才摔倒的時候扭傷了腳踝。他低聲說:“你的家住在哪里?我們可以送你回去。”那盲女顯得異常的迷惘:“家……我已經沒有家了……”晶瑩的淚水沿著她曲線柔和的面頰滑下,讓人感到異常的同情。
蕭宇和芬妮對望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她送往醫院,蕭宇扶起那盲女:“我們必須帶你到醫院去檢查一下腳踝。”
那盲女點點頭,小聲說:“我……恐怕走不動了,你……能背我嗎?”蕭宇當然無法拒絕,他轉過身去,那盲女柔軟的小手搭上了他的肩頭,這時蕭宇忽然聽到芬妮的一聲驚呼,然后一種異常冰冷的感覺從他的后背猛然插入了他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