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將無憂抱得極緊,唇舌間狂熱的索取,也不閉眼,深看著她的眼,只想離開前記下她所有的表情。
無憂全身地骨頭,都象是要被擠碎,疼痛中卻能感覺到他濃濃的眷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將她緊緊繞住,她自己也分不清那是什么樣的一種情愫。
心慌意亂……意亂情迷……
惶恐中,卻又一份期待依戀。
到得后來,她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只覺得腦子隨著體內的空氣,一點點被抽空,只剩下眼前那張讓人心安的俊容。
她知道自己在這世上,不該帶走任何男女之情,想將他推開,攥著他肩膀衣裳的手,卻只是緊了又緊,硬是沒舍得放開。
開心想到馬上就要分開,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身體里,一并帶走,永遠留在身邊。
但婉城將要開戰,她是眾人的信仰,也是百姓的護身符。
固然對她萬般不舍,卻也不能將她帶走,暗嘆了口氣,輕輕放開她,退了開去。
無憂少了他的手臂的束縛支撐,兩腳一軟,竟吃不住力,軟綿綿地跌靠向他。
他將她接住,又不再舍得放開,低頭在她面頰上親了一下,唇順著她的面頰慢慢移下重新尋著她的唇。
嘴唇所觸,無法一不香軟細膩,想到那夜與她的抵死纏綿,心神不由激蕩,難以把持。
略為沉吟,將她打橫抱起,仍偏頭吻住她。
如果動作快些,還能有時間要她一回。
無憂在他眼中看見兩團跳躍的火苗,越燃越旺,竟象是要將他整個人燒起來。
他在她面前從來不掩飾,對她的渴望,無憂突然意識到什么,臉上一燙。
這時候,實在不是時候。
跑逃,而他的那雙眼卻象帶著魔力,yin著她動彈不得,被他吻得更深。
無憂的身體一分一分地酥軟下來,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只能在他懷中輾轉相承。
臉上慢慢泛起紅潮,羞澀地躲避著他的視線。
他看著她平時難得一見的小女兒形容,哪里還忍得住。
深吸進一口氣,強按下腹間騰騰而起的欲火,躍向前面假山,卻與一人對了個臉對臉。
咫尺間,那人搖著扇子,笑盈盈地瞅著他們看,那副神情分明將他和無憂親熱的事,看在眼里,卻是鳳止。
開心怔了一下,停了下來。
無憂見開心神情有異,感覺有什么不對勁,回頭,也即時怔住。
鳳止收了扇子,微微笑了一下,道:“不必理會我,你們繼續,繼續。”
無憂這才回過神來,她平時臉皮厚,都是她看別人,而現在是她跟男人親熱,被別人撞上,臉皮也就厚不起來。
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正要從開心懷里掙扎下地。
鳳止卻若有所悟地道:“我轉過身去,不看你們,你們繼續。等你們完了事,我再尋他。”他指了指開心。
還能繼續?他這時候來礙事不說,還說這見鬼的風涼話。
開心恨不得一腳把他踹死,淡定地放下無憂,體內殘余的邪火還在亂竄,沒好臉色地問道:“什么事?”
“是有人叫我給你帶個話。”鳳止瞄了無憂一眼,沒說下去。
“什么話?”開心蹙眉。
鳳止又睨了無憂一眼,“二位正情濃意切,還是等你們完事了再說……”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無憂真想一巴掌將鳳止煽出‘常樂府’,“有什么事現在說不得?”
“我怕說了,二位就沒了興致……”
“到底什么事?”開心面如鍋底,有他在這兒杵著觀風景,更沒興致。
“三姑娘來了,說是你傳信給她,要見她。”鳳止將扇子一合,兩人正親密著,突然跳了另一個女人出來,大煞風景不說,鬧不好,還能惹火無憂,落個不歡而散,“這可是你們要我說的,話帶到了,我走了。”
開心臨走約三姑娘見面,無憂確實有些不是滋味,但她無權干涉開心的男女之事,退開一步,“我先走了。”
“好,記住,一定要等我回來。”開心也不留,現在確實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無憂笑了一下,心里卻微微得涼,不答,轉身離去。
開心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花蔭后,向自己院子急趕。
三姑娘坐在他院中石桌旁,向院門焦急張望,見他回來,一掃愁容,起身奔了過來,“馬上要走嗎。”
開心點頭。
“永和在這里不敢怎么樣,但在越京便不同了。你去西越,一定要多加小心。”
“不用擔心。”
“你這么急找我,是有什么嗎。”開心臨走找她,她高興得整個人都要飄了起來,但很快冷靜下來。
以開心的性子,這時尋她,必然有事,絕不會是因為男女之情。
但不管怎么說,他走之前想到了她,她仍高興得難以自抑。
“我想你還欠我的人情。”開心開門見山。
三姑娘愣了一下,“你要我做什么?”
“幫我保無憂太平,直到我回來。”
三姑娘臉上笑意漸漸冷去,那份喜悅也隨之散去,“她是常樂郡主,這府中高手如云,哪里還需要我保護她?再說她是婉城之主,天女轉世,誰能動她?”
“只是以防萬一,只要她平安,我回來,你欠我的,也就兩清。”
三姑娘的臉白了下去,“你急巴巴地找我,就為這個?”
“是。”三姑娘做首飾的手藝好,眾所周知,卻少人知道她一家人個個是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
不管他們一家功夫如何高,但掙著皇家的錢財,就少不了的明爭暗斗。
有一次,太后七十大壽,齊皇在他們的死對頭唐敏那里打造了一匹金馬,送給太后。
那時,還是三姑娘的父親司劍當家。
金馬打成后,在準備送往京城的頭一天,唐敏請了婉城許多官員前去觀望欣賞。
等眾人散去,將馬融去,只剩下一截馬頭,派人頂著銀狐的名,帶了這匹金馬,偷偷潛進司劍的作坊,將馬頭藏進司劍家的融爐。
齊皇的人裝車之時,發現金馬不翼而飛,立即要求靖王派人全城搜查。
并買通司劍作坊里的一個伙計,說看見司劍匆匆將一匹金馬放入融爐。
將目標指向司劍,暗喻是司劍派人盜了金馬毀去,故意害他于水深火熱中。
如果司劍家的融爐里發現蛛絲馬跡,司劍家必是滿門抄斬。
正巧三姑娘去靖王府送首飾,得知此事。
匆匆趕回,通知父親檢查融爐。
回到府中,官兵已經早她一步到達,她根本無法通知父親。
絕望之際,與她同來的開心說他有辦法。
三姑娘求他幫忙,說只要他救下她的父親和作坊中的所有人,以后無論他要她做什么,她就是搭上性命,也會去為他做。
開心當時只是半真半假地戲笑,“好,你說的,這人情,你可欠下了。”
也不知開心用的什么辦法,本該在司劍家融爐里的半只馬腳,不見蹤影。
又有人向靖王密報,說那馬是唐敏自己融毀的。
靖王立即派人前往唐敏作坊,唐敏沒想到在司劍家搜查的靖王,會突然出現在他家,打開融爐,里面竟擺著那截故意留下的馬腳。
由于頭一天,唐敏為了眾人認得這匹馬,故意在眾官員面前顯擺。
如果這馬腳在司劍的融爐里尋到,叫他無法否認。
哪知卻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唐敏一家因欺君之罪,滿門抄斬。
三姑娘看著那一顆顆滾落的人頭,汗濕了手心,如果不是開心,這些四處亂滾的頭便是他們家的。
雖然,她一直想不明白,當時作坊被官兵圍得水泄不通,開心如何在前去搜查融爐的官兵面前取出馬腳,轉移到唐敏的作坊里,但這人情卻是欠下了。
她一家人,一百余口,如果不是開心,早入了黃土。
此時開心讓她保護無憂,不管她如何不愿意,又如何心冷,卻不能推拒。
“你想我怎么做?”
“如果府中太平,倒也罷了。如果有變動,我希望你無論如何,設法護她離開,前往蘇家。”蘇家固然人脈極廣,但他不能不妨另有變故,就象當年母年帶他們兄弟二人前往南朝,本以為從此可以自由,沒想到竟踏上了黃泉路。
他不能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婉城,在拳腳上最有能力保護無憂的,就是三姑娘一家。
只要入了蘇家,就有密道離開婉城,轉移到安全去處。
“你就這么喜歡那丫頭?”三姑娘仰頭直定定的看著他,她與開心相識也有多年,從來不曾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
“是。”開心毫不否認。
三姑娘眼里慢慢濕潤,半晌,點頭,“好,我答應你。”
“謝了。”開心笑了笑,“我該走了。”
三姑娘咬著下唇,看著他離開,眼淚終于順著臉龐滑了下來。
開心……再也不會是她的……應該說,他從來都不屬于她,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廂情愿。
深吸了口氣,那丫頭過去邪惡狠毒,他根本不待見。
三年不見,回來竟象換了一個人,而他一顆心完完全全地奉給了她。
這難道就是命?
吸了吸鼻子,抹去眼水,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