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盟主鐘元稍稍的頓了一下之后,笑著道,“齊教主不會以為,我的法力,連這剛剛發生過的事情,都不足以支撐著還原出來吧!”
聽得這個,不僅僅是妙一真人齊漱溟心中一緊,便是血神君鄭隱也是一震,因為,他知道,自己之前受到的那一場指責,算是要名副其實了,而且,自己還找補不回來。[]
鐘元,并沒有絲毫等待妙一真人齊漱溟等人同意的意思,話語落后,徑自將留形鏡從自己的芥子空間之中取了出來,而后,法力似大河洶涌,滾滾而出,灌注入了其中。瞬間,一道朦朦朧朧,如煙似霧的光輝逸散出來,轉瞬之間,便行將休寧島周遭數十里的地界,都行給籠罩在了里面。
這朦朧光霧,如同上古蜃龍噴吐的蜃氣一般,不停的涌動變幻,呈現出一幕幕的奇景。如果,在場之人,不是都對當前的事情非常之了解的話,肯定會以為這只是一場撲撲通通的海市蜃樓。然而,現在,他們卻是能夠清晰無比的解毒出來,這一幕幕變幻的奇景,就是不久之前,此地發生的事情。
一切,雖然悄無聲息,然而,在場的修士,哪一個不是高手,解讀唇語,對于他們而言,實在是再簡單也不過的事兒了。所以,峨眉派一干人等飛速趕來之后,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晰無比的被他們給解讀了出來。
如果說,苦行頭陀等人所說的話語,還有可能被視作是一種斗爭的策略的話,那么,其余的一些個長老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了。
看明白個中情況之后,所有的非峨眉派修士,都行朝著峨眉派投去了鄙夷、不屑的目光。通天盟所屬的修士,還好上一些,也只是有目光上的行動,其余的,沒有得到鐘元的指令,卻是沒有妄動。但是,魔教就不同了,自家的si敵,丟了這么大一個臉,自然是要好生的嘲笑一番。所以,他們一個個的,卻是沒有一絲一毫掩飾的意思,明嘲暗諷,指桑罵槐,等等等等,諸般手段齊出,極盡挖苦之能事兒。
此時此刻,鐵證如山!峨眉派眾修士,面對于此,即便是心中怒火如熾,卻也只能夠狠狠的壓抑在心里,不能夠爆發出來。
“齊教主,”鐘元收了留形鏡之后,開口道,“事情,已經很是明顯了。本來,我還認為,休寧島群仙的罪過,要大上一些,畢竟,終究是他們背盟在先。然而,現在我卻是不這么看了。因為,貴派的行徑,實在是沒法子讓人不擔心,不有所預防,如果,是我擱在休寧島群仙的位置上,我也會這么做的。”
“這么說,鐘盟主的意思是,此番爭斗,全然都是我們峨眉派的錯了?”妙一真人齊漱溟冷聲問道。
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家已然理虧,再在那上面糾纏,只會讓峨眉派的聲望衰落的更多,讓峨眉派更加的名聲掃地。所以,他卻是直接的跳過那些枝節,直接問結果。這樣的話,即便是得到的結果仍舊是難以盡如人意,也必那樣糾纏之后要好的多。
鐘元將頭微搖了搖,道,“不然,雖然峨眉派在此番爭端之上,要負的責任更大一些,但是,卻也不至于負全盤的責任,畢竟,背盟之舉,終究是背盟之舉。所以,我認為,此番兩家爭端,應當三七開,七成責任在峨眉派,三成責任,在休寧島群仙。”
鐘元如此的判斷,既有些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讓任何人,都說不出什么吧不是來。所以,當此之時,妙一真人齊漱溟再次開口,問道,“鐘盟主此舉,倒也算的公正,不知道,鐘盟主準備如何對此番之事,進行裁決?”
“很簡單!”鐘元淡然一笑,道,“此番爭端,根由在于休寧島,所以,利益之分派,也應當以休寧島為根本!”
鐘元此言一出,當是時,所有的人,都行將耳朵給豎了起來。因為,他們都行明白,真正的戲肉,來了!
鐘元一頓之后,接著道,“休寧島之所以重要,就在于其上被銘刻了引劫陣紋烙印體系。看現在這種情形,很顯然,這個引劫陣紋烙印體系,是無法完全的烙印成功了,只能夠用在此時了。
如此的話,那他所能夠庇護的渡劫之人,也就有限了。我覺得,可以這樣分派,其中,三成的渡劫人數,歸屬于峨眉派。另外的七成,則歸屬于休寧島群仙!”
鐘元說到這兒,休寧島上的一干散修們,大多數都是心潮澎湃,顯得頗為ji動,只有陽阿老人等極少數的修士明白,這種好事兒,是絕對不可能真個落在自家的手里的。因為,世界上,絕對不存在那種專門利人,絕不利己的“好人”。
果不其然,緊隨其后,鐘元又行接著道,“不過,鑒于之前休寧島群仙的背盟之舉,這七成的渡劫修士名額,由我通天盟和魔教負責接管。至于休寧島群仙的渡劫事宜,則由我們視休寧島群仙的悔過情況,在進行具體的處理。如果,他們si不悔改,那么,今生,都別想得到任何關于渡劫的幫助,反之,如果悔過情況良好,那么,我們則全力幫助他們渡劫!”
說到這兒,鐘元頓將了一頓,而后,繼續道,“不知道,我如此之處理,眾位可有意見?”
片刻之后,全場仍舊是沉默。
這自然不是鐘元的做法公正到了極點,任誰都沒有任何的意見可言。事實上,除了通天盟之外的三家:峨眉派、魔教、休寧島散修,每一家都有相當大的意見。
峨眉派,自然是認為自己應當得到休寧島渡劫之人更多的份額;而魔教,則認為,給峨眉派留下的份額太多,使得自家能夠分到的份額,顯得有些稀少;至于休寧島散修,意見就更大了,因為,原本屬于他們每一個人的渡劫權利,現在,卻是被剝奪了一個干干凈凈,點滴不剩。
不過,有意見歸有意見,卻是沒有一家敢于開口進行質疑的。峨眉派是擔心因此引動了通天盟和魔教的強力反彈,以至于,不僅連這最后的三成都不能剩下,還有可能使得自家蒙受更大的損失。
魔教,則是血神君鄭隱明白,經過自家剛才的拒絕,鐘元肯定是已經對他產生了很大的猜忌,所以,寧可將一部分利益交給峨眉派,也不交給他們,畢竟,和正面刺過來的刀槍比起來,還是背后射來的冷箭,更加的讓人難防一些。現在的魔教,終究是剛剛開始起步,所以,血神君鄭隱并沒有現在就與通天盟這么一個如日中升的勢力進行全面對立的打算,所以,他也只能夠對此聽之任之了。畢竟,這一次的利益,完全是平白的來的,真個算起來,三成五,也不算少了。根據之前陽阿老人解釋的休寧島情況,這三成五,起碼就代表著十幾個天仙的力量。
而休寧島群修,雖然意見最大,但是,也就屬他們,最是不敢開口進行質疑了。原因很簡單,他們的實力,在眾人之中,最是弱小,可謂是別個三家任何一家,都足以將他們給完全的福滅掉。在這種情況下,不懂得低頭做人,那失去的,恐怕就不僅僅是渡劫飛升的機會,還有他們的生命了。
鐘元,之所以做出如此之決斷,就是根據他料定的眾人心中的底線邊緣來制定的。現在,果真是一句奏效,任誰都沒有提出異議。見得如此,當是時,其再次開口道,“好,既然大家都沒有什么意見,那此番之爭端,就按照這個結果處理吧!”
妙一真人齊漱溟、血神君鄭隱、陽阿老人,這三家領袖,俱個一個踟躕之后,都行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接下來,鐘元將目光移轉,注視到了陽阿老人的身上,笑著道,“你們休寧島散修,固然是有著諸多的不得已,但是,錯誤就是錯誤,是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的。現在,你就回去,讓休寧島眾修士,自行作出決定,看看他們是愿意接受我們通天盟的監管,還是愿意接受魔教的監管。
一切,全憑自愿,不要勉強,去吧!”
“是!”陽阿老人聞此,心中一顫,當時,有所決斷,一聲應和之后,身化流光,重新的遁入了休寧島防護屏障之內。
與此同時,血神君鄭隱的心中,又是一聲慨嘆。因為,他明白,休寧島這么多的地仙,肯定大部分要被通天盟給包攬了,他們魔教能夠分潤到的,恐怕沒有幾個了。不過,對于此,他也沒有辦法,仍舊只能夠聽之任之。
對于自己之前所作出的決定,血神君鄭隱沒有絲毫的后悔。因為,他很清楚,唯有如此,魔教才能夠更好的生存、發展下去。
片刻之后,休寧島八十六位地仙全部出來,一番選擇之后,果不出血神君鄭隱所料,其中,七十九位選擇了通天盟,只有七位,選擇了魔教。
通天盟,大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