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秒跑出十米,如果是頂級運動員,也能跑出如此速度,但站在原地爆發啟動,強力出腳后,以同樣的速度,返回原地,怕是還沒人能做的象羅二般風輕云淡。
整個一下午,羅二躺在帳篷里,琢磨著自己的速度,也沒人來大打攪自己。
到3營作格斗教官,羅二本來就不情愿,現在也沒人來催自己,他也樂得清閑。
舒緩了心情,羅二再次把精神力,看向自己腦海中的那只螞蟻。有了紅庫、黑庫的際遇,現在還有護腕的裝備,羅二對腦海里感覺到的那只螞蟻,也不詫異了。
怪事遇多了,也就成了平常事。
看到那只巨大的赤紅色螞蟻,羅二忍不住的全身顫栗,他現在體質的加強,絕對和它有著關聯,但現在他還是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聯系。
原本以為自己夠強大了,但眼前的螞蟻,讓羅二覺得,自己才是渺小的螻蟻,弱小的不堪一擊。
“你到底是什么來頭,大家伙?”嘴里喃喃著,羅二眼神掃過這個孤傲的巨大昆蟲,無奈地觀察起從不理會的節肢動物。
龐大的兩只復眼,鋼鞭一樣的觸角,尖銳鋒利的一對大鄂,似乎能咬斷任何鋼鐵;方正厚實的胸部,粗壯的腹部,如此的一個大物,全身閃爍著火紅的光芒,就象是即將發動的鋼鐵巨獸。
六條緊繃的結實長腿,穩穩地支撐著龐大的身軀,腿兩側一排倒立的毛發,如同鋼針般黝黑的讓人心寒。
在羅二看來,這是一只侵略性極強的螞蟻,若是撲向敵人,肯定是不死不休,還要吃光吃凈。
以羅二1米75的身高來算,這只螞蟻有兩米高,六米長,是個不折不扣的殺手。
嘴里嘖嘖地驚嘆著,羅二剛要收回目光,卻發現,大螞蟻的尾部,那赤紅的顏色,在緩緩的暗淡下來,變得雪白。
“怎么回事,還能變色?”有細細看了一眼,羅二認為,這和自己沒有關系,遂收斂精神,開始小憩。
下午轉醒,羅二感嘆了一句,“頭一次,睡覺沒人打擾,還真不適應。”
起身,羅二在3營的附近,轉了一圈,在眾人驚嘆的目光中,施施然回到帳篷,吃過通訊員送來的飯食,慢悠悠洗了個熱水澡,安然休息。
戰斗力不咋地,可這待遇是夠好的,飯菜大米肥肉的,讓羅二心里開始憤憤然;熱水澡,那是志愿軍里奢侈的事情,在這里卻很正常,到底是當地人啊。
入睡前,羅二把腰里的托卡列夫TT33手槍,上膛關保險,放在頭邊,這已經是習慣了。
再次看向大螞蟻,這家伙的腹部,雪白的地方,又多了一分。“等到你成了大白蟻,估計會更好看了。”嘲笑一句,羅二合上雙眼。
睡夢里,羅二搖身變成了一只健壯強悍的大螞蟻,和數百個同伴,環繞在上千名全身盔甲的戰士周圍,向入侵的敵人,發起了決死攻擊;是的,決死攻擊,羅二能感受到,螞蟻臨死前的悲壯。
大股的同伴當中,羅二能看見,還有稀疏的幾個大螞蟻,渾身閃爍著橙色、黃色的光澤,帶領著占據多數的赤色螞蟻,沖向敵人的陣地。
殘酷的戰場上,羅二看見,幾個已經雪白了一半身體的同伴,每當殺死一個敵人,和自己摸樣幾乎一樣的螞蟻,身上的雪白,就減少了一些,重新閃爍起赤紅色的光澤。
殘肢飛舞的戰場,讓羅二的熱血,澎湃起伏。
影像不是很清楚,但羅二還是被耀眼的毀滅光芒,爆裂的巨響驚醒了。
“靠,作噩夢了。”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羅二起身,掏出了一盒香煙,打火點上。不喜歡煙的味道,但用來緩和緊張還是不錯的。
再次躺下,羅二在夢中,又變成了那只螞蟻;這回,他出現在一個兵營里,和同伴一起,觀看一個違紀的同伴,綁在一個精鋼制作的圓柱上。
沒有鞭打,食水供著,但腰間堅韌的鐵鏈,讓違紀的同伴,不能離開圓柱三米范圍。
圍觀的時間,延續了幾天。
幾次圍觀,細心的羅二發現,這只同樣渾身赤紅的家伙,身上的色澤,也是從尾部開始,變得雪白;
從開始暴躁掙扎開始,隨著赤紅色的減退,雪白范圍的加大,這只受到懲罰的家伙,漸漸失去了力量,變得十分羸弱,連叫聲也從尖細變得嘶啞。
直到周身雪白的時候,嘶吼慘叫的螞蟻,哄然倒地,碎裂成一灘細小的碎塊,被蜂擁而上的同類,吞吃的干干凈凈。
羅二的嘴里,也在咀嚼著同伴的碎塊,嚼的嘎吱嘎吱的,就象是在嚼一塊煮熟的牛筋,津津有味。
“嘔”,胃里鬧騰著,羅二猛然起身,趴在行軍床邊,開始吐了起來。
“什么玩意,還吃自己人,嚇死老子了。”拿起水壺,漱了漱嘴,羅二再也睡不著了。
已經休息了一整天,實在是沒法睡覺了,羅二穿好衣服,出了帳篷。
現在是凌晨時分,半島的白天,來的很早,天色開始蒙蒙亮。
活動身子,羅二在原地做起了俯臥撐,身體的強健,讓他非常享受體內涌動的活力,要是再次失去力量,那還不如死了的好。
不過,和昨天相比,羅二感覺,身上的爆發力,竟然有了一點減弱;不細細感受,這種減弱,還真的體會不出來。
站在原地,羅二仰頭閉目,回味著體內的力量;良久,眼睛猛地睜開,身子如同爆炸的炮彈,“呼”地竄向遠處,直直定在了二十米遠的小溪邊。
溪邊的小水潭,倒映出羅二慘白的面孔,他的臉色,難看得嚇人。
沒錯,羅二證實了,自己在夢中看到的事情,那只渾身雪白,轟然倒地碎裂的家伙,就是自己的下場。
死去不可怕,但失去了力量,才是最可飾的事情,更何況,那滿地的碎片,深深刺痛了羅二的心臟。
慌忙看向腦海里的大螞蟻,現在羅二對這個家伙,是又恨又懼;自個過的好好的,你跑來干什么,還有這么大個隱患,缺德帶冒煙的。
羅二后悔也沒辦法,人家來也是被護腕的氣息引來的,現在已經徹底融入了他的魂魄,奮斗沒辦法分開。
所以說,不要因為占了個大便宜沾沾自喜,大便宜里或許有著你躲不開的禍患。
早起的幾個戰士,看見羅少尉從小溪邊匆匆跑進帳篷,臉上滿是驚慌,不由得大為吃驚,難道是美軍進攻了?
很快,金中尉和霍夫少尉收到了消息,他倆只是疑惑地搖搖頭,不再去想了,想了也白想,怪累人的。
送早飯的通訊員,一臉怪異地回到營部,據他所說,羅少尉呆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連招呼也不回應。
“真是個怪人,志愿軍里的干部,都這么奇怪嗎?”霍夫少尉好奇地問金中尉,回答他的,是一個白眼。
身體里的力量,在一絲一毫地減少著,羅二憑著散手對自己的感知,可以確定了;但如何阻止力量的消失,甚至恢復,他十分頭疼。
按照夢里的提醒,他必須身赴戰場,盡量殺敵,才能恢復力量;至于力量消失的最后,粉身碎骨的下場,也是他最恐懼的。
“媽的,干了,行不行得試試,不能坐著等死。”羅二惡狠狠地扔下煙頭,忽地站了起來。
站起來的一瞬間,羅二醒悟了,精血,對,就是精血,那才是自己渴求的。“冤孽啊,老子明白了,天上不會掉餡餅,掉下來的,也是帶毒的。”
有了老婆,還有那個沒出世的孩子,羅二對戰場廝殺,念頭淡了不少,也不愿去追求,軍功在他的眼里,是可望不可及的。
憑自己的身手,那個軍功很簡單,但后面的追問,才是要命的,自己寧愿不去拿那燙手的軍功章。
因果循環,羅二的目光,還是盯上了敵人的精血;以前是過癮般的快感,還能克制,現在,成了保命的方子,由不得自己不出手了。
說干就干,羅二來到營部的帳篷,找到了等他已久的金中尉。
“歡迎你啊羅少尉,你的到來,必定會讓3營的實力,升上一個大臺階。”金中尉有些憔悴,和羅二連面還沒見上,他已經被羅二折磨的沒了主意。
什么玩意,連歡迎詞都和以前一樣,霍夫少尉能來3營,朝鮮語是能聽懂的;平靜地和羅二敬禮握手,霍夫少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年輕的中國軍官。
辦好上任手續,羅二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要求,“金中尉,我想到3連去。”
本來對羅二的安排,有些犯愁的金中尉,聞言有些吃驚,“羅少尉,3連現在前沿,每天都要和敵人打上幾仗,規模不大,但傷亡不小。”
霍夫少尉也很詫異,呆在后方好好的,竟然要求去前沿,嫌自己命長了不是。
羅二的要求,聽在倆人的耳里,成了求功心切的愿望。
保險起見,金中尉向團部大了個電話,說明了羅二的主意,不是自己安排的。電話里,團長樸正勇同意了羅二的請求。
“羅少尉,團里同意了你的要求,你隨時可以到3連,作為格斗教官,你有權戰場自主行動。”金中尉放下電話,眼里流露出的,是由衷的敬佩。
自己人再斗得厲害,但敢于要求上戰場,還是令人佩服的;不過,佩服歸佩服,底下的手段還是要找機會的。
“那好,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羅二的心情,是很急切的。
“可以,你還有什么要求嗎?”金中尉沒有看羅二的眼光,隨口問道。
“這把刺刀可以給我嗎?”羅二手一抄,從桌子的一角,拿起了一把帶鞘的M4,轉手插在后腰。
拿都拿了,還假惺惺的,可恥。金中尉滿含笑意,“可以,那去殺敵,也是我的心愿。”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搞到的,全新的刀具,戰場上也不好搞到,被羅二給順走了。
跟著金中尉派出的通訊員,羅二快步走在南下的小路上,身上的缺陷,在要命地督促著他,由不得他不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