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來啦,還有推薦嗎?還有收藏嗎?支持大羅羅一把吧!
......
“險些誤了大事啊!”白斯文拍了拍額頭,自言自語道,“怪不得朱濟世肯賣洋槍給大清……看來還是要自辦軍工,這洋槍火藥,事關大清基業,的確不能被外人所掌控!”
“可是大人知道怎么辦軍工嗎?”羅德理笑吟吟地問道,“大人知道上哪兒能聘到精通軍工的西洋技師嗎?知道開軍工廠需要購買多少機器、模具、原料,這工廠選址,又在哪里合適嗎?”
“還真不知道。”白斯文搖搖頭,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看著羅德理,沉聲道,“羅德理先生,如果本官沒有猜錯,你是專程前來同本官說這些話的吧?說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從本官這里得到什么好處?”
“既然白大人挑明了,那在下就不妨直言。”羅德理笑道,“在下聽說過一句話,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在大清,最賺錢的買賣,無過于做官!是嗎?”
“羅德理先生,你的意思是?”
羅德理好整以暇地說:“在下想做大清朝的官!”
“一個洋人?”
“有利可循啊,當年湯若望不是做過清國的官?現在清國還打算請幾個法蘭西軍官幫著訓練軍隊,我自認為本領不比湯若望小,為什么不能做清國的官?”
白斯文一想也對,自己在洋務上面的確是半瓶醋,之前完全是憑著朱濟世的指點才和法蘭西、美利堅談成了條約。下面如果要辦新軍、開工廠,沒有個明白人指點肯定要壞事,到時候自己非但前途不保,還會連累大清朝的國祚,可就是百死莫贖了。
……
“你要做大清朝的官了?”
朱濟世皺眉,這個羅德理跑了趟廣州,好像腦子跑壞掉了,居然到自己跟前說這樣的胡話!
“沒錯,白斯文已經同意了,只要我把2萬桿褐貝斯交給怡和行,他就向兩廣總督和清朝道光皇帝保舉我做官……”
羅德理倒是毫不隱瞞,把他和白斯文說的話,原原本本在朱濟世跟前又說了一遍,見朱濟世的鼻子都快氣歪了,才趕緊補充一句:“其實我也是為了幫你反清復明才去給大清做官的。”
“你給清朝做官,幫著清朝辦軍工是為了幫我?”朱濟世的臉色郁郁,如果這里是蘭芳的話,他大概都喊“錦衣衛”來拿人了。
“當然啦,我這是打入大清內部,以便掌握大清洋務的動向,好及時給你通報消息。杰森,你是不是也應該封我一個官?”羅德理一本正經地道。
“你還想腳踏兩條船?”
朱濟世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無論大清朝的行政效率如何低下,官辦工業總歸會加強清朝的實力,為自己將來反清復明的事業增加不少麻煩。而自己雖然有的是錢,但終究比不過滿清王朝,人家可有四萬萬漢人可以剝削,一人頭上扣一兩銀子就是四億兩!哪怕花十兩銀子只能見到一兩銀子的效益,也相當于花了四千萬兩辦軍工,自己能拿得出一樣多的銀子往蘭芳的兵工廠里面投?
“杰森,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商人,有著第一流的商業眼光,怎么就看不出清朝政府的官辦工業里面有多大的商機……”
羅德理娓娓道來,他在同清朝的官商和官員接觸后發現,即使是號稱精通西學的白斯文和長久和西方打交道的行商,對西方的工業、商業,其實也是極不了解的大外行。而同這種啥都不懂,口袋里又裝滿了銀子的外行做生意是最容易的,就是內行人眼中的垃圾,也能賣出金子的價錢來。
因而滿清搞官辦工業的商機,絕對是要抓住的!最好能想方設法推動、參與到滿清辦工業的過程中去。所以他才想著通過白斯文的路子,去當大清朝的官,而白斯文一旦將他當成辦洋務的助手顧問,那么官辦工廠的建設合同,就不難到手了。到時候,他的羅德理洋行就是總承包,包下的工程,再分給濟世行一個大頭,讓濟世行也狠賺一筆,這樣不就等于在幫朱濟世反清復明嗎?
“在我看來,清朝辦工業不過是早晚之事,這個商機我們不抓牢,怡和行、寶順行也一定會抓牢的。到時候,這個銀子不是讓渣甸、顛地這樣的人渣賺去了嗎?“
被他這么一提醒,朱濟世想起白斯文同渣甸的關系似乎非比尋常,兩者再次勾搭上也是早晚的事情,到時候白花花的銀子,可就都被渣甸那個鴉片販子賺走了。
“那么,你打算分我幾成利益?”
羅德理笑了笑,伸出個巴掌,道:“我從滿清那里搞到的訂單,照九成的價錢給濟世行四成,不過不能直接給濟世行總行。”
“明白,我再搞幾個空殼洋行就是了。”朱濟世頓了下,“還有六成呢?”
“不能吃獨食啊!法國人那里還伸長脖子等著呢,要不讓塞古爾洋行接了去?”羅德理笑了笑,壓低聲音,“杰森,等你將來恢復了大明,給我當個侯爵怎么樣?”
“好說,好說。”朱濟世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鈴鐺搖了一下,喚來了任怡江,“宜臣,去把張澤根請過來。”
“是,爵爺。”
朱濟世對羅德理道:“給你安排個使喚人沒有問題吧?”
“行啊,”羅德理當然明白朱濟世的意思,“以后我不方便經常和你見面,就讓這位張先生代為通傳消息,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朱濟世笑了起來。說來這一回自己好像也被羅德理這個奸商利用了一把!不過這個結果好像還可以接受的,出來混的,哪有不被人利用的?只要大家都有利可圖,也就不要那么認真了。
……
“還要自辦軍工,恩銘啊,這個又得花不少銀子吧?而且內務府什么德行你真不知道?事情到了他們手里就沒有不砸的。又都是上三旗的包衣奴才,打十輩祖宗開始就伺候先帝了……”
兩廣總督衙門,耆英搖著腦袋萬分為難地說道。
白斯文慨嘆地搖頭,“爵帥,卑職也兼著內務府的差事,還能不曉得那些陋規?不過咱們大清江山要安如泰山,這個軍工總歸是要辦的,其實嘛,這軍工未必一定要內務府負責……”
耆英嘆氣,“這差事不給內務府給誰?地方上面的督撫?軍工是國之重器,哪個督撫敢承擔?再說了,這西洋火器的制造法門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掌握的,你可明白?”
白斯文心說,不就是要防著漢人嗎?要是沒有朱濟世的話,這事兒還真是這么回事,可現在朱濟世的濟世行根本就是全世界最大的軍工廠之一!他們漢人早就掌握西洋火器的制造法門了!
不過這番話是不能當著耆英的面說的,白斯文斟酌了下,又道:“不如另立一個洋務衙門,專門負責對外交涉和開辦洋務工廠,把內務府負責制造火器的八旗炮廠和八旗火藥廠都歸入洋務衙門……”
“恩銘!”耆英忽然打斷白斯文的話,道:“這等事體是你能議論的?”
白斯文一怔,忙拱手道:“爵帥教訓的是,卑職糊涂。”
耆英擺擺手道:“難得你能這樣為朝廷著想,如今咱們旗人里面像你這樣的真是不多了。這樣,回去給皇上遞折子,就說是法蘭西公使拉萼尼侯爵的建議,這樣就不得罪人了。”
“謝爵帥提點。”白斯文忙躬身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