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松看著廳中一直未說話的武天(葉白衣),旋即饒有興趣的問:“酋龍兄,此人由你舉薦,小王自然不會懷疑此人的忠誠。況且勝敗乃兵家常事,那陳浩若是如此輕易對付,當年太極門也不會盡數鏟除。你說呢,武天武門主!”
武天的身子此刻卻是微微一顫,隨后沉聲道:“王子所言極是,陳浩此人實難應付,此次武某又一次栽在了他的手中,實乃憤恨之事!”
“嗯!小王自然知曉陳浩此人的能力,關于他的種種傳聞本王也盡數皆知。曾經小王以為唐廷之中,武門主才唐廷的隱世之才!卻不曾想出了陳浩此人,當真是讓小王驚訝。”維松頗為感慨的說道。
武天拱手一禮:“王子謬贊,武某惶恐!如今太極門已不復存焉,還請王子喚其名為好!”
維松卻擺了擺手道:“因此小王對于武公子此次失利而回,并未感到意外,況且本王也想會一會這位陳翰林。然本王卻頗為疑惑,如此激烈的拼殺,以至六十名勇士全軍覆沒,為何武公子卻未曾受傷?”
“哼!分明就是私通唐廷!王子此事如此明朗又何須追問?”大虔晃沒好氣的嘟囔道,從維松的言語間,他豈能聽不出維護酋龍之意。
酋龍卻憤怒一指大虔晃:“武天太極門皆因陳浩所覆,又豈會與仇人暗通?武天武藝高強自然不會身受重傷,否則又豈會擔任侍衛長一職?”
對于兩人的爭吵維松未作理會,而是眼神犀利的看向武天。對于維松投來的目光,武天不由心頭一凜。這種目光他似曾相識,因為曾經他在陳浩眼中見過。
武天未做多言,而是輕輕的將衣裘解下,之道最后留下一件襯衣。而這件襯衣上的腰處,卻被血漬浸透。
巴掌大的一處血漬,在潔白的襯衣上顯得尤為醒目。這讓眾人不由一怔,沒想到武天竟然也受了重傷。就在眾人甚為一驚時,陳浩將襯衣的受傷之處撩了起來。
眾人見武天腹部所受之傷,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腹部那半尺多長的傷口深得翻起血紅的肉。一條白色白布圍繞腰間,由于時間過長白布已經勒進了傷口中。
“武某匆忙回來稟告,故此未能處理傷口,讓諸位見笑了……”武天對于身上的上未有絲毫在意,雖然臉色蒼白,但是依舊神態自若向眾人輕聲自嘲。
酋龍見武天的傷口如此嚴重也是為之一驚,但是隨后卻是得意一笑看向大虔晃:“如今你還有何話說可說?”
大虔晃冷哼一聲別過臉去,便不再理會暴怒的酋龍。而此刻吐蕃王子卻一臉鄭重的,端起桌案上的酒碗來到武天近前:“武公子還請飲下此酒!”
武天淺淺一笑未有絲毫猶豫,端起酒碗便一飲而盡:“多謝王子賜酒!”
“武公子這種氣魄讓小王欽佩!”維松由衷的贊嘆道。
因為從武天進入房間一個多時辰,均是站立在廳中未曾動過。然而即便如此,武天依舊未曾露出勢弱之象。這種耐力讓維松頓生好感,吐蕃中人向來豪爽,尤其是對于勇士更是欽佩。
維松的這一敬酒舉動,讓一旁的酋龍卻面露異色。于是便吩咐大夫盡快給予診治,以便及時縫合傷口。大夫的本意是讓武天回到臥房,如此才方便施針縫合。
而武天卻提議當著眾人縫合傷口,旨在證明他腰間的傷口毫無作假嫌疑。武天的這一提議更是讓眾人為之欽佩,吐蕃王子維松更是吩咐下人加酒添衣。
武天此舉倒不是他故作逞強以此博得賞識,而是他不想錯過三位王子密談時刻。此次因為自己在回京途中,有意在腹部自切一刀才得以躲過盤查。此次計劃因為他而得以失,三國王子想必不會就此罷手,因此他必須留下來探聽消息,以便能夠及時的通知陳浩。
廂房內因為武天而多加了幾座炭爐,使得廂房內溫暖如春。由于幾日后就是給予大唐的最后期限,因此三位王子漸漸將話題轉移到了文武比斗上面。
吐蕃王子維松飲下一碗烈酒,繼而淡淡的說:“小王之所以小王酷愛中原文化,多源于小王身上有一半漢人血統……”
這倒是讓在場的眾人頗為認同,吐蕃人多是以禿頭粗獷著稱,而維松卻是五官分明發絲濃密,若非穿著吐蕃王服,想必與大唐中原人士也無多少差別。但是眾人疑惑的是,這與今日商討之事又有何關聯?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吐蕃王子維松卻道:“也正如此,小王才懂得這文化用于己國可繁榮昌盛,而用于領國卻會成為一大隱患。這也是唐廷,為何一直對我等三國有所保留的原因!”
酋龍與大虔晃的點了點頭,對于三國而言南詔與渤海最為感慨頗多。南詔鐵礦較之于吐蕃與渤海,是最為富有的。但是煉鐵的技術始終難以與大唐相比,以至于眾多鐵產量過低。
而渤海乃是位于東海之濱海鹽自然眾多,然而海鹽雖然可以食,但是卻不如煉制鹽的口感。因此渤海國內雖然富有鹽產,但卻一直未得其法使得制鹽一直落后于大唐。
正因為如此渤海國內百姓,竟有三分之一使用大唐的鹽。而本國的鹽卻被大唐商人購回本國,煉制之后再高價售于渤海。這讓渤海國可謂吃盡了虧,但是卻無可奈何。
兩國很想學習大唐的煉鐵與煎鹽技術,奈何大唐又豈會將這兩項立國之本傾囊相授。于是一直以來,兩國雖然曾經招攬不少漢人,但是仍舊不得其法落后于大唐。維松這時起身來到廳中,舉起酒碗一飲而盡,隨后好爽一笑朗聲道:“正因如此唐廷對我三國諸般節制,小王才有了羞辱唐廷之意。唐廷一直以物華天寶人杰地靈著稱,如今三題擺放于前,屆時若無人勘破,他唐廷還有何面目以上國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