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有此事”
觀月只說是傳言,元道子卻直接就是確證:“我知那位節法真人,一直是使用的是鎖命藏精,之術,所以一直實力不彰。否則我這天機碑第八位,說不定九是他的。”
鎖命藏精,與‘逆神歸藏,一體雙生,都是源自同一秘術。使用了鎖命藏精,,就一定掌握了‘逆神歸藏,
“如此說來,你可是認為節法真人,最終是將那枚玄天道種,用在了莊無道身上?”
“除此之外,觀月想不出還有其他可能,能使人一步登天,成就元神,實力跨越六百余位,進入天機碑前二十之列。”
正說著話,觀月散人的眼皮驀地的一挑,一向淡定自若的神情,居然差點失控。
“現在,已經是第天機碑第十八位——”
就在剛才,莊無道的名字,在石碑之上,化成一道血光往上沖涌。然后在第十八位,再次凝聚。
也引得天機碑內,再次一片雜音。
“第十八位,居然還在上升?”
“剛才還在二十四位,這還不到半盞茶的時光,居然就提升了五個排位。”
“也不知此子,何時才到極限?
“若是這次能一步進入前十榜單,那就有趣了。”
“此子,還真是天授其才。術法榜已經到了第四,劍道已經天下第九,拳法亦第十二位“
這最后一句化生,卻是出自天機碑后,已經有人,在開始查問莊無道,在各處分榜上的排位。
“遁法榜天下第六,真正是不可思議”
“修為才只元神第一重天境,此子排位雖只第十八,可這當世之中,真正能夠奈何得了他的,只怕絕不超十指之數。”
那元道子淡淡的看了下方一眼,而后就平靜的收回了目光:“聽你言中語氣,似乎心中仍有存疑?”
“確實”
觀月微微頷首,坦然道:“確實有許多疑惑未解,比如那玄天道種,哪怕是節法真人以幾百年時間的蘊育,也絕不可能使莊無道,一步從金丹四重跨入元神之境,似這等天資高絕者,突破時所需元氣,往往是普通修士十倍。再還有,就是這莊無道的排名,實在太過夸張。此子的悟性,確實奇高,卻也不可能,一步至如此境地——”
天機碑第十八位,這何止是夸張而已?畢竟這天機碑排位,乃是綜合評定。個人的修為,實力,潛力天資,真元的質與量,玄術神通的多寡,在各分榜的排位,還有道業積累等等。而后者,更是其中重中之重
觀月的眼中,也現出了疑惑之色:“即便那修為可以灌注,強行提升。可這道業積累,從何而來。我不信那莊無道這個年紀,能領悟多少大道。又是如何把離塵宗幾門功決層次,提升上來?”
要知天機碑排位前二十之人,都至少是將來兩到三門三品之上功法,提升到了第五重天,甚至第六重天境界。
而哪怕是‘玄天道種,,也僅只是種子而已,需要將這種子,參研消化之后,才能掌握。
所需時間,怕是要數十乃至上百年才可。
“而且——”觀月散人問出了最后一個疑問:“我明白那位節法真人,為何不將此術,用在己身?即便是此刻造就出一個天機碑十八位,也不足以扭轉占據。”
那位步玄清與寂血上人,也無不都是天機碑上,排位前二十之內的人物。
步玄清排名十七,寂血上人,原本排位十九,現據二十。
更何況,還有那位窺伺在外的燎原寺——
“確有道理,也使人疑惑。”
元道子陷入深思,片刻之后,目光就有一絲異芒閃過:“我雖不知緣由,不過想必那位節法道人,也絕不會坐視離塵宗覆亡。如此做法,必有其道理。唔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說的這些難處,他都能有辦法解決,這次節法的目的,是為造就出一位排名天機碑前十五位的絕世前者呢?就比如那玄天道種,嫁衣出自禪宗,是佛門手段。石靈佛窟若真是那數百萬高僧坐化只地,那么只需有那虛空佛國在,玄天道種就定有足夠的養分后勁,助他成事。”
觀月真人雙目圓睜,霍然回首,再次目注著天機碑。天機碑第十五位,這是一個大坎。前十五人,與后面的修為,排位看似相差不多,其實已是完全拉開了一個層次。
就比如元道子,哪怕是四五位‘步玄清,這樣實力的聯手,也非其敵。而在十五位,每隔五位又是一個小坎,實力差距,也頗為懸殊。
不過大抵還是一個層次,彼此之間,互相忌憚,也都各有著驚人底牌。就似羽旭玄那歸元境的先天戰魂,節法道人的玄天道種,還有北方太平道蕭守心,最近才被人所知的雙生冰蛟,
他絕不覺元道子之言荒唐,反而感覺深有道理,以節法一向以來的行事手段,定不會無的放矢,使玄天道種浪費,也不會使離塵宗落入險境。
這么說來,自己今日,就將在這天機碑上,望見一位絕世強者的誕生?
而就在頃刻之后,城墻下方處,又傳出了一片驚呼之聲。
“魔檀子,看那魔檀子,已經沒了姓名。”
“第三十六位,風竹寒。果然——”
“已經隕落了么?也不知這一位,到底是死在何人之手?”
“這位魔道巨擘,在中原之地,也不知造了多少殺孽,居然也有今日。我以為著世間,無人能奈何得了他”
“此人亦有參與石靈佛窟一戰,想必是那離塵宗的手筆。這離塵以一家之力。獨戰三大魔宗,當真了得以前我等,真個是小視了這天南大教。”
觀月散人不發一眼,仍舊定定注目著莊無道的性命,他想只看看,今日這莊無道,到底能夠達到何等的層次?前十五位中,到底能排名幾何?
想比此刻這天機堡內,也有不少人與他一般,在等候著結果。看這位離塵新晉棟梁,到底能夠達到何等程度——
暗無天下的地下,從外灌入的湖水,已經把石靈佛窟最底下的一層空間,全數灌滿。而激烈的爭戰,已經到了第二層之上。
不甚寬闊的空間之內,無數的黑色水龍盤旋飛舞,縱橫交錯。
袁白與靈華英背靠背的立身其間,渾身上下都已布滿了血痕。有些是那血月妖鐮,刀傷,有些則是自己親手將身上的血肉割開丟棄。
那黑色水龍中,都含有巨毒,稍稍沾染,就可能腐蝕全身。所以二人不得不如此,主動把被毒水濺到的部分些肉斬去,以免毒素擴散。
不過形勢也更為惡劣,此時整個地窟下層,都已化作了水國,幾乎完全落入到了紫海居士的掌控之中。有此人的掩護,那戚九君的血月妖鐮,也如虎添翼,刀路益發的詭異難測,
二人幾乎不能分離片刻,一旦彼此離開能互相掩護的范圍,都將身臨這紫海居士與戚九君的聯手圍攻。
只是有時候,哪怕是二人明知分開之后,必是要落入各自為戰的險境,也不得不如此。整個戰局,已經完全被對方掌控。
就在兩萬丈外,可見一束束巨大的水流,盤旋而起,漸漸聚成了水猿形狀。而靈華英看在眼中,不禁暗暗磨牙。
此時他背依袁白,二人都在傾盡全力,恢復著自己的傷勢。然而對面,明顯是不欲給他們從容修養的時間。
微微一嘆,靈華英周身劍華再閃,渾身化虹。帶起了一團水火二色,如彩虹般的光影,往遠處紫海居士與水猿的方向,直迫而去。
十一道水火劍影縱橫交錯,將一路上的水蛟水龍,都全數強行斬碎崩裂。不過果不其然,當靈華英劍影至時,而紫海居士的身行,卻已是先一步化成了水液,融入那下方的湖水中。
靈華英也不理會,依然御使著劍光向前,沖向那水猿所在。一道宏大的劍影揮過,就將這還未成形的水猿斬成了碎片
赤尻馬猴的控水之術,可稱天下無雙。眼前雖只是一點由紫海居士觀想而出的真形,卻足可紫海的控水之術,再提升好幾個臺階。故而靈華英實不敢讓這東西真正完成,存在哪怕片刻。
水猿破碎,袁白這邊,卻是再一次陷入苦戰。靈華英被迫御劍離去,袁白卻在起意跟隨的剎那,身側處突然一片片血月刀光的閃爍。
耀目而起的血月妖鐮,分化數十,雖被袁白,以一記大摔碑手直接強行打退擊散。不過他周身之外,卻又有無數道氣機凌冽的磁元刀刃,四面八法的橫掃而至。
兩丈外更有無數的水龍圍繞,或咬或抓,將袁白的身影,團團圍住,一瞬間險象環生。
而袁白的渾身身影,此刻也完全化成了血色。不時有一團黑日的光影,在身周閃耀。一雙手則完全獸化,化成毛茸茸的猿臂,掌勢也已經不局限于大摔碑,更多的是利用那雙手上的利爪,與那血月妖鐮抗衡,帶起一道道的銳利爪風,一片片強行撕裂著周圍的水龍刃光。
畢竟著大摔碑,它只是初學,還不怎么熟悉。反而是這出自本能,在天南林海內千錘百煉出來的戰斗方式,更適合此刻的搏命之戰。
一雙肉掌配合吞日變,勉強能護住自身不傷,只是那些毒液最為麻煩,哪怕是妖力罡氣,也排斥不開,往往都被直接洞穿腐蝕,濺在肌膚之上。
這兩大元神修士聯手,袁白哪怕拼了命的左沖右突,也無法使自身處境得以改善。有如困獸,在那水龍水蛟的纏縛中,漸漸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