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邵明淵這么一說,喬昭立刻停止了掙扎,被他快速拉到了一棵樹后。
樹雖然是老樹,但想遮擋住兩個人的身影還是不能的,邵明淵理直氣壯把少女擁在懷中。
喬昭雖無奈,這種時候卻無意與他歪纏,悄悄探出頭去觀察情況。
夜色里,她沒有身邊男人的敏銳,四顧左右沒有發現異常。
喬昭忍不住懷疑又是某個登徒子耍無賴了。
“那邊——”低低的聲音在耳畔忽然響起,熟悉的冰雪氣息拂動著她微熱的面頰,令她心頭莫名有些慌。
不過喬昭很快便冷靜下來,半瞇了眼睛看著躡手躡腳走來的人。
那人探頭探腦,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走到豆腐西施宅子的后面院墻處停了下來。
“看看他要干什么。”邵明淵聲音放得很輕,察覺懷中少女安靜乖巧,便不自覺染上了笑意。
這低不可聞的輕笑,此情此景卻莫名撩人心弦。
喬昭頓覺尷尬,悄悄往外移了移身子。
她不移動還好,這么一動,頓覺一個硬邦邦的物件抵在了腰間。
喬昭疑惑低頭。
這下子換邵明淵尷尬了,可偏偏身體的反應由不得他控制,只能渾身僵硬往后退了一步,然而身后便是樹干,退無可退。
邵明淵紅了臉,急中生智道:“快看,那人爬到墻頭上去了。”
喬昭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來人已經爬上了墻頭,往院子里探望。
“去把那人擒住?”喬昭低聲問。
“不用了。”
喬昭詫異看他。
“不用了”是什么意思?難道放過那個行跡鬼祟的人?
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墻頭處忽然伸出一只手,把趴在墻頭上的人一把拽了進去。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那人竟連一聲驚叫都沒發出來。
“走吧。”邵明淵自然而然拉起喬昭的手,往回走去。
快走到門前時喬昭這才反應過來,抽出手低聲警告道:“邵明淵,你不要得寸進尺。”
年輕的將軍低頭湊在她耳畔,輕笑道:“末將遵命。”
喬姑娘的臉騰地紅了。
他到底從哪學來的這些調戲小姑娘的手段?
二人進了門,一眼便看到葉落把那人一腳踩在地上,那人拼命掙扎,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池燦等人站在旁邊,俱是一臉吃驚。
“葉落——”邵明淵一邊往里走一邊喊了一聲。
葉落聞聲望來,立刻收回腳,行禮道:“將軍,有奸細!”
頃刻間邵明淵已經走到了近前,居高臨下打量地上的人一眼,語氣平靜道:“帶他進屋再說。”
眾人進了屋。
室內亮如白晝,來人的樣子清晰呈現在眾人眼前。
那是一個身形健碩的中年男子,濃眉大眼,被這么多人看著如驚弓之鳥,掙扎不斷。
“把他嘴里塞的東西取出來。”邵明淵吩咐道。
葉落沒有遲疑取出塞在男子口里的抹布。
“你們,你們要干什么?”
邵明淵坐下來,彎唇笑了笑,不急不緩道:“這話應該我們問你才對。夜黑風高,這位大哥爬上別人家的墻頭想干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語氣溫和,可男子卻本能感覺到了危險,他往后縮了縮,結結巴巴道:“我,我就是好奇看看——”
邵明淵輕笑一聲。
立在他身邊的晨光翻了個白眼:“大哥,是你傻還是當我們傻呀?有多好奇要大晚上的爬上墻頭來看?”
男子瑟縮一下,老老實實道:“我覺得白天來看會被發現。”
晨光:“……”這理由,他竟無言以對。
“這位大哥怎么稱呼?”邵明淵波瀾不驚問。
男子低著頭:“我叫鐵柱。”
“鐵柱大哥為何好奇我們呢?”
鐵柱抬起頭,撓了撓頭發:“這里不是鬧鬼嘛,我聽說有人住進來,就好奇大人們怎么都不怕呢,就忍不住過來瞧瞧是怎么回事兒。大人,我真的沒有別的壞心思,更不是賊!”
他說著沖邵明淵連連作揖:“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計較了,放我回去吧。”
“好。”
邵明淵的答應太痛快,太令人措手不及,鐵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啥?”
晨光翻了個白眼:“聾子嗎?沒聽我們將軍答應放你回去了?趕緊走吧!”
鐵柱被轟出門外這才如夢初醒:“多謝大人,多謝大人!”說完這話,頭也不回跑了。
“庭泉,你就這么放他走了?”池燦問道。
“你覺得他很可疑?”
池燦冷笑一聲:“他那些話騙鬼還差不多。咱們是光明正大由村長領著住進了這里,又不是偷偷摸摸住進來的,能引發人這么大的好奇心?”
邵明淵點頭:“你說的是。”
“那你——”
邵明淵笑笑:“那也只能讓他回去了,他是這里的村民,不是犯人。再者說,咱們剛來,什么都不清楚,不能輕易打草驚蛇。”
“庭泉說得不錯,不過那個人咱們應該盯著點兒。”楊厚承道。
邵明淵笑笑:“放心吧,葉落已經跟著去了。”
他這么一說,池燦與楊厚承這才發現葉落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
二人不由面面相覷,又有些灰心。
明明都是同齡人,他們卻比好友差了許多,戰場果真如此鍛煉人嗎?
楊厚承忍不住嘆氣:“庭泉,你再這樣打擊人,咱們就沒法好好做朋友了。”
“他們吃這碗飯而已,你可不要和他們搶飯吃。”
“以后真的不帶著我去戰場?”楊厚承眼巴巴問。
邵明淵拍拍他的肩:“拖后腿太嚴重,會娶不到媳婦的。”
楊厚承撇嘴:“說得好像你有媳婦似的。”
他說完這話自知失言,飛快看了喬昭一眼,又看向池燦,見二人都沒什么反應,摸了摸鼻子:“咳咳,困了,我去睡了。”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邵明淵派人把村長請了過來。
“侯爺昨夜休息得還好吧?”一來這鬧鬼的宅子,村長就有些不得勁。
“有勞村長惦記,我們都休息得不錯。”邵明淵說了幾句客氣話,問起鐵柱的情況。
“鐵柱啊?他以前是鎮上的鐵匠,來村里住下也就幾年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