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小聲的嘟囔了幾句不滿,總覺得自己這樣很窩囊,怎么就叫鐘夜辰給吃死了呢,他當自己這是客棧呢嗎?還吃住都管,可想想西風塘一個月二十幾兩銀子的生意,都是鐘夜辰幫的忙,而且他若真的是如自己猜測的那樣逃婚出來的,侯府內的長輩必然會很生氣,其實他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吧。
如此想著,終究還是硬不下心腸。
潘美鳳那里已經把面活好了,她準備給鐘夜辰二人做些面條,云初在屋里坐不住了,走到廚房,“娘,還是我來做吧,您幫我燒火吧!”
潘美鳳笑著看了眼像個跟屁蟲一樣跟了過來的鐘夜辰,云初肯做飯了,那就說明她不生氣了,這丫頭也就是嘴硬心軟,鐘夜辰多好的男人啊,值得嫁,所以她這才幫的忙。
云初先去看了看面,搟面條的面是很硬的,越硬越勁道,不過她今晚想做揪面片,勁道的面條吃完了很容易胃不舒服,偏偏鐘夜辰又愛吃有嚼勁的面條,之前那么多天,她已經把鐘夜辰的口味給摸清了。
云初動手,潘美鳳也就不操心了,笑呵呵的坐在灶臺前生火。
云初往活好的面里稍稍加了些水,揉勻后面團就軟和了一些,又在外面抹上了一層菜籽油,本來最好要醒一個時辰的,可這兩頭餓郎能夠等那么就才怪呢。
為了不浪費時間,醒面的時候,云初切了些肉丁,胡蘿卜、白蘿卜,土豆,又泡了些木耳,然后放在鍋里炒熟后加了適量的水。
鐘夜辰的確餓了,他一個年輕氣盛的大小伙子,趕了那么久的路早就饑腸轆轆了,聞著鍋里的菜香,肚子里的饞蟲便強烈的扛抗議了起來。
鍋里的水還沒有燒開,云初便趁著這個功夫,云初就把醒了一會兒的面團放在面板上。上下都抹上油搟成長條,然后切成均勻的大小,在下入煮沸的湯汁中之前,云初用兩手的拇指以食指把面條的兩邊按遍,再輕輕拉長揪一寸左右的面片丟進鍋里,動作趕緊利落,而且十分的快,不然先入鍋的就煮爛了。
出鍋之前,云初把一碗里面撒了些小香菜,原本冬天是沒有香菜的,是她自己前些日子用破掉的瓷盆種了一些,她是不吃的,但潘美鳳比較喜歡,而鐘夜辰這一點倒是跟她很想,對香菜深惡痛絕。
見她如此細心體貼,鐘夜辰心里笑開了花,嘴上的笑容也跟不要錢似的。
餓極了的錢罐邊吹邊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起來,倒是鐘夜辰,瞧他那樣,還真覺得他不餓,仍舊跟平時一樣慢條斯理的吃著。
都說燭光下看美人,可云初借著燭光看著鐘夜辰,心頭微微的有些酸,不過這個男人真的很好看,劍眉星目,挺直的鼻梁,可能因為一路的奔波,他的下巴上有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的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無不彰顯著他器宇不凡的魅力。
鐘夜辰走了,那顧盼兒怎么辦?顧家的酒豈不是白白的降價了?想到此,云初嘴角微微的有些上揚。
兩個人吃了四個雞蛋,又每人吃了兩大碗揪面片,連湯都喝了個干凈,要不是云初攔著,錢罐還想吃第三碗的,現在夜深了,吃太多容易積食,云初也是一番好意,錢罐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碗,又拍了拍八分飽的肚子,罷了,聽人勸吃飽飯,畢竟以后他們主仆要跟著云初姑娘混了,還是乖巧些為好。
見他們吃完了飯,云初便想把碗收拾一下,然后去洗掉,她愛干凈,絕對不會讓這碗筷隔夜洗的。
鐘夜辰心中溫暖,說話的語氣也透著柔軟,目光更是軟的可以滴水,“你別動手了,讓錢罐去吧,我們總不能在這里白吃白住吧,干些活是應該的。”
“算了吧,你們趕了這么遠的路,錢罐也累了,今天就不用你們干了。”只是今天,以后當然要他們干了。
“就讓他去吧,我有話跟你說!”鐘夜辰不顧云初的反對,拉著她進了她的屋子,反手還把門給關嚴了。
云初倒不擔心他對自己做什么不軌之事,鐘夜辰還不至于這么齷齪。
錢罐邊洗完邊在心里抱怨,他家主子就會欺負他,明明是他要娶媳婦,就應該他來好好的表現嗎?卻非讓自己干活,不公平,太不公了,他跟喜歡的姑娘一吼就要朝夕相處了,而自己卻要跟心愛的姑娘分隔兩地,飽受相思之苦。
可抱怨歸抱怨,該干的活還是得干。
“你要跟我說什么?”云初平靜的問道。
鐘夜辰吃飽喝足,精氣神也回來了,故意的逗她,“孤男寡女你說呢?”
云初白了他一眼,“還不快說的,等我把你趕出去呢?外面的雪好像挺大的,這要是凍上一宿……”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鐘夜辰直到自己被識破了,“我現在真的跟家里鬧翻了,以后我就不是什么小侯爺了,所以還望云初姑娘發發善心能夠收留于我,看在咱們之前的交情份上,不要把我趕出去。”
“你真是胡鬧!”云初瞪了他一眼,可想想鐘夜辰深沉內斂的多數時候看起來根本不像十八九歲的少年,不過逃婚離家出走這招還真的有些附和這個年齡的荒唐。
“我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