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叔父……”,辦公室的門被突然間推開,柯爾特表情有些兇橫的望著來人,剛準備說一些難聽的話時,進來的兩人中靠后的一人摘掉了圓頂禮帽,露出了一絲不茍油光水亮的頭發。只要看見這個頭發,柯爾特就知道來的人是誰,因為這個腦袋他實在太熟悉了。連忙站起來,順便開口,露出了恭敬的模樣,連忙走過去接過伍德的帽子和風衣,掛在了一邊的衣架上。
伍德雖然不喜歡這個便宜的內侄,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即使你對他面露厭惡之色,口出惡言,他也能夠搖頭甩尾的吐著舌頭在你身邊轉來轉去。這個不要臉的家伙已經達到了無恥之人最高的境界。他臉色稍微緩和的一點,望了望柯爾特的辦公室。自詡為體面人的伍德自從發家之后,總是把自己打扮的如同一個紳士,也如同紳士一樣對自己和身邊人的生活有著嚴格的要求。
辦公室里有兩個玻璃窗的書柜,里面放滿了書,這點很好。書籍是人類進步的臺階,多看書對人是有好處的。墻壁上還掛著一直公羚羊的標本,巨大的羊角猙獰可怖,在大自然中就算是肉食類的猛獸,見到了雄壯的公羊都要躲開。不過它掛在這里,就說明在自然界中,對于人來說,它依然是弱小的。
還算考究的辦公室讓伍德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走到辦公桌后直接坐了下去,柯爾特一邊招呼著伍德身邊的跟班,一邊為伍德研磨著咖啡豆,“您很難得來一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只要您開口,那肯定是一句話的事情,我絕對努力去辦。”,至于努力能不能辦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很多時候有付出未必就一定要有回報。
對于柯爾特這種偷奸耍滑的習慣伍德早已習以為常,如果不是妻子非常喜歡這個內侄,他早就將柯爾特送去肉聯廠了。
“你這里有初戀和雪精靈嗎?”,伍德雙手架在桌面上,望著柯爾特。
柯爾特沒有絲毫推脫的點著頭說道:“有,最近才進購了一批,幾乎用掉了我所有的積蓄!”,他看上去有些感嘆,“東西雖然貴,但是銷量還算不錯。怎么,您也知道這種新上市的酒嗎?”
伍德的脾氣已經很好了,如果再年輕個十歲,他立刻就會抄起桌子上十多斤重的水晶煙灰缸砸過去。又不是來找你還錢,更不可能要找你借錢,一開口就說自己沒錢是什么意思?
深吸了一口氣,這些都是小事,不值得他動怒,他問道:“你認識那個叫做格拉夫的瓜爾特人嗎?”
聽伍德問起了格拉夫,柯爾特就明白這次伍德來沒自己什么事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摯了一些,一邊將咖啡壺放在火上,一邊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當然認識,格拉夫在瓜爾特人中有一點名氣,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初戀和雪精靈的生意現在都是他在做主。”
伍德望著柯爾特,“很好,你想辦法告訴他,初戀和雪精靈已經賣完了,讓他再送一批過來。”
柯爾特一愣,頓時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對于伍德所做的生意他也很清楚,都從他的姑姑那里聽說,他和伍德也打過交道。正是因為他知道伍德在做什么,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這場戰爭會將自己牽扯進去。以伍德的人脈和手段,足以讓格拉夫身后的人老老實實的低下頭。
想到這里,柯爾特心里就變得火熱起來,他挪著椅子向前湊了湊,帶著好奇與討好的問道:“他得罪您了嗎?真是個該死的瓜爾特人,鄉下的賤種!”,他咒罵了幾句格拉夫,然后繼續說道:“您要處理格拉夫我沒有任何的意見……不過他那什么之后,這個新產品的代理能不能讓我來做?”
原本熄滅的心思再次上涌,比以前更加的強烈,這次如果能得到伍德的支持,他完全可以憑借這兩款酒,成為特耐爾城中僅次于三巨頭的新玩家,這對他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不過當他看見伍德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搖了一下頭,就知道沒戲了。
有些懶怠的靠在了椅子上,一臉有氣沒的說道:“伍德叔父,不是我不想幫您,剛才您也應該聽我說了,我的流動資金都壓在了這批貨上,所以暫時沒有錢來支付新的那一批酒。”
太大的好處撈不著,那就先喝點湯,再者說進一次貨也要不少錢。就向之前的那一次,雖然只給了三分之一的訂金,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呢!
果不其然,伍德眼角抽搐了兩下,掏出支票本抬頭看著柯爾特,臉上的表情表現出他要有多討厭柯爾特,就有多討厭柯爾特。柯爾特卻毫不在意的諂笑著,“一萬五!”
“你就這么和我說話的嗎?”,伍德皺著眉頭,一滴墨珠就滴在了支票本上。他只聽說好像是十幾塊錢一瓶,可怎么算也不可能要一萬五千塊?
柯爾特一臉無辜的表情,“一百箱而已……,而且叔父,說不定您還能把這筆錢賺回來呢!”
這筆錢不算少,只是卡爾特說的也沒什么問題。錢給了格拉夫,只要順著他摸到了他的上家,格拉夫和他的上家就不需要繼續活下去,這筆錢自然愕然也就會重新的回到自己的口袋里。他換了一個大面值的支票本,寫了一個六千塊的支票,丟給了柯爾特,“這是定金,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親自做過生意?”
柯爾特訕笑著不敢還嘴,他拿起支票彈了彈,笑瞇瞇的裝進了自己的口袋里。與此同時,他走到辦公室門外的走廊上,拽著一個繩子用力拉了拉。繩子的另外一頭在吧臺后面,他每次拉動繩索的時候,那邊掛著的鈴鐺就會想起來,酒吧里的工作人員聽到后就會過來。
不一會的功夫,一個矮個子大男孩一邊用毛巾擦著雙手,一邊跑了過來,“柯爾特先生!”
“到路上隨便找個瓜爾特人,告訴他們轉告格拉夫,讓他帶一百箱酒來,我會給足夠的訂金。”,說著柯爾特從口袋里掏出兩個五十分的硬幣,他先將一個放進了那個大男孩的手里,“這是讓你跑腿給你的好處。”,然后又將另外一個也放了進去,“這是讓你給那些瓜爾特人的,他們不會什么都得不到就為你跑腿,明白了嗎?”
大男孩立刻激動的點著頭,攥緊了兩枚硬幣跑了出去。
瓜爾特人大多數住在國王大道那邊,離這里不是很遠。國王大道這個名字聽上去可能應該是富人區,實際上住在國王大道的都是窮人,那里是貧民區。居住在貧民區中的人對居住在這附近的家庭基本上都有所了解,或是聽說過。可作為居住在麥香花園的那些富人們,可能連自己家對面住著幾口人都不知道。
越有錢越冷漠,這幾乎是所有世界的通病。
大男孩很快找到了一個瓜爾特人,然后給了他二十分,“麻煩你轉告格拉夫,野玫瑰酒吧需要一百箱酒。”
當格拉夫看著眼前還流淌著鼻涕,只有七八歲左右的小孩告訴自己野玫瑰酒吧需要一百箱酒的時候,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不會是什么人在欺騙他吧?當他問清楚之后才知道,原來是一個成年人給了他五分錢,讓他把這條消息帶到格拉夫這里。還好這個孩子具有一定的使命感,不然的話……。
一百箱酒不是一筆小數目,接近一萬六千塊,同時格拉夫也有一些疑惑,他才把五十箱酒送過去,最多只有三天四天的時間,居然就賣完了?不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