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迦看著她做作的動作和表情,心里忽然泛起一股強烈的厭惡。
這個女人,簡直和杜婉秋越來越像了!
“馮千柔,我不管你是真的有精神病,還是裝出來的,無論哪一種,你想勒索我,就是在做夢!”
何斯迦勉強打起精神,雖然她現在很想知道,傅錦行和慕敬一正在聊什么,不過,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很明顯,馮千柔就是那個攔路的小鬼。
不先把馮千柔打發了,她肯定還要繼續糾纏不清。
“就當我是在做夢吧,那你就不想知道,我想要你的什么?”
湊近何斯迦,馮千柔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撩了一下她披在肩膀上的一縷卷發,表情十分輕佻。
“呵呵,一個連孩子都生了兩個的女人,還能到處勾搭男人。你說說看,你這樣的魅力,讓那些年輕女孩情何以堪呢?”
何斯迦一臉厭惡,用力拍開了她的手。
“少動手動腳的!你在國外幾年,難道連一點點起碼的淑女禮儀也沒有學到嗎?杜婉秋活著的時候,可是以把你嫁給有錢人作為最終目標,她不是給你請了一堆老師,專門教導你的儀態嗎?”
知道馮千柔當初被折磨得夠嗆,何斯迦故意提起杜婉秋,就是想要刺激她。
“閉嘴!不許提她!”
果然,馮千柔的情緒立即有些失控。
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也松開了手。
何斯迦馬上后退,拉開和她之間的距離。
“呵呵,要吃了你的人不是我,你用不著害怕我。你倒是應該害怕慕敬一,他是很想吃了你。”
幾秒鐘之后,馮千柔的神情恢復了正常。
她低頭,玩著精美的指甲,閑閑地開口說道:“何斯迦,我跟你直說了吧,慕敬一對你很有興趣。當然了,我不是他,我不知道他的興趣能持續多久,是真的想要你這個人,還是想睡上一覺,爽一爽而已。”
馮千柔直白的話語令何斯迦心中的怒氣更熾,她本想直接破口大罵,但轉念一想,還是冷笑道:“馮小姐,好久不見,你怎么干上這種營生了?難道自己下海都不能滿足,非要年紀輕輕就做上媽媽桑嗎?”
“隨你怎么說,我和慕敬一現在是合作伙伴,我有義務讓他開心。只有他開心了,我才能開心。至于他和誰睡覺,我并不吃醋,像慕敬一那種男人,本來也不會屬于某個女人,當然更不會是我一個人的。”
看出何斯迦是想要激怒自己,馮千柔反而一點兒都不生氣。
她玩了半天指甲,又吹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道:“你不是離婚了嗎?慕敬一在床上的表現可是相當驚人,你就不想試試?對了,他很大方,我只是陪了他一個晚上而已,他就把明氏集團百分之一的股權當成禮物,直接送給了我。多勞多得,反正像你這種已婚已育的,也沒什么好抹不開的,說不定,你能睡成明氏集團的大股東呢,哈哈哈哈!”
她們二人的身邊沒有其他人,所以,馮千柔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無恥。馮千柔,你比以前更加令人覺得惡心了。”
何斯迦冷冷地看著她。
她以前還曾經同情過馮千柔,在得知何元正那樣侮辱過年幼的她的時候。
一個人最可惡的地方,就在于因為被傷害過,就轉而變成一個去傷害別人的人。
“你從小就看不起我,何斯迦,你現在還擺出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我真是連一點兒都不驚訝。不過……”
馮千柔故意拉長了聲音:“我是好心提醒你,一個明達就足以讓你的前夫焦頭爛額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慕敬一,他根本就不是對手。至于你……呵呵,一直都只是一個拖后腿的而已,如果你惹怒了慕敬一,他完全可以先毀了傅氏和傅錦行,再一樣得到你。等到那時候,你可就是一文不值了,只是一個破爛而已,玩玩就扔了。”
“當掮客當成你這樣,失敗至極,為虎作倀。”
丟下一句話,何斯迦沒有再理會她,直接向洗手間走去。
馮千柔沒有追上去,她站在原地,看著何斯迦的背影,陰惻惻地笑了。
空曠的露臺。
兩個男人中間隔著一定的距離,誰也沒有急著先開口。
“你已經知道了?”
傅錦行猜測,明達和慕敬一肯定已經在暗地里達成了某種共識。
而那也就意味著,他們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傅錦行,你和明銳遠那小子一起騙我,故意拿我當傻子耍,是不是覺得很開心吶?”
慕敬一不答反問道。
他顯然是生氣了。
“我好像一直也沒有親口對你說過,明銳遠是明達的親生兒子,你先入為主,一廂情愿地以為他是你的弟弟,又怪得了誰呢?”
到了這種時候,傅錦行知道,自己只能玩一下文字游戲。
雖然不太光明磊落,但好在慕敬一也不是一個什么正人君子,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
“事到如今,居然還在跟我玩文字陷阱嗎?傅錦行,原來這就是你的能耐,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慕敬一毫不留情地當面斥責道。
“是你自己把明銳遠當成弟弟,現在知道弄錯了,就把責任甩在別人的身上嗎?慕敬一,原來這也是你的能耐,我倒是不怎么失望,畢竟你就是這種人!”
傅錦行淡淡一笑,仿照他的話語,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還有,我很疑惑,你之前不是一直不想和明達見面嗎?憑你的能耐,你早就能夠查到明達在中海,何必拖到現在呢?”
不等慕敬一開口,他又問道。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慕敬一不屑地反問道。
聽他這么一說,傅錦行反而笑了:“你當然要告訴我,因為是你剛才主動提出,要跟我談一談的,這才過去幾分鐘,你不會就已經忘了吧?”
說完,他就打定了主意,只要慕敬一不開口,自己也索性保持緘默。
僵持了半天,最后,還是慕敬一選擇妥協:“傅錦行,對我本人來說,明氏集團算不了什么,我并沒有把它看在眼里。但明達欠了我的,必須要還。既然他愿意拿明氏集團來還,我當然笑納,不可能就這么放棄。”
言下之意,明達這是主動將明氏集團雙手奉上,并不是慕敬一在強取豪奪。
傅錦行也聽懂了。
一推六二五,這一手彼此推諉的招數,著實玩得不錯,傅錦行在心里冷笑道。
“你這邊可以說是明達硬要還給你的,明達那邊呢,也可以說是你逼他必須還給你的,你們還真是親生父子,太有默契了。”
聽了傅錦行的挖苦,慕敬一不置可否。
“你該不會覺得,明達真的會把公司交給明銳遠吧?關于明銳遠的身世,我已經全都調查清楚了。之前居然信了你們的鬼話,也怪我太相信你的為人,想不到你會在這種事上撒謊。”
一聽慕敬一這么說,傅錦行的心中暗道不好。
為了拿到明氏,明銳遠做了那么多,他可不是無欲無求。
從慕敬一一出來,明銳遠就不見蹤影了,這小子一定是怨恨明達的做法,決定孤注一擲。
不好!
傅錦行臉色一變,抬腿就走。
他剛走了兩步,迎面看見了何斯迦。
“我已經找了一圈,都沒有見到明銳遠。你說,他會去哪里了?”
她一臉焦急地問道。
看來,他們兩個人想到一起去了。
從洗手間出來之后,何斯迦就在酒會現場搜尋了一遍,還向幾個服務生打聽過,但誰也沒有見到明銳遠。
“再去找找,我不信他就這么走了。”
傅錦行沉聲說道。
“好,我和你一起找。”
何斯迦點了點頭,正要跟他一起去找人,冷不防卻被人喊住了:“好久不見。”
她回頭,看見慕敬一,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也沒多久,你用不著把這一套用在我的身上。另外,看在你提供的那些藥很有用的面子上,慕敬一,我奉勸你一句。”
何斯迦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洗耳恭聽。”
“不要以為馮千柔是什么嬌滴滴的小女人,她要是狠起來,或許你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把這種人養在身邊,真是瘋了!當然,你本來就是一個瘋子,這的確是你的做事風格。”
一想到馮千柔剛才跟自己說的那些話,何斯迦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惡心得直想吐。
馮千柔愿意跟哪個男人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且不說慕敬一是單身,就算他有家室,他們兩個人樂意,何斯迦也管不著。
但是,馮千柔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她就不可能裝作不知情了。
“我從來不會看輕任何一個女人,看輕女人的男人,早晚會讓女人給自己上一課。所以,多謝你的提醒。另外,的確像你所說的,馮千柔可不是什么嬌滴滴的女人,她很有魄力,要不是她,我恐怕到現在也下不了決心,去跟明達相認。”
慕敬一走了過來,在何斯迦的面前站定。
她有些吃驚,張了張嘴:“你居然聽信一個女人的攛掇?”
這個馮千柔果然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瘋子!
“總不能把明氏集團拱手讓給一個外人。”
慕敬一言之鑿鑿地說道,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何斯迦,絲毫也沒有顧忌著傅錦行還站在她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