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身在北歐的苗成云,算是賺到了。
他跟媳婦兒成親,算起來日子也不短了。
可到目前為止,愣是還沒跟媳婦睡過覺。
云秀兒這性子本就陰晴不定,自從修到云家傳承第四境之后,那更是高深莫測。
她平日里一雙眼睛只要一瞪,苗成云從頭到腳都軟了,別說跟媳婦上床了,睡在一個屋里他都不敢。
最近夫婦倆跟著蘇念秋到了北歐,師兄妹算是分離了幾年之后,又有了一起相處的機會。
大家都長大了,小時候你欺負我我捉弄你的事兒,當然是不會再做了,可兩女的在一塊兒,到底是同性相斥。
蘇念秋跟云秀兒那是從小斗到大的,如今兩人的修為也是難分伯仲,如今重新聚在一塊兒,難免會有比較之心。
就為了昆侖學院以后煉神教材的事情,最近兩人又鬧上別扭了。
云秀兒的意思是云家是獵門祖庭,而且云家的煉神,向來公認是最艱深的修行法門,所以不應該直接列在教材里,而是作為教材的秘傳,以后得挑選天賦合適的獵人才能有資格修行。
而蘇家的煉神傳承,云秀兒的看法是不如云家艱深的,可以作為教材的一部分。
蘇念秋當然不同意了,她認為如果要作為秘傳,蘇家的煉神一樣有資格。
而如果要直接列在教材里,云家傳承也得列上去,大家一視同仁。
就為這事兒,倆女的吵了兩天了,差點沒動手。
苗成云夾在中間里外不是人,一個是心愛的小師妹兼弟妹,另一個是懼怕的大師姐兼媳婦兒。
擱在以前,他肯定是向著小師妹的。
可如今大師姐是自己老婆了,親疏有別,所以他只能兩不相幫,和稀泥。
結果和稀泥和了兩天,云秀兒不高興了。
我是你老婆,這事兒你怎么能不幫我呢?
你是不是對你這個小師妹余情未了?
兩夫妻關上門,云秀兒把這個問題一扔出來,苗成云差點沒跪下。
為了自證清白,苗成云就提議要不咱倆床上說?
于是這天晚上,苗成云賣力氣了。
小夫妻論身體上的能耐,那苗成云比云秀兒強不少,上半夜折騰下來把這位師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午夜時分,兩人云收雨歇,正摟著說悄悄話呢,南邊動靜傳過來了。
兩人都不是一般人,林朔能察覺到的東西,他們也察覺到了。
自然之力被驅動到這個程度,沒別人,這是老爺子在跟人動手。
過程雖然很短暫,可看樣子是使勁兒了,生死難料。
正擔心著呢,苗成云擱在枕頭邊上的手機響了,一看號碼就是老爺子的。
苗成云趕緊把電話接起來,然后就被老爺子劈頭蓋臉一通痛罵。
一聽苗光啟這中氣十足的罵聲,苗成云心就放回肚子里去了,人沒事兒,架看樣子是打贏了。
估計是沒打痛快,找自己撒氣呢。
苗成云就覺得這事兒沒處說理去。
這世上要找出一個讓老爺子打架打痛快的人,其他人都得往邊上捎捎,也就林朔有指望。
而且林朔就算有指望也不是現在,還得再成長幾年。
要么老爺子就放低點要求,別單挑了,群毆,自己師兄妹三人再加上林朔苗雪萍,一起上的話也能把他收拾服帖。
可真要這么辦事兒的話,估計自己會被罵得更慘。
想到這兒,苗成云也就不理會這脾氣暴躁的老頭兒了,把電話的免提一按,擱在枕頭邊上讓他繼續罵。
苗成云自己則摟上了云秀兒的腰肢,心想著要么用這罵聲助助興,自己跟媳婦抓緊時間再辦一趟事兒。
云秀兒當然不依了,也罵了苗成云一句。
云秀兒這邊一出聲,苗光啟罵聲就停了。
“秀兒在你身邊呢?”苗老先生問道。
“這都幾點了?”苗成云無奈地說道,“我倆正睡覺呢。”
“你們倆終于睡一塊兒了?”
“嗐。”苗成云翻了翻白眼。
“那你們睡著,我估計還能抱上孫子。”苗光啟在電話那邊說道,語氣似是很欣慰。
“沒事兒我就掛了啊。”
“等會兒,差點忘了正事兒了。”苗光啟說道,“你們仨別在北歐待著了,老約翰都露頭了,其他幾個家伙估計也不遠了,趕緊過來吧。”
“不是。”苗成云說道,“剛才您那兒的動靜我們也察覺到了,神佑騎士應該已經被您收拾了吧?要不您受受累,把其他幾個也收拾了得了。”
“沒興趣。”苗光啟說道,“他們這幾個,現在沒資格讓我出手,倒是拿來做你們幾個小家伙的磨刀石不錯。
據說,歐洲教廷這次不止三個巨頭那么簡單,而是大批高手出馬,各種路數都有。
你們不是在編寫昆侖學院的教材嗎?
視野別那么狹隘,就盯著獵門傳承,歐洲的傳承也可以借鑒一下嘛,索性去實地考察一下。
打打架、編編書、生生孩子,就這么點兒事兒,你小子統統給我辦好嘍,我要回國了。”
“老爺子,您說得這三件事兒都不挨著。”苗成云無奈道,“還有,這個時候您回國干嘛啊?西王母的事兒您就不打算管了?”
“林賀春給我來信兒了,我得回華夏坐鎮,免得有些人狗急跳墻。”苗光啟說道,“而且要解決西王母的事兒,跟修行者實力的強弱沒有必然的聯系。
因為我們人類修行者,再強也強不過西王母。
那我留在這兒還有什么意義?
至于歐洲教廷那些棒槌,你們幾個小的再加上苗雪萍唐高杰,還有林賀春的那招暗棋,也差不多能應付了。”
苗光啟在電話里深夜訓子的時候,林朔在大裂谷邊上正哄著自己的孩子。
西南邊動靜平息下來了,林朔用電話聯系了一下,得知了戰果。
老丈人大發神威,三十秒制服了神佑騎士,這個戰果林朔倒是并不意外。
那位神佑騎士修為自然是深厚的,可惜終究年邁,除非是李泰安那樣的存在,否則只要是個凡人,都難逃生老病死的桎梏。
在獵門,如果是修力,實戰水準一般是三十歲步入巔峰,巔峰期一般二十年左右,一過五十,那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煉神比起修力要好一些,能維持到六十歲。
借物如果是苗家那種以煉神為根基的,也差不多這個意思。
老丈人三道皆修,整體來看五十四歲正是他這種修行者最巔峰的時候,去打一個快九十歲的老頭兒要是還能輸了,那就沒天理了。
只不過聽老丈人在電話里的意思,這一戰沒有達到他的預期目標。
這個消息對林朔而言,倒不算壞事,因為他知道老丈人所謂的預期目標,就是踏上登天路,去赴自己母親的后塵,這無異于陰陽兩隔。
就目前這個局勢而言,老丈人還是在人間比較好一些。
至少萬一自己和賀永昌在西王母這里遭遇不測,還有人能主持大局。
自從李泰安離開之后,衛星信號暫時倒是沒什么問題了。
這會兒營地里大家都睡了,就林朔一個人負責守夜,而明天狩獵隊就要進入裂谷,估計不會再有給家里打電話的機會。
于是林朔就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歌蒂婭,她那邊顯然很熱鬧。
三種不同的嬰兒啼哭聲,就跟在比試誰嗓門大似的,尖銳刺耳。
昆侖山下這會兒人基本都出去了,倆寵物又在睡覺,只有歌蒂婭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
林家三夫人是個還在月子里的女人,奶水倒是充沛可是她沒帶孩子的經驗,三個孩子先后哭鬧,正是手忙腳亂的時候。
林朔這個電話一打過去,歌蒂婭抱著電話就哭上了。
于是獵門總魁首這通電話里,那是小孩兒也哭,大人也哭,聽著聽著林朔鼻子都開始酸了。
這趟買賣干系重大、牽扯甚廣,家里頂用的都出來了,留下了四個最小的。
家里沒個主心骨,還真不是個事兒。
三夫人這會兒沒了魂兒,林朔不能跟著她一塊兒哭,他得哄著。
先哄大人,哄好了三夫人,再讓她把電話放在孩子耳邊,他再哄孩子。
大毛二毛晚上那一直是林朔帶著的,聲音他們熟悉。
林朔在電話里面一說話,大毛二毛聽到爸爸的聲音,這就安穩下來了,開始老老實實吃奶。
林三毛出生沒幾天,林朔當時已經出去干買賣了,三兒子不認識父親的聲音。
林朔說話不頂事兒,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三毛這一哭,大毛二毛算是被提醒了,又想起來了,吐掉奶嘴把剛才那茬兒續上了。
于是林朔這倆兒子一閨女,在歌蒂婭手里是按下葫蘆起了瓢兒。
林朔這一晚上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在電話里又是學貓叫又是學狗叫,一直忙到凌晨三點多,這才把三個孩子給哄好了。
想來也不是林朔哄好的,而是孩子們哭累了。
等仨孩子消停下來,他又跟歌蒂婭聊了一會兒。
其實也不是正經聊天,就是溫言細語地哄媳婦睡覺。
一直等到電話那邊傳來輕微的鼾聲,林朔這才小心翼翼地掛了電話。
這個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這個夜,說是林朔在守,可他一拿起電話開始哄孩子,那是肯定沒法好好守的。
裂谷邊上兇險萬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有東西從裂谷里出來。
之所以林朔沒有掛電話,而是能踏踏實實地哄自己的老婆孩子睡覺,那是因為蘇冬冬從帳篷里鉆出來了,示意他繼續。
這個女獵人在林朔邊上,聽著周圍的風聲,也聽著電話里的動靜。
她抱著膝蓋坐著,一言不發,聽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