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易老板從柔軟的大床上艱難地睜開了雙眼,渾身酸軟疼痛難忍,側頭一看,身旁睡著的林笙歡,不由得懷疑,他昨天真的做了?
后腦勺傳來陣陣疼痛,易老板支著身子坐起來,銳利的目光緊逼著林笙歡略帶疲憊的睡顏。
其實在易老板醒來的之前,林笙歡就已經醒了,想到昨晚冷津寒和她說的話,繼續閉著眼裝睡。
“女人,醒醒。”臉頰被易老板拍了拍,林笙歡嚶嚀一聲皺緊了眉頭,緩緩睜開眼,目光中充斥著憎惡。
她抱著被褥裹緊自己死死地盯著易老板,“你還想干嘛?都這樣羞辱我了還不夠嗎?”
易老板擰眉,“我昨晚做的?”
他現在頭疼得厲害,根本想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大腦一片空白。
林笙歡唇角掀起一抹嘲諷的笑,話音冰冷充斥著憤怒怨恨,“易老板真是貴人多忘事?難不成你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清透的眸子里寫滿了怨恨,林笙歡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還有青青紫紫的痕跡。
易老板不動聲色地盯著林笙歡看了很久,似乎是在分辨她是否說謊,緊接著陰冷一笑,帶著癲狂的味道,“呵呵小美人兒,既然你和我已經睡了,干脆就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女人。”
手指捏住林笙歡精致的下巴,逼近,“反正冷津寒今天就得死,你跟著他只會被丟進大海里喂鯊魚。”
林笙歡目光微閃,猛地扭過頭,冷哼一聲,“我不和強奸犯在一起。”
按照易老板所說,今天的俄羅斯輪盤的賭局肯定是勢在必得的,他到底有什么準備?
林笙歡不動聲色地思索著,故作扶腰,從床上下來走進衛生間。
鏡子里的女人五官精致,白皙的肌膚上青青紫紫的痕跡格外地明顯,就像是昨晚真的做過那種事情一樣。
指尖慢慢地磨蹭過那些曖昧的印子,林笙歡掀了掀唇角,這些印子自然是昨晚冷津寒留下的,一想到冷峻高傲的男人因為忍耐而憋得神情郁悶,她就一陣好笑。
衛生間外,隱約能夠聽見細細碎碎說話的聲音,大概是易老板在詢問昨晚的事情。
簡單地洗漱后,林笙歡面無表情地從房間出來,重新被人摁在了輪椅上,推了出去。
經過無數長廊拐角,林笙歡才在一間四處封閉的房間內見到了冷津寒。
男人銳利的目光登時停在了林笙歡修長優雅的脖頸上刺眼的痕跡上,銳利清冷的氣息頓時炸開,直逼易老板和林笙歡而去。
他薄唇張張合合,裹挾著冷然的怒氣,“易老板,來得這么晚,難不成是擔心輸給冷某?”
易老板咧嘴笑了笑,長臂一伸搭在林笙歡的肩膀上,挑釁似的揚了揚下巴,“輸倒是不至于,易某人從來沒輸過,倒是冷老板,這么美的美人兒,今后就抱不到了,恐怕是煩躁得很吧?”
當然煩躁,冷津寒薄唇緊抿,刀一般的目光一下下刮在易老板的手臂上,“看來易老板很有信心。”
俄羅斯輪盤只需要一把就可以,兩人相隔兩米面對面站著,一人淡漠冷然,一人邪魅痞笑。
“既然易某人是東道主,自然是易某人先來。”易老板唇角咧出輕蔑至極的笑,接過手下遞上來槍,抵在了太陽穴上。
“等等。”冷津寒突然出聲,沖著林笙歡揚了揚下巴,“子彈讓她上。”
林笙歡一愣,她來?
緊接著她便明白了冷津寒的意思,東西是易老板準備的,保不準槍里面的子彈排序也有問題,易老板這樣主動,顯然是算好了。
沒想到冷津寒會提出這樣的提議,易老板動作一頓,槍往林笙歡手上一扔,“冷老板說得在理,美人兒你接著,你男人的性命可就落在你手里了。”
林笙歡抓著手中沉甸甸的東西,心情沉重,這可不是什么玩具,是真家伙,一不小心人的性命都會丟在這里。
她不會擺弄這些東西,一旁有保鏢上前教她。
打開后她看見里面有一顆子彈,如果說剛才第一輪是易老板,那么第二輪的時候,冷津寒就會直接被這顆子彈爆頭!
林笙歡低垂的眸目光一冷,易老板果然打著算盤要弄死冷津寒!
她握住手槍的手不由得又緊了幾分,如果冷津寒真的輸了,她會后悔一輩子。
這顆子彈,是通過了她的手,再射向了那個人。
看出了林笙歡的緊張,冷津寒緩緩地開口,帶著他一如既往的淡然,清冷的話音逐漸撫過她焦躁的心,“隨便放就行。”
四面封閉的房間內,除了燈光,就連窗戶都沒有一個,除了冷津寒和易老板,每人還各帶了數十位保鏢,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林笙歡的身上。
氣氛凝重而又緊張。
林笙歡咬咬牙,幾乎是閉著眼直接把子彈給塞了進去,“好了,你們誰先來?”
易老板還在猶豫,冷津寒已經直接接了過來,“我來。”
男人清冷淡漠的目光越過忐忑不安的林笙歡落在了易老板身上,漆黑的槍口頂在太陽穴,面無表情地扣下扳機。
“咔噠。”
一聲脆響,沒有子彈出來。
林笙歡松了口氣,不自覺握緊的手稍稍松了些。
“易老板,到你了。”冷津寒揚手把槍一扔,準確地落在了易老板手中。
易老板笑了,“嘿,我易某人還從來沒怕過。”
“咔噠。”又是空的。
手槍重新落在了冷津寒手里,男人甚至眉頭都沒有揚一下,抵住太陽穴就扣動了扳機。
還是空的。
里只有六個彈巢,也就是說,那一枚子彈就藏在其中一個彈巢里。
而現在,已經空了三發,子彈就在剩下三次中。
易老板握著手槍,垂下的目光閃爍著猶豫。
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可是,在面對性命之危的時候,他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那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畢竟現在所有的東西都是來之不易。
“怎么?易老板不敢了?”冷津寒淡漠的嗓音夾雜著嘲諷,點了支雪茄夾在指間,“要是不敢了,認輸就好,畢竟……”
意味深長的話音仿佛是來自地獄惡魔的呢喃,引誘著易老板開始搖搖欲動的心。
冷津寒的話還在繼續,“畢竟易老板現在的東西都是用命鋪出來的。”
是誰的命,大家心知肚明。
“冷老板,”易老板露出他招牌式的笑容,咧嘴露出燦爛到幾乎慘白的牙齒,“易某人差點就被冷老板的心理戰術給嚇到了。”
黑洞洞的槍口頂著他的太陽穴,易老板咬著牙,手指停在扳機上,久久地沒有動作。
“……咔噠”依舊是空的。
易老板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心滿是冷汗,“看來我的運氣比較好,老天爺不準備讓我死在這里了。”
手槍重新甩給冷津寒,“冷老板,該你了。”
三分之一變成了二分之一,且不說是冷津寒,一旁觀看的林笙歡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緊緊地盯著冷津寒。
冷津寒兩瓣薄唇夾著雪茄,煙霧緩緩吐出,朦朧了神情,“猜猜這一次有子彈嗎?”
他唇角一扯,冰冷沉重的在指尖帥氣利落地轉了個圈,槍柄握在手掌心,充斥著危險氣息的槍口指著易老板,“易老板要不要試試?”
一半一半的幾率,易老板身體僵硬,嘴上反問著,“冷老板害怕了?”
害怕?
冷津寒眉梢上揚,神情嘲諷至極,槍口抵著自己的胸膛,“嘭!”
男人薄唇輕吐一個字,剩下最后一發并且絕對會有子彈的手槍依舊握在手里,“易老板,想要親自動手嗎?”
把有子彈的手槍交給別人,是絕對不明智的選擇。
冷津寒手槍指著易老板,腿部發力,幾乎是一瞬間就到了易老板的身側,冰冷的槍口抵住他的腦袋,“游戲結束。”
見冷津寒安然無恙,林笙歡一直緊繃的心終于落了下來,長舒一口氣,抬手擦了擦光潔額頭上的冷汗。
易老板被冷津寒反剪著雙臂,槍口抵著腦袋,頓時沒了抵抗之力。
易老板手下的黑衣人頓時掏出手中的槍,對著冷津寒。
早在冷津寒動手的那一瞬間,保鏢就已經到了林笙歡身邊,將她保護起來。
房間內的氣氛變得緊繃無比,每個人都在虎視眈眈,冷津寒依舊是那副淡漠的神情,慢悠悠地開口,“易老板,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
易老板掙扎著扭動,“冷老板,就算是考慮到之后的合作,你也不會把我們之間的關系弄得這么僵吧?”
冷津寒臉色不變,“恩。”
“來這里挺久了,是該回去了。”他意有所指。
易老板不甘心地磨著牙,還是開口道,“還不快讓開。”
眾目睽睽之下,冷津寒壓著易老板猶如閑庭漫步一般,緩步走出這個封閉令人壓抑的房間。
林笙歡被保鏢推著跟在冷津寒的身后,房間門打開,男人的背影逆著光,仿佛天神一般,讓人心安而又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