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鐺”——
一大群傳教士沿著蜿蜒的山路,前往高原上的極樂世界。放眼望去,那座高原的頂峰被一輪極光所籠罩,五彩而迷幻。頂峰上屹立著一座教堂,教堂內傳來古老的鐘聲。
“鐺鐺”,“鐺鐺”——
每當聽到這個聲音,傳教士們便停下行進的步伐,對著那輪極光虔誠地跪拜。這樣一走一拜一走一拜,整個隊伍像蝸牛一樣緩慢蠕動。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群臭和尚!”
隊伍中間有一群壯漢,壯漢們協力抬著一個囚籠,囚籠里關押著一名吉卜賽姑娘,他們這是朝圣的目的就是將這個舞女送往極樂世界進行感化。
陳冬生呆滯地站在教堂內,身著西裝,胸口領子里別著一支紅玫瑰。他的右手里握著一個精美而袖珍的禮盒,盒子內是一枚盡顯雍容華貴的一克拉大鉆戒。
他將這里迎接他期盼已久的新娘,在所有傳教士的祝福下與她結合——那位美麗的活潑的吉卜賽姑娘。
終于,傳教士的大隊步入教堂,當大門開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高呼。
“愿真主祝福我們的新人!”
壯漢們將囚籠拖到陳冬生面前,里面關押的吉普賽姑娘展露無遺。她身著白色婚紗,那纖細而又美好的四肢,那靈動而又散發青春活力的肚臍,以及那白玉般潔凈、絲滑般水嫩的鎖骨,只是……
沒有胸。
“喂!你個大呆瓜,還看!信不信本小姐揍死你!”
這一熟悉的語調讓眼神空洞的陳冬生瞬間回過神來,他驚訝地瞪著囚籠里的女孩,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阿夏夏!?”
原來,所謂的吉卜賽舞女,居然是畢夏!
“快讓他們把我放出來!”
“好!”陳冬生跑到主持牧師面前,讓他將釋放阿夏夏。
“不可,這個女人罪無可赦,必須獻給真主!”牧師沒有理會,繼續高喊,“愿真主祝福我們的新人!”
底下的傳教士紛紛叩拜,此時天空中的極光透過教堂的玻璃天花板,呈十字架的光幕,正好照到陳冬生和阿夏夏身上。
“結合!結合!結合……”
陳冬生想要拒絕,可是一旁的阿夏夏突然不做聲了。
“嗖”——
一道五彩的靈光降在頭頂,令陳冬生猝然昏厥。
當他再回過神時,自己居然也被關在囚籠里了,而且和阿夏夏關在一起。
“什么情況!?”
根本來不及反應,一股熱浪噴涌而出——阿夏夏突然撲到自己的懷里,抱住了自己。
那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她身體上每一處部位的溫度、看清她每一寸肌膚的血色。
“你……”
正當陳冬生想要詢問什么,阿夏夏二話不說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唇,然后,伸進去,同時解開裙帶,褪下那純白色的軀殼……
“不!等等!”
陳冬生猛然從床上驚醒,后背全是冷汗。
太刺激了吧
這個夢好漫長,比之前他做過的任何一場夢都要真實。
莫非這就是春夢?
不,等等,結合之前他所做過的夢,難道這一次又在預示著什么?
第一次夢到從天臺上跳下去的廖雪,之后遭遇醫療事故,他與廖雪分道揚鑣;第二次夢到化作巫女殺死自己的蘇春熙,之后在冀州醫科大學遭遇動物拋尸事件,他與蘇春熙也算是分道揚鑣。
那么問題來了,這一次又有什么好戲發生?
陳冬生感覺自己有些病態了,居然還有一點點小期待!?
因為這一次的女主角,是那個傲嬌蠻橫、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老爸的大小姐。
得了吧!
陳冬生深吸一口涼氣,用手拍了拍腦袋,使自己保持清醒。瞄一眼時鐘,已經快凌晨四點了。
嘛,就這樣起床算了。
今天是陳冬生進行第二次臨床實習的日子,目的地為帝都中醫藥大學,聽說那里的學生對帝中很是崇拜。
陳冬生想:他在那邊會不會很受歡迎呢?
陳冬生不禁回想起當時他離開冀州醫科大學時的場景,那是一切的轉折點。阿夏夏當著眾人的面釋放令牌,投影出令人震驚的畫面——帝中所有學生站在一起,擺出“wee”的陣型,一邊高喊著“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陳冬生本以為那是他這個特招生獨有的迎新待遇,可是后來阿夏夏解釋說,這招是專門用來針對“卑微仔”的。
所謂卑微仔,就是膽小沒自信,不敢上帝中、不愿上帝中的學生。
他們明明通過了考試,卻因為各種問題不能上帝中,所以才釋放這個投影,以資鼓勵。
最令人無語的是,帝中歷史上的每一個特招生知道自己被選中以后,都是主動放棄當下的一切,興高采烈地前往帝中,沒有一個像陳冬生這么慘。
也就是說,這種低成本的投影設備只要是被錄取的學生都可以接收,偏偏對陳冬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呼”
想到這里,陳冬生呼出一口長氣,里面夾雜著二氧化碳和他對現實的不爽。
凍死我了!媽的!早知道就不這么早出門了!
陳冬生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全身上下嚴嚴實實的,沒有一絲縫隙。
就算是這條新買的大棉襖,也擋不住冬天凌晨里的寒氣啊!
他大步走在幽深的街道上,周圍一片漆黑,冷風“颯颯”地吹,像針一樣扎在棉襖上,恨不得穿進去。
偶爾有路燈從旁邊閃過,不過這條街的路燈似乎壞了不少,好幾個都是閃一下停一下,連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也熄滅了。
好在這時候沒什么車輛,而帝都中醫藥大學離帝中非常近,只隔一個區間。
再穿過幾條這樣的街就到了。
正當陳冬生穿過馬路的時候,背后突然閃現一個黑影。
他猛然回頭,卻發現什么都沒有。
錯覺嗎?
六點半左右,陳冬生來到大學附近的商業街,早上營業的餐廳陸續開門。
他選擇了最近的一家小面館,點了份大碗寬面。
正前方的頭頂上懸掛著一臺電視機,陳冬生坐在下面的桌位,用遙控打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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