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臉色一正道:“不可,袁熙是老主公的兒子,袁熙還在,我們就不能奪了老主公的基業。我們帶兵回范陽城,待袁熙回來,我們把范陽交給袁熙,然后再走。”
韓莒子見顏良如此忠義,也是深感敬佩。
第二天,兩人整頓兵馬,將軍隊從邊界地區帶回范陽城中,然后修整城防,只等袁熙回來交接。
同時,顏良也派人給代郡太守魯肅,聲稱袁尚已亡,自己已經是無主之人,愿投王嵩,希望王嵩能夠接納。
魯肅收到顏良的信,立即給顏良回信表示歡迎,并六百里加急報告給剛到洛陽的王嵩。
王嵩見到魯肅的急信,知道幽州必有大變,立即帶著親衛軍晝夜兼程趕往代郡。
再說袁熙領十萬大軍進入中山郡,與夏侯淵會戰于蒲陰。文丑和韓猛率六萬幽州騎兵沖陣,勢不可檔。
夏侯淵首戰不利,退入望都。雙方在望都僵持了幾天,夏侯淵面對以騎兵為主的幽州等,無以為計,只好堅守城池。
恰在此時,有信使來報李典率五萬青州軍已到上曲陽。夏侯淵大喜,立即下令李典前來望都會師。
謀士蒯越急忙勸阻道:“將軍且慢,幽州騎兵在平原地帶沖擊力太強,縱使李典率軍前來,我們也難有必勝的把握。吾有一計,可破袁熙。
夏侯淵忙問:“計將安出?”
蒯越道:“我們只需如此如此……必獲大勝。”
夏侯淵覺得此計甚妙,立即派人快馬通知李典按計行事。
下曲陽蓮花山,一處山谷之中,最近進駐了一支數萬人的大軍,領頭之人,正是青州牧李典。
蓮花山巍峨挺拔,山高谷深,巖崖密布,樹森徑幽。正是非常好的伏擊戰場,且不利于騎兵做戰。
李典在查看了地形之后,非常滿意,立即做好兵力部署并派信使通報夏侯淵。
接下來幾天,袁熙依舊每天猛攻望都城池,夏侯淵故意派了一些新兵上城守衛,被文丑和韓猛帶人殺上城墻,然后,夏侯淵假裝大敗棄城而逃。
袁熙見夏侯淵兵敗如山倒,潰不成軍,殺敵心切,立即親率騎兵緊追不舍。
曹軍為了逃命,很多人將沉重的衣甲脫了丟在地上,有些將士將武器也丟在了地上。
這一追一直追到蓮花山地區,文丑見地勢受復雜,向袁熙道:“二公子,此地地勢較為復雜,不利于大規模騎兵作戰,恐有埋伏。建議不要追得太緊,最好是就地扎營,明日再戰。”
袁熙有些意欲未盡。他袁熙與曹軍做戰以來,可是從來沒這么爽過,便下令要繼續追擊。
審配過來勸阻道:“主公,窮寇莫追,歸師勿遏。萬一有埋伏,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袁熙見文丑和審配都有些不聽自己指揮,心中慍怒,大聲道:“敵人軍心已喪,正可乘機擴大戰果不給對方整軍機會。若等敵軍整好了軍,再來做戰,必然給我軍帶來更多傷亡。”
說罷,便要率親衛軍去追敵。
文丑見狀,連忙勸阻道:“就算要追敵,也是我們去追玫,請二公子留在后軍,然后我軍分成四隊,每二萬人一隊,中間拉開距離,若有埋伏,也可互相策應。”
袁熙見眾人都表示支持,便同意了文丑的建議。
李典站在高山上,看到袁軍分成幾部并拉開了距離,不利于原計劃的伏擊,便決定修改伏擊計劃。于是,李典下令全部伏軍不要輕舉妄動,各自等待新的命令
夏侯淵也是經驗豐富的名將,在進入蓮花山地區之后,見敵軍追擊速度稍緩。夏侯淵便收攏人馬,找了一個山坡下寨。在前面封堵著袁軍的進攻。
袁熙見連續三路人馬進入蓮花山道路,都沒有遇到伏擊,心中大定。此時天色已晚,便下令自己所在的后軍就地扎營,休息一夜再進軍下曲陽。
而李典呢,在看到袁熙分段經過蓮花山地區時,果斷地政變了計劃,由路邊埋伏改為夜襲袁軍后營。
當天夜里,袁熙睡得很香,他夢見自己又回到了鄴城,夢見袁紹把自己拉到帥位上,對大廳中的所有人說:“這就是河北之主”。夢見成群的美女圍在自己身邊討好自己,鶯歌燕舞,衣若蟬翼,若隱若現,令人血脈賁張,好熱,好吵……
“主公,快醒醒,敵軍夜襲,主公,快醒醒……“有親兵沖進帳來,使勁地推醒了袁熙。
“什么?敵襲?“袁熙翻身坐起,哪有什么鶯歌燕舞?分明是如潮的喊殺聲!
而熱,則是因為多處帳篷被大火點燃,使整個營地的氣溫聚升!
“主公,快跑,再遲就來不及了!“袁熙來不及披甲,就被親衛拖出帳篷扶上了戰馬。
沒跑多遠,就見前面李典帶人迎面而來。
“袁顯奕,哪里跑!”李典厲大喝,縱馬來殺袁熙。
袁熙不敢交戰,令一隊親衛上前阻敵,自己望斜刺里逃命。
大營火光沖天,在黑夜里幾十里外都看得見,早驚動了幾十里外的文丑的斥候。文丑得斥候稟報,連忙把步兵交給韓猛,自己帶全部騎兵先行,前去救援袁熙。
大約五十里的路程,對全速前進的騎兵來說,不到一個時辰就已趕到。不過還是晚了,戰斗已經結束,遍地都是袁軍尸體和將死未死蠕動的袁軍士兵,夜風吹著猶未熄滅的點點殘火呼呼地響著。
文丑讓士兵在地上查找重傷未死的將士時,得知了袁熙大致的逃跑方向,又連忙領軍去追。追了十余里,有斥候稟報前面山坡上有打斗之聲,文丑立即帶人前去查看。
卻是袁熙被一隊曹軍困在山上,袁熙的親衛正在與曹軍打斗。
文丑帶人沖上山坡,全殲了這股曹軍后,又迫不及待地上前拜見袁熙。
此時袁熙已受了重傷,見文丑來救,抱著文丑痛哭失聲。
哭夠了之后,文丑下令就地扎營,為袁熙和受傷的軍士療傷,待天亮后再做打算。
天剛破曉,又有斥候報:“韓猛率領步兵隨后趕來,遭到了夏侯淵和李典的前后夾擊,在蓮花山下陷入苦戰。
文丑立即向袁熙請求救援韓猛。
袁熙不悅道:“如果去救援韓猛,肯定會耽誤我們退兵的速度,萬一被李典和夏侯淵追上,豈不麻煩?”
審配生氣地道:“韓猛對二公子忠心耿耿,且帶有三萬多袁家將士,豈可不救?若如此做,豈不讓三軍將士心寒?今后誰還肯為袁家賣命?”
袁熙默然無語。
文丑鄙夷地看了袁熙一眼,也不打招呼,留下二萬人給審配護衛袁熙安全,親自領著二萬人前去救援韓猛。
韓猛三萬多人被十幾萬大軍圍困在一座小山上,沖突多次突不出重圍,只好死守小山,等待救援。
夏侯淵下令停止進攻,親自前往陣前勸降道:“韓將軍,袁氏空負盛名,其實無治亂之才,如今大勢已去,茍延殘喘而已。將軍乃忠勇之將,丞相對你非常器重,何不投降丞相,共享富貴?”
韓猛道:“你既知我是忠勇之將,非朝秦暮楚之人,又何必勸我投降?”
夏侯淵道:“忠有大小之分,小者忠于諸侯,大者忠于天子,將軍既是忠義之輩,何故取小而舍大也?”
韓猛哈哈大笑道:“那你是要我忠于丞相還是忠于天子?你又是忠于丞相還是天子?”
夏侯淵心中有些不耐煩了,便大聲叫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你又何必執密不悟?”
韓猛道:“老主公待我不薄,而曹賊乃殺害老主公的幕后真兇,我又豈能投降于你?今日一戰,只有殺身成仁的韓猛,絕不會有膽小投降的韓猛!”
夏侯淵心中敬佩,惋惜地嘆了口氣,策馬而回,準備組織進攻。韓猛也傳令諸將士,準備殊死一拼。
就在此時,北面突然蹄聲如雷,一支強大的騎兵從剛破曉的晨霧中冒了出來,為首一人,手持一柄巨大鐵矛,身材高大魁梧,黑甲黑盔黑馬黑臉膛,威風凜凜,殺氣騰騰,正是河北煞神文丑!
夏侯淵一見,連忙下令列長槍陣防御。
可是來不及了,才不到一刻的時間,文丑的騎兵就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沖散了還沒來得及建好的長槍陣。
文丑沖殺在最前面,所過之處無一合之將。夏侯淵見文丑無人可擋,便帶著親衛騎前去迎戰。
文丑與夏侯淵大戰十余合,見拿不下夏侯淵,便以箭射夏侯淵,連射三箭都被夏侯淵避過。文丑靈機一動,第四箭射向夏侯淵戰馬,將夏侯淵的戰馬一箭穿喉,夏侯淵摔倒在地上,幸得親衛救起,躲入陣中不敢再戰。
但是經過夏侯淵這一阻滯,文丑的騎兵也不復剛開始時的速度。
李典乘機催動優勢兵力四面圍困而來,文丑的騎兵也陷入了苦戰之中。
山上的韓猛也看出了文丑處境的艱難,立即拔出戰刀,對士卒們大聲喊道:“各位兄弟,文將軍來救我們了,大家振作起來,我帶你們殺出去!”
說罷,韓猛一馬當先,帶著將士們沖下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