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印紅色的邊界在夜晚中分外清晰。
李諾帶著馬爾杰，順著腳印走進另一個不遠處的巷子，同樣的狹窄，同樣的什么事物都沒出現，但腳印還在向別處引路。
“我剛才忘了問了。”李諾靠在墻上看著腳印，撓著鼻尖問道：“死者被發現的地點一共有幾處？”
馬爾杰回憶著說道：“我記著是六個不同的地點，都在深巷內部。”
“好吧……看來得在巷子里繞一繞了。”李諾面露難色。
他看見地上有幾根很短且很不顯眼的鬃毛，撿起后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果然不一樣，剛在停尸間尸臭和下水道的腐臭太嚴重，咱們拿到的第一根鬃毛氣味被其他氣味附著，只是有一點淡淡的香氣，但是這根的氣味……”他又聞了聞，“非常足，香味很充分，可以確信就是女夜魔。”
李諾回頭，就見馬爾杰正在捏著下巴做出思考狀。
“怎么了，想什么呢？”李諾問道。
馬爾杰道：“有個問題，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不當。”
“你這個獵魔人怎么當的有點像狗啊？”
李諾青著臉怒道：“你怎么還是說出來了！”
馬爾杰道：“說回正題，你能跟蹤這個鬃毛的氣味嗎？”
“不能。”李諾苦笑著搖了搖頭，嘆道：“用氣味追蹤必須在環境因素不錯的區域，像這塊一股子窮味的地方，混雜的氣味太多，很可能聞跑偏。”
“那只能跟著腳印再加上氣味的輔助了。”
李諾起身，認同道：“沒錯，不過兇手能將目標地選擇在這里，想必離此處不遠，咱們得準備好隨時開戰。”
這時李諾猛然間察覺馬爾杰身上似乎少了些什么東西，仔細打量后才恍然大悟。
“馬爾杰，你的烏賊盾呢？”
烏賊盾是馬爾杰唯一的綁定裝備，不可放進背包，但自從見到他之后卻沒見過烏賊盾的蹤跡。
“放在住處了，拿著個盾牌到處跑有點不方便。”
確實，在城里拿著中世紀的盾牌到處跑，就跟穿著秋褲下澡堂一樣，過于招搖，李諾很理解，但仍覺得有些不妥。
“萬一丟了怎么辦？”
馬爾杰冷笑，撇著眼說道：“哼，我在屋里放置的陷阱足夠弄死一頭熊了。”
李諾：“熊大還是熊二？”
“越大越好。”
無視他一語雙關的回答，李諾問道：“你現在住哪？要是能路過順便取一下烏賊盾。”
“福利亞區和南街巷區交界處的一個旅館，估計走不到那。”
李諾微微有些失望，畢竟有個盾牌還是能管不少用的，但沒有其實也問題不大，夜間妖靈都挺過來，還怕個女夜魔不成。
他再次看向了地上的腳印。
“走吧，接著去找那位半獸人大姐姐去。”
……
李諾和馬爾杰都預估錯了一件事，女夜魔恐怕不在南街巷區。
跟著腳印的軌跡他倆走走停停已經度過了兩個小時，來到了福利亞區，不僅僅是這樣，甚至快到達了福利亞區的邊界，再走一會估計就該到達達官貴族聚集的明格朗區了。
還有一件事比較麻煩，也是馬爾杰不停看表的原因。
到了十二點之后，諾維格瑞城的福利亞區與明格朗區會實行宵禁，除了一些特定人群，比如有錢人，或是有政府及宗教背景的人員，其余平民都不可以上街。
南街巷區是個例外，那沒什么宵禁，但夜晚的“法外之城”格外危險，黑幫與潛藏在暗處的事物是屬于夜晚的子民。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跟著腳印來到了福利亞區邊界。
雖然只有半個小時就到宵禁，但幸運的是，找到了腳印的最終去處。
一棟磚石結構的三層尖頂建筑，建筑外立面凹凸分明，不似平民的住宅，顯然是經過建筑師的精細設計。
最亮眼的是外墻上抬眼可見衣不遮體的**雕刻，雙開的木門上更是刻有兩位一絲不掛的大姑娘，現在的時間所有房子幾乎都黑了燈，只有這棟房子，暖黃的燈光從窗戶灑出，聯合所有能看到的東西，李諾和馬爾杰大概猜到了這里是干嘛的地方了。
“又是妓院……”
兩人對視，接著叩響了大門。
等候一會，木門上一塊不顯眼的細長格子被推開，大小剛好容納一雙眼睛。
一雙女人才有的水潤雙眸出現在格子后。
“兩位先生是會員嗎？”
會員……李諾不知道怎么吐槽，這年頭竟然有高端休閑會所……
“不是。”
女人的眼睛好像會笑一般瞇了瞇，“如果先生們要進來請先交納200克姆，消費再滿1500克姆可升級初級會員。”
李諾勾住馬爾杰脖子，轉過身，“喂，你有錢嗎？”
“有，今天菲利普剛給我1200克姆的定金。”馬爾杰身體有些顫抖，似乎是按捺不住想沖進去的欲望。
一五一十的把錢上交后，門從里面打開，門開的剎那，馬爾杰的鼻血噴涌而出。
開門的是那個有著水潤雙眸的女人，她沒穿衣服，而是用繃帶纏裹著身體，恰好的遮擋著私密處。
李諾感覺腦袋在發熱，這地方玩的這么吊嗎！高端的就是不一樣啊！
“先生你的鼻子……”女人注意到馬爾杰流出的鼻血，從身上的繃帶扯下一小塊，溫柔的放在馬爾杰的鼻孔下，并溫柔的笑了笑。
那與福爾馬林兩個世界的體香入侵了馬爾杰的大腦，他腿腳有些發軟，李諾一把摻住他。
“有……有點志氣……”
“你全身不是也在發燙嗎……”
女人看著他倆，捂著嘴笑了笑，“兩位先生沒有事吧？”
李諾看著她那雙能溫柔的吃了自己的眼睛，立即擺擺手，“甚好，甚好。”
“那請跟我進去吧。”
女人關上門，帶著他倆走過無人的大堂，手握住通往里屋大門的把手上。
“我們的客人全部采用不記名的形式，所以請放心享受不用擔心被打擾，希望先生們玩得高興。”女人輕輕鞠了個躬，隨后推開大門。
一道暖黃色的光芒噴灑而出，照耀在李諾和馬爾杰驚呆的臉上。
看著屋里的事物，馬爾杰用繃帶擦了擦再次流出的鼻血，愣愣的說道：“李諾……我覺得好好賣打火機，在這個世界成為有錢的商人其實是個不錯的思路……”
李諾像個呆子一樣點了下頭，“我第一次這么認同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