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別無他求,只要越來越多的糧食!”李弘徐徐的說。
鄭生滿臉詫異的望著李弘:“賢侄,這越來越多的糧食,是多少糧食?”
李弘篤定的說:“鄭伯伯能搞來多少糧食,小侄便要多少糧食。”
“那這價款方面......”鄭生沉吟著說。
“鄭伯伯不會也要像其他商賈那樣,趁機坐地起價,狠狠地賺小侄一筆吧?”李弘似笑非笑的問。
鄭生搖了搖頭說:“賢侄誤會了。
賢侄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此次糧荒絕非空穴來風,乃是有目的而來。
歸根結底,還是賢侄的那什么憶苦思甜,刺痛了一些宵小,使他們氣急敗壞,決心鋌而走險,搞出這么一招。
因此,鄭某覺得,解鈴還須系鈴人。
賢侄是不是該取消那憶苦思甜活動。
否則,咱們便是運來多少糧食,也無濟于事,都會被他們吃掉的。”
李弘聽了,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望著鄭生:“怎么?鄭伯伯也反對這憶苦思甜?”
鄭生搖了搖頭說:“賢侄誤會了。
鄭某就是覺得有些欠缺妥當。
畢竟,如今賢侄立足未穩,府城中人本來就各懷心思,都在觀望。
這種情況下,一切還需求穩。
否則,可就不值當了。”
李弘嘆了口氣說:“小侄不過是在軍中閑著無聊,玩了這么一出,沒想到竟然......哎......”
鄭生默然不語,望著李弘。
李弘嘆了口氣,接著說:“只不過,如今這憶苦思甜活動,已經箭矢離弦,斷難收回了。”
鄭生問:“真的難以收回了?”
李弘嘆了口氣,篤定的說:“開弓沒有回頭箭。小侄是個不服輸的人,豈能做出朝令夕改的事來!”
鄭生嘆了口氣說:“既然賢侄心意已決,那鄭某也無話可說。”
頓了頓,鄭生又說:“賢侄放心,憑咱們之間的關系,鄭某豈能對你落井下石?
鄭某即刻下令,發動一切力量,從南方運送糧食過來。
至于價款方面,賢侄,如今隨著糧食緊俏,運輸成本等等肯定要有所上浮。
因此,這價款肯定比往常要高一些。”
李弘笑了笑說:“小侄也是個懂道理的,豈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鄭伯伯只要別像那些無良商人那樣,把價款搞得高到離譜就行。”
“賢侄但請放心!”鄭生當即保證。
李弘站起身來:“如此,小侄就不打攪鄭伯伯了。”
“哎,賢侄稍候。”鄭生忽然說道。
李弘滿臉詫異的望著鄭生。
“賢侄,正好鄭某也有一事相求。”
“鄭伯伯請說。”
“賢侄,鄭某想要李家作坊產品在整個山東的獨家經銷權。”鄭生徐徐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李弘聽了,微微變色,深深的看了一眼鄭生。
鄭生笑了笑,接著說:“賢侄不要誤會,鄭某不會平白索要的。
每一樣商品,鄭某都會根據情況,每年拿出三千兩到一萬兩銀子的。
至于獨家經銷權的年限,賢侄,要是有可能,總要先簽個十年八年的文書吧?”
李弘看了一眼鄭生,沉吟片刻,徐徐的說:“若說我們李家作坊的產品,由誰經銷不是經銷?
鄭伯伯是自家人,那自然是沒問題的。
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鄭生問。
“鄭伯伯,實不相瞞,有些生意,已經答應給了鋤奸盟。”
鄭生微微變色。
李弘滿臉的委屈:“鋤奸盟你也知道,他們可都不是善男信女。
小侄要是出爾反爾,鋤奸盟那群瘋子到時候拼了命的來刺殺小侄,小侄便是日防夜防,也終究有疏漏的一天。
到時候,小侄可就......”
鄭生臉色接連變幻。
李弘接著說道:“而且,鄭伯伯,小侄覺得,咱們做生意,就圖一個和氣生財,真要是把鋤奸盟那群瘋子惹上身,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然,你與耿堂主關系親密,但正所謂親兄弟不還明算賬呢嘛!
要是你奪了鋤奸盟的飯碗,鋤奸盟能對你沒想法?”
鄭生沉吟著說:“這倒也是。”
望著李弘問:“那賢侄的意思......”
以鄭生對李弘的了解,既然李弘能說出這番話,多半心里已經有了計較。
談生意嘛,本來就需要好幾番討價還價,雙方都摸清底線,如此才能談的攏。
李弘徐徐的說:“要不,鄭伯伯也別要什么獨家經銷權了。
不過,小侄保證,這山東一帶,我們李家作坊出售的商品,除了小侄直接對外出售外,只有鄭伯伯、鋤奸盟能對外出售。
如此,咱們三家共贏。
不知鄭伯伯意下如何?”
鄭生沉吟起來。
他剛才提出獨家經銷權,本來就是漫天要價,沒指望李弘答應下來。
畢竟,李家作坊可是李弘的重要財源,以李弘的個性,豈會將如此重要的財源拱手讓出。
本來,按照鄭生的預想,自己能夠與李弘共同分割最好不過。
但鄭生萬沒想到,鋤奸盟居然也攪合在其中。
饒是鄭生再有底氣,也對鋤奸盟頗為忌憚。
“好!”鄭生快速做出了決斷。
兩個人又商量了一會,李弘便告辭了。
至于相關細節,自有下屬前來敲定。
兩個人只需要把握好大方向即可。
返回府衙后,李弘立即將李銘傳來,接連下達了數道指令。
老實說,之前李弘雖然供應了耿京大量的糧草、武器,但李家作坊在產品出售這件事上,卻并沒有與鋤奸盟建立相應的合作關系。
剛才李弘對鄭生的那番推脫,都是信口胡謅。
不過,李弘對這一點,并不放在心上。
他篤定一點,鄭生與耿京早有裂痕,鄭生多半不會去探問耿京的。
即便鄭生探問耿京,耿京予以否認,鄭生也會持懷疑態度。
退一萬步說,即便鄭生真的篤定自己忽悠了他,自己完全可以拿商場如戰場、兵不厭詐一套說辭懟回去。
畢竟,李弘現在最缺的是時間。
當前,最緊迫的,乃是穩住鄭生,最好能從鄭生這里忽悠來一定的支援。
否則,鄭生要是也在關鍵時刻給自己來那么一下子,自己雖然不至于瞬間崩盤,但至少要傷筋動骨,這濟南府城多半是站不住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