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難受著的許瑟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江御說的是什么。
她之前讓他自己解決,說十分鐘后再來找他。
結果他記仇記到現在。
許瑟頓時覺得難過,嗚的一下就哭出了聲。
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把江御都給哭懵了。
他原本就是想逗逗她,倒也沒想到會把她給弄哭。
江御以為她是不舒服,試探地動了一下,結果發現許瑟哭得更厲害了。
他不敢動了,伸手撫上她的臉,一下一下地給她擦著眼淚,滿眼的心疼:“我錯了我錯了,不哭了好不好?”
許瑟還是哭得停不下來,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嗓音低啞難耐,語氣卻溫柔至極:“不哭了好不好?”
他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個字,許瑟又羞又惱,手攀在他肩上,偷偷地掐了一把,嗓音嘶啞:“你閉嘴。”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把眼淚抹掉。
江御見她沒哭了,才松了口氣:“不哭了?”
許瑟擰著他腰間的肉:“你不能記我的仇。”
他腰間沒有贅肉,許瑟擰得手疼。
江御見不得她哭,這會兒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好,不記你的仇。”
“那你繼續……”
許瑟嬌嬌軟軟的聲音落下后,緊跟著的是一道低沉的笑聲。
笑得許瑟耳朵發麻,因著一些原因,她說話有些斷斷續續:“你,你不準,笑。”
江御應“好”:“不笑話你。”
月色濃重,房間里的聲音直到天色即白才消歇。
許瑟中途睡過去一次,結束之后卻沒了睡意。
她枕著他的胳膊,面朝他懷里。
江御像是哄小孩兒一樣,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她的背。
她情緒忽然上來,揪著江御的睡衣領子,悶聲悶氣:“江御,我爸有了新的家庭了。”
她語氣很平靜,可是江御卻從里頭聽出了另一個意思來。
許光有了新的家庭,和別人組建的家庭。
那不是她的家。
江御安撫地拍拍她的背:“嗯,那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把你拐回我家了。”
許瑟笑出聲來,往他懷里鉆了鉆。
過了會兒,她仰起頭,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江御的下巴。
她拽了拽江御的衣領,江御順從地低頭:“怎么了?”
許瑟扯了扯嘴角,卻并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今天秦姨穿婚紗很漂亮。”
“你穿婚紗肯定也很漂亮。”江御接話道。
許瑟拍了他一下:“不許花言巧語。”
“沒呢。”江御笑著握住她的手,“困不困,再睡會兒?”
許瑟“嗯”了聲,有些犯困,眼皮子上下打著架。
她強撐著睜開眼:“江御,其實我不討厭秦姨。”
江御發現了她對秦蓁稱呼的變化。
許瑟打了個哈欠,接著道:“我不討厭她,甚至有時候,我覺得她人挺好的。”
“但是我怕,”許瑟聲音很輕,已經有些撐不過睡意,合上了眼睛,像是呢喃一樣:“我怕到時候就沒人記得媽媽了,他們可能都會忘記她,但是我不行。”
“我得在心里給她留個位置。”
她聲音輕得幾乎都聽不到了,很快呼吸就平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