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穿著春日長裙的詩音帶著輕松愉快的心情正向著家里走去。
她手里除了提著給自己父親母親準備的禮物,還從前田小道門口的奶奶家里拿了一包回禮,那是一小盒土雞蛋。
詩音本來是拒絕的,但也執拗不過老人家的好意,想想也就接受了下來。
等用這些雞蛋烤成了小蛋糕和曲奇,再給那位奶奶帶一些吧。
她這么想著,就輕輕按下了自己家的門鈴。
“誰啊?”
“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
詩音的母親打開門,才看見是她,不由得松了口氣:“小音,回來了還帶禮物,沒有比亞。”
詩音的父親本來坐在庭院里抽了只煙,聽見聲音,也就咳了一聲,故作嚴肅的說道:“女兒大了,有點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老古板,都不知道關心自家女兒。”
詩音母親責備了他兩句,隨后拉著詩音關心地問道:“小安呢,他沒和你一起來嗎?”
“媽媽,你在說什么呢?”
詩音說不出話了,羞紅著臉跑進了屋里。
相比起父親,她大概更沒辦法應對自己母親。
想一想記憶中的青山綠水,江南都喜歡青石板路,素素淡淡地立在田野里,間或有一陣雨滴答在瓦上,便漾起一片灰色的溫柔。
安道遠坐在窗戶前,不知為何忽然感覺鼻子有點酸。
但他還不至于說打一個噴嚏出來。
北落二十三坐在書房的沙發上,看見他這一絲細微的動作,眼中閃過數據掃描的痕跡,隨后認真的說道:“多喝熱水。”
“謝謝你的好意。”
安道遠對于這句話理解有歧義,但他知道北落二十三大概率只是在網絡上看見這個詞語。
春天午后,讓人有種很想午睡的感覺,其實除去午睡,在春日的午后去學校圖書館找一個有陽光的座位看書,也是一件難得的美妙時光。
只可惜他進不去東京大學的圖書館,也就打消了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想法。
銀發少女在客廳里找到了自己經常坐的位置,隨后抱著軟綿綿的墊子,開始追因為出來而沒有看完的劇。
樓上則是拉著窗簾開始補覺的太田姬。
她的作息本來就屬于‘修仙人員’一類,這兩天都這么早起,對她而言,已經屬于是“晝夜點顛倒”了。
安道遠翻開了風信居的手賬,上面記錄著關于這次旅行新增加的書頁。
開著天窗能仰望星空的橡木旅館。
北歐羅巴的小城格雷文馬赫里,彌漫著清澈歌聲的唱詩班,傳出咔噠咔噠聲音的機械小店。
搖晃著麥酒香氣與醉醺醺人群的賞金獵人酒吧,以及那里仿佛永遠無法停歇的大聲交談。
有伴著馬蹄聲巡林的老獵人,乘著月色開著神秘會議的邪教徒,城市與城市,國度與國度之間的邊界線。
也有吹著笛聲的信使,演奏風琴與巴洛克風情的吟游詩人。
有騎士與貴族,也有居住在北境凜冬森林中的老研究者。
安道遠看著手賬上記錄的故事,回憶著他曾經經歷過的一切,莫名中多了些難言的滿足,也遵從了之前契約里提到的事情,關于分享:
“北落二十三,你想知道我與雪見到你之前在北歐羅巴經歷了些什么嗎。”
“對于我理解這個文明會有好處嗎?”
“或許有,或許沒有,畢竟這只是我個人的感受而已。”
“我想聽聽。”
“那這些事情,就得從雪偷偷鉆進我的背包說起了......”
安道遠看著烙印在書頁上熠熠生輝的陽光,此時春日北方的空氣涼涼的,午后陽光清澈,萌芽脆生生的綠,偶然有兩片淡淡的粉色飛入,也就算是乘著風點綴了這片古樸卻又生機勃勃的屋棱了。
日本的櫻花來自于唐朝,就好像被牡丹替代的海棠一般,不生艷麗,卻也不施粉黛。
不遠處薄櫻已然開放,或許是還有些早,不到三四月觀賞的時節,只是看見這一幕,總讓人忘記這是什么時候。
就在風信居停留在這片難得的休息時光里,安道遠趁著這個溫柔的午后與北落師門講述著這個冬日發生的故事。
而在地球的赤道另一邊的厄瓜多爾城市中。
一片街區不斷傳出東西被打碎的聲音,還有人叫罵的聲音:
“鮑勃,你這個光頭孫子,我的貨你也敢偷?”
“可惡啊。”一個氣喘吁吁的胖子指揮著身旁的黑衣人追了過去:“給我抓住他,我再加一倍價格。”
而在前面不斷翻越裝潢的靈活光頭大胡子一點沒有逃跑的緊張感,他一邊舉著一個大罐子躲閃著黑衣人手中的光束槍,一邊比出“國際慣用手勢”:
“就這點力氣,沒吃飯啊,你們這群特勤局還是趁早歇歇吧,還有,夏威夷比這里更適合給你養膘。”
“終于來了。”過了一會,他感受到頭頂的反光有了變化,就把手中的大罐子向上扔了上去。
隨后他拉著羅伯特三五二七身后的鉤鎖,直接飛了出去。
身后十幾道極光光束則全部射到了羅伯特身旁的防御光屏上了。
鮑勃則沒有在意身后的追兵,用他的話講,逃避一些追擊,這叫做奪寶奇兵的必備課程,這個光頭大胡子拍了拍手中的罐子,隨后看著上面散發著淡淡的圓形紋路,就自豪的說道:
“嘿嘿,好搭檔,有了這個寶貝,接下來我們可以去找那位情報販子。”
據說在700多年前,厄瓜多爾首都基多城的市民就知道,基多城附近是太陽一年兩次來往于南、北半球所經過的地方,他們稱這里為“太陽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