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媚卻并覺得氣餒,她好像早料到他一定會退回來,不做越矩之事、不想不該想的人是他性格。
而他明西洛也絕不會因為一位女子小小的愛慕就自鳴得意。
陶子媚將荷包抓入手里,笑的越發自然,她會再認真一點,直到他愿意收下。
莫云翳將木質的葉脈系在扇子上,又系在長劍上,最后與玉佩一起壓在了衣擺上。
莫云翳已沒有什么可猶豫的,他知道下一步該去做什么,有她在,還有什么不可以一試。
莫云翳去兵器房親自挑選了幾把上好的弓箭,選了幾匹好馬,用過午飯,帶著人直接登門至歉。
項逐元坐在大廳,面無表情的看眼拜帖和禮單,隨手放在桌子上,不說見也不說不見。
善奇侯在一旁不說話,莫老夫人授意兒媳如此控訴項家子女,莫世子登門是必然的,只是,善奇覺得世子不想見莫世子。
莫云翳在院外等著,腰間的葉脈別反復的優待過,他對玄簡和項家別莊人的冷淡早有準備,發生那樣的事,他們有情緒情理之中。
阿圖恭敬的候著,心里說不清是好還是不好,總覺得事情不會那么順利。
項逐元過了好一會,才讓善奇帶人進來。
項逐元當然可以不見,也但小七保證的就一定是真的,她現在是被怒氣沖昏了頭腦,覺得她一定不會愛上,可不高興消失了呢?
莫云翳又不是什么不入流的人物,見的次數多了,相處久了,她就真沒有一點別的想法?
項逐元可不信她,誰給一口吃的,轉頭就忘了家在哪里也不是沒有可能。
莫云翳沒有托大,身為請罪的一方,莫云翳恭手先對項逐元見禮:“玄簡,承蒙你沒有放在心上。”發生那種事,是他莫家有愧。
項逐元看了眼他腰間的葉脈,又移開目光,今晨小七還給他跳了舞,不過一枚葉脈。
項逐元頃刻間已經擺好自己的位置,神色間的不悅仿佛并不達心底,堂叔家的妹妹,他能坐到昨天那樣已仁至義盡。
他的矜持更多的該是來自有人挑釁到令國公府的不悅。
莫云翳直接為項心慈說話:“祖母斷章取義,我也沒有解釋清楚才讓項七小姐蒙受不白之冤,實則這件事與項七小姐沒有任何關系。”
項逐元不置可否。
莫云翳看眼項逐元,神情見相對放松,兩人同窗,除開家族利益私交向來不錯,沒有什么不可說的:“玄間,實不相瞞,我有意求娶府上的項七小姐。”莫云翳語氣肯定。
項逐元看他一眼,這是第二次有人想求娶她,不管她出身如何,總有人不介意:“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聲音很沉,聽不出喜怒。
“我知道會很難,”莫云翳嘆口氣,沒有承認他說的不可能:“事在人為。”
“怎么人為?放棄世子之位?”最后一句忍不住帶出諷刺意味,放棄了項七會跟你,吃苦嗎?
莫云翳愣了一下,與生俱來的東西,從來沒想過不是他的。
項逐元立即收斂了那一刻外放的不耐煩,試著站在‘好友’的立場勸慰:“沒想到你有這樣的想法,站在我的立場,我覺得甚為不妥,你應該知道,我這位妹妹在出身上有些不妥,一直以來五叔沒有將她嫁入高門的想法,因此也從來沒有約束過她的所作所為,性子也相對跳脫,更沒有撐起一家的氣場,而你出身如此,與她實在不合,就如你這次一個小小的表態,就陷她與如此境地,實在不適合。”
莫云翳何嘗不知道,可如果這件事能用理智評判,他也不必坐在這里,說出自己的私事:“我會再謹慎一些。”
謹慎的把她藏起來不明不白的跟著你?
“我祖母這樣的事,以后也絕不會發生,還請玄間務必不要再說與旁人。”
怕讓誰知道?項逐元語氣淡淡:“其實折文你放棄不切實際的想法,以后這樣的事才不會發生,否則不可能是結束。”
他知道,但他一定要做,可這面的堅持不足為外人說:“我這里還有一份禮單,請玄簡幫我轉交給她。”
項逐元不接。
莫云翳放在他一旁的禮單上:“一些不足提的小東西。”
項逐元不置可否,真提不起來,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莫云翳鄭重的看向項逐元:“其實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在這件事上能幫我的人只有你了。”
項逐元聽了又好像沒有聽,他在反復琢磨這些話,江鴻寶也好,莫云翳也好,只有反復琢磨、琢磨透了,以后才能避免,他們真能做的到:“莫家不會同意。”他語氣真誠。
莫云翳何嘗不知道。
項逐元看著他清楚難處卻要一意孤行的樣子,提醒:“我思來想去,還是只有一點可能——你不是世子。”
莫云翳哭笑不得。
項逐元:“你還是要想清楚,長輩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們意氣用事,只會弄巧成拙。”
“謝謝。”
“感覺這雨明天就要停了。”宋宣坐在石頭上吃著飯,再看眼不遠處排隊領飯的人,靠近明西洛,小聲道:“我打聽到了,這位陶小姐是西南總督麾下一名將軍的女兒,正五品。”五品啊!又是嫡女,家中兄長都在軍中當差,重要的是人又好:“如果喜歡,不用那么拘謹,你配得上。”
明西洛非常不耐煩:“如果吃好了,就去下游看看。”
宋宣趕緊吃飯,可想想,挺為陶小姐可惜:“其實人不——”錯:“吃飯,吃飯。”
明西洛看著筷子上的粗米,沒了吃飯的心情,這樣的玩笑他一點也不想聽。
更可笑的是,他有一個秘密,一個比別人試探他,還距離他更遙遠的不切實際的秘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可能是他剛剛入仕,也可能是他剛投入項家門下,他奉侯爺之命在門外候著,等著項世子傳他,他站的久了,不經意抬頭的時候,僅僅隔著門縫看到了一眼。
其實不是在眾生入色第一次見,過去這么多年,他也幾乎忘了很多年前匆忙見到的身影。
明西洛將筷子放下,重新看向新定義的這條渠線,他不喜歡想太過不現實的問題,而那些人距離他們太過遙遠……
“明參中。”輕柔的聲音在一片泥濘、雜亂里不合時宜的響起。
宋宣聞言,抬頭,不顧嘴上的飯粒,拿上飯菜就要走。
明西洛瞬間拽住他,同時也從巨石上起身,溫和又帶著不容抗拒的距離,見禮:“陶姑娘。”
宋宣只好站在原地,見禮:“陶姑娘。”
陶子媚高興的指著自己,目光只看著明西洛:“你知道我姓陶?”神色中帶著無限羞澀。
明西洛沒答,煩不勝煩。
宋宣心想,我也知道你姓陶,你問我。
陶子媚卻好像沒看到明西洛抓宋宣那一下,亦沒有覺得被冷代,微笑回禮:“我其實是有件事想請教明參中。”
明西洛心中煩她,但聲音依舊穩淡:“不敢當,姑娘請說。”
陶子媚聞言,拋開個人感情,憂心的望眼一眼看不到頭的山頂:“明參中覺得河堤還有危險嗎?”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他的答案,一定會是最終結果。
明西洛開口:“欽天監、工部司每天都竭盡所能降低危險發現,各部都在統籌合作,把能做的做到更好,請姑娘放心。”
陶子媚聞言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沒了?
宋宣對著飯菜忍不住想笑,想聽什么?明西洛怎么可能對著外人說一些決定性的話。他說不會,萬一決堤了呢?他說會,工部尚書怎么想他?
陶子媚也回味過來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就是擔心……沒有別的意思。”
宋宣見小姑娘憋屈的都要哭了,急忙緩和氣氛:“陶姑娘能在有此憂慮下還能上山,實在是女中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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