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第21實驗室
蘇文從記憶中稍作搜尋。
結合眼前之人的體型，幾乎下個瞬間，一張熟悉的面容便浮現在他心頭。
芙蕾尼·歌莉斯坦？！
蘇文神色中流露出幾分驚訝。
這體格，這聲音，絕不會有錯！
歌莉斯坦，這名賽文·阿萊耶在銀盔城的發小兼青梅竹馬，自從當初紅楓鎮一別，從此便再無音訊。
蘇文本以為世界之大，此生再無交集，沒想到光陰荏苒，輝煌大陸的三十年彈指一揮而過，會以如此毫無預兆的方式再會。
不過他轉念一想，對自己而言，歌莉斯坦渺無音訊，反之則未必。早在距今二十七年之前，賽文·阿萊耶之名，便已經以“阿克夏公爵”之名橫空出世，又經過特里底斯領的蓬勃發展，將其聲名不斷傳播，早已人盡皆知。歌莉斯坦縱然在天涯海角，也能夠輕易了解到當初那名銀盔城著名廢柴的下落。她出現在輝煌實驗室，以及伴隨莉蒂西婭左右，未必就是某種偶然，也可能是有意為之的必然。
想通這一點后，蘇文以極快的速度冷靜下來。
歌莉斯坦出現在此，雖然讓他有些意外，卻未必是壞事：盡管兩人分道揚鑣，再無瓜葛，可記憶卻不會消失，尤其蘇文沒有受到三十年歲月的侵蝕，曾經往事仍然歷歷在目，歌莉斯坦在他心中也算是印象深刻。
現如今，自己認出了對方，對方卻不可能認出自己這個“安德森少校”，那么他便可以借助這一優勢，更加方便弄清楚莉蒂西婭現狀如何，以及這些年都經歷了什么。
這么想著的同時，蘇文已經站在了對話的兩人面前。
“我去吧。”
他對長官說。
蘇文來到輝煌實驗室這段時間，表現認真勤懇，與頂頭上司也關系融洽，這名長官見他主動請纓，便笑道：“安德森，難得你這么積極主動，那就是你了。去實驗室內部漲漲見識也好，但做事要機靈點，別給我們安保部丟臉。”
蘇文微笑：“那當然，我辦事您還不放心嗎？”
隨后他看向全身被輕盈鎧甲覆蓋、看不清面容的歌莉斯坦：“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安德森，三級超改者。”
在當今的特里底斯領，由于這里的戰斗力不再主要依靠魔法和元素力，因此早已有了新的能力體系劃分，原來那套從魔法學徒到大魔導師的體系早已被棄用多年。而由于特里底斯領的中流砥柱是名為“超改者”的武裝改造戰士，新的力量體系便以此劃分。三級超改者屬于軍團中的中流砥柱，算上各類武裝后，作戰能力相當于輝煌大陸古典體系的二環至三環魔導師——這樣的力量，放在軍團中并不算拔尖，也就普通水平。
這也是為什么在最初的十幾二十年里，兩大超級勢力會對小小的特里底斯領如此忌憚——那時的他們不但害怕“主上”本身，就連特里底斯的武裝水平，也是他們輕易不敢招惹的存在，漫山遍野的魔導師水平戰力，擱誰家看了都得心驚膽戰。若非后來得到了“魔素池”技術開始了魔法領域的暴兵，而相比之下特里底斯領的發展則陷入瓶頸，難以產生更高突破，那么今天的大陸局勢會是怎樣，還尤未可知。
歌莉斯坦聞言，仔細端詳了蘇文片刻，面罩下的雙眼目不轉睛看著這名“安德森少校”。
而后她微微點頭：“雖然你沒有經驗，但這次的工作也不復雜，就你了。”
蘇文面不改色地對她行了個特里底斯軍團禮，隨后問道：“請問長官怎么稱呼？”
歌莉斯坦似乎有些不茍言笑：“叫我麗斯就好，別叫我長官，別看我這幅打扮，我可沒有軍銜。”
“好的，麗斯長官。”
借調手續很快辦妥，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蘇文就是第21實驗室的人了。
這是蘇文第一次真正進入實驗室，先前他的職權范圍是外圍安保，沒有進入任何一個實驗室內部的權限，也只有寥寥幾次透過隔離窗看到里面的景象。此時真正踏足，感覺比想象中更加擁擠一些：辦公區域內角落里堆放著大量文件，正中間則是一連串體型龐大的機器——根據蘇文觀察，這些是相當古老的計算機系統，能夠完成輔助運算與繪制圖像的功能。考慮到它是輝煌大陸的本土產物，已經相當了不起。
這里的研究員們都很忙碌，沒有人因為進來了一個新面孔而被吸引注意力，只有在歌莉斯坦經過他們身邊并恰好被注意到時，才會稍作行禮，隨后立刻投入自身的工作中。
直到歌莉斯坦推開了一扇位于實驗室深處的沉重金屬大門，蘇文才終于看到了此前從未目睹的景象。
這是一片燈光相對昏暗的空間，因為實在太大了，大到難以全部照亮。它看起來像是一個綜合倉庫，上方的龍門吊十分顯眼，搭載著錯綜復雜的機械臂；就和外面一樣，這里的一切都是電力驅動的，蘇文入目所及，可以看到下方層層疊疊的腳手架、工作間，以及在人型裝甲之間穿行的工作人員。
而這些人型裝甲，就是第21實驗室的主要研究項目。
憑借著經驗與認知，蘇文一眼就看著，這些人型裝甲并非真正的“裝甲”，而是“武器”。因為它們大都搭載著戰斗部，除了最常見的槍械與飛彈倉之外，還有諸如鐳射、電磁炮，以及一些蘇文一時間叫不上來名字的奇怪武器；除此之外，有些裝甲是能夠搭載乘員的，但有些則根本無法把人塞進去，有可能是類似1號那樣遠程或自動操控的人型兵器——哪怕放在特里底斯領，這也算是十分超前的科技了。
蘇文一時間不由得有些欣慰，雖然如今的特里底斯領早已外強中干，隨時可能走向崩塌，但這二十多年來，好幾代人的確用心血和智慧完成了超乎他想象的壯舉。
倘若自己早些年回來，或許能夠見證那段最輝煌的時光……
不過這樣也好，只有把問題和弊病全部暴露，才有解決的機會，蘇文這次常駐特里底斯，就是為了徹底清理它們。
想到這里，蘇文似乎有些走神了，直到“麗斯研究員”喊了他兩聲，才終于回過神來。
“第一次見？”
歌莉斯坦問。
蘇文毫不尷尬地點了點頭：“是的，很了不起。”
“是很了不起。”歌莉斯坦也毫不謙虛，“特里底斯領如今形勢嚴峻，早已人盡皆知，而這里就是我們挽回局勢的希望——之一。”
蘇文略做思考，而后又以一名軍團士官的角度提問：“這些人型兵器，在軍團中似乎很少出現。比起超改者，它們有什么顯著性優勢嗎？”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歌莉斯坦走在了前面，頭也不回道。
“快跟上，這次的實驗項目很重要，時間也很緊張，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我們的研究部門負責人，莉婭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