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正式出發深入島嶼之前,夏德將手中新獲得的兩片青春不老葉分別放在眼前。由葉子給予的奇術,不需要任何學習儀式就能直接獲得,夏德也因此獲得了歸屬于銀月的奇術“禁錮之光”以及咒術“飛花咒”。
當夏德將眼前的葉片拿開,伊露娜便讓夏德試一試他的新力量,以方便一會兒的使用。
“禁錮之光”的施展不需要施法材料,伊露娜看著夏德的右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在銀色的光痕留在空中之后,他的右手穿過了那道光圈,隔空擊向了伊露娜身后的那匹馬:
“禁錮之光!”
光圈串在夏德的手臂上,隨著手臂擊出,化作五道銀色光圈飛向了骸骨馬,并分別圈住了它的頭、脖子、身體和尾部。
“效果很不錯,我的坐騎的確不能動了。”
伊露娜說道,然后又讓夏德對她施法。這一次夏德用最小的力量施法,但依然有三道發光旋轉著的光圈飛出,分別勒住了伊露娜的脖子、雙手和雙腳。
“這種狀態無法行動,無法施法,但說話并不影響。”
伊露娜說道,然后皺著眉頭嘗試著掙脫。隨著一聲脆響,三道光圈都像是玻璃一樣的碎裂了,只留下的銀色光點被風吹走:
“禁錮效果不如你的大罪鎖鏈。”
“但施法速度更快,距離更遠,自動追蹤目標,而且可以對多人施法。”
夏德對新的奇術相當滿意,并想著回家以后對小米婭試一試,這樣一來下次洗貓時就不怕抓不住它了。
隨后又試驗了咒術飛花咒,這項咒術需要施法材料“任意品種的花瓣”,這種材料夏德身上就有。
伊露娜看著夏德將花瓣托在手心,然后將右手放到嘴前,對著那花瓣猛吹一口氣。
“哦!”
伊露娜小聲表示感嘆,看著粉紅的花瓣在黑夜中被“吹”出了千百朵,洋洋灑灑的飛向了面前的濃霧里。它們以極慢的速度,在空中與雪花交織著下落,而且花瓣填充的空間中,還有一些粉紅色的瘴氣。
“飛花咒,吹出一片花瓣,化作更多的花瓣。如果我想,可以讓飛出的花瓣變得比飛刀還要堅固鋒利。而且如果我消耗很多的靈,這些花瓣可以帶毒,但并不致命,只會讓人昏厥。這相當于一個大范圍的‘昏迷咒’。”
夏德也和伊露娜一起看著那些花瓣下落。比起奇術“禁錮之光”,咒術“飛花咒”的效果的確不算很強。但夏德從不是貪心的人,而且他比伊露娜能夠更清楚“飛花咒”到底是什么。
操縱植物屬于“自然”的力量,而“一花變多花”居然隱約間有些類似“錯亂時空之刃”的時間效果。
古神無限樹之父是時間與自然的神明,“飛花咒”是祂贈予夏德的第一個同時兼備“時間”與“自然”的力量。比起這項咒術的實際用途,夏德更關心的是它的代表意義。
“至少以后我出門不必自備小刀了。”
夏德對伊露娜招了招手:
“出發吧。”
潘塔納爾巫毒會以及他們的合作者,似乎是將大多數的防御和抵抗手段,都布置在了大沼澤中央湖以外的區域,島上除了那濃重的霧氣以外什么都沒有。
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考慮到這座島嶼如今就不安全,而且這里一會兒還要舉行多個重要儀式。為了防止那些危險的遺物或者召喚物,反過來危害儀式本身,所以盡量少的破壞島嶼本身的環境也的確相當重要。
當然,這并不代表著霧里沒有任何危險。
夏德和伊露娜先沿著岸邊小心的走了幾百米,找到了伊露娜持有的地圖上標識的廢棄小碼頭以后,打算沿著碼頭的小路繼續深入島嶼。
這座碼頭是曾經在此駐軍的軍隊修建的,雖然軍隊退出這座島嶼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但碼頭依然可以使用,而且看起來最近被頻繁使用過。
淋淋血跡灑在碼頭破舊棧橋的雪層上,夏德彎腰用手指抹了一下,發現那血跡非常的新鮮。
“湖里應該也有危險,如果不是欲望和我們同行,怎樣渡過大湖恐怕也是問題。”
夏德直起腰對伊露娜說道,用血酒釀造將那些血跡釀成血酒滴入眼睛,然后用血之回響看到壯碩男人的血色身影。
經過夏德的描述,伊露娜辨認出那是創造教會的十三環術士,從潘塔納爾地區的西部率隊進入沼澤地區,看起來已經成功登島了。
這位十三環術士似乎有防止追蹤的方法,血色的身影延伸到霧里便消失不見,雪面上的腳印也被清理掉了。
夏德和伊露娜結伴向前,沿著小路向著那燈塔火光的方向前進。沒一會兒,霧中便出現了隱隱綽綽的黑色身影,在深夜的大雪中,隨著惡臭氣味越發的明顯,潛伏在霧中的怪物終于露出了身形。
那是匍匐在地面的人型生物,皮膚因為高度腐爛而變成了惡心的褐色,頭部腫大,焦黃的牙齒外翻。
“尸鬼。”
伊露娜小聲的說道,但這種尸鬼和正常的尸鬼不同。不僅個體體積更大,而且身上居然長著三朵拳頭大小的灰綠色蘑菇,那些蘑菇自發的蠕動,每動一次,都會向著空氣中噴灑淡淡的綠色煙霧。
“被邪物的力量影響了。”
夏德點點頭,看到怪物身上居然還有衣服。那是舊式的卡森里克聯合王國陸軍的統一著裝,那些曾經在此地失蹤的普通人,顯然早已化作了亡靈。
“應該不是被召喚的,是原本就活動在島上的怪物。”
夏德說出了自己的結論,右腳向前一踢,弧形月光貼著雪面飛向了正在猶豫著是否向前的尸鬼,后者是被伊露娜的亡靈馬嚇到了才沒有立刻發動攻擊。
銀色的月光雖然無聲無息,但圣潔的力量對于只剩下進食和謀殺本能的亡靈來說卻是無比的顯眼。它發出了野獸般的驚懼叫聲,在右腳被月光斬斷以后,一瘸一拐的逃向了濃霧的深處。
“可惜了,它身上的那種蘑菇好像是已經滅絕的‘尸鬼菇’,我記得很值錢的......”
這座面積頗大的島嶼上原生的怪物并不少,但對于夏德和伊露娜來說并不會構成太大的阻礙。只是島上的環境與那份舊地圖有著很大的不同,冒著雪沿著小路向前走了五分鐘,便看到了一個足有房子大的圓形深坑。那深坑是人為雕琢出來的,從外側向內側,是一級級向下的石階,最下方則是面積很大的圓形平地,但此時也已經覆蓋上了雪花。
“儀式場地,看起來是幾十年前挖出來的。”
伊露娜判斷到,但這與他們今夜的目標無關,潘塔納爾巫毒會這些年來在大沼澤中顯然做了不止一件事。
繼續向前是一片枯樹林,樹林邊緣有著斷斷續續的鐵絲網,按照地圖的標識,是卡森里克陸軍撤退前留下的。雪中的枯樹林原本應該是駐軍的營地,但此時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了,反而變成了尸鬼們的聚集地。
在夏德和伊露娜沿著小路前進的同時,一雙雙褐色渾濁的眼睛在枯樹林中窺視著他們,但沒有任何一個敢跳出樹林襲擊他們。
到了這里,依然沒有環術士出現在他們面前攔路。
“潘塔納爾巫毒會和真理會,是把所有環術士都派出去攔截了嗎?”
夏德小聲的嘀咕了一下。
繼續向前,雪中的小路出現了岔路。向左通往這座湖心島的另一處舊碼頭和舊倉庫,向右側則通往一處有幾百年歷史的舊莊園和燈塔。
正確的前進方向當然是右側,但此時的雪地上出現了一連串模糊腳印,腳印全部走向了左側。夏德和伊露娜檢查后確認,這些腳印差不多是十多分鐘前留下的,如果他們再晚來一會兒,腳印就會消失在雪中了。
“誰去了左邊?”
這種深夜大雪的霧中看不到很遠的地方,再加上島嶼上彌散著的“潘塔納爾邪物”的力量,就算是夏德的感知也無法告訴他遠處發生的事情。
好在他身邊還有伊露娜,教會的隊伍在出發前就已經想到了會各自分散的情況,因此提前做好了分散后聯系的準備。
除了伊露娜提到的蠟燭頭以外,他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十七歲的姑娘彎腰在岔路口的雪中和夏德找了一會兒,很快就找到了被藏在雪中的粉紅色小海螺。
“伊露娜·艾米莉亞·貝亞思。”
她沖著海螺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將其放到耳邊聆聽,面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怎么了?”
“情況有些復雜,島上的儀式位置不止燈塔下方。具體來說,位于湖心島東北部的燈塔下方的巨石陣,是為了舉行被選者儀式。還有其他三個方向,也會同步舉行儀式解放潘塔納爾的邪物,以及其他被封印在大沼澤中的古怪東西。”
夏德微微皺眉:
“在逼迫教會的隊伍分開?”
“是的。”
伊露娜點點頭,又對海螺說道:
“貝亞思前往了燈塔方向。”
隨后將海螺重新藏在了雪中:
“教會的計劃很完善。對于其他人來說,這次的主要任務并非是阻止被選者儀式,而是阻止潘塔納爾的邪物解除封印。阻止被選者儀式,或者逮捕、擊殺被選者,是我的任務。”
她指向了自己,然后看向夏德。
而對于夏德來說,阻止被選者儀式同樣不是第一任務。必須完成的任務是確認被選者的身份,親眼看到被選者儀式。阻止潘塔納爾的邪物,同樣是他要確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