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卿侯,再向南三十里就到冬蓮山關口。”
一名年輕將領坐在一頭高大的駿馬上,雙手握拳回話道。
荷侯郭圖海從華麗的馬車中探出頭,先是看了一下南邊的高聳山脈,又回頭看了一眼車架后方那無邊無際的軍陣。
這次,北州四卿侯南下,幾乎帶來了乾國北疆的所有兵力。
四人還想“邀請”靈虛劍派、芳華閣的人一同前往,但是被封景然勸阻了。
“御南城既然已經插手此事,讓北州的兩大宗門再摻和進來,我們幾位卿侯未來如何獲取更多報酬?”
“翻過冬蓮山脈,就要到雞鳴城了。”黑衣斗篷下的封景然提醒了一句,讓原本還有些興致的郭圖海瞬間縮回了腦袋。
“陛下真不會怪罪我們吧?”郭圖海眼珠轉得極快,心中更是百轉千回,挖空心思要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還不等到京都,就得先脫層皮。
“放心,你是陛下的家奴。再怎么生氣,也會給你口飯吃。”封景然輕飄飄一句話。
但停在郭圖海耳中卻不是滋味,他拼命往上爬,就是想擺脫這個家奴的身份。
即使現在貴為一州卿侯,但在有些人眼中他郭圖海依舊是出賣族人,賣身給乾皇的家奴。
郭圖海只能尷尬的輕笑一聲,失落的坐會到錦榻上,又摟著一旁十分拘謹的美人,笑呵呵道,“也是,陛下至少還會給我口飯吃。”wΑΡ.āйsΗυ伍.α
馬車外,蜿蜒至天際盡頭的官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北疆大軍,他們常年與晉國、楚國交戰,身上自帶一股血煞之氣。
旌旗遮天,官道兩側的鐵甲騎兵軍陣嚴謹,黑色的玄甲如海浪一般朝著冬蓮山脈洶洶而來。
就在五位卿侯安然地坐在自己那舒服且華麗的馬車中時,相距十多里外的大軍最前方已經開始發生騷動。
首先是黑甲鐵騎胯下的戰馬紛紛發出不安的騷動,冬蓮山脈山巔也微微發顫,山體上的積雪轟然崩塌,雪崩之勢讓剛剛抵達山脈北端的前鋒部隊猝不及防。
果平,前鋒統軍大將,武道二品境巔峰強者。
一位中年將領,四十歲左右,國字臉,下頜的須發已有些許銀色。
此刻,果平正眉頭緊皺,神情凝重的注視著南面高聳入云的冬蓮山脈。
雙手緊緊抓住馬韁繩,雙腿緊緊夾住跨馬的馬腹,盡可能讓座下戰馬受驚。
果平深受乾皇和四位卿侯器重,是邊軍的中流砥柱,常年鎮守在乾、楚邊境。
得知乾皇進京勤王的旨意,就直接向北州四位卿侯請命,擔任先鋒大將。
“果將軍,我們現在怎么辦?”
一名負責偵察的緹騎,一身錦衣華服,縱馬飛奔從前方的人群中沖上前來詢問。
身后還跟著十多名黑衣緹騎,一隊十七騎。ωωw.ΚЙδhυ㈤.ιá
他們剛剛從冬蓮山脈上偵察回來,就馬不停蹄的前來回稟。
還不等他們詳細回稟,冬蓮山脈就已經發生了異變。
果平右手微微抬起,心中還在猶豫。“大軍若在此耽擱一分,乾皇就會多一分危險。”
但身為統軍大將,他還是要為身旁的大軍安危考慮。
冬蓮山脈那一頭散發出的氣息愈來愈明顯,不僅僅是他們玄甲軍的戰馬受到莫名的驚嚇,就連入目可見的山脈也是微微顫抖。
“果將軍有令,前軍停止前進!”
緹騎看到果平的手勢,高聲喊道,心中緊張的情緒也舒緩了不少,沒有先前那般緊張。
身邊的隨行的緹騎也高聲呼喊,同時揮動手中的令旗。
先鋒大軍緩緩停下。
“前方到底發生何事?”果平雙眸緊緊盯著身前的錦衣緹騎,沉聲問道。
“果將軍,太可怕了。太可怕!”錦衣緹騎不斷吸氣,緩和心中的不安和焦急。
“快說!”
果平雙眸冷光驟現,冷冷盯著面前這個自家子侄,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手中的握著的馬鞭也發出一陣聲響。
“我們這隊人是逃出來了,其他人恐怕已經命喪冬蓮山中了。”
“你們遇到了什么?”
果平有些不敢相信,這群緹騎都是他多年精心訓練,在與楚國交鋒的七八年間,也不曾如此慌亂過。
“我們也不知道,當我們進入山脈中。剛開始也一切都正常,但沒過多久就開始山搖地動,就連山頂的積雪也愈發清晰。”
“會不會是地龍翻身?”錦衣緹騎試探的問道。
“怎么會這么巧?我們大軍剛到就有地龍翻身?”
還不等果平冷聲呵斥完,前面的大軍又開始騷動起來了。
“怎...慌...什么...”
果平本想訓斥一番這些沒有南下過的北疆兵士,但當他抬頭看向南方的天際時,整個人也愣住了。
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所見,一股強大的威壓正從南邊的山巔籠罩而下。
旋即,一聲龍吟響徹天際。
冬蓮山脈北端的積雪如潮水一般從山巔傾瀉而下,將所遇到的一切都淹沒。
離山麓最近的前鋒部隊有數千人直接被積雪淹沒,轉瞬間就消失不見,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前鋒大軍瞬間土崩瓦解,面對天災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天際之上,一條長百余丈的火龍在云間時隱時現,恐怖的龍威席卷這片天際。
龍首之策,有一個人影佇立在一旁,月白長袍隨風飄蕩,衣袍獵獵。
“真龍!”
“火龍!”
“那旁邊,好像是個人?!”
北州大軍剛從雪崩引發的驚駭中回過神來,就感受到如此恐怖的威壓。
玄甲軍的戰馬原本還可以站立,擔當真龍顯出真身的那一刻,上萬戰馬癱軟在地上,將背上的北州兵馬摔倒了一點。
普通兵士也和戰馬無異,也被這股威壓震懾的匍匐在地上。
即使是三品境的武道強者也感受到這股威壓的恐怖,不得不調轉內體氣息來抵抗,但還是毫無用處,不多時也雙腿打顫,只能艱難的站在原地。
如果平這樣的統軍大將,二品武者需要調轉體內所有的氣息才能抗衡這股強大的威壓。
而遠處十多輛華麗馬車里面的貴人,不論是卿侯還是御南城來的巡查官員都直接硬生生趴在錦榻上,一動不動。
“這,這是怎么回事?”
郭圖海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橫的威壓,整個人如肉山一般壓在錦榻上,一邊的美人也是臉色煞白,眼中盡是驚恐和淚水。
封景然雖然咬緊牙關,死撐著,但身體還是十分誠實,不得不貼在錦凳上,無法動彈,只能從牙縫中擠出了四個字。wǎp.kāΝsμ⑤.ξ
“吳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