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搞清楚了系統的正確運作方式,陳念心情無比舒暢。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以后他就不用想學習了,相反,這對他學習的深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只有自己達到足夠的水平,才能在關鍵項目中篩選出最重要的節點,并利用這些節點,去形成裂變反應,使技術以最高的效率爆炸,從而回饋給自己源點。
這樣的方式得到的源點才是真正的“獎勵”,學習中所獲得的源點,應該說是一種“工資”。
好人性化的系統。
比那些資本家不知道要強到哪里去了。
陳念暗暗感嘆著,一路走回了自己的住處。
而現在的他也已經有了清晰的目標。
熱等靜壓機的解析必須盡快提上日程,甚至還要想辦法推動國產化。
因為只有自研,才能產生新的知識,形成知識增量。
這么看來,自己當初選擇叫停AL-31FN引進,果然還是選對了......
......
與此同時,就在陳念思考著要怎么去實現熱等靜壓設備的國產化時,遠在瑞典的QUINTUS總部里,兩名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相對而坐,神態悠閑地喝著咖啡。
“沃特金斯,我想我們已經好久沒有見面了吧?”
“是啊,杰克。從畢業那年開始算起,我們已經有接近30年沒有見面了。溫絲女士還好嗎?”
“還不錯,去年聽說她心臟出了點問題,我去看了她,但總體來說,對于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她的身體算很好了。”
沃特金斯點了點頭,感慨地說道:
“真懷念溫絲小姐家的酒啊。我還記得她最喜歡的那首歌,summer wine.......Strawberries, cherries and an angel's kiss in spring.......那不就是她的酒嗎?”
“你這么一說,也許晚上我們應該好好喝幾杯。”
杰克笑著回答道。
“我這里可沒有夏天的酒,這里的酒都跟氣候一樣,又冷又硬。”
“好了,閑談的話說太多了。”
“怎么樣,你們公司的打算是什么?”、
這話一說出口,杰克的神情立刻也發生了變化。
前一秒,他還是一個跟老朋友敘舊的溫和中年人,但這一秒,他又變回了那個DSI公司的頭號業務代表,散發出堅決而不可抵擋的氣勢。
“我們不會賣給他們設備的----當然,我們也不會拒絕得太明顯。”
“我們會用苛刻的條件讓他們知難而退。”
“畢竟你知道的,我們兩個國家之間的關系還算友好,現在蘇----不,俄國才是最大的敵人。”
沃特金斯嗯了一聲,贊同地說道:
“這一點甚至我也能感覺到。自從蘇聯不在以后,俄國人變得越來越討厭了,反倒是華夏人,跟他們做生意很舒服。”
“價錢很完美,事情也少,后續維護費用還可以賺一大筆。”
杰克聽出了沃特金斯的言外之意,在這樣的對話中提到“賺錢”的事情,還表現出對華夏的善意,毫無疑問,這是要跟自己談條件了。
于是,他也不藏著掖著,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
“沃特金斯,我明白你的意思。”
“在這個世界上,像我們這樣的商人為了利益而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問題是,我們追求的應該是更長遠的利益。”
“他們這一次拋出的采購訂單量很大,足足有20臺,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把這些設備賣給他們,那很可能,這就是你們QUINTUS最后一次向華夏出口熱等靜壓機了?”
沃特金斯皺了皺眉頭,反問道:
“伱憑什么判斷這一點?按照我們公司的內部預測,以華夏人現在的技術水平,他們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仿制出熱等靜壓機。”
“光是高壓模塊、液壓模塊這兩項技術,就足夠釘住他們而是年了。”
“二十年?你太小瞧他們了。”
杰克嘲諷地笑了笑,繼續說道:
“華夏人永遠能做出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倒退10年,他們甚至連用電都緊張,可現在呢?”
“不要輕視你的對手啊,我的朋友。”
聽完杰克的話,沃特金斯沉默下來。
片刻之后,他又問道:
“你們不愿意出售熱等靜壓機,怕的不是他們搶占這塊市場吧?其實你們真正擔心的,還是關于戰斗機的一切,還是在海面上那些利益。”
“當然。”
杰克毫不掩飾地回答道。
“可你們畢竟是商人,DSI畢竟是一家需要賺錢的公司。”
“有人會彌補我們,就如同我們會彌補你們一樣。”
“在這種時候,我們兩家需要聯合起來,放下競爭,共同面對我們的敵人。”
沃特金斯笑了笑說道:
“對我們來說,華夏人可不一定是敵人.......”
“一千萬美金,外加兩次技術交流峰會。”
杰克拋出了自己的價碼,而這個價碼,無論放到哪里,都可以說是極具吸引力了。
但沃特金斯卻仍然沒有松口。
“太少了,這一次華夏的引進需求是二十臺,一臺機器的價格、外加后續維護和技術支持工作,我們至少能賺2000萬美金。”
“但這四千萬美金需要分攤到未來的十年里----你懂什么叫折現的,對吧?”
杰克毫不動搖地打斷了沃特金斯,后者沉默了片刻,最終開口道:
“1500萬美金,其他條件不變。”
“成交!”
杰克果斷同意,事實上,這個價格根本就還沒觸及到他的上限。
看著他的反應,沃特金斯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而問道:
“你們真的覺得限制熱等靜壓機進口,就能阻止華夏人造出新的飛機了嗎?”
“最近我聽到了不少傳聞,似乎跟你們的判斷不太一致啊......”
杰克的臉上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他壓低了聲音說道:
“熱等靜壓機只是其中的一環罷了,這就是為什么我來跟你談。”
“Washington的意志很堅決,目標也很明確。”
“他們是不可能讓華夏人造出那臺‘想象中’的飛機的,因為那將對Washington的計劃造成重大影響。”
“除了我,還有不少人奔走在世界上的各個角落。”
“而他們的目的,其實都跟我一樣。”
“套索已經漸漸收緊了,華夏的新項目,會被扼殺在搖籃里的。”
“是嗎?”
沃特金斯面色平淡,語氣敷衍。
看著眼前這個躊躇滿志的男人,他的心里升起一絲奇特的預感。
也許,Washington的行動最終會成為一場鬧劇,而自己和自己的公司,將會白撿一大筆錢。
但這可能嗎?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