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斯體格雖然高大強壯,但長相倒是清秀可人。
算是一個沒有那么夸張的十冷哪吒。
她沖過來撲向夏閻真,也是氣勢如虹,就是被夏閻真突然摘下黑布的舉動驚訝到。
他不是瞎子?
驚訝不影響瓊斯的撞擊,她雙手橫在身前,如同一頭暴走的瘋牛。
夏閻真丟下長矛,伸手按住瓊斯的手臂。
讓瓊斯從動變靜,夏閻真紋絲不動,連手都沒有任何抖動。
瓊斯力量不俗,撞翻一個成年壯漢綽綽有余。
但對上的是夏閻真,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反作用力讓瓊斯手臂,胸腔都一陣生疼。
她的戰斗意識倒是很強烈,大喝一聲,一拳轟向夏閻真的腦袋。
又被夏閻真輕松接住,像是在阻擋脆弱嬰兒的拳頭。
抓住瓊斯的手腕,夏閻真微微用力,向下一扭,彷若骨頭斷裂的疼痛感襲來,瓊斯忍不住跪在地上。
她甚至不好發力,強行發力站起來,斷的只會是她自己的手。
夏閻真雖然沒有完全學會鬼纏,但一些擒拿動作肯定還是掌握的。
基本應用不成問題。
什么斷頭臺、十字固他也會。
“姐!”
瓊斯背后傳來威廉著急的聲音。
“不是讓你走嗎?”瓊斯氣急。
該跑不跑,這死孩子!
“我不走!”威廉說道,“那瞎子,放開我姐姐,不然你死定了!”
威廉一邊喊話,一邊伸手按在地上。
隨著他的這個動作,周圍若有若無的老鼠吱吱聲變得響亮起來。
片刻之后,地下竟然傳來了輕微的震動。
勐地,一塊地面塌陷下去,形成個不大的坑洞,大量的老鼠從里面跑了出來,圍向夏閻真。
威廉臉色猙獰,臉上青筋暴起,竭力控制著鼠群圍而不攻。
夏閻真看向威廉。
這小子和姐姐長得很像,嗯,也就是有些男生女相。
比起姐姐的強壯,威廉就和豆芽菜似的,無論身高還是體型都要遜色于同齡人。
加上一頭白發,一副虛弱早衰,一陣風都被吹飛,姐姐能把弟弟當牙簽捏的模樣。
姐弟兩,威廉比姐姐更像是少女。
嗯,按照教會的尿性,什么神父、主教看到威廉應該會非常興奮。
而此刻,更加少女吧的威廉,其威脅絕對要遠超瓊斯。
那些老鼠雙眼呈現赤紅之色,吱吱吱的聲音不絕于耳,甚至能夠聽出嗜血勐獸的暴躁之感。
如果不是威廉控制,早就一擁而上了。
“難怪你們被叫做惡魔姐弟。”夏閻真說道。
就這操控老鼠的力量,怎么不被叫做惡魔呢?
夏閻真記得,教會已經確定老鼠和黑死病的關系了,遠離老鼠是現在很多人遵守的鐵律。
至于殺死老鼠,不好意思,這種危險的活,真沒多少人敢去做。
“我們不是!”
威廉咆孝著,雙眼也逐漸發紅。
不是紅光,是眼白充血,變成紅色,這是黑死病的癥狀。
“誰知道呢。”夏閻真笑了一下,突然抬手一甩。
瓊斯被凌空甩起,又落在地上,被砸暈過去。
“姐!”威廉大喊。
周圍的老鼠涌向夏閻真。
夏閻真把手中的圣經一丟,砸到威廉頭上。
威廉雙眼一翻,暈死過去。
周圍的鼠群頓時失控,但百分之九十九依然涌向夏閻真和瓊斯。
夏閻真抓起瓊斯,跳到了屋頂上。
那些老鼠立刻追過來。
它們可以爬墻,不過兩層樓的屋頂,對這些老鼠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夏閻真又換了一個屋頂。
鼠群稍微散開一些,剩下八成依然追趕著,另外的朝著周圍四散,零零散散地不成規模。
但依然是紅眼睛,充滿了攻擊性,和普通老鼠的膽小截然不同。
換了幾個屋頂,夏閻真丟下瓊斯,把取出來的劫火之面戴上。
主動沖向鼠群。
鼠群無視夏閻真身上燃燒起的火焰,一只只飛蛾撲火,被高溫瞬間點燃。
紅眼鼠群的攻擊性拉滿,其它方面則是和普通老鼠沒有區別。
在夏閻真“且戰且退”下,留下了大量焦黑的尸體,數量慢慢減少,不多時,最后一只也變成了焦黑的肉塊。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股難聞的味道。
像極了黑死病人焚燒后產生的味道,難聞,不過至少不會繼續傳染。
鼠群死絕后,夏閻真來到剛才鼠群鉆出來的坑洞旁邊。
坑洞不算很深,勉強可以看到地下有其它通路,下面邊緣有老鼠的身影若隱若現。
這些老鼠不是紅眼,也不愿意出現在坑洞中,只在邊緣位置稍微經過。
“畏光。”夏閻真做出判斷,一腳踢向旁邊的屋子。
無人的房子被夏閻真一腳踢塌。
夏閻真用石塊把坑洞賭上,接著一手一個戴蒙姐弟,朝著原來的方向走去。
當然沒有忘記繼續當一個瞎子。
回到外面,羅德神父那邊氣氛不是很好。
剛才有紅眼的老鼠沖出來,差點造成傷亡。
看到夏閻真帶了惡魔姐弟回來,所有低氣壓才一掃而空,所有人都笑容滿臉——暗鴉不知道,他們帶著面罩看不見。
特別是羅德神父,看向夏閻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再生父母。
這個男人毀了他,又給了他一條光明大道。
遭不住,遭不住。
羅德神父知道自己其實不應該感謝,但就是忍不住。
惡魔姐弟啊!
教會上層點名,不斷追捕的人。
大功一件!
主教!主教之位正在向他招手,羅德神父怎么能不激動?
“走,走,帶他們回教堂!”羅德神父招呼道。
又和夏閻真保持著一點距離,不愿意太靠近。
嗯,應該是和惡魔姐弟保持距離。
傳聞被惡魔姐弟看一眼,就會的黑死病。
這種傳聞可以欺騙愚民,羅德神父知道肯定是假的,可是看一眼不會,其它方式未必就不會了。
盡管已經得了黑死病,羅德神父也不可能看到病情加重。
以后依然要各種遠離。
而且,誰知道惡魔姐弟帶來帶來的黑死病會不會讓人立刻暴斃呢?
很快,夏閻真他們回到了教堂中,昏迷的戴蒙姐弟被關進了教堂的一處小房間里。
夏閻真在羅德神父的懇求下,脫掉衣服,洗了個高溫熱水澡,又換上一身全新的神父衣服。
雖然在教堂內,不見夏閻真身上有什么黑氣縈繞。
證明他以及身上的一切都沒沾染上黑死病。
但惡魔姐弟也沒有啊!
誰知道是怎么回事,羅德神父不會質疑教會和神,只能加強基本的防護。
然后,夏閻真就穿著新衣服,去找惡魔姐弟了。
羅德神父則是寫信報告給教會上層,他們抓住惡魔姐弟了!
瓊斯比威廉先醒來,醒來之后,立刻從木桌上彈起來,警惕地看向四周。
立刻,她就看到那個不是瞎子的神父,蒙著黑布,“看”向自己。
“醒醒!”
瓊斯沒有貿然動作,只是給了威廉一巴掌,把他給拍醒。
威廉醒來覺得頭疼臉也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后,死死盯著夏閻真,像是炸毛的貓。
聽到兩人醒了,夏閻真站起來,在桌子上放下兩個小瓶子和刀子:“你們分別放一點血到瓶子里。”
“憑什么!”威廉說道,“信不信我召喚老鼠咬死你!”
“嗯,可以試試。”夏閻真饒有興趣。
這里是教堂,盡管他感覺不到,但的確有一股神秘力量籠罩。
威廉能夠召喚老鼠攻擊教堂嗎?
夏閻真有點好奇。
“我母親在哪,她還活著嗎?”瓊斯制止弟弟無意義的狠話,盯著夏閻真問道。
“母親?”夏閻真不明所以。
他聽到的傳聞,是戴蒙一家死光了,就只剩下一對姐弟了。
“她被你們教會抓走了!”瓊斯說道。
“哦,我不知道,我加入教會不到半天的時間。”夏閻真笑了一下,“來,放血吧。”
威廉還打算說什么,瓊斯阻止她,主動給自己放了一點血,很配合,很有階下囚的覺悟。
桌子上有準備好的紗布繃帶。
威廉看了姐姐一眼,在她的示意下如法炮制。
夏閻真得到兩瓶裝有惡魔姐弟血液的小瓶子。
里面的血液不多。
夏閻真摘下黑布,拿起其中一瓶,又拿起第二瓶,最后有點失望地放下。
兩人的血并不是道具。
夏閻真站起來,直接走出房門。
威廉立刻說道:“姐,我立刻召集鼠群,我們沖出去!”
“試試。”瓊斯說道。
威廉蹲下,伸手按在地面,過了好一陣子,他才頹然地坐在地上:“不行,那些老鼠進不來。”
“這里是教堂……”瓊斯低語了一句。
教堂的力量,足以阻擋老鼠。
“那現在怎么辦?”威廉問道。
“等著吧。”瓊斯說道,“我們恐怕會被送到教會總部去,如果母親也在那里的話……”
“你是說!”威廉一愣,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姐姐。
“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有打算去那里,只不過一直沒機會。”瓊斯說道。
他們的母親沒有死,而是被教會抓走了。
兩人親眼所見。
這幾年,姐弟倆一直渴望找回自己的母親。
既然當時母親被抓走,又沒聽說什么燒死惡魔之女的消息,那母親死掉的概率就很低。
教會有所圖謀,沒有殺死母親。
而關押母親的地方,最大可能就是教會的總部——圣城尹特諾。
“如果我們也被抓到尹特諾,是不是就可以找到母親了?”威廉激動起來。
“沒錯!”瓊斯點頭。
兩人頓時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更多的東西,他們就沒有考慮了,比如見不到母親怎么辦,見到母親后又該怎么逃出那座宏偉的圣城。
想也白想,他們現在是階下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