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派我出海,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的仙山。”
那八爪魚妖物章得象緩緩地開口道,“大玄在立國的時候曾經有一個敵人,乃是陛下的宿命之敵。
他與陛下交手多次,雙方互有勝負。
最終陛下計高一招,奪得了天下。
但那個人也沒有死。
他兵敗之后逃到海外,據說是去了海外的仙山。
陛下立國之后,便派我出海尋找那傳說中的海外仙山,想要斬草除根。”
“你之所以沉船,是因為你找到了那個敵人?”
蘇牧思索著問道,“我看這艘沉船的斷痕上有殘留的劍意,它是被人一劍斬成兩截的?
你能從這等強者手上逃出生天,可見也有幾分本事啊。”
他神色變得有些古怪,“你之所以不敢回去復命,不會是因為你做了逃兵吧?”
“當然不是!”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勃然大怒,“我章得象自從追隨陛下一下,大小數百戰,從來沒有做過一次逃兵!
我可以死,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尊嚴!”
“那你倒是說說,為何這艘船變成了沉船,你卻依舊完好無損?
它要是真如你說的這么重要,你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蘇牧淡淡地說道。
“你懂什么?”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忿怒地道,“我根本就沒有見到敵人!”
它不甘心被蘇牧誤解,有些激動地說道,“我們走到海上的時候,突然就不知道從哪里飛來一道劍光,將船斬斷。
船上眾人全都被劍光斬殺,我因為在水中探路,所以逃過一劫。
等我回來之后,已經是船毀人亡。
我瘋狂地尋找過敵人的蹤跡,結果一無所獲。
于是我只能守著這艘船,因為它不但是我的持節,更是有敵人動手的痕跡!”
“既然如此,為何你不直接把船帶回去,讓太祖派人追查兇手?”
蘇牧反問道。
“我接到的任務是尋找海外仙山,找不到,不準回去。”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說道。
蘇牧不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
如果是真的,這章得象未免也太老實了。
不找到海外仙山不回去?
說是這樣說,你都這樣了,還堅持不肯回去?
再說了,這些年你只是守著一艘沉船,也沒去找海外的仙山啊。
蘇牧盯著八爪魚妖物章得象。
章得象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覺地眼神躲閃起來。
蘇牧臉上露出嘲諷的微笑。
這章得象分明是有些心虛。
它告訴自己的這些,就算不是全都是假的,那起碼也是七分真三分假。
蘇牧倒也不甚在意。
大玄太祖都死了幾百年了,他當年的命令到底是什么重要嗎?
一點都不重要。
連如今的玄帝都不一定是大玄太祖的血脈了,一條數百年前的命令又算得了什么?
倒是章得象口中的海外仙山讓他有些興趣。
大玄太祖是個傳說中的人物,能跟他斗得互有勝負的人,必定也是一個絕世強者,雖敗猶榮。
這樣一個人,兵敗之后逃到海上并不奇怪。
甚至他跑到海上去占地為王都是理所應當之事。
章得象為什么說他去的地方是海外仙山?
這種用詞,這種描述,并不像是在描述敵人。
試想,如果那人真的是跑到海外去占山為王,那大玄太祖絕對不會稱呼對方的地盤是海外仙山。
“太祖的宿命之敵姓甚名誰?你為何說他逃去了海外仙山?”
蘇牧沉吟著問道。
“他叫張世充。”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沒怎么猶豫,便開口說道,“傳說當中,他本就是海外仙山的弟子,既然失敗了,他自然是逃回老巢。”
“你說的海外仙山,是指海上的宗派?”
蘇牧皺眉道。
“可以這么理解。”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看了蘇牧一眼,一副你這么沒有見識的樣子,說道,“傳說海外有仙山,是武者的圣地,哪里藏有天下所有武學的秘籍,更是有無數的奇珍異寶,在那里修煉,修煉一日,相當于在其他地方修煉十日。
所以那里強者無數。”
“你找到了海外仙山?”
蘇牧隨口問道。
“你是不是傻?我如果找到了,那不早就回去復命了?我既然留在海上,自然是沒有找到。”
八爪魚章得象沒好氣地說道。
它話音未落,蘇牧已經一抬手,抓住了它的一根觸手。
洶涌的力道涌來,八爪魚妖物章得象霎時間感覺天旋地轉,然后砰地一聲被重重砸在了地上。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被砸得五葷七素。
“蘇牧,你不講武德!”
它憤怒地吼道,意外地發現,自己并沒有受傷,動作不由地一頓。
剛才那股力量,它還以為不死也得重傷呢。
現在看來,蘇牧好像并沒有傷它的意思。
“小心說話。”
蘇牧背對著它,緩步向著沉船走出,“否則,下次可就不是挨揍這么簡單了。”
“你——”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叫道。
眼見蘇牧就要走進沉船內部,它想要阻止蘇牧,但是猶豫了一下。
之前與蘇牧交手,它就已經知道自己遠遠不是這個太平司指揮使的對手。
太平司可都是狠人啊,真要是惹急了他們,別管是不是同僚,他們的原則就是殺無赦。
自己勢單力孤,不宜與這蘇牧硬拼。
就這么一猶豫,蘇牧已經進入了沉船內部。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眼神中閃過一抹慌亂,身形迅速變小,快速爬進沉船內部。
“蘇牧,你們太平司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我好歹也是伏波將軍,你們就這么擅闖我的船,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緊跟在蘇牧背后,它大聲叫嚷,卻不敢對蘇牧動手,也不敢再出言辱罵諷刺蘇牧。
“你對霸道兩個字好像有什么誤解。”
蘇牧淡淡地說道,“不過沒問題,我這個人就是心善,今日便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霸道。
聽好了,這艘船,現在是我的了。”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
它剛說了蘇牧強闖它的船是霸道,現在蘇牧直接要把船給據為己有了。
這才是真正的霸道!
“這只是一艘沉了的船,沒什么價值,你為什么連它都要搶走?”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憤憤不平地叫道。
“既然只是一艘沒有什么價值的沉船,那你也就不用傷心了。”
蘇牧冷冷地說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我……”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啞口無言。
它總不能說,這艘沉船里面藏著大秘密吧。
該死!
太祖當年說過,道理都在拳頭當中。
果然是這樣的,自己技不如人,人家做什么,自己也只能憋屈地接受。
“章得象,忘了告訴你,我不僅僅是大玄太平司的指揮使,我還是個煉丹師,同時,我也是個鑄兵師。”
蘇牧緩緩地說道,“天下第一的那種。
所以——”
話音未落,蘇牧衣袖一甩,一道狂風,瞬間將船艙內的泥沙卷起,向著艙外飛去。
然后蘇牧抬手一抓,一件東西從船艙深處飛起,徑直落在蘇牧的手中。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瞳孔猛然收縮,眼神中充滿了無奈。
“所以,想瞞過我,你還差了點。”
蘇牧繼續說道。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泄了一股氣,一下子變得頹廢起來。
“你贏了。”
它有氣無力地說道。
“想不到,太平司一群殺坯當中,竟然出了你這么一個人。”
它嘆了口氣,說道,“既然瞞不過你,那要殺要剮,就隨你吧。
只希望你看在我當年追隨太祖征戰多年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
它閉上眼睛。
如果是在海中,它或許還會試一試能不能逃掉。
但在這里——
它連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逃?逃到哪里去?
既然逃不掉,自己又不是對方的對手,那何必白費力氣呢。
不如保留最后的體面。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閉目等死。
良久,它等待的攻擊并沒有到來。
忍不住睜開眼睛,只見蘇牧正在觀察手上的東西,根本看都沒看它一眼。
“蘇牧,你不殺我?”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忍不住開口道。
“我為什么要殺你?”
蘇牧頭也不抬地說道,“我如果要殺你,之前你就已經死了。
當然,如果你強烈要求,我也會成人之美,送你上路。”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呸了一聲,強烈要求?
傻子才會強烈要求別人殺了自己呢。
它又不傻,它還沒活夠呢!
能活著,誰愿意去死?
“所以,你之所以不愿意回去復命,而是守著這沉船數百年,就是為了它?”
蘇牧終于抬起頭,看向八爪魚妖物章得象,緩緩地開口道。
“你不都知道了。”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垂頭喪氣地說道,“沒錯,是我見利忘義,辜負了陛下對我的信任。”
“船上這些人,都是你下的手?”
蘇牧瞳孔之中閃過一道寒芒,冷冷地道。
“我章得象是見利忘義,但我也沒有無恥到這種程度。”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怒道,“你可以殺了我,但不能如此侮辱我。
這些人,都是曾經與我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對他們下手?
我之前沒有騙你,我探路回來之后,就發現他們全都死了。
然后我就在沉船中發現了它,一時鬼迷心竅,所以才——”
它守著沉船數百年,既沒有回去復命,也沒有繼續尋找海外仙山,真正的原因就在這里。
“有人斬毀了這艘船,殺光了船上的人,卻把這么一件稀世珍寶留在了船上。”
蘇牧緩緩地說道,“章得象,你覺得這件事會有人信嗎?
對方殺了人,卻把稀世珍寶留下,他圖什么?”
“我也不信。可事實如此。”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直視蘇牧,不躲不閃,“我根本不知道兇手是誰,也不知道這件東西是兇手留下的,還是我的兄弟們找到的。
總之,事情就就是這么發生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東西已經落到你的手上,我這條命也在你的手上。
你如果真的不信,殺了我便是。”
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但蘇牧也不知道八爪魚妖物章得象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過還是那句話,八爪魚妖物章得象所說是真是假并不重要。
大玄太祖已經死了數百年,他的命令到底是什么不重要。
大玄太祖的宿命之敵,那名叫張世充的強者怕也活不到現在,所以他是不是逃去了海外仙山不重要。
甚至,海外仙山是不是存在也不重要。
同樣的,眼前這件稀世珍寶到底是誰留下的,對方留下的目的是什么,這些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現在落到了蘇牧的手上。
那么,它便是蘇牧的東西。
不管它原本的主人是誰。
到了蘇牧手上,那就沒有人可以再改變這個事實。
它姓蘇了。
“章得象,你為了它隱姓埋名數百年,你可知道它是什么東西?”
蘇牧緩緩地開口問道。
他手上拿著的,是一個圓盤狀的物體。
那物體外表如同青銅羅盤,直徑九寸九分,表面浮刻著河圖洛書紋,還有一圈三百六十五枚紫薇星紋。
在圓盤的中央,一長一短兩根指針。
蘇牧托著它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它無時無刻不在向外散發著靈氣。
可以想見,如果常年累月把它帶在身邊,不說別的,修煉速度肯定可以大大提升。
“我雖然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我能感受到它的不凡。”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直言不諱地說道,“在它周圍,我修煉的速度就能提升不少。
而且這些年,我從它上面參悟出了一道陣法。”
“陣法?你還是個陣修?”
蘇牧問道。
“我不是陣修,不過陛下身邊有一個陣修,我跟他接觸的多了,也學到一些皮毛,所以才能從它上面參悟出這道陣法。”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說道,“也就是我手邊沒有合適的布陣材料,否則你想打敗我也沒有這么容易。”
蘇牧嗤之以鼻。
陣法而已,韓杰仁就是一個陣修,這章得象一個半桶水,布置出來的陣法可未必能難得住韓杰仁。
連韓杰仁布置的陣法,蘇牧都能強力沖破,更不用說章得象布置的陣法了。
在足夠的力量面前,一般的陣法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你不是鑄兵師嗎?這分明是一件玄兵,你也認不出來它?”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語帶諷刺地說道,“你如果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那我倒是可以指點你一下。
雖然我還沒有把它研究透徹,但我起碼已經知道如何參悟它上面記錄的陣法。”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一路都在蘇牧手上吃癟,現在正想揚眉吐氣,在蘇牧面前露上一手。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太平司指揮使無所不能,以為它這個伏波將軍不學無術呢。
真以為它這數百年什么都沒干?
“你教我?”
蘇牧搖搖頭,“那倒是不必了。”
他托著那圓盤,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你連它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為了它隱姓埋名數百年,章得象,你也真是豁得出來。”
蘇牧緩緩地說道,“不過恭喜你,你賭對了。
它確實不是凡品。
它不是你認為的玄兵,而是一件貨真價實的仙兵。”
“仙兵?”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玄兵之上為神兵,神兵之上為仙兵。”
蘇牧解釋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仙兵。
能與仙兵相伴數百年,章得象你賺到了。”
“神兵之上的仙兵?”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目瞪口呆。
它確實不知道什么是仙兵,不過神兵它知道啊。
這數百年來,它也曾經暗自想過,這圓盤會不會是一件神兵。
不過也只是偷偷地想想,并沒有想過這真的是一件神兵。
一件威力強大的玄兵,對它來說已經足夠珍貴了。
它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件圓盤竟然會珍貴到這種程度!
“你怎么知道它是仙兵?”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忍不住問道,它眼神中全都是肉疼。
現在把它搶回來已經不可能了,不過能知道它到底是什么,那也算解了自己這幾百年來的疑惑。
“我說過,我是一個鑄兵師。”
蘇牧緩緩地道,“天下第一的那種。
念在你這么多年守護它的份上,我便讓你長長見識。
此乃周天璇璣陣圖,乃是用玄天星砂鑄造而成,內蘊九重空間,可以存儲無數陣法。
看到這兩根指針沒有?
這是用龍魂鳳魄凝成的陰陽雙針,可以轉動,當它們轉動到特定方位的時候,便可瞬間展開對應的陣法。
你所謂的參悟陣法,不過是誤打誤撞地打開了它的基礎層空間。
我猜,你參悟的不是四象鎖靈陣,便是九宮迷蹤陣吧。”
隨著說話,蘇牧手上忽然涌現出一陣白光。
白光涌入那青銅羅盤內,只見青銅羅盤上的紋路瞬間亮了起來。
然后它上面猛地射出一片光芒。
那一片光芒灑在空中,瞬間無數光影閃動,一個個陣法忽閃而過。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看得目瞪口呆。
它守著這青銅羅盤數百年,用過無數辦法想要催動這青銅羅盤,但卻從來沒有成功過。
這蘇牧才拿到羅盤多久?
竟然一下子就把它給激活了?
“周天璇璣陣圖,果然名不虛傳。”
蘇牧感慨著說道,“僅僅是基礎層,就蘊含三千常規陣法。
若是能將這三千常規陣法全都領悟,那也能成為一個不錯的陣師了。”
周天璇璣陣圖內蘊九重空間,每一重空間都藏著無數陣法。
這基礎層藏著三千常規陣法,往下一層藏著更高深的陣法。
第九層中,更是藏著傳說中的禁忌陣法。
蘇牧的神念掠過周天璇璣陣圖的一重重空間,發現第九層中的禁忌陣法,要么是殘缺的,要么是偽陣。
不過就算如此,也絲毫不會削弱這周天璇璣陣圖的價值。
這周天璇璣陣圖不但是一個圖書館,可以用來參悟、修煉陣法,更是可以直接施展陣法。
如蘇牧告訴八爪魚妖物章得象的那樣,只要旋轉陰陽指針,便可展開對應陣法。
不過這樣做需要消耗力量而已。
“這就是陛下所說的,寶物唯有德者居之嗎?”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失魂落魄,喃喃自語,“我守了它數百年,卻不如你拿到它一瞬間,我跟它,終究還是無緣嗎?”
蘇牧瞥了它一眼。
這倒是跟緣分無關。
蘇牧之所以認識這周天璇璣陣圖,那是因為天工煉器法中有關于它的記載而已。
天工煉器法的終極試煉,便是煉制這周天璇璣陣圖。
換而言之,將天工煉器法修煉到圓滿境界,才有能力能夠煉制周天璇璣陣圖。
但是就算把天工煉器法修煉到圓滿境界,也僅僅有能力煉制周天璇璣陣圖而已。
煉制出來的,不過是一個空殼。
還需要強大的陣修,將周天璇璣圖的九重空間用陣法填滿。
也就是說,要想真正煉制出來一件周天璇璣陣圖,需要一個強大的鑄兵師和一個強大的陣修聯手才能做到。
這可不是一般的強大。
蘇牧的天工煉器法已經大成,但他感覺,他距離天工煉器法圓滿的距離,比他從鑄兵學徒修煉到現在的距離都還要遙遠。
鑄兵法修煉的越高,越能知道將天工煉器法修煉到圓滿的難度有多大。
有句話說,你不修鑄兵法,見我如如井中蛙觀天上月;你若修鑄兵法,見我若一粒蚍蜉見青天。
說的就是將天工煉器法修煉到圓滿境界的鑄兵師。
陣修也是一樣。
能將周天璇璣陣圖的九重空間全都填滿的陣修,強大程度,蘇牧幾乎難以想象。
這樣兩個強者聯手才能煉制出來的仙兵,僅僅是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之前在海底的時候,蘇牧驚鴻一瞥,感覺這艘上古沉船當中有奇珍異寶的存在,卻也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大一個驚喜。
有這周天璇璣陣圖,別的暫且不說,僅僅是它能夠以全息影像投影陣法的功能,就能夠讓人直觀的觀摩陣法的變化,用來修煉陣法,絕對是事半功倍。
不過如果想要用它來施展陣法,按照周天璇璣陣圖的設計模式,就需要消耗靈石。
所謂靈石,是天地靈氣凝結而成,蘊含精純的天地間能量。
傳說上古時期武者都是使用靈石來進行修煉的。
不過經過這么多年的消耗,如今靈石早就已經消耗一空。
蘇牧修煉了這么多年,連一顆靈石都沒見過。
整個大玄,恐怕都找不出來一顆靈石。
沒有靈石,想要用周天璇璣陣圖來展開陣法,那消耗的就是使用者自身的真元。
一般的武者,還真撐不住周天璇璣陣圖那恐怖的消耗。
就算是蘇牧,也不敢說自己能堅持多久。
說來,直接用周天璇璣陣圖來施展陣法肯定是不合適的,現在或許也只能用它來修煉陣法。
當然,就算如此,這周天璇璣陣圖,也絕對是價值連城。
蘇牧愛不釋手地看著周天璇璣陣圖,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周天璇璣陣圖有所破損。
目前這個破損對周天璇璣陣圖的威力有多大影響,蘇牧一時間還難以確定。
他的天工煉器法只是大成而已,而周天璇璣陣圖是仙兵、
蘇牧現在確實還難以理解它的原理。
能知道周天璇璣陣圖如何使用,就已經是蘇牧鑄兵術造詣深厚的證明了。
“周天璇璣陣圖你已經得到了,你是不是可以放了我了?”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說道。
它已經徹底沒有了精氣神。
守了數百年的寶貝被人拿走了,最主要的是,自己鉆研了數百年,都不如人家拿在手里的一刻鐘。
它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
“我可以放了你,但你打算去哪里?”
蘇牧緩緩地說道,“你準備回大玄復命?
不過太祖已經駕崩多年,如今大玄恐怕沒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還是說,你準備繼續尋找海外仙山?”
“我不知道。”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眼神中有些迷茫。
它以前守著周天璇璣陣圖,一心只想破解了周天璇璣陣圖,把它據為己有。
正因為如此,它才會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現在一下子落空,它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了。
繼續尋找海外仙山?
陛下都已經駕崩了,就算自己找到了海外仙山又能如何?
張世充恐怕也早就已經死掉了。
“你如果沒有地方去,不妨先留在我身邊。”
蘇牧說道,“你說的那個海外仙山我很有興趣,回頭我幫你找一些人,你可以繼續尋找海外仙山。
雖然太祖已經駕鶴西去,但海外仙山如果真的存在,對大玄終究是一個威脅。
如果能找到它,最不濟也能防患于未然。
而且,這周天璇璣陣圖,說不準也跟海外仙山有關系,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把它留在了你的船上?”
“這——”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有些猶豫,它思索了片刻,猛地抬頭。
“你能幫我找到答案?”
“我不會告訴你我一定能找到答案。
我只能告訴你,我會盡力而為。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我想做的事情,還從來沒有做不成的。”
蘇牧正色道。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觸手揮舞一陣,開口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留在你身邊。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不要告訴別人我的身份。
我堂堂伏波將軍,在你一個太平司指揮使手下,我覺得丟人。”
“隨你。”
蘇牧聳聳肩,“不過你的名字就沒必要隱瞞了,反正現在也沒有人知道章得象這個名字了。”
就在蘇牧降服章得象的時候。
南海龍宮,來了一個客人。
那客人是韓杰仁親自帶到南海龍王李泉面前的。
李泉雖然已經決定了退位讓賢,但新的南海龍王沒有挑選出來之前,他就還是南海龍王。
加上韓杰仁這個他的左膀右臂,相當于南海宗的頭兩號人物親自來接待對方。
而對方,僅僅是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南海龍王李泉打量著對方,心中暗暗稱奇。
這個年輕,看著和蘇牧年紀相仿,而且同樣是深不可測。
這世道真是變了,如此天資縱橫的年輕人竟然層出不窮,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你說你手里有玄冥重水?”
南海龍王李泉緩緩地開口道,表情十分凝重。
“沒錯,我不但有玄冥重水,還有白澤心血。”
那青年雙手背在身后,傲然說道,“非但如此,我還知道哪里能夠得到真龍逆鱗。”
南海龍王李泉瞳孔之中精光大放,猛地站了起來,死死盯著對方,身上殺意開始凝聚。
“你是從哪里知道的?”
南海龍王李泉冷冷地說道,這三樣東西,是蘇牧說的能夠用來救治他妻子的。
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你滿天下搜集幾十種奇珍異寶,其實真正的目的就是這三樣東西而已。”
青年不屑地說道,“你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但卻瞞不過我的眼睛。
龍王,你想要這三樣東西救你的妻子,我可以幫你達成心愿。”
“你——”
南海龍王李泉身上的殺意緩緩收斂。
對方連這都說出來了,那就說明他不是信口胡扯。
他是真的知道這三樣東西能夠救治芊芊。
蘇牧只說這三樣東西能救人,手里卻沒有這三樣東西。
面前這個青年,不但知道這三樣東西能救人,而且還有這三樣東西的下落。
兩者一對比——
“你想要什么?”
南海龍王李泉沉聲說道。
他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對方主動找上門來,總不會是為了做個好人,把這三樣東西直接送給他吧?
“很簡單,我聽說你不想當這個龍王了,準備退位讓賢。”
青年臉上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說道,“正巧,我想要找點事做,這個龍王之位我很有興趣。”
“你想當龍王?”
“我想當龍王。”
青年肯定地點點頭。
南海龍王李泉有些詫異地看看青年,又看向了韓杰仁。
韓杰仁低下頭,不與李泉對視。
南海龍王李泉心中好像已經明白了什么,這青年可是韓杰仁帶來的。
“你不是南海宗的人,怎么當龍王?”
南海龍王李泉沉聲道。